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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各執一詞

  當然,以陳玉清對包飛揚的了解,斷然是不會相信包飛揚真的會干出什么水岸麗宮會所大堂女副經理的事情。頂點小說,可是問題的詭異就在于此,既然陳玉清相信包飛揚絕對不會干出這樣的事情,為什么會被水岸麗宮會所的總經理羅明翔當面舉報呢?而羅明翔既然敢當著包飛揚的面向自己告狀,說明他心中必然有所倚仗。

  短短的一瞬間,陳玉清腦海里不知道轉過了多少念頭,卻依舊尋找不出一個正確答案。她也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明明是到水岸麗宮會所進行暗訪,看看有沒有什么干部敢于違背省紀委的整風肅紀活動頂風作案,可是剛進水岸麗宮,卻碰到了自己在海州的老部下包飛揚被水岸麗宮會所總經理羅明翔舉報意圖大堂女副經理。

  羅明翔見陳玉清雖然用凌厲的目光打量著包飛揚,嘴里卻不說話,心里也迅速地盤算了起來。他自然知道,陳玉清這位省紀委的新任副書記、省監察廳廳長原來的職位就是海州市市長,和包飛揚是上下級關系。雖然羅明翔這個時候還弄不清楚陳玉清和包飛揚之間的關系究竟是怎么樣的,可是既然陳玉清是從海州市長任上調到省監察廳廳長位置上來的,和包飛揚這個海州市臨港經濟開發區管委會一把手肯定多少有一些香火情。因此陳玉清乍然間聽到自己舉報包飛揚意圖水岸麗宮大堂女副經理,心中第一反應肯定是要考慮怎么樣去維護包飛揚這個老部下。

  可是,羅明翔又如何能夠讓陳玉清去維護住包飛揚這個部下呢?他精心設置這個圈套好不容易把包飛揚套了進去,又怎么能夠輕易就讓包飛揚脫鉤呢?反正現在可以說是“人贓并獲”,你陳玉清再是包飛揚的老領導,也不可能這樣公然袒護包飛揚這個被抓了現行的“未遂犯”吧?

  一邊想著。羅明翔就一邊沖著張小蕓使眼色。

  張小蕓驟然見到陳玉清的身份竟然是省紀委副書記、監察廳廳長,一時間也恐慌的要命。無論現場做得有多么像,她的演出功力有多好,假的終究是假的,驟然間遇到一個專門查辦大案要案的省紀委副書記闖進來,不由得張小蕓不害怕。尤其是這個焦作陳玉清的女紀委副書記看樣子和水岸麗宮還沒有絲毫關系,不然的話,以羅明翔羅總的精明,又如何認不住眼前這個精明干練的中年女性的真實身份,并且為此還挨了他父親羅昭德的一記大耳光?

  張小蕓心中正忐忑不安,生怕這場假戲被陳玉清拆穿,低垂的眼睛不住地往羅明翔那邊瞟。這時看到羅明翔向自己使眼色,讓自己去向陳玉清哭訴,縱使張小蕓心中再害怕、再不情愿。也不敢忤逆羅明翔的意志——作為一個弱女子,她的身家性命可以說完全操縱在羅明翔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手中。

  “陳廳長,您可要替我做主啊!”張小蕓爆發出一陣委屈之極的哭喊聲,噗通一聲跪倒在陳玉清跟前。

  “你這是干什么?”

  不待陳玉清說話,一個三十出頭的女子就走上前,一把將張小蕓拉起來,嘴里嚴肅地說道:“有話好好說,陳廳長自然會為你主持公道。動不動的就下跪,這樣可不行啊!”

  這個女子叫史乙成。是陳玉清到監察廳廳長任上之后新選的秘書。她這次跟著陳玉清到水岸麗宮會所來暗訪,也沒有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史乙成這邊把張小蕓拉起來,伸手又脫下自己的風衣,為張小蕓裹上。現場有這么多男性,張小蕓衣衫襤褸露出大塊雪白肌膚的模樣太過于狼狽,也太不雅觀。

  見自己的秘書史乙成用風衣替張小蕓裹上。陳玉清不由得心里微微一動,越發肯定今天這件事情有蹊蹺。如果真的是包飛揚想要這個叫張小蕓的女孩,那么羅明翔帶著水岸麗宮會所這么多工作人員進來,既然已經阻止了包飛揚的暴行,那么接下來第一件事情就是給張小蕓找一件衣物遮擋好。而不是讓張小蕓一直保持這樣狼狽不堪的形象。而羅明翔又或者水岸麗宮會所的其他工作人員之所以沒有這樣做,目的恐怕就是想讓張小蕓一直保持著這種衣衫襤褸暴露出大片肌膚的狼狽形象,從而形象地向旁觀者說明,包飛揚的確向張小蕓做了不雅的舉動吧?

  想通了這一點,陳玉清心情就平靜了下來。只要包飛揚不是真的做出那種事情就好!海州的大好經濟局面還離不開包飛揚這個能力出眾的干將,在這個海州經濟騰飛的重要時刻,海州經濟的總重要的驅動核心包飛揚可不能倒下啊!

  “包飛揚,羅總和這位張經理說你意圖這位張經理,是不是真的?”陳玉清雖然很想把其他人都驅離現場,把包飛揚留下來單獨交談一番。但是這個時候她知道這種事情是萬萬干不得的,必須當眾詢問包飛揚,才便于擺脫嫌疑。

  包飛揚也沒有想到這個時候陳玉清會出現在水岸麗宮會所,這個時機也太巧合了吧?如果不是陳玉清是自己的老領導,自己又對陳玉清的人品有所了解的話,包飛揚實在是想懷疑陳玉清會不會是羅昭德、羅明翔父子邀請過來的托,為的就是給自己的現行未遂犯的罪名棺材上釘死最后一根長釘?

  不過既然了解陳玉清這位老領導,包飛揚的心態自然是越發放松,所以自從陳玉清進來之后,包飛揚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看著羅昭德、羅明翔以及張小蕓這幾個人進行眼花繚亂的表演。

  說實話呢,如果把自己替換成一個純粹的旁觀者角度來看的話,包飛揚不得不承認,這三個人的表演都十分精彩。尤其是羅昭德那一個大嘴巴抽的,聽到那響亮之極的拍擊聲,連包飛揚心里都下意識的抽搐了一下。真狠啊。下手可是真狠。套用上一世網絡上一句流行用語,包飛揚實在想替羅明翔問羅昭德一句話,是親生的嗎?

  還有羅明翔大義凌然地控訴,以及張小蕓聲淚俱下的表演,包飛揚認為至少都在八十分以上,這三個人不去拍電影。還真的是浪費人才啊!

  此時聽陳玉清開口向自己問話,包飛揚就微笑了起來,他平靜地望著陳玉清,眼神清澈透亮,讓人一眼都能夠望到他的心底。

  “陳廳長,當然不是真的!”包飛揚說道,“這是羅明翔和張小蕓幾個人所設置的圈套,以誣陷我為名來逼迫我就范。”

  “包飛揚,你血口噴人!明明是你色膽包天。想要張經理!”羅明翔立刻站出來,情緒激動地反駁包飛揚。

  當然,羅明翔表現出來的所謂情緒激動,即使是全是偽裝。他內心的情緒可是一點不激動。因為在他眼里,包飛揚此時已經完全成為一條死狗。有張小蕓本人的指證,還有包括他羅明翔在內的這么多個目擊證人,更重要的是,還有《鳳湖晚報》法制專版記者張永年所拍攝下來的包飛揚現場犯罪的“罪證”。有這么多證據在手,即使陳玉清這個監察廳廳長是包飛揚的老領導老上級。也不可能有辦法來替包飛揚來洗白。所以羅明翔表面上情緒激動憤恨,內心卻是一陣陣冷笑,仿佛一個劊子手看著已經被吊上絞刑架的死囚犯在做徒勞無功的最后掙扎。

  陳玉清不滿地看了羅明翔一眼。

  史乙成立刻心領神會,對羅明翔嚴肅地說道:“羅明翔,在陳廳長沒有問你話之前,你不許開口!”

  憑什么不讓小爺我說?就因為陳玉清這個老娘們兒包飛揚的老上級嗎?可是。別說陳玉清是包飛揚的老上級,就是包飛揚的老相好,也拯救不了包飛揚的命運了。

  羅明翔心里罵娘,臉上卻做出一副附耳聽命的模樣,連聲道歉。說道:“對不起,我太激動了太氣憤了,控制不住自己。我會注意的,一定會注意的。等陳廳長讓我說話的時候,我在開口。”

  喝退了羅明翔,史乙成這才又退到陳玉清身后。作為一個合格的秘書,史乙成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該開口說話,什么時候又要退到幕后。

  “包飛揚,你說這事是羅明翔和張小蕓為了逼迫你就范,精心為你設置的圈套。”陳玉清盯著包飛揚,問道:“那么我問你,羅明翔和張小蕓究竟是為了什么事情要逼迫你就范?”

  “是因為海州市振興建筑公司的事情。”包飛揚說道,“陳廳長,您以前在海州當市長,應該知道海州市振興建筑公司的案子,也聽過王振興這個人。羅昭德、羅明翔父子向鳳湖市東湖區公安分局報案稱海州振興建筑公司涉嫌詐騙他們款項,東湖區公安分局就扣押了海州振興建筑公司數百萬資產。這個案子已經過去了七八年了,還沒有一個結果,而海州振興建筑公司被扣押的數百萬資產也不知道去向。我這次帶王振興過來水岸麗宮會所,就是為了和東湖區公安分局當初查辦這個案子的邢洪林分局長來催辦這個案子的進度。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惹惱了羅明翔,他才設下圈套,讓張小蕓使出苦肉計,說我意圖張小蕓!”

  原來是這樣啊?

  陳玉清默默的點了點頭。雖然還沒有和羅明翔、邢洪林對質,但是在陳玉清心中已經相信了包飛揚的說法。

  關于海州振興建筑公司的案子,陳玉清也大致知道一些情況。只是這個經濟案件是在她到海州市擔任市長之前發生的,所以具體細節并不了解。陳玉清所知道的是,海州振興建筑公司的老板王振興因為涉嫌詐騙,導致數百萬公司財務被扣,因為案件一直沒有個結果,最后導致海州振興建筑公司這個有著大好前途的公司被迫關門。卻沒有想到,包飛揚現在竟然會主動站出來為振興建筑公司這件案子所奔波,而且因此還得罪了水岸麗宮會所的羅昭德父子。從這一點上來說,包飛揚被羅昭德父子所陷害,落入未遂被抓現行的陷阱,也在情理之中了。

  可是問題是,這件事情光自己相信包飛揚的清白是沒有用的,即使自己是省紀委副書記、省監察廳廳長,也必須拿出確鑿的證據證明包飛揚是被冤枉的,才能替包飛揚解開這個圈套。

  但是,既然羅明翔敢在當著包飛揚的面向自己這個監察廳廳長控訴包飛揚未遂,那就說明羅明翔布置的這個圈套非常完美,他手中肯定掌握了包飛揚未遂的“鐵證”,否則羅明翔也不敢如此大膽妄為。姑且不論自己這個監察廳廳長是不是包飛揚的老上級老領導,單單是包飛揚是海州市開發區正處級一把手的身份,一旦誣陷失敗,遭致到反噬也不是羅昭德羅明翔父子所能承擔得起的。

  心里想著,陳玉清卻轉過臉來,開口詢問起羅昭德,“羅董事長,包飛揚說你與海州振興建筑公司的經濟案件有牽扯,這是不是事實?”

  “陳廳長,這件事卻是是真的。”羅昭德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可是即使這件事情是真的,也與包飛揚意圖我們水岸麗宮會所的女員工沒有什么聯系吧?”

  “沒有聯系?”陳玉清淡淡笑了笑,說道:“可是包飛揚剛才說,他正是因為這件事情惹怒了你兒子羅明翔,從而被他設圈套陷害呢!”

  “這個問題你得問我兒子。”羅昭德說道,“我是跟著廳長您一起到這個房間的,對于這里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我目前知道的和廳長您一樣多。”

  陳玉清點了點頭,用嚴厲地目光望向羅明翔,“羅明翔,對于包飛揚的說法,你有什么要解釋的嗎?”

  “陳廳長,冤枉,天大的冤枉啊!”羅明翔連天的叫屈道,“明明是包飛揚用海州振興建筑公司的經濟詐騙案件做籌碼來要挾我,說要替我擺平這個案子。所以他才大膽妄為,趁著張小蕓張經理單獨在包廂里陪他的機會,妄圖張小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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