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摩子目中冷芒一閃,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面無表情地說道:“既然我等到了這里,就要有始有終,這冥霧只是暫時不再噴發,不代表封印就徹底修復,也許周前輩發現了封印有什么不妥,在對封印進行改造也說不定,至于聯絡不上周前輩,也有可能是這封印之力突然增強,隔絕了傳訊。在下的意思是,大家不妨在此等上一年,若是明年此時,周前輩還沒有返回人界,大家再離開為好,公孫兄,你說呢?”
聽聞此言,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把目光全部望向公孫衍。
“也好,大家辛辛苦苦了一場,是要有始有終!”
公孫衍沉默了片刻,最后還是同意了奇摩子的提議,微微一笑,又說道:“我等都守在這陰冥地穴之外,也沒有多大用途,不如各派輪流在此看守一段時間,其它道友就在這北冥山方圓二三萬里之內隨意行事,如有什么需要,大家再聚在一起如何?”
翁姓老者以及路明澹等人心中隨有幾分不愿,看到眾人紛紛點頭答應,倒也不好再說些什么,雖說這北冥山附近也有一些珍稀的靈礦可以開采,比起回到宗門修煉,卻又差了一些。
僅僅三顆丹藥下肚,不足一個月的時間,水生體內的法力已然完全恢復,兩大元嬰體內的真元也各自恢復到了五成左右,水生不由對這帶著腥臭味道的丹藥刮目相看,仔細想去。這炙尾的儲物空間之內,最多的就是靈藥、鼎爐、丹方。說不定此人還是一名深諳丹藥之道的煉丹師。
幽都之內,無論是鬼物還是妖物。在中階、低階之時都以廝殺爭斗見長,只有靈智大開,進階到化形境界之后才會去學習煉丹、煉器、制符之技,對于這些高階修士來說,根本不可能去對那些成長了幾十年上百年的藥草感興趣,如此一來,靈藥、靈草很容易就能長到千年、萬年。
而幽都的面積又是如此之大,靈藥、靈草、靈礦等修煉資源相對于人界來說,豐富了太多。而且人界之內大部分的陰氣、鬼氣、煞氣都沉陷在了幽都地府之內,集結轉化為冥氣,使得幽都之內冥氣濃郁之處數不勝數,遠超人界靈山靈水的數量,這也是幽都之內高階鬼妖的數量多于人界的原因。
高階鬼妖的壽元往往比人族修士的壽元要長,有了足夠的時間,自然會有人把精力投入到修煉輔助功法之上,與人界不同,這些對輔助功法有修煉天賦的鬼王、妖王。早已是一方之霸,大多數都不會暴露自己的特長,否則的話,很有可能引來大勢力的覬覦。淪為專職的煉丹師、制器師,到了那時,就沒有了修煉的時間。
炙尾能夠煉制出如此品階的丹藥。冥舞竟然是絲毫不知,從這一點。就可以略窺一斑,有了這二十多顆藥效強大的丹藥。水生想要恢復法力就容易的多了,安全上也有了一定的保障。
這一日,水生正在一處隱秘的山坳中修習著馭劍之道,原本平靜的湖面上突然間就刮起了一陣狂風,這狂風落在肌膚之上,竟然如同刀割般隱隱作痛,隨著這狂風,浪濤聲也開始大作。
察覺到異樣,水生收起天罡劍,抬頭把目光望向遠處。
一個接一個的浪頭從湖面之上向著石山涌來,一個多時辰過后,浪濤已然飛起幾十丈高,湖中的水位也開始緩緩漲高,淹沒了水生特意在山峰之上作下的一個個暗記。
水生暗自苦笑,這陰風、鬼火看來是要提前來到。
這陰風冷冽刺骨,卻也正是淬煉法體的最佳之物,金剛訣和修羅真魔功各自進階到第五層之后,九州之內已經沒有適合水生淬煉法體的地方,此時卻正好是個機會,只可惜這機會卻讓人有些提心吊膽!
仔細量想了一番,水生把金目獨角犀從靈獸袋中放出,低聲吩咐幾句之后,就在這山坳之中盤膝坐倒,捏了個法決,靜心修煉起來。
金目獨角犀皮粗肉厚,又在修羅秘境中長大,對這陰風也自不懼,雖說神識之力大大不如自己,只能察探到兩百里左右的距離,卻也能放個哨,起個警戒的作用,有它擋在身前,即使有妖物放開神識窺視,也會提前發現此獸而被自己所察覺。
這陰風接下來會越來越烈,若是從這陰風剛剛生起之時就開始研究如何抵御,也許能在這惡劣的環境中扛得更久。
僅僅五天時間過去,水生開鑿出來的洞穴已被湖水徹底淹沒,陰風比第一天時烈了倍許,,時停時歇,斷斷續續,沒有什么規律可以琢磨。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陰風竟然化為一道道白濛濛的光影,猶如實質化一般,撞在身上之時,更是帶著一股強大的力道。
陰風刮起的第八日,水生趁著陰風止歇的間隙,再次祭出了天罡劍,尚未練上幾招劍式,金目獨角犀卻是沖著水生低吼一聲,目光中露出一絲警惕之色。
水生心中一個激凌,忽地一下站起身來,麻利地祭出靈獸袋,把巨犀給收入袋中,隨后,收起長劍,催動坎元功,把自己的身形徹底虛化隱匿,這一連串的動作,僅僅是幾十個呼吸的時間,再看山坳之中,已然是空空如也。
遠處,一道若有若無的神念之力掃了過來,緩緩散開,漫無目的地圍著整座山峰轉了幾個圈,又在金目獨角犀方才站立之處聚成一線,停留了片刻后,消失而去。
水生雖說能夠把神念給凝成一線,在這湖心中查探到四百里左右的目標,卻無法把這分出的一絲微弱神識如此輕松地聚散,能夠把神念之力控制到如此精準,對方的神識只怕是要強于自己。
想到此處,不敢多待,身影一動,悄然向著百多丈外的湖畔遁去,潛入冰涼的湖水之中,打開禁制,鉆入洞府。
直到盤膝端坐在了石榻之上,水生這才松了一口氣,靜下心來,小心翼翼地放出一絲神識,穿過自己精心在洞府禁制之中提前預留的一處小小縫隙,繚繞在石山周圍。
一天一夜過去,那縷神念竟然是消失不見,再也沒有過來察探一次,仿佛只是有人從此經過,隨意放出神識察探了一下。
水生繃的緊緊的神經頓時放松了開來,倒頭大睡。
有這幾十丈深的湖水和禁制隔阻,陰風雖烈,卻根本無法進入洞府之中,頂多是刮起陰風之時,洞府之內的溫度會跟著下降。
接下來的幾天,水生不再出去“吹風”,干脆就躲在這洞府之中打坐靜修,腦海之中,卻是一招招劍式縱橫交錯。
第四天,水生閑瑕之時,再一次小心翼翼地探出了一縷神念,剛剛把整個小山四周探察了一遍,還未來得及向遠處探察,一道強大的神念之力卻從遠處刷地一下掃了過來,落在了山峰之上。
水生的神念竟然被這道神念一擊而潰,好在,此時陰風陣陣,水生探出的神念之力又弱,即使對方神通再大,也不可能察覺到異樣。
這一下,水生可就提起十二分小心,盤膝端坐,一動不動,也不敢放出神識出去。
數百里外,一只丈長的翠綠色飛舟直沖小島而來,飛舟之上,盤膝端坐著一名相貌陰鷲神情冰冷的綠袍中年男子,頭上扎著一個古怪的發髻,看這飛舟的樣子,似金非金、似木非木,也不知道是用何種材質煉就,頂著這強大的地心磁力和陣陣陰風飛速前行,操舟的男子面色竟然還是輕松異常。
另一個方向,一名背生赤紅色寬大肉翼的灰袍老者同樣沖著這小島飛來,男子雙翼展開,一動不動,陣陣陰風在其寬大的肉翼后方聚成兩條長長的白色光帶,好似在推著男子的身影前行一般,看其速度,比那飛舟還要快上一些。
僅僅一個多時辰過后,二人前后腳就到了這小島附近。
灰袍老者身高八尺,手長腳長,鷹鼻鷂目,須發赤紅,頭戴紫金冠,暗紅色的妖目之中隱隱有一道道淡金色光華閃過,離著山峰還有百丈之遠,背后雙翼一扇,忽地一下,就到了峰頂之上。
身影輕巧地落在最高的一塊山石之上,抬頭望向遠處的翠綠色飛舟,雙眉一揚,冷聲說道:“陰無咎,你陰妖一族一向對這陰風、鬼火不感興趣,這次為何踏足弱水淵,把老夫邀到這大孤峰又有何意?”
說話之間,背后赤影一閃,雙翼沒入體內不見,陰風雖烈,卻連老者的一片衣角都無法吹動。
“寰兄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小弟一向是有仇必報,那戰瘋子搶了我陰族一族如此大的一塊疆域,豈能容他得意?我可聽說他這次帶了二十多名族人前來,其中還有五名子弟是要沖擊大境界的,若是讓他得逞,再有弟子進階地仙境界,不但我陰妖一族會受其壓制,赤翼毗羅一族同樣會有許多麻煩,小弟正是得知寰兄此次親自出山,這才斗膽相邀,不如你我聯手對付那戰瘋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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