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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 蛛絲馬跡

  “鬧了半天是夏老漢在搞鬼,害得我們…”文根嘟嘟囔囔埋怨道。

  “不,事情還沒有完,門嶺村的人,不可能是鐘奎爹一個人殺死的。”志慶凝重的神色看著爆開的煤油燈,燈花喃喃的說道。

  志慶說得沒錯,水庫那具腐爛的尸體,香草的下落不明,還有紫竹林孩子們的幽魂。這一切的一切都還沒有得到求證,事情應該不會這么簡單。

  事情到了這一步,志慶不得不把鐘漢生有可能加害夏老漢的疑點說出來。

  文根把從鐘漢生家里偷偷拿來的解放鞋,給賴皮從外面銜來的那只比對,比對結果兩只不同出處的解放鞋儼然就是一對兒的。

  破綻出在解放鞋上,疑問同時也出在解放鞋上。

  推測;夏老漢知道很多關于門嶺村前前后后的事情,他這一肚子的秘密,就像吃進去之后發酵的食物。一旦爆發,就會把鐘漢生等人陷入萬劫不復的牢籠中。

  也因此這樣才會引起一些人的惶恐不安,從而誘發想殺人滅口的想法。

  問題出在這;鐘漢生殺了夏老漢,為什么沒有把另外一只解放鞋丟掉?還特么的帶回家里去,傻兮兮擱置在屋里讓人拿來做行兇的證據?

  接著志慶把在東華村聽到,有關鐘漢生在村子里的一些故事講了出來。

  鐘漢生出生地;東華村人,自幼喪母,在十三歲那年父親得了吐血病死在寒冷的冬天。

  此人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阿諛奉承見風使舵。可謂是面面俱到,對上面的人一副阿諛奉承的面孔。對下面的人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勢,對勞苦的村人們則是該欺就欺毫不手軟。他曾經打過交道的人,理虧也不敢說什么。

  實話;他也是看準了所拍的對象吃這一套才屢屢得手,得寸進尺來的。

  血氣方剛的鐘奎聽得是血液沸騰,一張臉從鐵青變得紫紅,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捏緊拳頭恨不得立馬就去揪住這廝來審問一番。質問他為什么要殺死夏老漢,為什么要欺壓百姓?

  志慶讓文根把這些收集起來的資料整理出來,準備對鐘漢生開戰。

  也只有這樣,鐘奎才能堂堂正正出現在人們的視線里。

  志慶察言觀色,看見鐘奎的面色溫怒,安慰一陣之后細細的叮囑一番,無非就是讓他千萬要忍耐。看著各種運動落下帷幕,好日子應該快來了。

  接下來,志慶問了鐘奎一件事。

  這件事也是鐘奎一直糾結不清的煩心事,那就是不同時間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女子。

  鐘奎自然是一問三不知,他也不知道女子從什么地方來,往什么地去,只知道此女名叫小青。

  這一夜鐘奎的心里都猶如有一面明鏡,村里那些被吸干血液的是爹做的惡事。夏老漢和村子里那些無辜死亡的人,則是跟鐘漢生也直接的關系。

  志慶卻不這樣認為,他覺得夏老漢的死因還是一個謎。這個謎或許在鐘漢生本人身上可以得到答案,更或者答案在另一個人的身上,這個人是誰?

  文根閉眼,睜開、睜開又閉眼,睜開看見那黑洞洞的窗戶心里老是不踏實。不知道是因為肚子里沒有二兩油的關系,還是因為剛才就那么簡簡單單吃了一根番薯,肚子還沒有滿足饑飽的緣由,反正是翻來覆去睡不著。

  而同一時間還睡不著的另一其人,他就是鐘漢生。

  鐘漢生新修房屋還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因為老婆的死。在他施放的煙幕彈下,別人都不知道他的老婆死因真相。

  可做賊心虛的鐘漢生知道真相,他親自殘忍的把結發妻子扼殺在睡夢中。所以他害怕妻子來索命,就只好把舊房子翻修一遍。

  給他出主意翻修房屋的人,正是做了幾天假道士的劉明山。病急亂投醫,他鐘漢生也有害怕的時候,在害怕的時候就得尋求各種心理安慰。

  話說;在現今社會里,那些個拜菩薩,念佛經的信徒們,何嘗不是在尋求各種心理安慰。退一萬步說;要是世上真的有神仙保佑,那么那些地震什么的自然災害,怎么可能發生?難道居住在地震區域的人們,他們就沒有拜菩薩么?說不定比誰都拜得勤呢!所以說,只要心里沒有鬼,任何鬼魁都不會侵擾你的安寧。

  這鐘漢生可是親自掐死自己的老婆,無論他怎么掩飾,怎么想方設法的來忘記。都不能把老婆死亡前和死亡后的那一副猙獰模樣,從大腦里驅除出去,反而印象愈發深刻。

  新修的房屋比之前寬敞,房間也多了幾間,卻顯得更加空蕩。

  在空蕩蕩的屋子里,一個人腦海里不停冒出一具僵直的尸體,尸體臃腫變形的軀體以及面孔慘白的死樣,還有那因為掐住的原因,而吐出來老長老長豬肝色的舌頭,你說嚇不嚇人?

  鐘漢生害怕夜晚的來臨,害怕這種死寂般的安靜。他哆嗉著拉住被褥,把頭、臉、身子、屁股蓋住。呼吸急促起來,一股熱乎乎的氣息直沖面門,面門立馬滾燙滾燙導致頭部有一種發燒的感覺。

  一直胡亂折騰到深夜,困意無預兆的襲來。鐘漢生徐徐閉眼橫七豎八躺在寬大的炕上,這張夸張的大炕,是他準備用來迎娶新娘子進門訂制的。

  新娘子是誰?自然是賴小青。

  賴小青出水芙蓉自然天成,清新不俗,淡雅之中帶著一股淡淡幽香。迷得鐘漢生是神魂顛倒,迷得張三是夜夜自慰。

  今晚賴小青在鐘漢生的夢境里,她頭頂大紅色蓋頭,蓋頭上閃眼的紅色喜字亮瞎了他的眼眸。

  “小寶貝,你終于屬于我鐘漢生一個人的了,來來春宵一刻值千金…”說著話,鐘漢生就急不可耐的想拉住新娘子來一番軟玉溫香。

  在他一把強制扯下新娘子的紅色蓋頭時,一雙凹陷進肉皮里的眼珠子,色迷迷的看著小青絕美的面龐。

  小青依舊沉默寡言,冷漠艷麗中有種冰一樣的堅硬。

  鐘漢生一步步靠近小青伸出的手,眼看就要觸摸到她的面龐,突然電燈無預兆的熄滅了。

  房間里頓時陷進一片黑咕隆咚中,鐘漢生心里急得跟什么似的。忙不失迭的往開關插座跑去,手指按在開關插座上還沒有來得及按動。電燈忽然又亮了,他茫然看向電燈,然后再看向坐在炕上的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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