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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堅持

  葉清蘭一怔,反射性的看向顧熙年。

  原來那塊玉佩有這么大的來頭,既是他佩戴了二十一年的舊物,又是定國公府的傳家之寶。這么珍貴的東西,他怎么能隨手就送給她了?

  顧熙年面不改色的應道:“我也記不清是什么時候弄丟的了,這幾日一直在找。玉兒,這事你可別告訴父親母親,免得他們著急。”

  顧惜玉立刻乖乖的應了,然后匆匆的說道:“我這就去屋子里找找看。”順便叫上了墨香和翡翠也去幫著找。瑞雪想了想,竟也跟著去了。

  然后,不大的偏廳里便只剩下了葉清蘭和顧熙年兩個人。

  狡猾!陰險!葉清蘭暗暗腹誹不已。竟用這么一個借口把顧惜玉支開了。那塊玉佩正老老實實的在她荷包里,顧惜玉就算找上一晚也不可能找到。

  “你…”兩人不約而同的同時張口。

  顧熙年這次倒是沒和她爭搶,含笑說道:“你先說。”

  葉清蘭也不跟他客套,皺著眉頭低聲問道:“那塊玉佩這么名貴,你怎么就隨手塞給我了?要是弄丟了,我可賠不起。”

  顧熙年漫不經心的應道:“要是真弄丟了,直接以身抵債好了。”

  葉清蘭翻了個白眼,啐了他一口。

  顧熙年低低的笑了,本就俊美的面孔少了幾分陰沉,線條柔和了許多。用一個成語來形容,絕對的秀色可餐啊!

  這樣的美色在前,不看白不看。再說了,現在好賴挑破了那層窗戶紙,也不用裝什么羞澀。所以,葉清蘭索性盯著顧熙年看了片刻,然后嘆道:“你笑起來挺好看。真該多笑。”

  顧熙年挑眉反問:“我平日里又沒繃著臉。”

  “那怎么一樣。”葉清蘭不以為然的說道:“你平時的笑容,就像層面具,根本不是真心在笑。我看著都覺得滲的慌。現在這樣好多了。”

  顧熙年啞然失笑。虧這丫頭還好意思說他,她自己不也是這樣嗎?看著溫婉沉靜隨和,其實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真正的她,就是個狡猾又刁鉆半點虧都不肯吃的主兒,時時刻刻都不忘在自己的身前豎起一道厚厚的圍墻,將人擋在外面。就像一只滑不溜丟的刺猬,平日里將刺都藏的好好的,可一旦真正要靠近她。那些刺就全都冒了出來。偏偏又伶牙俐齒,常常一句話把人噎的半死。

  可這樣的她,他偏偏越看越順眼…

  葉清蘭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一臉的防備:“喂,你這么看我做什么?是不是又在動什么心思了?我可警告你,上一次的事只是意外,你以后別再打主意靠近我半步了。”

  顧熙年斜睨了她一眼:“我倒是克制的住,就怕你覬覦我的美色。”

  呸!葉清蘭狠狠的丟了個白眼過去。這個男人的口是心非她可是領教過的。別看口中說的一本正經的,心里不知在打著什么主意呢!

  兩人難得的沒有針鋒相對,氣氛還算融洽。

  顧熙年心里惦記之前聽到的事,沉聲問道:“你大哥什么時候回來的?”

  提到葉元洲,葉清蘭的笑容收斂了幾分,簡單的應道:“去年就回來了。他秋闈沒中,父親便讓他進國子監讀書。”

  顧熙年眸中閃過一絲冷意:“他倒是一片‘苦心’。”

  葉清蘭聽著這話音不對,心里陡然一動。脫口而出道:“你知道他是故意的對不對?”也就是說,前世的葉元洲其實考中了秋闈。

  兩人關系不同,顧熙年倒也不像原先那般忌諱談前世的事情:“我對他沒多少深刻的印象。不過,我記得他死的時候,已經是進士了。”

  前世的葉元洲。死的時候也不過二十歲左右。這么一推算,葉元洲本該這次秋闈就大放光彩。然后又考取了春闈。可這一切,卻被葉元洲自己親手毀了。

  想及此,葉清蘭不由得輕嘆口氣。情之一字,真是害人不淺啊!也怪不得薛氏總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了,從薛氏的角度來看,她可不就是罪魁禍首么?

  葉元洲的偏執和狂熱,從心理學角度來說,也是一種病。而且,很明顯病的不輕,竟然對自己的親妹子如此執著…

  “你別擔心。”顧熙年眸中閃過一絲精光,也不知在算計什么:“葉元洲的事情,就交給我來處理。”

  葉清蘭微微皺眉:“你可別亂來。再怎么說,他也是我大哥。”想了想又道:“算了,你不用管這件事了,我自己能應付得來。”

  顧熙年眼眸暗了一暗,語氣也隨之冷了幾分:“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你一個女子怎么應付他?如果他一個沖動,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情來,你的名聲可就全毀了。你若是忘了我曾經說過的話,我不妨再說一次給你聽聽。前世,你這位大哥害死了你的未婚夫,又害的你無辜枉死,最后,自己也自盡身亡。這么一個性情扭曲陰暗的人,你拿什么來對付他?”

  見葉清蘭還要說話,又淡淡的補充了幾句:“還是交給我吧!我不會讓他傷害到你一分一毫。”淡然的語氣里,卻透出強大的自信,讓人不自覺的信服。

  葉清蘭心里閃過一絲悸動。當一個男人毫不猶豫的將你護在身后,大概是所有女人都拒絕不了的溫暖。

  她一向堅強獨立,習慣了所有的事情都自己來應付處理,所以,就算遇到了再棘手的事情,也不會向別人求助。可這一刻,她卻感受到了被呵護的暖意。雖然顧熙年并沒說什么甜言蜜語,可這幾句話,卻讓人聽的窩心極了。

  “謝謝你,”葉清蘭的眼神一點一點的柔和下來:“我知道你是在擔心我。不過,我真的不想你插手這件事。”

  顧熙年眼眸微微瞇起,面色顯然不怎么好看。剛才的那一剎那,她分明已經動容了,可短短片刻,卻又恢復了這副固執的樣子:“你是不信任我嗎?”

  不然,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他?

  葉清蘭平靜的應道:“這和信任不信任無關。你想幫我,是因為擔心我的處境。可你想過沒有,如果你真的貿然插手我的事情,母親會怎么想?大哥對我的心意,只有母親和我清楚,連二姐都被瞞在鼓里。如果你真的出手對付他了,豈不是太著痕跡了。到時候,不僅是你我的關系瞞不過別人,大哥的異樣心思,也會被有心人察覺。到時候才是真的不妙。”

  一旦傳開,這可是能毀掉人一生的丑聞。葉元洲畢竟是這副身子的親生兄長,如果他就這么毀了,她這個做妹妹的,名聲也會被毀的一干二凈,到時候,她又該用何顏面去面對昌遠伯府的所有人?

  如何對付葉元洲暫且可以緩一緩,更重要的就是將這件事死死的壓住,絕不能讓任何人察覺。所以,顧熙年萬萬不能出手對付葉元洲!

  這個道理,顧熙年不可能不懂。

  顧熙年默然片刻,眉頭悄然的擰了起來:“照你這么說,我就得眼睜睜的看著他騷擾你,然后什么也不能做了?”這種事情,是個男人都無法忍受的好吧!

  葉清蘭清澈的眸子注視著他,溫和的應道:“如果真的到了無法應付的那一天,我自然會向你求助。不過,此時還遠遠沒到那一步,請你相信我好嗎?我不是那個軟弱的只會哭泣的葉清蘭,我自然有法子應付他的。”

  顧熙年沒有再說話,卻依舊陰沉著臉。說了這么多,其實真正的原因只有一個。她還是不夠信任他,所以才不肯依賴他,寧愿自己去應付周旋…

  葉清蘭從他的臉色中便能窺出他的心思,卻不再試圖說服他了。

  他有他的想法,她也有她的堅持。她不是柔弱無助的菟絲花,自己的困境,還是自己去面對好了。

  過了許久,顧熙年才打破了沉默:“既然你這么堅持,我也不勉強你。不過,你不要過分逞強,如果真的遇到了解決不了的事情,一定要對我說。”總算是不情愿的讓了步。

  葉清蘭松口氣,忙奉上甜甜的笑容:“嗯,我又不是傻子,要是真的扛不住了,一定會找你這個大靠山的。”

  男女之間的相處,其實就是這么回事。讓一步,再讓一步,以后就會習慣性的不停讓步。所以,她絕不肯輕易讓步遷就。不然,日后豈不是要被吃的死死的?

  所以,一定得趁著開始的時候,就將他“拿下”不可!

  事實證明,顧某人也不是個軟柿子,剛讓了一步,便又有了新的提議:“你不讓我幫你,等你回府的時候我送一個暗衛給你,你總不會再拒絕吧!”

  葉清蘭一怔:“我身邊跟著暗衛,會不會太扎眼了?”

  顧熙年淡淡的解釋:“我挑一個女暗衛給你,平日里就當做丫鬟放在身邊,半點也不扎眼。若是遇到什么緊急的情況了,也能及時出手幫,還能及時的傳信給我。”

  聽起來好像還不錯,再拒絕可就真是不知好歹了。葉清蘭點點頭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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