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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3 交談

  `高峰沒有回到怒雪山谷與莊迷蝶與花刺告別,之前他不聲不響的消失,是不想造成離別的傷感,至少不會給花刺留下念想的機會,畢竟他即將對付的敵人是摩柯神族,這是比混沌神王強大無數倍的敵人,混沌神王只有一個,而摩柯神族是一個不知道多少星球作為勢力范圍的完整文明。

  當他帶著一份即將遠離家園的游子心態返回星空時,五艘生物戰艦正從月球基地出發,向火星所在的方向飛去,阿爾法的艦隊在得到大量能量晶石后,終于將缺額補齊,阿爾法這些年的努力終于沒有白費,至少生物補給艦沒有讓這些已經成為少年的孩子們失望。

  高峰站在星空,遠遠眺望離開的生物艦隊,沒去阻止,沒去相見,阿爾法有兩個愿望,一個是干掉混沌神王,為此犧牲了兩艘戰艦,另一個愿望是尋找火星上可能存活的美利堅移民,相信這將是很長的一個故事,想要搜索整個行星,可不是幾艘生物戰艦能夠輕易完成的,也許等他們回來,會需要幾年甚至十幾年的時間。

  送走了艦隊,高峰來到了太空城,這還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接觸太空城,遠看還不覺的怎樣,等到高峰靠近,發覺自己就像山峰下的螞蟻搬渺小,這個太空城是由無數太空艙拼接而成,每個太空艙長達十米,寬五米,高三米,等同一輛大型巴士,除了作為太空城的房間正常運轉外,還備份了不少食物與清水,即使太空城遭遇襲擊,也能迅速隔絕通道接口脫離,單體生存七十二小時以上。

  太空城的外形就像個巨大而緊湊的分子球,但出入口只有一個,一道修長的封閉式雙層碼頭,連接數十艘大小艦艇,這些艦艇有太空戰艦,有運輸艦,在泊位盡頭,則是個露天船塢,幾艘怪模怪樣的太空艦正在機器人閃耀的電光中真空焊接,雙層碼頭的貨運軌道,將各種半成品源源不斷的送上碼頭,加入造船節奏。

  高峰好奇的來到露天船塢,看著一艘長達數百米的巨型船只成型,相比在地面,太空造船更加方便,很多必須的損耗都不存在,真空環境下,對精密設備的加工很有好處,并且不需要擔心材料的重量與噸位,速度幾乎是一日千里,唯有內部設施需要時間安裝調試。

  看著眼前忙碌的景象,高峰心中涌起莫名的感嘆,人類真是善于創造奇跡的生物,只需要提供一個大的舞臺和基礎,就能創造出璀璨的文明之花,尤其是他的荒野體系,十年時間,從一個小小的原始部落,成長為星空的主人,也許還很弱小,可只要有目標和足夠的時間,一定會像太陽一般輻射無數星辰。

  就在高峰為之感嘆文明的魅力時,一艘龐大的戰艦正從遠處的星空翱翔而至,如一頭恒古的巨鯨緩緩停泊在離高峰千米之外的泊位上,與之高峰相比,就像山峰與螞蟻的差異,下一刻,一艘小巧的交通艇從戰艦中脫出,如靈巧的飛蟲來到高峰身前,透過飛艇的軒窗,高峰看到,瑪莎蒂與Adriana驚訝與喜悅的眼神。

  這是高峰在解決混沌神王后,第一次與瑪莎蒂見面,雖然相隔咫尺,卻又遠過天涯,畢竟兩個女人永遠沒辦法用肉身行走太空,高峰看到兩個女人,心中也是復雜,再沒有比現在更能說明雙方差距的事實,他已不再是普通人了,普通人不可能行走于太空,不可能無懼極端溫差環境,不可能不需要食物氧氣水分也能生存。

  之前高峰隱隱約約能夠感覺到自己與普通人之間的隔閡,甚至對人類接近自己而厭煩,除了那無窮無盡的負面精神力之外,高峰內心深處總是感到一種另類的壓抑和負擔,到了他這個層次,普通人再也無法對他有任何幫助,就像螞蟻再多,也不可能對老虎有任何益處。

  真空無法傳播聲音,瑪莎蒂向高峰做出跟隨的手勢,控制交通艇向戰艦飛去,高峰微微猶豫,便緊跟其后,很快來到一處巨大的艙室,當艙門緊閉,空氣重新填充,瑪莎蒂與Adriana嬌俏面容終于再無遮擋的出現在高峰眼中。

  一直都是瑪莎蒂說,高峰很少開口,話題絕大多數都是太空城與星空艦隊,但不管是瑪莎蒂還是Adriana,都會不經意的眺望地球所在的方向,顯然,她們已經知道地球發生了什么。

  事實上,無論是太空城,還是月球基地,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地球所發生的浩劫,唯有高層才知道一些,但也不是每個人都清楚,這場浩劫的緣由,瑪莎蒂與Adriana恰好就是知道最多的幾個人。

  瑪莎蒂身為艦隊指揮官,最不缺的就是細心,她很快就發現高峰不對勁兒,以前的高峰可沒有這么沉默,任何時候總是成竹在胸,眼光敏銳,似乎任何事都不能難倒他,即使最絕望的境地,高峰也能帶領眾人尋找到一線生機,也正是如此,無數人才甘愿服從他,跟隨他。

  可現在,高峰卻與他們有著看不見的隔閡,這種隔閡不是就事論事,也不是階層的差異,而是來自與生命本質的不同所造成的,以前高峰只是單純的強者,更多的是讓他們安心的領袖,而現在,高峰卻已經蛻變成神靈,即使站在高峰身邊不動,也能感受到那震撼靈魂的威壓,讓她們總是不由自主的躬下后背。

  高峰很快發現了瑪莎蒂與Adriana不自在,不止是她們,但凡見到高峰的人都會不由自主的彎下腰,向高峰表達他們的恐懼與尊敬,行走在太空城中,幾乎沒有一個人能與高峰對視,而高峰也是感覺無趣,因為他看不到別人的眼睛,每個人面對他,都會垂下眼簾,不敢正視他。

  沒有了被動精神力吸收,高峰不會再受讓他發瘋的干擾,可碎星階位的強大威壓總會不經意的泄露,即使高峰也無法屏蔽,因為泄露的威壓,對他來說是微不足道的,甚至是難以察覺的,可對普通人來說,這微不足道的一點威壓,就像懸在頭頂上的巨石,讓他們時時刻刻在恐懼中戰栗。

  不等高峰將太空城大致的巡視一遍,便感到索然無趣,得到消息的文欣兒趕緊過來,見到高峰的第一眼,張口就說道:

  “我們什么時候開始建第二座太空城?現在的太空城人滿為患,大量人手白白浪費,而沒有工作的人得不到好的待遇,很多人已經有了小心思,現在還能勉強壓制,要不了多久,可能會生亂…。”

  文欣兒心中早就堆砌了諸多的不滿,自從來到深空,燕二十九就呆在月球上,組織人手對擴寬月球基地的生存空間,五月則安心的呆在南極基地,采集更多的水冰向太空城供應,相比之下,反倒是一手建立起太空城的文欣兒這邊最麻煩,畢竟這是第一座由人類建造的太空城,很多困難都是事先沒有預料到的。

  當初為了盡可能將地面的人員撤走,燕二十九不顧太空城正常的容量,拼命往里面塞人,導致太空城人滿為患,最初為適應太空環境的生活,大量人員接受學習與培訓,還看不出隱患,當一年多的培訓時間結束,很多人學會了技術卻得不到工作,無所事事自然會生出無數事端。

  這些原本不該是文欣兒操心的事情,可高峰隱匿不現,燕二十九又不愿意擅權,各種需要指導性的問題就這么拖延了下來,高峰瞬間明白了前因后果,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只是高峰并沒有說出文欣兒想聽的命令,而是點了點頭,轉身就走,留下文欣兒氣得跳腳,真想撂挑子不干了。

  瑪莎蒂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沉默不語的跟在高峰身后,雖然她心中也有萬千的不解,卻不想在這個時候打擾高峰,因為她發現高峰平淡的外表下,是如深海般的深沉,這不再是她曾經認識的那個果決的男人,而是一座看不到巔峰的高山,只是站在他身邊,就會感覺到窒息般的壓抑。

  重新回到巨型戰艦上,高峰并沒到艦橋,而是進入了瑪莎蒂的艦長室,默默地坐在沙發上喝著茶水,瑪莎蒂身為艦隊司令,享用的茶葉也并非高檔貨,喝在嘴里除了一股子澀味兒,剩不下別的,這樣簡陋的茶葉,在地表也就是普通人的廉價飲料,可在太空,卻成了不折不扣的奢侈品,因為沒有那么多的地方種植茶樹。

  一杯茶水很快喝干,高峰突然嘆了一口氣,將茶杯放下,抬頭看向坐在對面沉默的瑪莎蒂,不知不覺瑪莎蒂已經追隨他數年,時光并未在瑪莎蒂臉上留下痕跡,依舊是哪個嬌艷嫵媚的女子,只是身上的威嚴更加深重,隱約散發著一股穩重如山的氣勢。

  “地球完了…”

  由并不能改變他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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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熊貓文學    末世黑暗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