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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零三章 一力破萬法

  在距離礦山十余里外的沙漠中,兩車年輕的道門弟子本來正在鬼祟的朝著高出沙地一節的巖地遠眺,突然間,聽到虛空中傳來一陣熟悉的冷峻聲音,令他們齊齊一愣。

  之后聽完這聲音所說的話,最激靈的余隆玉首先回過神來,苦笑著說道:“是李師伯借著于師叔的‘水鏡術’頒下了法旨,讓咱們過去。

  沒想到那上古‘巫’道傳人竟然如此機警,咱們離著十幾里停車也能讓他察覺,哎,看來接下來一定要更謹慎行事了。”

  “既然是李師伯的法旨,咱們就趕快過去,”自詡為劫殺上古‘巫’道傳人行動中道門年輕一代的首領,首倡出擊的陸尚游坐在打頭那輛吉普車的副駕駛,面沉似水的沉默了一會,聲音干澀的開口說道:“一切以師長們的旨意為令。”

  說出這種話來,這位道門青年‘領袖’顯然已經存了想要推卸責任的念頭,車內的其他弟子臉上莫不露出異色,只有李香舟像是聾子一樣的眼睛圓瞪,眼珠上的血絲一根根的浮現出來,突然長長吸了口氣。

  再吐出時,女孩吞入腹中的氣息已經變成了火紅顏色,九顆赤丸如同游魚般活潑的在其中游動不息,說不出的靈動、凜冽。

  李香舟吐納劍丸的同時,礦山上的張黎生眉頭一縮,喃喃說道:“火焰力量,難道一切都是個騙局,指使偷窺的是亞特蘭蒂斯人。

  可汽車副駕駛坐著的明明是那個名叫陸尚游的家伙,那些外星人怎么會和華國國營公司的干部攪在一起,這關系也要詭異了。

  咦,仔細感覺一下這力量好像不是亞特蘭蒂斯人控制‘光與火’的力量,而只是單純的火焰之力。不,也不對,那股銳利的鋒芒不是火焰力量所能擁有的,難道是,是道術…”

  青年冥思苦想不得其解時,遠方兩輛吉普急速朝他駛近。

  就在距離礦山還有三四百米的距離時。排頭一輛汽車后門突然打開,一股首尾足有六七米長,如同流水般湍急流淌出來的火焰,發出一聲滔天恨意的吼叫,“賊子,納命來!”。在空中劃出一條曼妙弧線,向張黎生直沖過去。

  灼熱襲身,鋒芒臨體,青年穿著的休閑服無緣無故裂開許多口子,變成布塊掛在身上。純羊絨的面料變得焦脆,發出難聞的糊味。

  眼看連衣服帶身體都要化為飛灰,張黎生怡然不懼的冷冷一笑,望向空中的眼睛眨也不眨。

  目光鎖住半空那個長著一雙剃刀一樣的劍眉,前四后五御使九把冒出熊熊烈焰的飛劍,朝自己沖殺過來的美麗女子,他露出狐疑表情說了一句,“竟真是道門弟子…”,左腳在地上用力一頓,四周十米左右的巖地竟然化為細碎的泥土。揚起了漫天灰塵。

  那濃郁的煙塵向外激蕩,和李香舟御使的劍丸撞在一起竟傳出一陣好像重錘擊打盾牌的‘嘭嘭…’聲響,頓時本來靈動如游魚的漫長烈焰一下子變成了河魚上岸,舉步維艱起來。

  “閣下真好手段。”看到同門破綻已露,吉普車里竄出一個身穿西裝的目如朗星的年輕男子,還未落地腳下沙土如同噴泉一樣的涌向空中,包裹著他疾速飛到李香舟的身邊,護住側翼,大聲說道。

  “你也是道門中出類拔萃的弟子吧,我手段好不好暫且不論。你們來的可真蹊蹺,誘我到此,就不怕暴尸荒野嗎?”張黎生從容一笑,擺出高人的架子,沒頭沒腦的問道。

  “蹊蹺,哈哈…”俯看著青年如無其事的樣子,李香舟凄厲大笑著說道:“你殘殺我道門弟子,我們來復仇那里蹊蹺…”

  “那你們的反應可夠慢的,同門死掉了兩年多今天才來報仇,而且還是在機緣巧合碰到我的情況下,”一句話探聽出蒂娜并沒有遇險,一切都是場騙局,張黎生打斷了女孩的話,將注意力轉向了剛停在低矮巖山旁的吉普車上,大聲喊道:“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呢陸尚游先生?”

  “巫門、道家萬千年來本是世仇,張先生你又何必廢話,今天咱們只爭死活不論其它。”陸尚游心里只想著那通過‘水鏡術’傳來的師門尊長的令喻,冷笑著回答后便不再廢話。

  跳下車摸出兩張看起來就是普通黃表紙畫的符箓,可惜的摩挲的兩下,一咬牙,念動咒法,劃出符咒變成兩個身高三丈,全身披掛重甲,閃閃發光的華國古代將軍模樣的巨人,揮動長戟向張黎生舞去。

  陸尚游一出手,其他道門年輕的精英弟子們紛紛開始助戰,頃刻間便形成了圍攻的局面。

  受到地利限制力量不能完全施展的青年表面從容不改,心里卻暗暗叫苦,勉強以操縱泥土的力量抵擋了一會,突然飛躍著后退暫時脫出戰局,全身血肉膨脹,變成了一只豎立著的巨大眼睛。

  化身目獸,無數‘力矩’從身體四周涌向出來,本來吃力艱難阻擋的飛劍、術法心念一動便被無形巨力或者捶在地上,或者撕扯成了碎片。

  張黎生驚異于目獸奇異能力對道法的抵抗竟如此之強,見面前道門弟子紛紛面露驚駭顏色,咆哮一聲,“既然你們想要論個長短,爭個死活,我便成全了你們。”,就要先將最為舍生忘死進攻自己的李香舟除去。

  就在即將得手時,突然間他耳邊響起一陣怒吼,“孽畜敢而!”,身下巖地上亮起了無數繁雜花紋。

  有道門高手埋伏,剎那間青年意識到自己步入了陷阱,馬上將力矩收縮,在身體周圍形成了一道無形的防線。

  巖石上玄奧的浮雕符箓一道道亮起,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異象迭出,虛無中有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尊異獸緩緩顯出身形,而那大小仿佛山岳一般的奇獸凝現之后再散去時,便會留下一個道士守在青年四面。

  看到那些道士身披流光溢彩的陰陽魚長袍,頭戴前鑲白玉,后飄太極帶的朝天冠,在‘巫’門藏書閣中曾經看過這種打扮乃是道家弟子中,戰斗力與大巫相當的所謂‘有道之士’的張黎生心中一揪,開口譏笑著說道:“堂堂道門倒是瞧得起我。

  竟然派出四名‘有道之士’老鼠一樣的埋伏布陣,真是可笑、可鄙、可嘆…”

  陣法順利布成將上古‘巫’道傳人困在其中,道士們并沒有馬上動手,也沒有繼續孽畜、賊子的亂罵,態度反而古怪的溫和了下來。

  其中一個溫文儒雅,面如冠玉的道人稽首一下,開口說道:“我們是為慘死的弟子報仇,手段自然不拘。

  說起來閣下將上古‘巫’道修行到此種地步,化生奇蟲竟然連人形都褪去,也算一代人杰,今日棋差一招陷入絕境,何必再垂死掙扎,落得個魂飛魄散的結果,還不如接下個善緣,貧道向‘天地’起誓,一定放你投胎如何…”

  “你是想憑著嘴巴就讓我束手就擒,”張黎生不點破自己用的其實是‘巫’道祭門力量,臉上譏笑之色更重的打斷了道人的話,“你這道士倒是和兩年前那個被我化骨消肉的道門弟子一模一樣,明明設計埋伏了我,卻把話說的一切都是迫于無奈,因為我的過錯一般。

  道家的‘天道之規’我在‘巫’門藏書樓里讀過,其中就有‘華西有別’這一條,當日那鄭天亮無緣無故首先算計了我被我反殺,按照‘天道之規’完全是死有余辜。

  你們今天困住我也是如此,要我說何必一錯再錯,讓‘門’內祖宗蒙羞,不如自裁…”

  “賊子好口舌,可惜卻不知‘為大事可不拘小節’之理,”見上古‘巫’道傳人雖然年輕,卻心智堅韌能言善辯,站在白虎之位的豹目環眼的道士怒吼一聲,“諸位師兄、師弟,孽畜冥頑不靈,還是盡早除去為好。”

  “既如此,四靈歸位,起陣…”立于‘四象化煞陣’青龍主位的冷峻老道聽了這話輕輕額首說道,隨著此言出口,陣中風起云涌,殺氣彌漫生出無窮變化。

  先是地上符箓源源不斷化出龍頭虎爪龜背雀翼的道兵,團團擁向青年;

  之后離地不過三四米的天空中響起尖銳刺耳的‘錚錚…’金屬敲擊之聲,一團團先天‘銳金之氣’在虛空中凝現出來,凝成千百種、億萬只可以吹毛斷發的兵刃向張黎生刺去;

  緊接著隨著時間推移,道兵、金器攻擊無功,又有烈火、寒冰、雷電霹靂等等可怕法術自動在陣法中誕生出來,一副不將那上古‘巫’道傳人挫骨揚灰,絕不罷休的樣子。

  不知不覺張黎生陷入陣中已經二三十分鐘,‘四象化煞陣’千變萬化的手段都是專門克制巫者那殘暴黑暗力量的,按照道理演化到這種地步他不死也該重傷。

  但變化成目獸的青年卻‘一力破萬法’,不管是道兵還是刀劍,無論是火燒還是水淹,一律以無形之力排斥開來,竟然除了身體像是無法承受化身力量,浮現出幾道淺淺裂痕外,絲毫都沒有受傷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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