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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你發言了沒?
“從現場發現的彈頭進行分析,是Kar98K毛瑟步槍,德國軍隊用的制式狙擊步槍,射擊精確度極高,射程遠,可以在三百米內擊穿頭部,六百米內擊穿胸部…如果是經驗豐富的神槍手,又對槍的性能極為熟悉,那么,他有可能在一千米之外就擊中目標。”
“也就是說,如果想要防范這樣一個殺手,最小的防衛范圍也有9萬平米,最大則有可能需要100萬平米?”
“嗨!”
“出去!”
“嗨!”
“八嘎呀嚕!”
看著手下離開辦公室,帶上門,南造云子原本平淡的臉上突然陰云遍布。手里拿著的報告更直接捏成了一團。
“機關長,這是軍統的報復。”中島信一看著南造云子的臉色,恨聲說道。
“我當然知道這是軍統的報復。”南造云子瞪著這個坂垣征四郎的同學,被自己硬生生從機關長位子上頂下來的老牌特工,“可那又怎么樣?你知道上哪里去抓這些人嗎?”
“當然是大索全城!”
“你除了這一招還會什么?上海好不容易才平靜幾天,你這么做,難道是想讓這座城市陷入混亂嗎?”南造云子冷哼道。
“不能大肆搜捕,那機關長又有什么好主意?”中島信一冷冷地問道。前段時間,沈醉在上海殺人,他因為追索不利,差點兒被土肥原逼得切腹,最后雖然保住了性命,卻丟掉了剛剛到手的梅機關機關長的職務,而南造云子則趁機上位,以女子之身成為了代理機關長。之后,更成功跟李士群和丁默村合作,成功地誘降了王天木這個軍統老牌又大牌的特務。再之后,又與王天木合作,配合著土肥原和寺內壽一的計劃,硬生生地把中國軍隊的反攻拖后了將近一個月,并因功正式升任機關長。而除此之外,因為之前成功從重慶帶回了樺太島,也是中國所稱的庫頁島油田的消息,南造云子又以一個女人的身份,成為了日本陸軍少將。這在全日本都是第一次。可以說,南造云子開創了日本軍隊的歷史。而中島信一還知道,南造云子所立的功還遠不止明面上的這些。這個女人最大的功勞就是饒了那個秦衛沒殺,并且在那個緊要的關頭沒有自裁…正是因為這些,她從中國人那里獲得了蘇聯在遠東的軍事部署。這是關東軍之所以能夠迅速取得戰場主動權,并取得現如今如此大勝的最主要原因。可是大本營不太想將這么大的功勞交給一個女人,所以南造云子只能成為一個少將。可有一件事可以肯定:南造云子已經不是昔日那個被影佐禎昭隨意支使的小小特工課長了,而是在地位上已經幾乎僅次于土肥原的日本情報機關的重要人物。可中島信一就是不服…一個女人,憑什么騎在他的頭上?還整天給他臉色看。連土肥原也支持他。那好,現在軍統又來上海殺人了,看你這個總是眼高于底的臭女人能拿出什么高明的對策來。
“再給我說一遍昨天死了多少人?”南造云子自然知道中島信一對自己的怨念。其實她對這種怨念一直是很享受的。她就是要讓這些男人知道她的厲害,尤其是中島信一這種曾經當過機關長的…可她沒想到軍統的反擊會這么快。因為王天木、陳明楚等人的原因,梅機關可是把軍統在日占區的幾大站點都摧毀了啊。沒有這些站點的幫助,軍統派出來的殺手能安然的回去嗎?
“陳明楚、黃香谷、何天風、顧繼武四人當場斃命,凌憲文重傷,除此之外,江蘇省主席高冠吾也受到了襲擊,高冠吾的保鏢死了三個,自己倒是沒事兒,只是受了點兒驚嚇。”
“就這些?”出奇的,南造云子的神情竟然放松了下來。
“你還想要多少?”中島信一不滿道:“這死的可全都是重要人物。何天風雖然是76號的人,可他手里還握著一整支軍隊,他一死,這支部隊有可能就會被戴笠派人拉走;而黃香谷等人更是南京政府的中執委員!影佐禎昭已經打電話過來了,汪精衛對這件事極其惱火,這對整個南京政府的士氣都有極其重大的影響。你知道嗎?”
“可這不像是那個人的作風。”南造云子卻搖了搖頭,“雖然,殺的這幾個都是重要人物。可如果真的是他出的手,不可能只是瞄準這幾個‘小’角色…他應該殺王天木,甚至是我!”
“什么人?你說的這個‘他’是誰?”中島信一問道。
“秦衛!”南造云子輕輕捏了捏下巴,“根據情報,他是蔣介石新任命的軍統局長!”
“秦衛?”中島信一一怔,“如果真的是他,那他倒真的有可能會派人殺了你!”
“我可沒那么容易殺。”南造云子冷冷看了一眼中島信一,她何償聽不出這老家伙話里的意思…不就是希望她被秦衛殺死么?這老家伙也不想想,真要是殺了她,梅機關還有誰能跟秦衛領導的軍統抗衡?雖然那家伙據傳一直都沒有插手軍統事務,軍統也依舊是戴笠的天下,可戴笠也不是好對付的。難道還要把影佐禎昭從汪精衛身邊叫回來么?
“你也說過,岡村寧次在牢獄中也不忘要我們先殺了秦衛!那可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帝國在他手里吃虧已經不只一兩次了。”中島信一冷笑道。
“我當然知道。不過他并沒有你們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南造云子眨了一下眼,“命令下去,讓76號發動全上海的地痞流氓,把那幾個槍手給我找出來。”
“不是不大索全城的嗎?”中島信一反問道。
“青幫的人又不是我們的人。而且,那些流氓的行事手法跟我們不一樣,他們不會驚動太多人的。”南造云子道。
“你好像是胸有成竹?”中島信一有些皺眉。一夜之間,連死三四個跟省主席差不多的人物,這樣的大事,南造云子卻只是在一開始的時候稍有些憤怒和震動,緊接著就平靜了下來,甚至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這種情景讓他感到很不真實。
“不是胸有成竹,而是我早就料到會有這么一天。”南造云子冷笑,“我雖然跟那個家伙接觸的不多,可這一年多我一直都在研究這個人。那是一個睚眥必報的家伙。被我跟王天木合伙耍了那么一局,他怎么可能不報復?我敢說,他的報復心甚至還在戴笠之上…殺這幾個人不過才是開始。就像你說的,殺了我,殺了王天木,或者殺掉我們兩個人才是他的最終目的。陳明楚這幫人不過是開胃菜罷了。”
“上一次沈醉在上海動手,76號也動用了青幫的那些流氓,卻沒有取得任何結果。”中島信一道,“這一次,你認為這些家伙能幫到什么忙?”
“他們不是幫忙的,是添亂。”南造云子答道:“讓上海灘的地下亂起來。讓秦衛派來上海的人過不舒坦。”
“那有什么用?”中島信一叫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總比讓那些流氓閑著沒事兒好吧?帝國可不養閑人。”南造云子一語雙關,“另外,再跟憲兵司令部和警察局聯系一下,加強對上海各個進出口的檢查…尤其是租界方面。”
“就這些?”
中島信一愕然地看著南造云子。這些措施算什么?這也能對付得了傳說極度危險的秦衛派過來的殺手?可讓他失望的是,面對疑問,南造云子輕輕點了點頭:
“就這些。”
“你…”
中島信一很想質問眼前這個女人,質問她這些措施能有什么作用。可遲疑了一下,他還是選擇離開去傳達命令。他雖然資格老,可南造云子已經不是之前的南造云子了。這個女人現在可是連大本營也相當關注的對象。
“跟這種人共事真是讓人無語。太累了。”
看著中島信一走出辦公室,南造云子坐回了椅子上,輕捶了幾下肩膀,仿佛是在自言自語,可是她話音剛落,腳步聲就出現了:
“這種人總以為自己是錯過了機會,否則早就功成名就了。所以瞧不起年輕人,甚至是瞧不起任何比他強的人…可他卻不清楚,早在他唆使人刺殺犬養毅首相的時候,他就沒有前途了。不管做什么,東京都不會記住他的功勞。那些人只會記住他犯過的罪。”
“確實如此。一個以下犯上的罪犯,能讓他活到現在已經是法外開恩了。”南造云子也道。
“那你打算怎么做?這個秦衛真就那么厲害?”那人走到南造云子身邊,抬腿坐到了辦公桌上,然后…伸出一根食指挑起了南造云子的下巴,“嘖嘖嘖,真是漂亮…聽說你跟那個姓秦的一起呆了好些天,可那個家伙居然沒敢碰你?”
“我也一直懷疑他不行的。”南造云子朝后坐了坐,脫開了那根手指:“聽說他的女秘書也一直都沒動…不過到底是不是這樣,就要等我們抓住他之后再仔細問了。”
“人家可是在重慶。”那人譏諷地看著南造云子,“你不會以為你能在蔣介石的手上把這么一個重要人物抓走吧?你當戴笠和陳立夫都是死人,能被你再耍一回嗎?”
“有大名鼎鼎的川島芳子出馬,還有什么人能逃得過?”南造云子輕輕一笑,“當初你能把大清的皇后從重重看押之中運走,自然也能在重慶把秦衛抓過來…我對你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