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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我有信心,我對自己可沒有信心。”
川島芳子,名氣比南造云子還要大的女特務,現任偽滿洲國安國軍總司令。不過現在關東軍去打蘇聯,“安國軍”自然也不可能閑著。日本人雖然瞧不起滿洲的遺老遺少們,也不認為他們能搞出些什么明堂,卻還是帶走了安國軍的相當一部分人馬,而剩下的,也直接置于了日本軍官的指揮之下。所以,川島芳子這個總司令實際上已經沒有多大的權力,甚至隨著關東軍“武功日盛”,她這個安國軍司令都快被遺忘了。這讓風光慣了的川島芳子感到難以接受。于是,她就想著入關瞧瞧,看能不能有機會再次塑造屬于自己的“輝煌”。
可川島芳子自己都沒想到,一來二去,她居然會跟南造云子湊到一起。
“在‘皇姑屯事件’中攻克關鍵難題,成功炸死張作霖;在上海興風作浪,最終扇起‘一.二八事變’;成功將婉容偷運到大連,協助滿洲國建國,軍部也認為川島芳子‘可抵一個精銳的裝甲師團’…對付一個小小的秦衛而己,你怎么會沒有信心?”南造云子靠著椅子上,抬頭看著川島芳子,“其實那個家伙并沒有外界傳說的那么可怕。我跟他接觸過…很一般的家伙。甚至他根本就能說是一個特工。”
“可就是這么一個不是特工的特工,卻成為了帝國最可怕的敵人之一。”川島芳子冷笑著看向南造云子,“你可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哈爾濱被轟炸的事情。”
“…你能猜到他們是怎么做到的嗎?”
南造云子當然知道哈爾濱遭到了中國空軍的轟炸。不過中國人并沒有公布這則消息,所以日方也將之隱瞞了下來,只對外宣稱那是一場火災,并嚴格控制了當地的信息傳播。因為…中國空軍這回炸的是731,也就是位于哈爾濱城郊的“關東軍給水防疫部隊”。
“我只知道對方使用了大量的汽油燃燒彈。整個731幾乎連半個活人也沒剩下。當然,也包括那些藏在地下的人。”川島芳子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而據在哈爾濱的人傳說,當時滿天都是轟炸機,至少也有數百架…顯然,秦衛早就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不然他也不可能派手下的空軍遠飚萬里!我甚至懷疑他轟炸岡部直三郎都只是順便的,真正的目標其實就是哈爾濱。”
“中國人的汽油彈也一直都是個謎。軍部對他們這種汽油彈的威力也一直都難以釋懷…我希望你這一次去重慶也能弄清楚它是怎么制造的。”南造云子又道。
“我只說會試試幫你一把,可沒說過要去重慶。”川島芳子才沒那么傻。她的地位跟南造云子不相上下,而且她是屬于溥儀那一系的。南造云子也命令不了她。而且她也從來不會親涉險地…她的那些情報,大多數都是靠著她的那些復雜的人際關系…可問題是她的大多數關系都在北方,南方她聯系不多。雖然也不是沒有,而且也有不少國民黨的高層,可想要跟在北方那樣如魚得水可不容易:“而且我跟那個秦衛也無怨無仇的。憑什么招惹他?”
“你可是土肥原老師派來協助我的。”南造云子道。
“我是滿洲國人,不是日本人。”川島芳子輕笑:“我愿意來協助你們才會協助,不愿意的話,你們就算是逼我也沒有用。”
“真羨慕你這種自由。”南造云子盯著她,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那好吧,全憑你自己的意愿…不過你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秦衛既然派人來上海。并且準確地刺殺了陳明楚、何天風那幫人,那就說明他在這里還有一套屬于他自己的情報線…你來上海的事情雖然還是機密,但我不敢保證他有沒有得到消息。所以,你最好小心點兒。”
“是嗎?那我就等著他好了。看看他能不能殺得了我。”川島芳子輕輕一笑,輕輕從辦公桌上躍下:“我先走了!”
“我知道你跟軍統有聯系,可如果你以為這樣左右逢源就能讓人對你網開一面,那你可就大錯特錯了。”看著川島芳子即將離開自己的辦公室。南造云子突然又道。而這句話,則讓川島芳子的身形微微一頓。
“怎么?被我說著了?”見到這個情景。南造云子又復笑道。
“既然能靠向日本,自然也能跟重慶有接觸…”川島芳子轉過身,朝南造云子一笑:“真羨慕你有個強大的國家做后盾。不然,剛才那句話應該就是我跟你說,而不是你跟我說!”
“是嗎?大日本帝國可不會有那么多的投降派。”南造云子道。
“真的嗎?”川島芳子也不見生氣,依舊只是笑:“那我們就走著瞧好了…再見!”
“再見!”
“哥哥,你真要跟軍統開戰嗎?”
川島芳子很快就離開了梅機關,也沒有跟其他任何人接觸。可在她的車里,卻有一個女人在等著…如果此時有一個東北人在這里,并且這個東北人還曾經看過偽滿洲國拍攝的那些電影,那么他一定能認出這個女人:李香蘭!名義上是中國人,實則是日本人一手制造的偽中國演員,以中國人的名義,拍攝宣傳日本的遠東政策的影片來慰問日軍,成為日本方面所需要的偽滿、中國的對日親善使者。而這一次,李香蘭南下來上海發展,就是秉承著這一使命:繼續以中國人的名義向日本表示親善,引導并同化那些民族感、國家感并不強烈的中國人。川島芳子是順路送她來的,而兩人都是名義上的“滿洲國”人,平時也很親近,李香蘭甚至稱呼川島芳子為“哥哥”。
“這一次的對手很詭異。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人。”川島芳子輕笑著勾了勾李香蘭的下巴,“我才不會傻到自找麻煩。”
“那就好。”李香蘭輕輕拍了拍胸脯。“我也就放心了。那種危險的事情還是交給別人做的好。”
“怎么,你擔心我么?”川島芳子笑問道。
“當然。”李香蘭認真地說道。她今年才二十歲,雖然有著別樣的間諜使命,卻跟一般的特工不一樣。因為她的任務是“教化”和“引導”,而非武力斗爭。所以相對于南造云子那一類的特工,她更加自由一些,除非特別情況,也勿需聽取什么人的命令。這樣她在思想上能比較自主,不過也僅僅只是如此罷了。
“呵呵。真是我的好妹妹。”川島芳子把李香蘭摟到了懷里,“走,我帶你去看看你要表演的地方…肯定能讓你滿意。”
“大上海嘛,當然比滿洲強多了。”李香蘭伸出手,輕輕掀開了車簾的一角…昨夜的一場刺殺讓整個上海的神經在好不容易舒緩了幾個月之后又緊繃了起來。尤其是那些漢奸。好多都不敢出門兒,即便是不得不出門兒的,也要把整輛車捂得嚴嚴實實的…隔著幾百米就要人命的殺手,誰敢輕易露面?
“是啊,大上海…”川島芳子也伸手把那絲縫隙拉得大了一些,看著外面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卻不禁地總感到有一種蕭索之意…她把這個原因歸為日本人占領了這里。雖然當了漢奸。可她依然希望這塊繁華之地是她的。最少也該是滿洲國的。而就在這時,車頂卻傳來“梆梆”的兩聲…
“哥哥——”
李香蘭一向婉囀的歌喉頭一次變得無比凄厲。可這卻改變不了什么。當天,上海的報紙就報道了川島芳子在車上身中三槍斃命的消息,隨后。這則消息傳遍了全中國。
“你怎么做到的?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戴笠幾乎是在同一天就找到了白公館。此時的白公館已經由軍統特工和國防部新調派的一個連的部隊嚴密封鎖…秦衛要求保護,某些人自然要有所反應。尤其是戴笠,秦衛自從當上軍統局長之后,一次都沒去過軍統各部門。軍統大權依舊全都交給了他。人家這么給面子,他當然要更給面子。派來的全都是精兵強將。當然。派這么多人過來,除了保護秦衛還有沒有別的意思,除了戴笠之外就沒有別人知道了。不過,這至少方便戴“副”局長在白公館進進出出。
“什么怎么做到的?”
秦衛正在跟周恬解釋自己被子上那些干黃的污漬…戴笠這個時候闖進來,讓他頓時解脫。急匆匆摟著自己名義上的副手就著了出去。
“你殺了川島芳子,那娘們兒躲在車里,連影子都看不到,你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戴笠沒看到周恬幽怨的眼神,只是不停地追問秦衛。這可是經典,刺殺的經典。躲在車里都能殺掉…又不是用沖鋒槍什么的亂掃,怎么就那么準?蒙的?他才不相信秦衛會讓手下冒著暴露的風險去瞎蒙。那可是在梅機關門口不遠處。跑這兒殺人,如果只靠瞎蒙,那危險性也太高了點兒。那些神槍手可都是秦衛從傘兵團里找的,別人不知道,他能不知道這家伙有多看重那些傘兵?
“你問川島芳子?”秦衛看著戴笠:“死就死了唄,狙擊手離遠了一槍崩掉…這還能怎么做到?”
“你懂什么?”戴笠有些急了,“躲在車里看不到,哪能那么容易刺殺?你們現在成功了,那肯定就是有招兒…教給我。老子正好拿那些叛徒開開葷!殺得他們連門兒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