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你到底喝了多少酒!”雨果只覺得萊昂納多就像是一個徹底泄力的沙包一樣,把所有重量都壓在了雨果的右肩上,即使是在正常情況下也會覺得重得不行,更何況雨果現在自己都四肢乏力,于是雨果就半扛半脫地拉扯著萊昂納多在沙灘上拖行,幸虧瞭望臺并不遠,也就不到二十碼的距離,雨果踉踉蹌蹌地走到了目的地。[]
雨果狠狠地把萊昂納多直接砸在沙灘上,他也沒有力氣爬到瞭望臺上面了,干脆就坐在瞭望臺底下的沙灘上,這樣倒也擋住了不少海風,頓時就感覺“舒服”多了——雨果很快就發現了自己襯衫傳來的惡臭。
“噢,這很痛!”萊昂納多被甩了下去,在沙灘上砸出一個坑來,悶堊哼地嚷嚷到,看起來還保持了一點清醒的意識 雨果看著自己襯衫上各式各樣的嘔吐物,覺得自己胃部又開始翻滾了,于是他干脆就把襯衫脫了下來,卷做一團丟在了旁邊,然后把自己的外套直接披了上來,這才在沙灘上坐了下來,用沙子把自己的雙‘腿’埋起來,這樣可以保持一點溫度。還好自己把外套丟在了矮丁香叢里,沒有沾染到嘔吐物,不然這大冬天的,打赤膊絕對是一種煎熬。
雨果雙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折騰著沙子,視線卻是在四周不斷搜尋著,腦袋里則是在想著:我出來的時候到底把手提電話帶在身上沒有 萊昂納多看雨果根本沒有理會自己的打算,終于停止了嚷嚷,困難地睜開了眼睛,躺在沙灘上,四周看了看,“我們在哪兒”
“我不知道。”雨果覺得自己還真是豪邁”998年的第一天,他就坐在海邊“喝西北風”忍受著大冬天的天寒地凍,穿著一件純羊‘毛’外套,在沙灘上玩沙子,真是別有一番風味。
萊昂納多躺在那兒一會,也覺得冷了,接連打了幾個哆嗦,直接就爬到了雨果身邊,看到那一片狼藉的襯衫,用腳踢到了一片,“難怪我說怎么這么臭。”
雨果嗤笑一聲,“看看你自己吧。”
萊昂納多低頭看了看自己,差點沒有再次吐出來,他的外套是穿在身上的,右側一大片完全就是被嘔吐物浸泡過的一般,他連忙把外套和T恤都脫了,但馬上就發現現在是冬天,脫衣服完全就說活受罪——即使洛杉磯四季如‘春’,但這是一月一日,而且四周還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一看就知道是大半夜,海風嗖嗖刮個不停,所以萊昂納多很沒有志氣地把自己外套翻了一個面,然后就再次穿到了身上。
折騰完之后,萊昂納多發現了雨果的動作,意識到這確實是一個保溫的好辦法,也坐到了雨果身邊,有樣學樣起來,嘴里還嘮叨著,“為什么不回去待在這里冷得不行。”
“你現在有力氣走路”雨果一句反駁就讓萊昂納多直接啞口無言,雨果朝著左手邊看了看,漆黑一片,只能看到星星點點的燈光,剛才還聽得見的喧鬧聲此時也都在呼呼的海風之中消失不見了,“這里距離大路還有一段路程,要找到一個避風的地方可沒有那么容易。我們休息一下,有力氣了就過去找問酒吧進去坐坐,然后打電話找人求救。”
雨果和萊昂納多現在就是身無分文,又沒有任何聯系方式,雖然說不上與世隔絕,但確實是需要尋求幫助才行。萊昂納多知道雨果說的有道理,所以也就沒有再說話,只是專注地用沙子把自己雙‘腿’埋起來。
“怎么樣,這一次喝酒再喝得開心了吧”雨果調侃說到,萊昂納多之前就一直嚷嚷著要喝酒,這次派對就真的是敞開肚子盡情暢飲了,“昨天你到底喝了多少酒有沒有一加侖”
“切,一加侖”萊昂納多顯得很不屑,“我有意識之前,就喝了有一加侖了,之后就不知道了,肯定還要再多一些。”
一加侖差不多相當于四升,這就差不多是四公斤了,雨果不由咋舌。可萊昂納多接下來的話才讓雨果驚訝,“你至少也喝了一加侖吧我看你喝酒就像喝水一樣,沒有想到你酒量那么好。”
雨果相信自己的表情肯定是一個“囧”字,“我怎么不記得我喝了那么多”他的酒量撐死也就啤酒五瓶,怎么可能喝了一加侖!這已經不是喝酒了,完全就是水牛!
萊昂納多撇嘴,一副鄙視的表情看向了雨果,彷佛在說:你這是在賣萌么然后說到,“昨天在玩飛鏢那打賭,你喝了估計就快一加侖了,你那時候不是‘挺’清醒的嗎怎么不記得了。”
雨果歪著頭努力回憶,關于飛鏢打賭的事他記得,可是他到底輸了多少次,說實話雨果真的沒有記憶了。萊昂納多看著雨果那一臉的‘迷’茫,翻了一個白眼,“昨天你該不會是因為‘糖衣陷阱’的事在傷心吧還是因為那神奇‘女’俠的事”
萊昂納多可沒有太多的顧忌,他把雨果當朋友,所以想到什么就直接說出來了,朋友之間本來就是坦‘蕩’‘蕩’的。雨果聽到這話,頗為意外,他記得昨天說了“糖衣陷阱”的事,但不記得他有提起烏瑪的事,他深深地覺得:喝酒真的不能過量。
“你應該相信你自己。”萊昂納多看著雨果沒有說話,也就繼續說到,“我現在在和羅伯特德尼羅拍戲,你知道的吧從他身上,我就學會了一個道理:就算是羅伯特也有接不到的角‘色’,也許有時候,即使是他格外想要出演的角‘色’,也不一定就會到他手上。所以我們必須擺平心態。”
看著十八歲的萊昂納多一本正經地安慰自己,雨果不由覺得很有喜感,呵呵地就笑了起來,“所以,你可以做到 “當然不行。”萊昂納多想都不想,直接就搖頭否認了,“如果是我錯過了‘糖衣陷阱’這樣重要劇本的角‘色’,估計我也會和你一樣喝酒喝到不省人事為止。”
“哈哈哈哈,”雨果不由拍掌大笑起來,“那你還拿這話安慰我”
“我以為你可以理解嘛,而且,這些道理不就是拿來安慰人的嗎”萊昂納多撇了撇嘴,“雖然我從來都覺得這是狗。屎,但拿來安慰人的時候,還是很有用的。”萊昂納多看了雨果一眼,“不然你希望我說什么,嘿,伙計,我才十八歲,你已經二十五歲了,而且在這一行‘混’了十年,你都看不透的事情,我怎么可能懂。”
看著故作大人模樣的萊昂納多,雨果卻是真心笑了起來,不僅因為這段談話,而且還因為他腦海里浮現出萊昂納多進入二十一世紀之后總走出演一些苦大仇深的角‘色’,與眼前這痞子氣十足、朝氣蓬勃、脾氣輕浮的年輕人重疊在一起,實在很有喜感。
雨果的笑聲讓萊昂納多也不由有些羞澀起來,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話到底說對沒有,其實昨天萊昂納多會喝酒過量,部分原因自然是他想加入狂歡,但后面卻主要是因為他作為雨果的朋友,陪伴朋友一起狂歡。
雨果用力拍了拍萊昂納多的肩膀,“你說的很對,很對。”萊昂納多被雨果拍得齜牙咧嘴,用所有表情來表達自己的疼痛,雨果卻依舊沒有停手,“放心吧,我沒事了,就算有事也都剛才吐光了。”雨果眼神瞄了瞄旁邊的襯衫和T恤 “惡心!”萊昂納多立刻發出了怪叫,而雨果也好不到哪里去,那真是一片狼藉,兩個人都連忙轉移開了視線。
“嘿,看!”萊昂納多看到了眼前的景象,打斷了兩個人的玩笑,拍了拍雨果的肩膀,讓他看向正前方。
只見海平面‘交’界之處,一抹橘紅‘色’的光芒緩緩浮現出來,將周圍的黑暗都暈了開來。顯然,這是日出。
太陽宛若爬坡一般從海平面逐漸攀高,那一縷縷紅‘色’的光芒逐漸演變成為金‘色’,用力撕堊開周圍黑‘色’的幕布,在漫無邊際的黑‘色’之中撕扯出一個大‘洞’,然后將光芒無止境地延伸出去。呼嘯的海風、嗚叫的海‘浪’在這一刻越發肆虐起來,彷佛不愿意黎明的到來,和黑夜一起掙扎著抵堊抗太陽的出現。
但太陽還是頂著一整片黑‘色’的天空緩緩往上攀爬,那耀眼的金‘色’宛若一顆火球在視線里不斷翻滾,周圍的黑‘色’彷佛消失了力氣一般,逐漸開始褪‘色’,以太陽為中心,橘紅‘色’、明黃‘色’、深藍‘色’、藏藍‘色’、藍黑‘色’、黑‘色’,整片天空的顏‘色’遞進出一片絢麗的畫布,陽光的火焰開始點燃這塊畫布,將遠處的海平線、‘波’‘浪’一點點染上‘色’彩。
忽的一下,原本還逐漸推進的過程就加速了,太陽彷佛是用了一個跳步,直接掙脫了海平線的束縛,跳躍了出來,成為一個圓形的火球,然后攀登的速度越來越快,將周圍所有一切都染成了華麗的金‘色’。
黑‘色’的夜幕就如同‘潮’水一般,呼啦啦就退了干凈,整片天空都變成了淡雅的橘紅‘色’,只剩下堊身后天際那一點點不肯消散的藏藍‘色’隱藏在山丘的背后。海風和海‘浪’的呼喊聲都被金‘色’的陽光遮掩住了,就好像是溫順的獅子一般,被馴服了之后,只剩下嗚咽的聲音,卻襯托出這個世界越發的寧靜起來。
大自然的神奇在這一刻被淋漓盡致地展現出來,只讓人瞠目結舌,任何語言任何辭藻都顯得蒼白無力,根本無法描繪出眼前日出壯觀的百分之一。
“哇哦…”除了驚嘆之外,什么話語都沒有,萊昂納多興堊奮地往上一蹦,想用全身來表達自己的歡愉,但才剛剛起來就重重地砸回了地面,他這才發現自己雙腳都被埋在沙子里。但萊昂納多也沒有時間去撫平屁堊股的疼痛了,眼睛根本離不開那絢麗的太陽。
雨果坐在旁邊,只是呆呆地看著,那雙琥珀‘色’的眸子被完全染成了金‘色’。l993年的第一今日出,用最壯麗的方式迎來了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