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杉山元和山下奉文還沒有到王家墩,就看到了機場里冒出的沖天的濃煙和火焰。火焰明亮,照亮了整個王家墩的天空,濃煙蔽日,在火光的映射下,恍如壓城的黑云,滾滾而上…偶爾,他們還能看到從濃煙中穿出的飛機,可是那些飛機大都帶著火,飛了沒一會兒就直栽而下。飛行員更慘,跳傘都來不及,就算有個別能跳下飛機的,也都是很快就成了火人一個,甚至連帶著降落傘也燒了起來。
這個情景讓兩人手腳冰涼。
中國空軍不是不來,而是故伎重演。那些天殺的,他們又一次襲擊了王家墩機場。而且還成功了,居然又成功了!
“怎么辦?奧田君,還有市丸君…”
山下奉文就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到處亂闖,好一會兒才想起開車朝漢口疾馳而去…中國空軍既然再一次成功襲擊了王家墩,那他已經幾乎可以完全肯定,對方還會在這武漢的天空上再次截殺完成任務歸來的奧田喜久司和市丸利之助。因為,這兩只飛機編隊在回航之后,油料都將基本用盡,無法長時間作戰。而王家墩機場已毀,奧田和市丸如果不及時轉向到其他機場降落,將根本就沒有可以降落的地方。那樣一來,他們要么找塊平地迫降,要么,就只有墜毀。
“好狠,好狠的一群家伙。寧可拼著鋼鐵廠不要,寧可拼著成都不要,寧可拼著一整支裝甲部隊不要,也要拼掉我們的空軍!這到底是一群什么人,他們到底是什么人?”
山下奉文的心里就像是著了火,他連依舊留在機場附近的杉山元都忘了。他現在只想著趕緊回漢口報訊,王家墩的空軍預備隊已經完了。奧田喜久司和市丸利之助的那一百幾十架飛機可不能再出事了,千萬不能再出事了。可問題是,中國空軍既然襲擊了王家墩機場,又怎么會讓奧田喜久司和市丸利之助跑了?
“是役,中國空軍故伎重演,先是轟炸了王家墩機場,將留在機場做預備隊的八十余架戰斗機和五十余架轟炸機全數摧毀,之后,攔截歸航的奧田喜久司和市丸利之助!兩支編隊油料嚴重不足。纏斗之下,近乎全軍覆沒,只有少數飛行員跳傘逃生。奧田喜久司、市丸利之助…陣亡。”
安徽,蕪湖。
第11軍臨時司令部,參謀長吉本貞一少將沉聲閱讀著新得到的電報。他的面前,則是坐在辦公桌后的岡村寧次。岡村寧次陰著臉,在聽完吉本貞一念完電報之后,才長長地嘆了口氣:
“壯士斷腕!”
“司令官,您說什么?”吉本貞一詫異地問道。
“中國空軍明知道如果硬攔,肯定無法完全阻攔住我們派出去的兩只轟炸編隊。而且我相信,他們還料到了一旦出兵攔截。肯定會受到來自我方空軍的強力反擊…甚至還有可能是圍殲。所以,他們果斷地放棄了攔截,放棄了保護自己領空的任務,反而將目標再次對準了王家墩機場。”岡村寧次道。
“可明明知道中國空軍可能會采用這種戰術,杉山元大將怎么又犯了同樣的錯誤?”吉本貞一忍不住道:“他還真不愧是人們口中的‘傻瓜元’的稱號!”
“八嘎!”岡村寧次抬頭輕斥。“吉本君,你失言了。”
“我沒有失言。”吉本貞一反駁道:“明明沒有能力,卻占據華北方面軍司令官的高位,還升了大將軍銜。而且馬上就要被調回大本營…軍部的人都是傻瓜嗎?居然讓這樣一個人來指揮我們的軍隊?想想他之前的那些言論,什么‘三個月滅亡中國’。可他現在卻被中國人的空軍在頭頂上扔炸彈…我聽說,他當時就在王家墩機場的外面,看到機場被轟炸,嚇得連腿都軟了,真是帝國軍人的恥辱。”
“胡說八道!杉山元大將做出什么都有可能,唯獨不可能被敵人嚇得腿軟。”岡村寧次斥道,“吉本君,你身為一名參謀長,應該有最起碼的判斷力。”
“我是無法接受。”吉本貞一道:“三百多架戰機,現在還剩下幾架?加上先前損失的,我們馬上就要失去制空權了,司令官!”
“其實杉山元,還有山下奉文的計劃應該是可行的。”岡村寧次沉聲道:“奧田喜久司和市丸利之助兩支編隊,分兩個方向出擊。中國空軍的實力不足,想要同時阻攔,他們可能連一支都攔不住。只選一支,那么,不論是成都,還是重慶的鋼鐵廠,都將是中國人無法承受的損失。這還不算,為了預防中國人故伎重演,王家墩機場防范嚴密,內里還有八十多架戰斗機隨時待命,一旦遇襲,不到一分鐘就可以起飛迎敵,這還沒有算上外圍的那些高炮…”
“可是中國人還是成功地轟炸了我們的機場。”吉本貞一道。
“這才是最重要的地方。”岡村寧次道:“為了預防中國人可能的突然襲擊,山下奉文專門讓兩只轟炸編隊都攜帶了為數不少的發報機,以便與機場隨時通信,以分辨敵我。可現在中國人依舊取得了成功…”
“中國人破解了我們的密碼?”吉本貞一驚叫。
“到現在為止,只有這一個可能。”岡村寧次點了點頭,“可我還是有一點不解。中國人怎么可能讓我們那些早就已經嚴陣以待的戰斗機無法起飛迎敵?杉山元和山下奉文可是準備了差不多九十架戰斗機,而且還從各處借調了足夠的飛行員…這么強大的空中力量,哪怕只有三分之一能夠起飛成功,也足以將中國人攔下。可是很顯然,他們沒能起飛,就算有起飛的,肯定也數量極少,無法對中國人構成威脅。可我不明白。中國人到底是如何做到的?這才是最不可思議的。”
“凝固汽油彈!”
“汽油?”
重慶。
軍事委員會辦公大樓。
得知空軍再一次取得了重大勝利,蔣介石立即召見了周至柔和秦衛等人。先是對著眾人一番夸獎,說定要親自去空軍基地給那些英勇的空軍將士授勛,接著就開始詢問起具體計劃的實施…第一次如果還可以說是趁著日本人狂妄自大,疏于防范的時機而僥幸得手;那這一次再次成功擊毀擊傷敵機兩百余架近三百架,而且還將王家墩機場近乎徹底地打癱了,包括跑道、機庫、油庫,還有彈藥庫都給炸了個遍,就再也不能說是僥幸了。他身為委員長。自然要搞明白前因后果和行動計劃,免得到時候被人一問三不知,那豈不丟人?畢竟,這種事,最出彩的還是他。去回答記者問的也首先是他,周至柔這幫家伙還只能跟在后面。
“據我所知,汽油雖然易燃易爆,而且燒起來也具有流動性,可如果想讓那么大一個機場,還有那么多飛機無法起飛作戰,似乎還有些差強人意才對。”何應欽很嫉妒地看著周至柔。雖說這一次的行動他也有一份功勞。可比起空軍的光彩,他還是差了不少。可惜,這功勞他就是想搶也不行。先不說過不過得了宋美齡那一關,就是宋美齡不在意。外面那些人也不會相信他能立下這種功勞。誰叫他只是國防部長,管的最多的是陸軍呢?
“如果只是汽油,確實很難達成目的。尤其是我們開始的時候只有兩架轟炸機趁夜冒充敵機進入王家墩機場上空,能夠攜帶的汽油很少。就更不可能了。”周至柔答道。
“那你們是怎么做到的?”蔣介石也問道。
“這就要靠秦參謀長了。”周至柔笑呵呵地把坐在他下首的秦衛讓了出來。
“我就知道得有咱們秦長官的事兒。”何應欽開了個玩笑,他跟秦衛交流過不少次。知道眼前這家伙喜歡別人叫他“長官”,干脆也就隨大流,反正他也不吃虧,他何家在貴州怕大片田地還要秦衛幫忙呢。聽說,重慶大學那邊兒又要搞什么化肥廠了…那據說可是給土地增產的玩意兒。
“何長官開玩笑了。蔣委員長面前,我可不敢稱什么‘長官’!”秦衛笑道。
“呵呵,秦長官太謙虛了。”坐在秦衛下首的王叔銘并沒有因為自己這個正牌參謀長卻屈居于秦衛這個副參謀長之下而感到不舒服。人家可是中將,他現在才是上校呢。當然,這一次立功,他有可能會升少將,可再升也肯定比不上秦衛的軍銜高。何況,如果不是秦衛的計劃,他們的空軍敢放著成都和重慶兩地不管,直接去轟炸王家墩么?
“是啊,我也覺得你秦衛很夠資格當這一聲‘長官’”,蔣介石也笑著說道:“我還聽說,你想要幾枚勛章?”
“開玩笑的。原本是想掛著出去顯擺顯擺,可惜啊,因為空軍的事,錯過了那場宴會。”秦衛笑道。
“勛章是一輩子的事情,怎么能說是顯擺?而且你秦衛也完全有資格獲得幾枚勛章嘛。”蔣介石道。
“呵呵,秦長官的勛章那是板上釘釘,沒跑的事情。可我現在還是更想知道那個‘凝固汽油彈’到底是什么東西。”何應欽道。兩架飛機就能讓整個機場在短時間內癱瘓,顯然,這種汽油彈的威力極大,他不僅好奇,還更想弄到手。
“其實就只是在汽油里加了一些化學物質,使汽油凝固起來,變成一種類似膠質的東西。這種東西不僅易燃易爆,而且還有很強的附著性…也就是說,遇到這種炸彈,你只有跑。因為你如果不跑,哪怕只是沾到一點,它就會立即沾到你的身上,劇烈燃燒…而且大家也知道的,汽油著火是不能用水的,因為油比水輕,火會在水上燒起來。而凝固汽油彈的火焰同樣具有這樣的特性。所以,雖然我們一開始只有兩架飛機,但它們滿載的凝固汽油彈在一開始就將那些陳列在跑道兩旁的戰斗機給點著了,幾乎一架也沒落下。這也是我們能夠最終成功完成襲擊的主要原因。”秦衛答道。
“我是國防部長,怎么不知道這種炸彈?這總不可能是你們空軍秘密在哪個國家訂購的吧?”何應欽又問道。
“不是。”秦衛直接搖頭。何應欽這一問很陰險。空軍如果承認是秘密在國外訂購的凝固汽油彈,這無異于是在告訴老蔣空軍已經自成體系,甚至游離在了其指揮權之外,這對在場除了他之外的所有空軍將領來說都將是一場滅頂之災。
“不是對外訂購,又是哪來的?”何應欽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