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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三章 贈美

  此時,太子正和顧熙年在書房里低聲商議。他的臉上毫無笑意,眼底滿是陰沉:“…父皇這次是打定主意要讓我難堪了。再過些日子就要開始正式的朝會,父皇已經打算把督軍的事情交給三皇弟了…”

  顧熙年暗中計劃的事,太子絲毫不知情。

  顧熙年也沒有半點要告sù他的意思,不咸不淡的安慰了他幾句:“這個爛攤子交給三皇子也罷。輪到他焦頭爛額的時候,我們就等著看笑話好了。”

  太子一肚子煩悶不快,在顧熙年面前也就是吐吐苦水。壓根沒覺得顧熙年能有什么辦法扭轉局勢――別說顧熙年了,就算是皇上本人,在接到邊關戰報的時候也只能大發雷霆發發怒火,實質的事情其實根本做不了什么。就因為皇上心情不好,有幾分遷怒到了太子的頭上。所以太子的日子才愈發難過。

  說了半天,將心里所有的不快通通都倒出來之后,太子的心情總算好了一些。

  顧熙年沖一旁的全福使了個眼色,全福心領神會,不動聲色的退下去安排。

  過了約莫兩柱香時間,顧熙年忽的笑道:“總在書房里說話,雖然安靜,也沒什么趣味。今天還是新年,別總想著那些糟心的事情了,不如出去走走散散心。”

  太子沒有拒絕這個提yì,笑著應了。

  兩人出了書房,又走出了出云軒。顧熙年有意無意的引著太子走到了園子的東北角,這里種了幾株海棠樹。當年他和沈秋瑜青梅竹馬年少情濃,最喜歡到這里來彈琴作畫。

  這個地方。對太子來說也是特別的。

  當年的他,眼睜睜的看著喜歡的少女和別的少年兩情相悅。偏偏他連爭風吃醋的權利都沒有。那種求而不得的滋味。在情竇初開的少年心里反復的激蕩。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這句話說的半點不假。越是這樣。他越是放不下沈秋瑜。終于在沖動之下,瞞著顧熙年求到了孫氏面前。

  在這件事上,太子在顧熙年面前注定是直不起腰桿來了。剛一走到附近,太子的臉色就有些微妙和尷尬起來。

  顧熙年卻視若不見,笑著對太子說道:“表哥,你還記得這幾株海棠樹吧!我以前最喜歡在這里作畫。”

  太子有些心虛的笑了笑:“當然記得了。”那個時候,沈秋瑜總是在樹下撫琴,偶爾抬頭微笑,美的不似凡人。輕yì的虜獲了他的心。

  正想著。忽然一陣琴聲傳了過來。

  太子心里一動,反射性的看向顧熙年。顧熙年也故作訝然:“這么冷的天,怎么還有人在這里撫琴?我們過去看看。”

  其實,就算顧熙年不說,太子也會好奇,想一睹撫琴之人的真面目。

  太子的腳步不自覺的快了起來,顧熙年看在眼里,唇角微微勾起,不動聲色的跟了上去。

循著琴聲過去。赫然只見一個身材窈窕的妙齡女子坐在樹下撫琴。因為那個少女垂著頭專注的撫琴,所以一時看不清她的容貌。可這副畫面卻實在太過熟悉了  太子情不自禁的走上前。

  撫琴的少女聽到腳步聲,心里又是嬌羞又是歡喜,怯生生的抬起頭來。水盈盈的眼眸漾著嬌怯的笑意。令人心蕩神馳。那張似曾相識的芙蓉俏面,在剎那間和記憶深處的那張臉重合了。

  “瑜兒”太子忘情的喊了一聲。待聲音出口之后,才察覺出不妥。

  沈秋瑜此刻正在順宜堂里和孫氏說話。怎么可能忽然跑到這兒來。而且,眼前這個少女雖然有幾分肖似年少時的沈秋瑜。可氣質卻遠遠不及。只是勝在青春妙齡,也十分的嫵媚動人。

  顧熙年這才走上前來。淡淡的問道:“海棠,你怎么會在這里?”

  在樹下撫琴的少女,正是海棠。

  她這幾天一直待在出云軒里,卻連接近顧熙年的機會都沒有。心里正暗自發愁。沒想到顧熙年身邊的貼身小廝全福卻特地去吩咐她,讓她抱了琴到海棠樹下等少爺。海棠一聽,自然高興極了。立刻就抱了琴過來坐下,想著用琴聲給少爺指引自己的方位,便又賣力的彈了起來。沒想到一曲還沒彈完,少爺果然真的來了。

  更沒想到,少爺竟不是一個人來的,同來的還有一個衣著華貴氣度不凡的青年男子。此時正目光灼灼的打量著她。

  奇怪了,少爺為什么會這么問她?明明是他吩咐自己到這兒來的不是嗎?

  海棠心里暗暗嘀咕,口中卻半個字都不敢多說,誠惶誠恐的起身:“奴婢打擾了少爺的雅興,奴婢該死!”

  這樣的神態,和沈秋瑜就更不一樣了。沈秋瑜向來是溫柔優雅鎮靜從容的,不管什么時候也不會露出惶恐不安來。

  太子心里暗暗想著,目光卻依舊落在海棠的臉上。

這個海棠,很顯然出身不算太好。容貌也不如年少時的沈秋瑜那般精致。可那種卑微又柔弱的神態,卻別有一種吸引人的魅力。更何況,正值青春妙齡的少女總是分外的鮮嫩可愛  顧熙年實在太了解太子了。就算是再寵愛沈秋瑜,身邊也沒斷過別的女人。說的好聽點是多情,說的直白點就是濫情。想對太子施美人計,基本沒什么難度。再說了,海棠又有幾分肖似年少時的沈秋瑜,太子看了不動心才是怪事。

  一qiē都在意料中!

  顧熙年故意不耐的說了句:“好了,快些抱上琴回去,別在這兒待著了。”

  海棠委委屈屈的應了,臨走前還幽怨的看了顧熙年一眼。那一眼沒勾走顧熙年的魂,卻讓太子看的失魂落魄。

  待海棠走遠了,太子才依依不舍的收回了目光,正迎上顧熙年了然的眼神。

  就算太子臉皮再厚,也有些不自在了,掩飾的笑道:“這個叫海棠的,倒有幾分像瑜兒。所以我才多看了幾眼。”

  什么叫欲蓋彌彰?這就是了!

  顧熙年故意嘆口氣:“別提了,我正為此事煩心呢!”

  太子關切的問道:“怎么了?這么一個水靈靈的小美人,怎么倒讓你煩心起來了。”

  “我和蘭兒成親還沒到一年,一直十分恩愛。我也不瞞表哥,我今后是不打算再要別的女人了,這輩子有蘭兒陪伴在身邊已經知足了。”顧熙年肉麻起來眼都不眨一下:“可祖母偏偏塞了這么一個丫鬟給我,說是要給我做通房。為了這事,蘭兒從年三十就開始和我慪氣,這幾天都不理我。我想把這個海棠打發走,又怕祖母不高興。正左右為難覺得頭痛呢!”

  說著,又故意瞄了太子一眼:“要是有人肯把這個燙手山芋帶走,可就替我解決了一個大難題了。”

  言外之意如此明顯,太子頓時怦然心動。

美人誰都愛,太子更是其中翹楚,論起惜香憐玉,大概無人能出其左右。更何況,顧熙年說的很清楚,這個美人他根本不想要,巴不得立刻打發走。這么說來,自己若是收下這個海棠,顧熙年非但不會生氣,反而還會感激自己。怎么想這都是一樁兩全其美的好事  顧熙年見太子這副反應,眼中閃過一絲笑意,繼續說道:“表哥,我們兩個也不是外人。我索性就直說了吧!這個海棠,我是看一眼都覺得頭痛。今日就送了給你,你走的時候把她帶上。”

  太子心里暗暗竊喜,口中卻假意推辭:“這不太好吧!這是外祖母給你的通房丫鬟,我怎么好奪你所愛。”

這話一出口,太子又是一陣心虛。他當年搶走了沈秋瑜,才是真正的奪人所愛。現在說出這樣大言不慚的話來,真是想不臉紅都不行  顧熙年卻像是什么都沒察覺,懇切的說道:“表哥,你也不想看我后院失火吧!就當是幫我一回,這個情我記下了,今后一定有所回報。”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不點頭也太矯情了。太子立刻笑道:“既是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顧熙年一本正經的道了謝,故意又問了句:“對了,這事你要不要和沈側妃先說一聲。萬一她不高興,惹的你們兩個吵架,可就是我的不是了”

  太子笑道:“放心好了,瑜兒不是那種斤斤計較小雞肚腸的女人。”說了之后才覺得自己失言,立刻又加了一句:“其實,弟妹也不是那樣的人。不過她到底年輕些,又剛過門不久,所以才不樂見你有別的女人。”

  顧熙年目的達成,心情極好,壓根不介意太子的失言。隨意的笑了笑,便又說道:“我這就命人去和海棠說一聲,讓她收拾衣物行李。”

  太子故作淡然的應了,眼中卻閃過見獵心喜的亮光。

  顧熙年無聲的扯了扯唇角。

  臨近傍晚,太子心情很好的回了順宜堂,向孫氏辭別。

  孫氏依依不舍的叮囑道:“以后有空了,一定要多來看看外祖母。”

  太子笑著應了,忽的咳嗽一聲說道:“對了,外孫還有件事要告sù您一聲。”――

  想想沈秋瑜接下來的反應,是不是特別的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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