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怎的,末日強襲的胸中愣是涌上了一股血氣,他幾乎沒怎么斟酌,就縱身一躍,跳上了那間民宅的墻頭。
此時的他并不知道,自己上線前所注射的藥物已開始失效了…
當那些被壓抑的恐懼感和情緒波動漸漸回升出來的時候,當事人勢必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體會到那種反差感,而就是在這個時間點上,他已在情緒的影響下做出了一個略顯草率的決定。
“你還敢演得再假點嗎?”末日強襲躍過墻頭之時,還不忘大聲喝道,“要裝死就裝得逼真一點…好歹讓子彈蹭你一下…出點血再裝吧!”
在這句話出口的過程中,覺哥的身影已經進入了末日強襲的視線,后者還沒等自己的雙腳沾地,就甩槍瞄準,準備射擊了。
而另一邊,封不覺也是早已做好了準備,“假摔”動作還沒做完,他就已經從行囊里取出了動如雷霆,準備根據敵方的下一步行動作出應對。
結果,末日強襲選擇了追入院中,繼續開火…在覺哥看來,這真是再好不過的發展了。
子彈很快,但封不覺更快。
縱然技能受到了限制,可物品效果沒有打折扣。借著雷∴長∴風∴文∴學,ww■w.cf︾wx.n□et之寶珠的特效,封不覺成功地在末日強襲立足未穩的時刻…殺到了對方的身前。
“送你上路吧…”覺哥掏出菜刀,欲手起刀落。
“哼…”末日強襲絲毫沒有露出慌亂,只是冷哼一聲,并擺出了一副“老子早就猜到會有這么一出”的表情。
他的這份淡定,自然是有原因的…
兩秒前,當末日強襲從院墻另一邊躍起的剎那,他就揣測著覺哥會用類似的手段來突襲自己,因此。他提前發動了一個堪稱神技的偵查系技能…
名稱:我的滑板鞋技能卡屬性:主動技能,永久掌握 效果:發動后,你所受的下一次近戰傷害將減少90,且該次攻擊中附帶的所有特效將不會被觸發;在攻擊結束的瞬間,你將自動位移至攻擊者的背后,并獲得持續四秒的雙倍攻擊速度加成(冷卻時間三十分鐘,發動后持續五秒,五秒內若未受到傷害,技能一樣會進入冷卻并產生消耗)
消耗:體能值1200
學習條件:偵查專精S,格斗專精D
備注:月光下。我看到自己的身影,有時很遠,有時很近,感到一種力量驅使我的腳步。有了滑板鞋,天黑都不怕,一步兩步,一步兩步,一步一步似爪牙,似魔鬼的步伐。摩擦摩擦,摩擦摩擦!
末日強襲好歹也是尸刀一隊的隊員,其實力比起二隊的射手水示強襲來…無疑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就拿他們倆的專精來比較…水示強襲雖有S級的射擊能力,但其他專精都普遍較弱;而末日強襲就不同了。他的射擊專精雖然只是A級(一般的非職業玩家在滿級時,通常也能把一到兩個主力專精練到A),但他還有S級的偵查專精傍身。
說起這“偵查”系的技能…在游戲前期確實不怎么出彩,不過到了中后期…這個專精所能提供的生存、潛行、爆發等等優勢。都是具備戰術性的能力,經常可以起到逆轉戰局的效果。
眼下,當封不覺的必須破防之刃砍過來的剎那。末日強襲便知道…自己這招當身技(格斗游戲用語,指使出后不會直接造成攻擊判定、但在一定時間內受到打擊便會自動反擊的招式)就要被觸發了。
接下來,末日強襲只需要硬扛對方那不痛不癢的一擊(因為減了九成傷害),然后等著技能效果將自己送到覺哥的背后去。接著,他便可以用自己那加強過的出手速度(200的攻擊速度)…一槍爆了覺哥的后腦勺。
按理說…是這樣的…
問題是…末日強襲會我的滑板鞋這件事,封不覺可是一清二楚。不管是通過剛才觀察到的數據,還是通過比賽的錄像…都可以得知末日強襲會這個技能。
以覺哥的算計…又怎么會讓對方如愿以償?
“哼…瘋不覺…”當菜刀砍向末日強襲的脖子時,他還覺得這沒什么大礙;根據他以往的經驗…那種減去九成傷害、不帶任何特效的近戰攻擊,打在身上的感覺…最多相當于被人用手刀輕輕敲了一下,別說是菜刀了,就是斬馬刀他都挨過,妥妥兒地不破防,“目前為止,你還從來沒在正式比賽中被人殺死過吧?呵…今天就讓我來終結你這不敗紀錄!”
末日強襲冷笑著,心中已在為自己的壯舉進行慶祝了,他現在就是等著頸部那輕微的疼痛過去,然后自動瞬移的那一刻。
但…那一刻永遠不會來臨了。
噗嘶嘶嘶 下一秒,鈍刀入肉,隨即便響起了血液噴濺之聲。
中刀后,末日強襲的脖子被剁開了大半,其頭顱只能耷拉在剩余頸上。他的聲帶和氣管都受到了嚴重破壞,雙眼則是震驚地暴凸出眼眶。
由于末日強襲是在雙腳還沒落地的時候被砍的,那一刀的力量將其向后推出了幾分,使他側身撞在了墻面上,隨后才摔落橫倒在地。
“這展開…和你想象中的有點區別是吧?”封不覺用居高臨下的眼神望著奄奄一息的對手,面帶微笑地說道,“我想…直到現在,你應該都還沒有察覺到所有主動技全都被削弱了吧…”
他說到這兒時,末日強襲還想伸手去行囊里取東西,但封不覺十分無情地上前一腳踢開了對方的手。
“據我觀察呢…在這個劇本里,技能的實際效果可能連原本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也就是說,你那個當身技的持續時間早就結束了。”封不覺一邊說著,一邊奮力下踏,將末日強襲的另一條胳膊踩斷,“即使沒結束,弱化后的技能也很可能導致你扛不了我這一刀。”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末日強襲已絕望了,而且他后知后覺地意識到…此刻,自己正在體會著許久未曾體驗過的劇痛和恐懼感。
“還有…我之所以不讓你的子彈蹭到我,并不是因為我不想、或不能‘表演’得更逼真一點,只是…”封不覺把腳從對手的手臂上移開,并接道,“在這個劇本里…‘流血’是一件很危險的事,要盡可能地去避免。”
就在他話音未落之際,忽然…周圍的黑暗中,隱隱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的異響。
“你瞧…”覺哥聽到那令人不寒而栗的怪聲,卻是露出了笑容,“…你的血…把一些‘不干凈的東西’給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