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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5 偶遇熱鬧

  雨果以前在地下搖滾圈子里打滾的時候,抵達過各式各樣的城市,有一線頂尖大都市,也有安靜避世的小縣城,其實對于很多人來說,大都市的面貌都是一模一樣的,雨果一開始也是這樣認為的。[]

  大都市無非就是高樓大廈、車水馬龍、摩肩接踵,密密麻麻的人群讓人們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會因為密集恐懼癥而開始窒息,而城市的天空都顯得充滿了‘陰’霾,有著永遠都揮之不去的沉重和繁忙。比如說紐約和芝加哥都差不多,無數的摩天大樓將視線都遮擋住了,而上。海的情況也差不多。

  但是走過的地方多了之后,雨果卻改變了這種想法,特別是他作為一支走‘穴’表演隊伍中的一員,他可以看到城市繁榮的一面,同時也可以看到城市恬靜、骯臟、隱蔽、生活的一面。雨果發現,其實每一座城市都有屬于自己的特‘色’,不是指那些特別的景點,而是屬于城市的韻味。

  比如說上。海的恬靜,舊上。海式的小‘弄’堂、吳儂軟語的口音、斑駁古樸的磚墻;比如說芝加哥的爽朗,潔白朵朵的‘浪’‘花’、獵獵作響的狂風、健壯硬朗的中西部風格;再比如說紐約的別致,街道‘交’錯之間的別有‘洞’天、競相綻放的多元文化、滿街可見的藝術氣息。

  看著眼前的景象,感受著今天下午的神奇,雨果腦海里的旋律在飛舞,就好像陽光下紛飛的塵埃,在腦袋的溝回之間譜寫出一個個金燦燦的樂符,“這是美好的一天,天幕墜落,你覺得,這是美好的一天,不要放手錯過。”

  雨果在1993年新年第一天迎接日出時得到的那個靈感又再次在腦海里勾勒了出來,這首暫時被命名為“美好一天(Beautiful。Day)”的曲子這一次卻是補充完整了副歌的旋律,雖然雨果暫時沒有想到相對應的歌詞,只是哼唱著旋律,但這依舊是一個巨大的進步。至少,這首歌算是完成了三分之一。

  如果可以放慢步伐,細細地品味每一座城市的特點,就可以發現,其實構成城市的街道、建筑、‘交’通、人們都讓這個地方充滿了其他城市所無法模仿的特‘色’。

  可惜的是,不是所有人都有這個時間和心情放慢自己的腳步,因為生活的重量往往會讓人們‘迷’失自我。即使是雨果,他在這個時空里生活了一年多,也沒有好好領略洛杉磯那座城市的風采,雖然偶爾窺見冰山一角時總會屢屢驚嘆,但卻從來不曾真正好好地用心去感受。現在站在紐約這座全世界最大的城市里,雨果不由感嘆,其實他也就是歷史洪流里微不足道的一顆小石子而已。

  滿街快步疾走的人們與馬路中堊央川流不息的車輛‘交’相輝映,但卻沒有人愿意停下腳步對陌生人‘露’出一抹友善的笑容,在這一點上,紐約比洛杉磯冷漠了許多,讓人身處在鬧市之中卻感受不到熱鬧,彷佛自己只是孤身一人一般。

  就好像不遠處的吵鬧一樣,城市空氣里的浮躁讓人們失去了理智,開始產生‘激’烈的爭吵,甚至拳腳相向,但行人依舊快步前進著,就連愿意停下腳步觀看熱鬧的人群都沒有多少,只是零零散散有不到十個人站在周圍看著眼前的鬧劇。

  當然,沒有人看熱鬧,這其實是好事,至少可以避免發生‘交’通‘混’‘亂’的局面;但這也從側面說明了,在這座匆忙的城市里,人們除了自己之外,就連鄰居的生活都不屑關心,更何況是陌生的路人呢?

  雨果原本也不打算看熱鬧,因為他沒有管閑事的打算,至少他現在沒有身著紐約警。察的制服或者超人的行頭,那么這些事就不是他應該管的。但雨果的腳步卻意外地停留了下來,因為他居然看到了一個熟人。

  雨果不由拉了拉‘精’神始終漂流在外的約瑟夫——自從拿到凱瑟琳的簽名之后,約瑟夫就一直有點魂不守舍,不知道是在遺憾沒有能夠和凱瑟琳面對面‘交’談,還是在‘激’動著今天下午的刺‘激’經歷,“喬,你看那個人,是不是…福金?”

  約瑟夫回過神來,順著雨果的視線看過去,只見眼前有一群人正在打架,其實說是一群人也不準確,一共就五個人,三個人打兩個人,雙方打得十分兇狠,雖然三個人占堊據了人數優勢,但那兩個人之中有一個大個子顯然是打架好手,使得兩方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周圍散落著吉他、貝斯等樂器,架子鼓更是被撞倒了一地,整個現場看起來‘混’‘亂’不堪。

  雨果所指的那個人就是兩個人中的那個大個子,由于此時正在‘混’戰之中,約瑟夫也看不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從體型來看,確實有點像是福金,“你確定?”

  雨果搖了搖頭,“我只是看到了他手上的刺青,覺得有點像罷了。”

  福金的身上左右兩臂各有一個大面積刺青,根據‘胸’口的形狀開始刺,然后一大片蔓延到手臂,將整個肱二頭肌都覆蓋住,就好像是穿了一件護甲一般。福金的刺青很有特‘色’,有著濃郁的東方風格,‘胸’口圖案是一只碩大的骷髏鬼頭,而延伸到手臂部分卻像是龍的身體,像是騰云駕霧又像是翻江倒海,霸氣之中又帶著詭異。聽福金說,這兩幅刺青他足足‘花’了三周時間來進行,可以想象那個過程的痛苦,不過成品卻絕對稱得上是一個藝術品,讓人嘆為觀止。

  約瑟夫也順著視線看了過去,那個疑似是福金的人穿著一件白‘色’T恤,半邊袖子都被扯了上去,可以看到一半的刺青,位置倒是和福金的一樣,但圖案卻因為在運堊動之中看不清楚。

  就在雨果和約瑟夫猶豫不決的時候,三個人的那方,有一個人突然就脫離了戰場,撿起旁邊的一個吉他,就準備動用武器了,這讓旁邊零落的圍觀者都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兩步。

  那個大個子獨自對付一個人,立刻就占堊據了上風,他狠狠地給了對手一腳,讓對手狼狽地摔倒在地上,然后大個子就兇狠地朝著拿起吉他的那個人堊大吼到,“你敢!”說話間,缽盂大的拳頭就死死握了起來,然后舉到了半空中。

  此時雨果和約瑟夫終于可以看清楚這個大個子的樣貌了,雖然臉上因為鼻血的關系狼狽不堪,但確實是福金。這讓雨果和約瑟夫兩個人意外地對視了一番,雖然雨果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看到福金了,但主要是因為他在拍攝“西雅圖夜未眠”,可卻沒有想到,福金居然也離開了洛杉磯,來到紐約。

  雨果正準備邁開步伐上前時,卻聽到福金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朝著舉起吉他的那個人兇猛地沖了過去,結果讓那家伙嚇得直接就抱著吉他轉身跑了。有了第一個落跑的,另一個正在打架的人也踉蹌著退后,然后把躺在地上的那個拉了起來,兩個人一個抱著貝斯一個抱著鍵盤就往外逃。

  和福金是一伙的那個家伙朝前跑了兩步,大聲怒吼到,“那是我的鍵盤!草!”

  原本以為鬧劇在這里就落幕了,可是不想這個家伙卻轉身把自己的槍口對準了福金,“我告訴過你不應該來紐約,你看看現在發生了什么!一切都毀了,難道你要負責嗎?”

  雨果和約瑟夫往前走的步伐不由停頓了一下,這是怎么回事?原本還想著去支援一下福金,但沒有想到,福金把對手嚇跑了,然后他的同伴卻開始起內訌了。由于雨果他們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始末,也不知道此時上前是否太過冒失,一時間腳步也就停留在原地,前進也不是后退也不是。

  面對同伴的指責,福金卻毫不示弱,大聲吼了回去,“所以你打算怎么樣,一輩子都窩在那間酒吧里當駐唱樂隊嗎?不要告訴我你不想闖‘蕩’出一番事業,不要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來紐約是我的主意,但你們可是都同意了的,不是我‘逼’迫你們來的。”

  “草!不是你在那里一直給我們壓力,誰會想要離開!”同伴怒目圓瞪地看著福金,用實際行動表達了自己的憤怒,“你明知道布朗就是一個酒鬼,昨晚也不看著他,看看今天這爛攤子!我們已經沒有錢了,你想要什么?你想要什么?”同伴推搡著福金,咄咄‘逼’人地說到,“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福金被同伴推著退后了半步,大聲反駁到,但開口之后,卻發現‘胸’口的一團火焰讓他根本無從宣泄,只能像是野狼一般低吼了兩聲,最終放棄了。

  同伴看著福金那郁悶的表情,突然也就變得意興闌珊起來,憤怒地朝旁邊呸了一口,站在原地郁悶的撓了撓頭,然后四周看了看滿地的狼藉,猶豫了片刻,最后踢了踢地面上的另外一把吉他,快步離開了現場,只留下福金一個人站在散落滿地的架子鼓中間,不知所措。

  雨果和約瑟夫面面相覷。

  如果雨果沒有猜錯,估計那些同伴就是福金的樂隊成員了,只是不知道內部因為什么矛盾爭吵了起來,以至于他們在街口表演的當口打架了起來,雖然一開始是三對二進行了對抗,但其實福金和同伴之間也有矛盾。

  但是這些事情都是福金樂隊內部的事,雨果和約瑟夫作為外人,自然不好多說什么,畢竟他們什么也不知道,沒有發言的資格。可話說回來,他們就站在旁邊,此時再轉身離開,就連招呼都不打,這似乎又不合適。

  猶豫片刻,雨果還是硬著頭皮走了上前,“嘿,福金,需要幫忙嗎?”

  此時熱鬧已經結束了,周圍少量的圍觀群眾都慢慢地散了開來,只留下福金就這樣木愣愣地站在原地,聽到旁邊的呼喊聲,他猛地一下就抬起頭,向發聲之人投去了兇狠的目光,嘴里那句“滾”在抬頭之前就已經是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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