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被濃濃灰霧籠罩的連綿群山中,聳立著一座座形狀怪異的山峰,這些數千丈高的山峰,下半部分山體筆直陡峭,如同斧斬刀削,上半部分山體卻比下半部分大上數倍,如同一根根巨大的石蘑菇一般。
走近了細看,這些“蘑菇”上端平滑陡峭,下端,卻倒懸著一根根長短粗細不一顏色各異的石筍,這些石筍長的有百多丈長,短的卻只有幾丈之長,不少粗大的石筍之上,還被開鑿出了一座座式樣各不相同的洞府。
其中最大的一座“蘑菇”狀山峰赫然高約萬丈,褚青色的“蘑菇”桿上,有著一間寬闊的洞府,兩扇厚重的石門之上閃爍著一道道淡淡的金光。
石門之后,有著一間氣派的大殿,大殿正中的金漆大椅之上,坐著一名相貌威嚴的金袍中年男子,十幾名衣衫艷麗的男女恭恭敬敬地站在男子面前,正在靜靜聆聽著男子在說些什么,這些男女都生著尖尖的一對耳朵,目光中閃著妖異的紅光,金袍男子的口中,時不時會說出“弱水淵”三字 一處深藏在地下的宮殿之中,幾十只渾身上下閃爍著銀色光華的蜈蚣狀怪物從一處禁制森嚴的石門處魚貫飛出,沒入濃濃的黃色霧團之中,半個多時辰后,這些妖物穿出被霧團掩映的陡深峽谷之后,紛紛化為人形修士的模樣。
一艘長百丈高十丈的青色戰舟破開流云從天際劃過,戰舟兩側甲板之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金色符陣,一道道金色光華從符陣之中飛出,在飛舟四周閃爍不定,舟行甚速。
兩排手持利戈身著黑甲的甲士分站戰舟兩側,這些甲士肌膚淡金,身高體闊,神情剽悍,不多不少。正好有一百名。
戰舟正前方,十二名身著銀甲的男女,站在一名身材高大的年輕男子身后,一動不動。如同木樁一般,這名身高兩丈的男子,約莫二十八九歲年紀,方面大耳,劍眉飛揚,身上穿著一件普普通通的土黃色粗布長袍,只是往那里隨隨便便一站,卻給人一種淵渟岳峙的感覺,目光靜靜地望著前方天際的流云,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看這戰舟前行的方向。正是沖著弱水淵而去 另一個方向,一具如同虹橋一般閃爍著一道道五色光華的飛行法器之上,三十余名體態妖饒衣著暴露的妙齡女子或坐或站,有的在左顧右盼,有的三五成群地低聲議論著什么。
虹橋正中。擺放著一張做工精美的躺椅,躺椅之上,一名白衣如雪,面容被青絲遮了一半的女子身軀蜷縮,雙目緊閉,似乎正在酣睡,女子身前身后。站著四名相貌一般無二的翠衫女子,手中各自提著一把青光閃爍的長劍。
“呔!一群鬼物,也敢拿我佛門寶物來招搖,真當我地藏府無人不成?”
一聲雷鳴般的暴喝突然在虛空之中響起,隨著聲音,一只十余丈長的金燦燦手掌突然間從天而降。沖著那閃爍著五彩靈光的虹橋狠狠拍下,手掌邊緣同樣是五色靈光流轉不定。
隨著手掌的飛落,千丈之內的空間陡然一窒,離此不遠處的千丈高空中空間微微一陣顫抖,黃光一閃。多出一名赤裸雙足,肥頭大耳,腦袋光光,衣袖高高挽起的中年黃袍僧人,僧人的肩頭之上蹲著一只小小的烏鴉,淡金色的腳爪和嘴巴,雙目半睜半閉,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白衣女子身畔的四名翠衫女子同時發出一聲嬌咤,同時揚起了手臂,把手中長劍往空中一拋,四道青光沖天而起,往中間一聚,化作一條張牙舞爪的青色蛟龍,沖著那掌影撲去,四女的動作整齊劃一,神情也沒有一絲驚慌。
其它女子紛紛站起身來,有的手忙腳亂地祭出法寶,有的則是指著那肥頭大耳的僧人跳腳大罵,至于那名白衣女子,卻依然緊閉雙目,酣睡個不停,似乎根本就沒有察覺到身周的動靜一般 一群群形形色色的妖物,一隊隊身周閃爍著碧焰鬼火的僵尸、陰鬼,一只只長相兇惡體型妖禽,齊齊向著弱水淵而去。
鳴鶴州境內,離著弱水淵較近的一座座城池,一處處傳送法陣,到處可見忙碌的身影。
一座四面環山的巨大城池之中,每隔十幾里距離,就聳立著一根百丈之高的火焰巨柱,噼啪燃燒的熊熊烈焰把原本被濃霧籠罩在內的整個城池之中照得通明。
城池正中,一根高約千丈的火焰巨柱之上,紅、黃、綠、藍、紫各色光華輪番閃爍,看這光華相互間隔的時間,似乎這火焰巨柱還在記錄著時辰。
火焰巨柱正下方,有著一座占地百畝的巨大宮殿,大殿頂端,聳立著一只展翅欲飛的巨鶴雕塑,身姿神峻,栩栩如生。
大殿正中,高高的寶座之上端坐著一名灰袍老者,須發雪白,壽眉長長,面容卻是紅潤如同嬰兒。
寶座下方,左右各站著六名修士,左側一名儒生打扮的中年男子正在侃侃而談:“依著在下來看,對于那些想要進入弱水淵中之人,無論是來自哪個州郡,無論是妖是鬼,我鶴神殿都應該一視同仁,而且還應該吩咐下去,把離著弱水淵最近的八座城池中的傳送法陣全部開放,只要他們愿意付出足夠大的代價買上一枚傳送令,就給予他們傳送的自由,如此一來,等到陰風、鬼火消失,這些人從弱水淵中走出之時,估計會直接去往這八座城池,到了那時,我們就可以集中全部兵力守在湖畔相對應的幾個出口,對這些出湖之人逐一擊殺。”
“長亭兄這樣做是不是有點過了,不怕為我鶴神殿帶來麻煩嗎?要知道那些能夠從湖中走出之士,沒有一個不是神通廣大,說不定還會有上階、中階地仙這樣的存在,萬一失手怎么辦?”
右側一名看起來老成持重的黑面男子眉頭微微一皺,面帶擔憂地問道。
另一名灰袍老者卻嘿嘿一笑說道:“我倒覺得長亭兄的主意不錯,這些家伙萬里迢迢地從弱水淵中走出,哪里還有多少力量反抗,大家謹慎一些的話,即使有人能夠逃脫,也不會知道是我鶴神殿所為,鶴神衛也該拉出來厲煉厲煉了,這正好是一個不錯的機會,再說了,真要碰到那幾名老不死的家伙,大不了直接放他們離開就是了,如今我鶴神殿正處在一個發展的緊要關頭,能夠把這些家伙們身上的寶物全部弄到手中,也是一筆不小的收獲!”
“寶物倒還是其次,削弱赤翼毗羅、狂骨、千目怪這三個族群的力量,讓他們對我鶴神殿構不成威脅才是最為重要的,否則的話”
身處弱水淵正中的水生,正在夜以繼日地閉關苦修,自然是不會知道已經有無數的鬼物妖物沖著弱水淵而來!
遠在人界北冥山的各派修士,卻陷入了不安之中,已經五個多月的時間過去,籠罩在北冥山四周的濃濃冥霧早已散去,那些殘余妖物也被一一誅殺,眾修士已經可以踏足到陰冥地穴附近,水生和蝶衣二人卻是渺如飛鶴,不知所蹤。
明皓已經不知道多少次拿出那枚傳訊法盤,卻是聯絡不到水生的絲毫動靜。
幾十處不斷噴出冥氣的陰氣之穴早在兩個多月前已經停止了噴出冥氣,水生同樣在兩個多月前傳訊給了明皓,法陣已經啟動,不日之后將返回人界,卻是至今未返,難道說水生遇到了什么意外不成?
九州如今的風平浪靜可以說全仗了水生的神通和威名,若是水生在幽都出現什么意外,接下來一旦爆發魔劫,沒有了這名能夠力挽狂瀾一錘定音的擎天之柱,九州各派只怕又會變成了一盤散沙。
“明皓道友,如今封印已啟,鬼妖之物已經無法再來到人界,我等留在這里也是沒用,不如這樣,幾位道友先在這觀察上一段時間,如果周前輩返回人界,有用到我火靈宗時,只管開口就是,翁某隨叫隨到!”
一名看起來相貌忠厚的灰袍老者突然沖著明皓開口說道,此人正是火靈宗帶隊的元嬰修士。
未等明皓開口,公孫衍接過話頭說道:“翁道友此言有理,如今這陰冥地穴之中噴出的冥霧和百年前相比,可以說少之又少,這說明周前輩的封印相當順利。周前輩身具先天真氣,能夠在幽都之內來去自如,即使遇到高階鬼妖,也能輕松滅殺,依在下來看,周前輩也許是想要在幽都之內尋一番機緣,暫時遠離了這陰冥地穴,無法聯絡罷了,大家就不必擔心了,不如及時離開也好!”
這北冥山中,根本就沒有什么靈氣,自然不愿有人待在此處,聽到就連公孫衍都開了口,頓時你一言我一語地隨聲附和。
明皓、盧延鶴二人相互對視一眼,臉色都不是那么好看,沉吟了片刻,明皓沖著一直默不作聲的奇摩子拱手一禮,說道:“奇兄,周師叔臨行之時,曾交待過,遇到問題時,大伙要以奇兄和公孫道友為首,奇兄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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