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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趙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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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辟雍宮內,二十四位公子分成了四列,依次站成了四隊,又有兩位公子站在隊伍前列,不時發出著呼喝,趙王和妮夫人無聲無息的走入宮門,看見的景象就是這般。

  隊伍最前方,王離一眼便見得趙王,正要行禮,卻見趙王抬手一個動作,示意制止,又與他點了點頭,似是在說繼續。

  “向左轉。”

  隊伍前列,儲君偃興奮的喊著,旁邊公子盤拿著一個劍鞘,緊緊盯著下方,只見儲君偃一聲吩咐,整個隊伍的二十幾位公子同時向左轉起來,只是才練不久,有些不整齊,其中又有一人轉錯了方向。

  “公子盤,老師說違令者該如何?”儲君偃大聲向旁邊公子盤問道,公子盤猛的一個立正,站直了身體,一聲:“報告,老師說違令者當行懲罰。”

  公子盤又接著說道:“違令者小組組長督促學習不力,與之同罰。”

  儲君偃正色道:“那你就去將違令者和相關責任組長帶出來,依照班規進行處罰。”

  “得令。”公子盤昂首挺胸,干脆利落的回答,當即便往隊伍中走去。“公子錠、公子利,還不與我出來接受懲罰。”

  “公子盤,我轉對了。”公子錠委屈說道,又回頭看向那個叫趙利的:“都是你,光腳是左,有鞋是右,我都這樣告訴你,你還轉錯。”

  只見他那一隊中一隊六人,其中第三個赫然是一只腳穿鞋,一只腳沒穿,這些王室公子,自小有禮儀訓練,多半都分得清左右,否則酒宴時座位難以座準。

  只是有個別教育方式不同,至今也不知左右,這趙利就是其中一個,公子錠已經教了他幾回,最后沒法,還是問了老師,想出了這個好辦法,終于能夠轉對,只是還不熟悉,老是轉錯。

  “違令不從,罪加一等。”就在這時,儲君偃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隨口說道,公子盤臉上頓時浮現冷笑:“還不快去,難道要我用劍鞘抽你不成。”

  “罰你還是為你好呢,做俯臥撐能長力氣,還能長那方面的能力呢,快去做。”

  公子錠一聽只得無奈走出隊列,順手就將公子利抓雞仔一般抓了出去,在眾目睽睽之下,滿臉通紅的做了十個俯臥撐。

  這種事情,今天上午已經不是第一次,他都陪著這傻瓜公子利做了八回,饒是他身體胚子大,現在做起來也開始覺得肌肉酸痛,腰腹已經有些吃力了。

  說起來,做這俯臥撐有好處,他力氣大,倒還不怕做,更讓他怕的是在一群公子面前被這樣懲罰,尤其是他這懲罰,還是被公子利連累的。

  一邊做俯臥撐,他不時打量著那群站對列的公子們,便是平日里瞧不起的家伙都在咧著嘴朝他笑。“真是可惡。”

  回頭再看公子利,公子利今天也做了不少俯臥撐,他身體不夠強壯,此時這似個軟腳蝦,身體在那一挺一挺的,動作不標準不說,也是那般吃力,一副要死的樣子,看著他便想笑。

  就在這時,儲君偃忽然看到宮門前似乎有人,不是自己的父王是誰?眼見如此,他幾乎想立刻上前,只是才邁出一步,又停了下來。

  只見平日里父王看他都是一副愁眉,此時卻是滿臉笑意,眸中滿是欣慰,看他準備離隊,直接就與他搖了搖頭,一見于此,他心中也不知自哪里涌出了一股喜悅。

  “公子錠、公子利,歸隊,我們繼續。”他大聲命令道,站在這樣的隊列之前,發號施令,隊列中諸公子言聽計從,不聽即罰,這讓他有種當將軍般的感覺。

  原本他就玩的高興,而現在,父王看他那般高興,更讓他覺得有著干勁。

  王離是時候站了出來:“儲君偃,公子盤,你們在這里繼續好好練著,今天,我們的課程,就是讓他們能夠準確聽從號令原地前后左右轉起來。”

  他一邊說著,直接就往趙王那行去。”

  “大王。”行至趙王身前,王離與大王微微躬身行禮,趙王只將手一虛扶:“先生免禮。”

  說著,他又回過頭去:“妮兒,這便是我與你說過的王先生,現在王妹不會以為先生如趙穆口中那般不堪吧。”

  王離順著趙王目光一看,原來趙王身旁還有位亭亭玉立的年輕貴婦,生得眉如春山,眼若秋水,清麗明媚,但神態端莊,有種凜然不可侵犯的高貴氣派,絕不似王離初見雅夫人那類煙視媚行的蕩女豐姿。

  這便是妮夫人了,王離聽著大王的話暗道,一見這妮夫人,王離心中就想起初見雅夫人時她的氣質,稍稍對比,心說這兩姐妹果真是一冰一火,又想起他心中的一些陰暗心思,不由浮想聯翩。

  “妮夫人,王離有禮。”王離心中浮想聯翩,臉上毫無半點異色,有著“離”操控身體,他的面具怕是戴的比任何人都好。

  “先生免禮,趙妮倒還須與先生道歉,昨日聽信趙穆言語,只道先生是個迷惑大王的色欲之徒,此時一見先生,卻知錯誤,先生。”

  說著,妮夫人與王離遙遙一拜,隨即又道:“妮兒還須感謝先生,小兒頑劣不堪,整日只知道玩,我平日里也管不住他,今日一見先生竟能約束這頑童,只請先生好好教育于他,趙妮不甚感激。”

  這妮夫人一番小聲說話,只說道色欲之徒之時,臉上都微紅,看得王離大為有趣。

  “小孩子嘛,喜歡玩樂,卻也沒什么,孩子,誰不愛玩呢,夫人無須擔心,我見公子非同尋常,日后成就必定不凡呢?”

  王離聽妮夫人說話,說起公子盤愛玩又是一陣臉紅,他也心知趙盤玩些什么,便直接這般說道,表面上是一本正經夸公子盤,卻是話里有話,既有挑逗,又是引妮夫人說話。

  這妮夫人,便是想著那些事情,都是臉紅,初見之下只道她已是極美,但是于男子而言,她那般臉紅才是最美呢。

  果然,只見妮夫人玉臉霞飛,卻苦惱道:“先生不知他不是尋常孩子,玩的卻是,卻是宮中的女孩子。”

  王離心說我不止知道,還知道他玩了多少個呢,嘴上卻說道:“妮夫人,其實王離卻覺公子盤這個年紀只要有所節制,正確對待,玩幾個女孩子反倒有好處。”

  “什么?”聽王離如此說,妮夫人臉上一陣錯愕,驚訝的看著。

  她本以為王離能教的她的盤兒這般好,在那隊伍前一本正經的輔佐儲君偃教訓諸公子,頗有些乃父訓練軍士的風范,看著他便如同看到了先夫的影子。

  自先夫死后,她的一切希望盡在這兒子身上,今日見著兒子竟然這樣成氣,心知這一切都歸眼前這先生所賜,只道這位先生真是大王口中大才,誰知竟說出這種話。

  這一瞬間,王先生的形象在她眼中直接顛覆,怎么能這樣,盤兒交給這樣的先生教真的可以嗎?

  王離看著她,心說就是要你這般,他知剛才妮夫人看他將兒子教得好,先前又存誤會,所以此時自己在她心中隱約有些好感,誤會又使她負疚,如此更是深刻。

  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更加深刻,是故刻意引著說這句話來,要得就是來個反差,再行扭轉,見面之間,就將自己深深烙到她心中。

  “夫人,且聽王離說好嗎?王離這樣認為自有道理。”王離當即解釋道,他又看趙王,趙王也是好奇的看著他。

  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些公子玩女孩子還有好處呢,想他小時候,父王為了這事還將他訓斥過,只是所有王孫公子都是如此,也就是訓斥幾次罷了。

  在他看來,小孩子這般貪玩,卻也是錯的,父親訓斥了他,他見儲君偃如此,也是訓斥過幾次,可是今日聽先生說,這樣難道還是對的不成。

  “大王、夫人,請聽王離說。”王離有趙王、妮夫人點了點頭,將先前與眾公子說的話再與趙王說了一番,說的趙王連連點頭。“想不到個中竟還有這等道理。”

  只是妮夫人雖覺有些道理,但是總是覺得不舒服,王離說的這話,大違她世界觀:“可是先生,若是這孩子沉迷其中呢?”

  王離笑道:“如果公子盤想問你要,你就給,這樣慣著才不好,我認為他此時喜歡女子反是好事,就怕他沒愛好。”

  王離又對大王說:“大王,還是否記得王離說過的齊心之法?”

  “利?”趙王對王離諸般話語都記憶深刻,王離一說,他便想起。

  “不錯,一個利字,妮夫人,就通常而言,小孩子一旦到了十二三歲,心中都有一股逆反心理,夫人可察覺到,公子盤小時候的時候還聽話,一到這個年紀,你的話語便對他不管用了?”

  妮夫人想了想,確實是這樣,小時候的公子盤多可愛,哪知竟會變成這樣:“是這樣的先生。”趙王想了想,可不是那回事,他小時候也是這樣。

  “這就對了,小孩子一到這個年紀,就有逆反心理,就和頭驢一般,你叫他往東,他偏往西,這時候,你無論如何都難以教育,強壓反會起反作用,越來越不聽話。”

  “在這時候,尋常的教育手段都難起作用,唯有一法,正是昔日大禹治水之法,那就是堵不如疏,而疏通之法,正是因勢利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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