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不見了?去那了?就在這時鐘漢生覺得有點不對勁。他感覺身后有一抹暗黑的影子在緩緩升起,一種不好的感覺沖進大腦思維里,僵直身子緩緩的扭頭看向后面…、
鐘漢生驚魂般的呆住了,他眼前出現了無數次的噩夢情景。一瀉瀑布似的黑色發絲中,滲透出無比怨毒的冷森眸光,直勾勾的盯著他說道:“你要死了…”
鐘漢生從夢境中驚醒過來,伸直手臂按動電燈。可不知道為什么,電燈開關老是夠不著。就在他想撐身起來時,從暗黑的空間里傳來熟悉的說話聲。
“老公,你那只解放鞋怎么不見了?”
在聽到這一熟悉的話語,鐘漢生腦殼子上一頭的毛發都豎起,驚抓抓的一聲大喊“鬼啊!”。喊聲出口,才真真切切的從噩夢中醒來,渾身汗濕的衣服緊貼在身上,伸手按開電燈開關。
十五瓦數的燈泡由于電壓的不穩定,昏暗的光亮不停閃爍之后,映照著他一臉的慘白。滿頭滿臉是汗的他,驚慌失措環顧四周,再也不敢繼續睡下去。
秋冬漫漫長夜,總不能就那么一直坐到天亮吧!看著滿眼空蕩沒有多余家具擺放的室內,鐘漢生第一次感覺到,有老婆的好處。
老婆粗粗笨笨話也多,可是有她在,家里就不會這么冷清。想到老婆。不由得想起遠在新疆的孩子們,孩子們應該快回來了。
孩子們是坐火車去的新疆,‘新疆是一個好地方…’是這首歌吸引住他的孩子們,不顧一切的遠赴新疆去的。
睡不著就瞎想,擁住被褥覆蓋著簌簌發抖的身子。想了很多,甚至于想到劉明山給他說的一句話。
劉明山說:門嶺村墓生子給鐘漢生是相生相克的,有他鐘奎,就沒有他鐘漢生。
劉明山的話好像有一定道理,細想之下,鐘漢生就想到自從鐘奎從墓地救出去之后,他就開始做噩夢。迷迷糊糊瞎想,迷迷糊糊地睡去…夢境里真的出現了鐘奎。
此時的鐘奎已經長大,一副豹頭環眼,鐵面虬鬢,兇神惡煞模樣。身后七小鬼尾隨,手舉一把騰龍劍鞘二話不說看見他就對胸刺來。
“呀——呀!”鐘漢生第二次驚醒過來,又是滿頭的冷汗。心跳加速,許久都不能平息下來。這次醒來他真的不敢再繼續睡下去了,索性起來拿起擱置在木柜上那部厚實沉重的偉人語錄來亂翻。
語錄是紅色的字體,此時在他看來活脫脫跟鮮血顏色那么刺目。神經質的丟下語錄,整個人虛脫一般無力。
莫名的煩躁沒頭沒腦跟絕提的洪水沖進腦海,他耳畔再次想起劉明山告誡他的話;‘鐘奎給你是相生相克的,只有滅了他,你才有好日子過。’
紊亂的思維,困擾著鐘漢生的心神,最后他暗自下決定,一定要除了鐘奎這屁孩子。
秋冬也是天干少雨的季節,堅硬的黃泥巴,就像顆顆有菱角的鵝卵石,堅挺的豎直在田地里。剛剛栽植下去的油菜幼苗眼看就要枯萎,村上的小組長一晚上急白了頭發。
鐘奎在別人眼里是不祥之物,他不能露面。
志慶和文根一早還得去還老鄉的架子車,巧的是,借給他們架子車的老鄉,正是東華村的基層干部。
還了架子車,一陣寒暄之后,基層干部把羨慕志慶他們不愁吃喝什么的,牢騷話一股老的端了出來。東一句西一句,話題就扯到天干少雨這件事上。
基層干部說了;他們村上可是銅川縣城最苦寒的村莊,在以前是門嶺村。門嶺村成了無人村之后,就數門檻村和東華村成了典型的貧困村。
蓄水庫枯竭,人們叫苦連天。
就連夏老漢家門口的那條河流,也斷了流。
志慶在返回夏老漢家時,老也想不出幫助他們的法子。
鐘奎卻說出一件令志慶和文根刮目相看的法子來。
夏老漢家屋后,不是有一口古井嗎?這口古井奇怪的是,無論別的地方怎么干旱,這口井里的水依舊清亮甘甜。
但是自從夏老漢從水井里打撈上來之后,沒有誰想到要在這口水井里打水來吃。可這不是非常時期嗎?還有什么理由拒絕這一口上好的井水呢?除非你想死。
鐘奎說可以讓村里的人們,排序在路上。幾尺遠一個,每一個人手里提一只木桶,這樣傳遞方式下來就可以解決干旱的農作物和家用飲水。
要想從夏老漢家屋后提水,就得從村后邊老槐樹下經過。老槐樹是一顆老樹,老得村里的人都不知道它的年輪幾何。老槐樹茂密的樹丫就像一把巨型傘,遮天蔽日的覆蓋了整個路面。
就因為老槐樹的古老,加上那種樹椏枝遮蔽住路面的陰涼,總是給人一陣冷峭的感覺。所以一般在平日里,村民們不會來老槐樹下經過,再加上老槐樹下的路,直通門嶺村那條蜿蜒的羊腸小道,這樣就更加沒有人來愿意來這里。
夏老漢的家可以從正面進入,也可以從側面,就是老槐樹的位置進入。村里的村民從老槐樹到夏老漢的家,要比正面近許多,也就是這樣,村民們迫不得已必須要經過老槐樹。
基層干部在大廣播里通知每家每戶出勞動力來提水,并且強調說;除了老弱婦孺和年幼的孩童,其余的勞動力都必須出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路上就出現了嘰嘰喳喳鬧嚷不休的婆姨們,和口含煙袋的男人們。他們一個個東張西望在基層干部的帶領下,浩浩蕩蕩往老槐樹下走來。
有眼尖的遠遠看見老槐樹椏枝上,好像有什么東西在隨風飄來蕩去的。
基層干部定睛一看果真是的,老槐樹下一白色酷似人形體模樣的東西在晃蕩。他立馬舉手讓人們止步,就吆喝著幾個膽大的欲上前看過究竟。
從遠處看老槐樹,傘形態狀態,籠罩著一種說不出來的陰森之感。那人形物體在樹葉下,晃來蕩去,怎么看怎么瘆人。
在基層干部戰戰兢兢的慢慢靠攏槐樹時,立馬被眼前看見的物體,嚇得雙腿發軟,聲音噎住在喉嚨里一個個嚇弱爆的顫抖著手指,指著那一具隨風飄蕩的物體,駭得喊不出聲音來。
前來探看的人們,心中茲生的各種猜測和預想,無論如何都難以設想到他們看見的居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