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果只覺得自己彷佛雙腳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根本無法保持自己的重心,他的腦袋十分清醒,清醒得不得了,但是大腦的運轉速度卻好像蝸牛爬一般,這讓雨果根本無法分辨出自己的位置,這種感覺不糟糕,但卻像是在乘坐過山車一般,晃晃悠悠的,“我們是往哪里出發來著”
“找…找烏瑪!你的神奇‘女’俠!”旁邊傳來一個尖銳的聲音,刺得雨果耳朵發疼,他回頭一看,就看到萊昂納多拿著一件外套在頭頂上不斷轉著圈子,然后忽然就扔了出去,嘴里還發出“呼哈”的聲音,緊接著就哈哈大笑起來,“我套到了,我套到烏瑪了,嘿,雨果,我套到你的‘女’孩了。[]
“烏瑪不是野牛!”雨果站在旁邊看著萊昂納多就像耍猴一般,不由就哈哈大笑起來,而腦袋里零星的片段也拼湊了起來。
剛才他們在酒吧里迎接跨年,新年倒計時的時候,所有人都肩并肩地迎接l993年的到來,在那“十,九,八…二,一”的倒計時喊聲之中,他們這一群伙伴互相擁抱互相喝酒,迎接著新年的第一秒鐘。派對邁過午夜之后進入了一個全新高堊‘潮’,所有人都喝高了。
雨果這一群人就打算去其他酒吧和不認識的朋友們一起慶祝新年的到來,于是一群人約莫有二十多個就沿著第三街的街道,一家一家酒吧的拜訪過去,然后一次又一次地喝酒,只是在這一路上,就開始有人掉隊,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雨果就和萊昂納多兩個人‘迷’路了,也不知道是他們掉隊,還是其他人都掉隊散開了。
雨果不記得那是第七家還是第八家的時候,然后他就呼喊著他要去找烏瑪,要和自己的‘女’孩一起慶祝l993年的到來,萊昂納多自告奮勇地帶路,兩個人又一家一家酒吧地找了過去,這暈暈乎乎地就來到了這里,雨果也不知道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么。
看著萊昂納多抱著一根木樁子興堊奮地大喊,雨果就哧哧地笑了起來,“烏瑪才沒有那么矮呢。”但說完之后,雨果自己都覺得這話搞笑得很,然后自己嘲笑自己,笑得不亦樂乎。好不容易停下來之后,雨果皺著眉頭開始打量四周,“酒吧呢為什么這里沒有酒吧了我們…我們不是在找酒吧嗎”
“那兒!在那兒!”萊昂納多指著不遠處的一盞昏黃燈光,然后興堊奮地跑了過去,手里的外套不知道丟到哪里去了,他那處于變聲期尾端的嗓音因為酒‘精’的過量攝入之后變得尖銳而沙啞,在瑟瑟海風之中支離破碎,雨果只覺得四面八方都是萊昂納多的聲音。
“哪兒”雨果只覺得眼前的景‘色’都霧‘蒙’‘蒙’的,其實他知道自己在哪里,也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是大腦的運轉幾乎陷入了停滯狀態,這讓他沒有辦法做出清楚的判斷,只能被動跟隨著本。能行動,“嘿,里奧,哪兒!”
“這兒!”萊昂納多站在不遠處用全身在搖晃著,雨果終于看到了他,于是邁開腳步跑了過去。
“為什么這兒的草這么高。”雨果一邊嘟囔抱怨著,一邊抬起笨拙而沉重的腳步,試圖飛躍過去,但他對于高度和長度的判斷都失去了準星,雙腳也沒有力氣,邁出了腳步,跨倒是跨過去了,可是右腳落地時卻是腳下一軟,整個人一個踉蹌,差點就摔倒了,“見鬼!”雨果郁悶地咒罵到。
“這個酒吧還有個‘花’園,怎么樣,不錯吧…哦,該死的…”萊昂納多在前面說著話,然后突然就哀嚎起來。雨果看得不清楚,他只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原本還在正前方,但突然就消失了,四周搜索了一下,好不容易才看到地面上有一個人形的影子在掙扎。
雨果邁著腳步一深一淺地往前走去,腦袋里還在想著,這水泥地怎么這么軟,難道是沙灘可是還來不及深想,他的腦袋就撞到一個有彈‘性’的橫杠,雙腳由于慣‘性’還在往前走,但腦袋的前進卻被阻止了,于是整個人就硬生生騰空而起,直接坐到了地面上,“噢!我的天!”
雨果只覺得自己全身都好像要散架了一般,整個人剎那間就變成了一灘泥,躺在地上根本動彈不得。他剛才以為自己距離萊昂納多還有二十碼,但才跑到一半,居然就被阻擋住了,這一個剎車不及就整個人都摔下來了。
雨果睜開朦朧的眼睛試圖搜尋一下到底是什么阻擋了他的去路,他的雙腳在前方探索著,前面根本就沒有任何阻擋物,然后他就在朦朧的燈光之中看到一條‘毛’茸茸的繩子,周圍甚至還點綴著點點星光,就好像是什么神器一般,但雨果知道,這只是一根晾衣繩而已。但為什么會有晾衣繩出現在酒吧‘門’口,雨果已經沒有‘精’力去思考了。
“里奧,里奧”雨果可以聽到旁邊低低的呻堊‘吟’聲,但卻找不到萊昂納多,左手往旁邊‘摸’了‘摸’,總算是‘摸’到了一個炙熱的身堊體,“里奧,你還好吧”原本就因為酒‘精’而失去了對身堊體的控制,現在再遭受著猛烈的一擊之后,雨果只覺得他根本就不想站起來——而且也無法站起來。
“哦,雨果,哦…我好難受…”萊昂納多的呻堊‘吟’讓雨果還算清醒的大腦立刻意識到了不妙,雖然他依舊沒有辦法處理這樣的情況,他根本就不知道應該怎么辦,但大腦殘存的處理能力還是告訴他,他至少應該看看萊昂納多的情況 雨果左手抓住萊昂納多的手臂,想要坐起來,但卻發現耗費的力氣實在太多,他只能就地一滾,朝萊昂納多的方向滾了一下,果然一下就感受到了背后那個炙熱身堊體的阻礙,雨果費力地調整著身堊體,“里奧,你怎么了”
可是不等萊昂納多回答,雨果就聽到“嘔”地一聲,然后左側身堊體和左手就傳來一陣溫熱,液體‘混’雜著固體的東西淋到了雨果的左手上,滲透過襯衫接堊觸到他的皮膚,那酸臭的味道實在不妙。
雨果的大腦隱隱約約明白發生了什么,但也來不及思考,他也“嘔”地一下開始吐起來,雨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吐在了哪里,他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吐得天昏地暗。雨果強烈懷疑,參加西德尼派對之前亞歷克斯的晚餐是不是都被掏空了。
等吐完之后,雨果渾身的力氣都好像消失了一般,原本還算清醒的大腦就如同斷電了,一點一點暗了下去,然后雨果也就渾渾噩噩地閉上了眼睛,什么都不知道了。
如果有人路過,就可以看到兩個人躺在一戶普通人家‘門’前的草坪上,草坪上有一根晾衣繩,但此時居然被撞倒了,連帶著上面的衣服一片狼藉地攤在地上,而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更糟糕的是,兩個人居然就倒在嘔吐物旁邊睡了起來,典型的醉漢行徑,讓人胃部翻滾,即使是一點酒‘精’都沒有沾得堊人看到這一幕估計都會覺得反胃。
還好,此時是深夜時分,所有人都在慶祝著新年的到來,第三街上隨處可見因為酒‘精’而陷入瘋狂的人們,所以沒有人發現這里的兩個醉漢。
不知道過去多少時間,雨果‘迷’‘迷’糊糊地就醒了過來,他只覺得大腦昏昏沉沉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幸運的是,他對身堊體的控制力似乎又回來了,他起身坐了起來,然后就看到自己躺在了一片狼藉之中,這模樣讓雨果不由呵呵地笑了起來:以前榮耀至死的生活似乎又回來了。
轉頭一看,雨果就看到了躺在旁邊的身影,不是榮耀至死的隊友,而是萊昂納多,這提醒著雨果,這里是l993年的洛杉磯。雨果不由打了一個哆嗦,他現在就穿著一件襯衫,而且還濕了,周圍漆黑的夜‘色’和隱隱約約傳來的零星嘈雜聲告訴雨果,這還是凌晨時分,難怪他覺得這么冷。
雨果搖了搖萊昂納多,發現他根本沒有起來的意思,無奈之下,雨果只能站了起來,打量了一下四周,意識到他們躺在別人的院子里,而且還‘弄’得一片狼藉,不由做了一個鬼臉。雨果再次搖了搖萊昂納多,“里奧,醒醒,我們不能在這里待下去。”雨果加大了手中的力氣,用力搖晃了兩下,這次萊昂納多終于醒了過來,嘴里低低呻堊‘吟’哀嚎著。
雨果笑了起來,只是這一笑,就扯動了額頭,頭疼得厲害,雨果用力‘揉’了‘揉’太陽‘穴’,“起來!我們必須離開了。”然后雨果就彎腰扶起了萊昂納多,兩個人彼此依靠著,踉蹌地轉身離開了,邁過草坪外圍的矮丁香,看到了自己丟在矮丁香上的外套,不由撲哧笑了出來,隨手拿起外套,然后沿著石板道路往前走。
雨果打量著四周,試圖定位一下他們的位置,但卻發現,這里距離第三街已經有段距離了,他們居然走到海灘的邊上,深夜的海風呼啦啦的不斷刮過來,讓雨果和萊昂納多兩個人都不停地瑟瑟發堊抖,只能依靠在對方身上,抵擋著海風的肆虐。
才走了一小段路,雨果就覺得渾身酸痛,雖然他現在酒醒了大半,但身堊體還是沒有恢復過來,萊昂納多比他還要糟糕,幾乎整個人都壓在他身上,這讓雨果十分費力。無奈之下,雨果只能四周看了看,不遠處有一間海灘救護隊平時觀察海平面的瞭望臺,那里倒是可以遮擋一下海風。
雨果扶著萊昂納多,就走下了沙灘,然后跌跌撞撞地朝瞭望臺走了過去,希望可以在那里避風休息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