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要警惕,”面對聯邦總統的質疑,費南德沒有任何反駁的承認下來,不過隨后馬上聲音低沉的說道:“但該怎么警惕卻值得我們慎重的思考。
民眾是最難討好,卻最容易欺騙,喜歡盲從的動物,經過前一段時間的宣傳,‘巫黎’那些丑陋的小矮人們現在在絕大部分的普通米國人心里,恐怕已經像是剛剛著6地球時的亞特蘭蒂斯人一樣是聯邦親密的盟友,無私的朋友,值得信賴的戰友了。
當然我們可以憑著手中的機密情報強硬的打破公民們的這種幻想,但如果真這么做的話,同時他們也必然會知道許多政府一直拼命掩蓋的事實。
比如,幾千萬米國公民被拋棄在地球聯邦舊州得不到絲毫救援,而政府未來也根本沒有救助他們的打算…”
“但這都是迫于嚴酷的形勢,不得不做出的取舍,聯邦政府沒有力量,沒有力量救援所有的公民,這不是政府的錯,更不是我的責任!”似乎被國務卿勾動了良心的譴責,蘭德氣急敗壞的低吼道。
“這間辦公室里的所有人都明白您說的道理,也能理解您的苦衷,但閣下,您能指望那些反對黨的議員們同樣通情達理嗎;
您覺得報紙和電視臺、網站的記者都理解我們痛苦的抉擇完全是出于無奈嗎;
您認為選民會認為政府的所作所為都完全是為了國家利益,您是出于公心才不得不撒下了無法兌現的巨大謊言嗎?”費南德音調變得陰沉的說道:“更重要的是。您覺得白宮以前的政策真的沒有失誤嗎。
如果從諾亞世界現之日起就匯聚聯邦的所有物力建設它,那么現在它完全有可能容納米國全部人口,可因為一些不想地球聯邦舊州經濟衰落的利益集團的游說,內閣是怎么做的呢…”
“夠了費南德,夠了,”聯邦總統牙關咬緊,臉上變得毫無表情的再次打斷了費南德的話,“我們以前做過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該怎么做,告訴我你的想法?”
“總統閣下。我一直都認為政治就像是下棋。有攻擊、有防守、有前進、有后退,該強硬時要強硬,該妥協時要妥協,才能笑到最后。”費南德聲音沙啞而帶有一種無形說服力的慢條斯理回答道:“而現在正是應該退守、妥協的時候。
目前我們最聰明的做法就是裝聾作啞的把巫黎人當作真正的盟友。向他們求援。
如果那些侏儒不打算履行盟約幫助我們。那我們就可以廣泛的宣傳他們毫無誠信。到時米國國民對‘巫黎’的良好印象必然會大大下降。
多幾次這樣的事情,那些小矮子就會慢慢變得像亞特蘭蒂斯人一樣被聯邦公民厭惡…”
“如果他們答應了呢?”蘭德迫不及待的問道。
國務卿微笑著說:“那再理想不過了,閣下。成功的利用‘異世界’盟友的力量打擊‘異世界’入侵者,這不是件大好事嗎。”
“可巫黎人居心叵測…”
“米利堅的根基與核心利益已經轉移到了諾亞世界,只要‘遷徙權’控制在政府手中,一切就都是可以被控制的不是嗎?”費南德微笑著打斷了聯邦總統的話。
蘭德亦是政治游戲的個中好手,被國務卿的話點醒后眼睛頓時一亮,沉吟片刻,臉上緊繃的表情漸漸變得輕松起來,點點頭道:“你說的不錯費南德,抓住關鍵一點,一切就都是可控的,就算未來想要‘引爆炸彈’,當量也都能由我們決定。
既然這樣我尊敬的國務卿先生,你現在馬上就去找‘巫黎’駐聯邦大使,向他通報米利堅要求‘巫黎’履行盟友的責任,共同出兵南非報復…
不,你去通知巫黎大使來見我,由我親自向他提出出兵的請求,一切程序都按照最慎重、誠懇的方式進行。”
“總統閣下,我不得不說您冷靜下來之后馬上就變回了一名優秀的‘棋手’,”費南德把鴨舌帽重新帶上,站起身,“我立刻去見侏儒們的大使,之后再去見見‘棋盤’上一枚至關重要的‘棋子’,無論如何這次能借助到‘巫黎’力量的話,對我們更有利。”
“關鍵棋子,噢,你是指那位神奇博士吧,”蘭德一愣之后望著國務卿的背影語帶譏諷的說道:“的確又到了請他為聯邦效力的時刻了。
對了,見到他時別忘了替我轉達深深的謝意和敬意,還有,告訴他一枚新的榮譽勛章,我已經替他準備好了。”
“放心吧閣下,我會把你的話一字不漏的轉告給他的。”聯邦國務卿在辦公室門前停住腳步,扭頭深沉一笑,推門走出了聯邦權力中樞。
而這時在‘新倫比亞特城’東南方向七百公里外的高公路上,一輛極行駛的藍色福特家用汽車副駕駛座,張黎生卻正心不在焉的低頭呆。
從上世紀五十年代汽車開始普及之日起十年之內,米利堅便獲得了‘被公路貫通的國家’的盛譽。
在米國規劃建設新城市前,第一件事便是修建標準化道路,交通暢通被認為是基礎建設中最重要的環節,沒有之一,以至于近代,聯邦再荒涼的地區只要有州際公路存在都必然平坦、寬敞,養護及時,而這樣的習慣自然也帶到了諾亞世界。
“我現在的感覺簡直像上大學前開車環米旅行,路過肯擇西諾州的沙漠公路一樣。
噢,瞧瞧外面四車道的大路,火熱的陽光和金燦燦的沙漠啊,真懷念以前那段無憂無慮的日子。”坐在青年身旁的拉迪開著汽車,望著前擋風玻璃外無窮無盡的漫漫黃沙百無聊賴的說道。
“我看除了懷念大學前的時光,你更想念那時那位大胸脯的女朋友吧,我忘了她是叫安妮還是艾米來著?”后座的哈瑞馬上笑嘻嘻的揶揄道。
“住嘴小子,不要打斷我為逝去的和平的感慨,那個名叫安妮的‘大胸脯’我早就忘了,”拉文家次子撇撇嘴道:“再說喜歡大胸脯是男人共同的愛好,比起你看見長腿…”
“嗨,嗨,我親愛的兄弟們,車里還有女士好嗎。
真應該坐麗莉阿姨開的那輛車,”聽到兄長和弟弟開的玩笑越來越離譜,昏昏欲睡的瑞麗煩躁的搖晃著腦袋說道:“你們兩個除了女人之外就沒有別的話題的嗎,為什么不能像黎生一樣沉穩、成熟一點呢?”
“沉穩、成熟,你是說上車之后就一言不的呆嗎,那可不是我的性格,瑞麗小妹。”拉迪哈哈大笑的回答了妹妹一句,側目瞧了瞧身旁身旁始終低頭不語的黑青年好奇的問道:“黎生,黎生,醒醒兄弟。
‘新紐約c’還有不到一百公里就到了,這一路你都在想什么呢?”
“噢,我再想外公是什么樣的人,”張黎生抬起頭來笑了笑,隨口鬼扯道:“說起來做形形色色職業的人我大部分都見過,但法官,尤其是州上訴法庭的官我還真是一個都不認識。”
“別擔心黎生,(卡門李)爺爺雖然看起來有點嚴肅,但實際上很好相處也很幽默,你那幾個舅舅、姨媽和表兄弟、姐妹也都很好的人。
再說你那么優秀,沒人會…”坐在青年身后的瑞麗并沒有聽出他的言不由衷,低聲安慰著,卻突然間哽住幾秒,失態的大聲嚷道:“上帝啊,我看到了什么,那,那是彩虹和噴泉嗎,沙漠里怎么可能會有這種東西!”
“什么…”開車的拉迪被驚呼吸引扭頭看看瑞麗,順著她的目光向外瞧去,就見極目遠處沙漠中,在炙熱陽光的照射下,一條美輪美奐的彩虹掛在空中,而在那七彩虹光之下,數十上百根粗大的水柱正直挺挺的涌向天空。
一時間實在過于錯愕,拉文家次子雙手一滑,竟帶動著汽車在公路上畫出一個危險的‘s’形,幸好車內所有乘客都系著安全帶才沒出事故。
在“拉迪,該死的,好好開車…”的尖叫聲中,拉迪急忙轉回頭把緊了方向盤,可還不忘大聲喊道:“你說得對瑞麗,真是活見鬼了,誰會在沙漠里修那么多的大噴泉。”
“那不是噴泉,拉迪,”同樣順著拉文家長女的目光望見彩虹、水柱的張黎生先是驚訝的皺起了眉頭,幾秒鐘后嘴角泛起一絲恍然大悟笑意說道:“應該是昨天強烈地震引了沙漠地層翻滾、斷裂,讓地下地噴了出來。”
“地下水,這片沙漠里蘊含著這么大儲量的地下水嗎,那可真是奇跡,”拉迪瞪大眼睛道:“我看這些水足夠建座小型綠洲城市的,也許全部掘出來能建座大城也說不定。
這里是屬于新紐約州的土地吧,紐約人可真幸運。”
拉文家的次子話音剛落,就見張黎生笑著擺擺手輕聲說道:““你恭喜錯對象了吧兄弟,難道對我的新聞就那么不在意,竟然不知道新紐約、華盛頓…這幾個州中間地帶的沙漠很多已經歸‘1s’所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