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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五十四章 ‘舊識’

  陶露露聽到青年的話眼睛一亮,驚喜的猜測道:“你讀大學了,讀的是語言學?”

  “不,我念地是生物學撒。”張黎生回答道。

  “生物學,嗯,現在生物醫學倒是很熱門,對了山蟲子,你讀的什么大學?”

  “斯坦福。”

  “啥。”一直翹著舌頭講普通話的女孩驚訝的一下子露了鄉音。

  “斯坦福。”

  “你在斯坦福大學念書,”陶露露張大了嘴巴,“那不是世界名校嗎,你,你怎么考進去的,對了,米國的大學好像是申請,哎呀,總之你是怎么進去的?”

  “怎么進去地,”張黎生撓撓頭,“就,就是在高中遇到個好老師,后來合著了一篇論文,就被斯坦福錄取咧。

  你呢‘土丫’,現在是上學還是工作咧?”

  “我也上大學了,學校沒有你的好,不過也不錯,北京師范大學歷史系,我現在的名字就是陶露露,你可以叫我陶露露,露露或者陶家阿妹也行,就是不要再喊‘土丫’。”

  “是,陶家阿妹,”張黎生在華國時總日被阿爹逼著以精血喂養毒蟲,生不如死,哪有閑心管哪個大學更好,到了米國后對國內大學的排名更是漠不關心,當然不會知道‘北京師范大學’的好壞,只是一味點頭稱贊,“北京師范大學,不錯,不錯哩,也不比‘斯坦福’差撒。”

  “安慰我是吧,上世界名校了不起啊,還不知道真假呢。”女孩眼睛一瞪說。

  看到陶露露在月光氣惱的面龐,青年恍惚間回到了幾年前那個凄苦的夜晚,當時正是在古宅門口,女孩送來的一罐雞湯。溫暖了他幾乎凍結的身心。

  沉默一會搖搖頭,張黎生苦笑著說道:“哪能哩,在你面前,我就算霸占個‘世界’也不能覺得了不起撒。”

  “霸占個‘世界’,你這是什么怪比喻,”陶露露楞了一下,看了看青年真誠的面容,心里莫名其妙一甜,“別耍貧嘴了。快去屋里把上午我阿爹送來的盤子碗筷拿來,我趕緊送回家去,等著用呢。

  “咿,我咋忘了這茬,你等等。我馬上就去屋里收好。”張黎生說著匆匆轉身跑進堂屋,把木桌上的碗筷收拾裝進竹簍,回到門前把竹簍遞向陶露露。

  女孩卻不接過竹簍,撇撇嘴說:“這么沉,你就不能幫我送回家。”

  “能,可,可我是‘老漢’。登你家地門,怕是,怕是不吉利。”

  陶露露瞪著眼睛看了張黎生一會,嘆了口氣說:“張黎生。你真是在‘斯坦福’上學嗎,還‘老漢’,你這個腦子,哎。怎么就這么迷信!”

  “牛頓都相信這個宇宙是由上帝創造,現在還有那么多‘異世界’出現。難道都是迷信?”張黎生低聲辯駁了一句,卻提著竹簍走出了宅子,轉身把木門掩上。

  “宗教和迷信不是一回事好不好,而且地球上出現‘異世界’和迷信有什么關系,你這是狡辯。

  算了,你覺得進我家的門不好,那就送我到門口,我自己把竹簍提進去。”女孩說著帶青年向自己家走去。

  路上,陶露露猶豫了一下,突然又說道:“山蟲子,我有幾個同學和朋友來咱們佢縣旅游,一會去參加篝火晚會,還有燒烤什么的,你也一起去吧。”

  “阿妹,你,你不是給我送了吃食咧,我就不去了吧。”

  “我送的東西你不能當成宵夜吃嗎,”女孩不滿的說道:“山蟲子,怎么去了米國幾年你性格還是那么內向,多認識幾個朋友不好嗎?”

  “挺好,挺好,我去,我去。”張黎生看到陶露露發火,聳聳肩說。

  女孩點點頭沒在說話,帶著青年走到家門口,接過竹簍進門后,不一會就帶著四男五女九個年輕人,有說有笑的走了出來。

  “露露,都說你能歌善舞,明天咱們打定主意歇一整天,今晚你總能跳個苗圩舞,唱支山歌給…”九人中一個長的其貌不揚,卻顯得很精神的青年男人邊走出門,邊笑嘻嘻的說道,猛然看到月下悄然站立的張黎生,一下哽住,打了個激靈。

  一旁的陶露露連忙說道:“別怕李晟,他是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老鄉張黎生,也是放暑假剛回家,和我們一起參加篝火晚會的。

  黎生,這是李晟,北師大英文系大二學生;

  他是魯瀟我同班同學;

  這是胡曉冉我一個宿舍的閨蜜…”

  女孩指著同學、朋友一個個介紹張黎生認識,青年雖然根本毫不在意,卻還是露著滿滿的笑了,一一問候:“魯家阿哥,您好咧;

  胡家阿姐,您好咧…”

  他口音奇怪,留著一頭略顯稀疏,刺猬一樣的短發樣子古怪,仔細看上去還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喜感,實在引人發笑。

  但礙于陶露露的面子,那些青年男女只能把笑憋在心里,其中那個叫李晟的北師大學生,還在和陶露露同班的魯瀟耳邊揶揄的壓低聲音說道:“瀟子,你情敵實力很啊,這口音,這氣質,勝你百倍呀…”,卻換來死黨強忍著笑意的用力一拳。

  直到介紹到一個留著絡腮胡,看起來像是三十多歲的高壯漢子時,那人突然哈哈大笑,指著張黎生的鼻尖說道:“黎生,你個小子,還記得我嗎,熊壯明,亞馬遜河上的熊壯明。”

  張黎生一愣,這才仔細打量了眼前的高壯男子幾眼,錯愕的說道:“熊家阿哥,咋,咋這么巧,竟遇到你哩,你看起來可比以前年輕了不少。”

  “這就叫無巧不成書,我這不是老爹總不讓出去,最后還是在國內考了研究生,心里煩,就在網上揪了個團,出來散散心嗎。

  倒是你一個米籍華人,這么又和露露一起長大了,噢,我知道了,這里是你家鄉,你找到老媽后去的米國?”

  張黎生笑著點點頭。

  “怎么樣兄弟,在米國這兩年過的舒服嗎,你后來和那兩個超漂亮的辣妹,有沒有發生什么不為人知的小故事?”

  “啊,呃,嗯,你說蒂娜和翠茜,”張黎生心中莫名其妙感到有些發慌,結結巴巴的說:“我不少早就說過,我和他們是很好得朋友,現在也是很好得朋友…”

  “大熊,你認識黎生?”熊壯明的話,陶露露皺起了眉頭,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張黎生,朝熊壯明問道。

  “認識,當然認識,而且交情還挺不錯。

  兩年前我跟著老爸在亞馬遜運木頭,遇到黎生和幾個米國小青年在亞馬遜河邊燒木材求救。

  救上來一問好么,他膽子賊肥,竟然和小伙伴們組團去橫渡亞馬遜叢林,結果遇到洪災,土著導游給沖走了,他們倒是大命逃過一劫,可仨同伴又啃了毒果子,成了癡呆,就剩張老弟一個男人獨撐大局,帶著兩個超級大美女硬生生在叢林里過了幾天…”

  “熊家阿哥,我那時到亞馬遜目的不是旅行,是一次生物學意義上地科學考察,雖然當時我還不算是生物學家,但,但你知道,我到亞馬遜是采集‘研究素材’,而不是游山玩水。

  后來就是靠那次亞馬遜之行發現地一只軟體甲蟲,我和老師合著了一篇論文,跳級被‘斯坦福’錄取。”張黎生打斷了熊壯明的話說道。

  “呦,你上了‘斯坦福’,行啊老弟,比我清華的牌子還要硬的多。

  唉,其實我要留學,也能上名校,就是拿不了全額獎學金,又不想到外國打零工,沒我老爸的支持,一切都白費。”熊壯明嘆了口氣說道。

  看到他惆悵滿腹的樣子,一旁一個長得較小可愛的女孩,輕輕拍了拍熊壯明的肚子,甜笑著說道:“別感嘆了大熊哥哥,有話到篝火晚會上再聊好嗎,我可是故意餓著肚子,就等大塊烤肉呢。”

  “哎呀,耽誤妹子吃飯了,罪過,罪過,走,走,咱們馬上去燒烤的干活。”熊壯明呵呵一笑,當先沿著山道大步向村口走去。

  路上當熊壯明還想和張黎生閑聊時,那個長的較小可愛的女孩拉著他的耳朵,小聲說了幾句,讓這個豪爽幽默到有些沒心沒肺的漢子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之后他歉意的看了看張黎生,閉上嘴巴,一路都沒再講一句話。

  打谷場熊熊篝火已經燃起,整只的肥羊、肥豬,褪毛剝皮,洗凈露出白肉后剖開,用鐵棍刺穿,撒上濃郁的香料,用長長的鐵刷抹油在火上燒烤著,那香氣讓人一聞便難以忘懷。

  天色剛剛傍晚,可火堆四周已經圍了許多喧鬧的游客,好在還有不少空閑的地方。

  張黎生陪著陶露露等人到了村頭,席地坐下,聽著鄉親干嚎著山歌,沉默了一會,訕笑著說道:“整只地豬羊哩,以前除了逢節過年,誰會舍得。”

  “現在村里也富了,家家戶戶每年賺個二三十萬都不成問題,殺幾只豬羊誰都舍得,何況又不是不收錢。

  當然,無論如何也和你們米國不能比,亞馬遜說去就去,還科學考察,那時候你離開鴰窩村才幾天啊,真是一出國就有能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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