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族長有著狼一樣的眼神,熊一般的身軀,沒等靠近,彪悍的桀驁之氣撲面而來,作為統領數百騎兵精銳的少族長,已有了半步顯鋒的實力,也正是如此,遠比普通人對高峰的強大有著強烈的認知,當他看到高峰與伽羅們的第一眼,就像野狼看到暴龍般驚悚。
荒人性格暴躁而淳樸,兇悍而堅韌,而身為幾千人部落的少族長,強悍的年輕人同樣不缺乏智慧,沒有任何遲疑的低下頭,對高峰恭敬的說道:
“我是昆騰部落首領昆山,愿為大人最忠實的爪牙,大人的仇人就是昆騰部落的仇人,大人的意愿就是我們的目標,即使死亡也無法阻擋我們完成大人的命令…。”
很干脆的投靠,讓高峰對眼前的昆山不由高看一眼,腦子一轉,頓時明了,年輕的少族長能帶領數百名部落精銳加入血海盟,顯然智商不低,看出地下人是整個荒野的危險,如今失去了昆騰部落,就像失了根的樹苗,要么成為肥肉被人吞并,要么作為炮灰毫無意義的戰死,借高峰為他們報仇的機會,投靠高峰這樣的強者,是他們唯一的出路會,就算作為炮灰,跟著幾十個強大的伽羅,活下來的機會也比其他人大。
“很好,我與地下人不死不休,你愿意服從我,我也不會虧待你,以后跟著我痛痛快快的殺地下人…。”
同樣簡單直接,沒有任何試探,高峰知道荒野的規矩,當他這些話說出口,昆山單膝跪下,向高峰獻出自己的忠誠,隨著昆山跪下,幾百名精銳騎兵不管愿不愿意,也拖拖拉拉的跪了下來。
數百名騎兵連同他們的坐騎,黑壓壓的在高峰面前一片,只有極少數的人是心甘情愿的,大多數人只不過限于少族長的強壓,不得不對高峰服從,眼神中依然有著桀驁與懷疑,畢竟他們沒有親眼見過高峰的強大,也不認為高峰真能帶領他們。
對于這些從天而降的屬下,高峰也沒有鼓動性的演講,看到十多個騎兵手中竟拿著地下人的制式步槍,對他們驚人的學習與適應性有些欣慰,二話不說,就將車廂里的數百支槍支給發了下去。
藍魔中隊作為精銳部隊,使用的裝備自然是最好的,每個士兵都有一支遠程主武器,一支速射副武器,一支手槍,少數人還有狙擊步槍,多管榴彈發射器,單兵導彈,裝備七百多名騎兵雖然不夠,勉強也能形成一定的戰斗力。
高峰以清倉大甩賣的姿勢發裝備,頓時贏得不少騎兵的感激,淳樸的荒人戰士拿人手短,昆山認為自己的新老板不但強大,還大方的有些過頭,心中的不安也消除了不少,用荒人土話對手下大聲鼓動,下一刻,荒人戰士都沖高峰發出歡呼,直到此刻,他們才算初步接受高峰。
高峰看著恍惚的荒人露出虛假的微笑,眼神閃過詭異的波動,他知道這些荒人只是為了武器而歡呼,并不代表什么,想要他們真正歸心,需要帶領他們取得更多的勝利,只有為他們帶來勝利的首領才值得追隨。
戲劇化的相遇后,伽羅們全都有了新玩具,每人都騎著一只怪獸,在隊伍邊緣來回奔馳,而怪獸原來的主人則被趕上登陸坦克,好奇打量充滿歐式風格的內部裝備,昆山則與高峰呆在一起,小聲告知高峰關于血海盟的情報。
作為一方統領,昆山要比普通荒人知道的更多,從他的情報中,高峰并沒找到關于血海艦隊的消息,血海盟就是個松散的部落聯盟,因地下人對荒人的種族清洗而聯合在一起,血海盟的首領全都是個個大部落的首領,最高的也只是顯鋒伽羅,雖然荒人戰士有十萬之眾,絕大對數卻連昆山的人馬都不如,武器也多是冷兵器,只有少量從地下人手中奪取的步槍。
另外,高峰還了解到,血海盟并非與地下人血海深仇,而是想要將所有荒人聚集在一起,形成讓地下人威懾的力量,從而取得一定的談判資本,多數部落首領都是被地下人殺怕的膽小鬼,只要有一線希望逃過地下人的清洗,他們會毫不猶豫的頭像。
聯盟里還有一部分比較激進的首領,多是與地下人有血仇或年輕沖動的首領,他們和一些睿智剛烈的首領團結在一起,形成血海盟里的鷹派,昆山就是其中一名實力比較強的,至于剩下的,基本就可以不用指望了。
當高峰聽完這些情報,心中頓時涼了半截,同仇敵愾是不可能了,他不能指望一群整天想著投降的家伙加入,即使用武力脅迫,也不可能一天到晚盯著,一旦被人出賣,造成的損失可比正面作戰大的多。
“到目前為止,血海盟分為三個派,血仇派,投降派,還有中間派,三方都沒有撕破臉,血仇派打仗,投降派保障食物和物資,中間派補充人手,就這么湊合著過…。”
滿臉憤慨的昆山說道這里,也不由地嘆了一口氣,若不是前些年南征,荒人傷了元氣,后來又因糧食沒人耕種,導致饑荒死了不少,荒人何至于被地下人逼到這份兒上?
高峰聽完久久不語,好一會兒摸出香煙給自己點上,裊繞的青煙從指間升起,遮住了他的眼神,落在昆山眼中有些飄渺的神秘感,心中更加好奇高峰的來歷,卻不敢問。
聽到的都是壞消息,又沒有血海艦隊的下落,高峰心中沉悶而壓抑,腦中一片茫然,掌心的十字星突然發熱,讓高峰眉頭微皺,很長十字星都沒有動靜,讓他都快忘了十字星的存在,現在動彈,又要鬧那般?
下一刻,莫名的念頭從十字星反饋到高峰心中,恰是昆山對高峰身份的猜想,這種感覺玄而又玄,卻又無比清晰,高峰頓時了然,十字星經過一段時間的休眠之后,有了新的能力,竟然能將身邊人的想法反饋給自己?
“我是南部荒野的首領,不用再猜測了,別想太多,跟著我總是能殺地下人的…。”
高峰突然開口,讓昆山嚇了一跳,就像心中的被人窺視一般,等他聽到高峰的出身,頓時激動的說道:
“沒想到您是西荒雄獅?您的威名我早就聽說,戰無不勝的年輕獅子,目光所向的地方,尸橫遍野,血流成河,那西部的絕壁上,有他屹立世間的雕像,雕像守護石頭雕琢的部落,部落里有無盡的財富,最美的女人,強大的戰士,是為荒野的奇跡之地…。”
昆山聽到高峰的出身,有些興奮的過頭,竟然背誦出荒野最流行的詩歌,從詩歌的描述中,高峰得知,石頭城與整個荒野的緊密聯系,即使最偏遠的部落,也只到石頭城的富足。
“石城早已經崩潰,財富被地下人搶奪,強大的戰士也已凋零,剩下的只有無邊血仇…。”
當滿懷激情的昆山詠嘆西部奇跡的詩歌之后,高峰陰冷的話語在他耳邊響起,昆山微微一愣,隨即眼神中涌出憤怒的火焰,重重地向高峰點頭,然后不再說話,雖然表現的比較堅強,但心中依然為部落毀滅而痛苦。
數百名騎兵擁簇著戰車,氣勢雄渾的沖進山脈下方,綿延不知道多少公里的山脈中間,一條天然形成的裂縫,五十多米的裂縫是中部荒野最險要的門戶,這條唯一能通過陡峭山脈的裂縫周圍,樹立著數不清的木頭柱子,很多柱子已經被風沙侵蝕,外表斑駁殘缺,上面釘著一排排骷髏頭,一些新立起來的柱子上,掛著一具具等待腐爛的尸體,尸體穿著地下人的軍裝,雙手疊在頭上,被黑色的木頭釘住,仿佛等待曬干的咸魚,一條條白花花的蛆蟲從五官里鉆進鉆出,分外慘人。
懸掛尸體的木頭柱子不遠,有個中等規模的集市,集市沒有圍墻,只有各種建材拼湊的窩棚,不時有荒人驅趕著沙駝滿載貨物進出,也有一群群實用牲畜被人驅趕進集市。
集市中眼尖的人看到騎兵隊伍里三輛戰車,頓時引起轟動,一些穿著比較艷麗,身上佩戴各種反光飾品的商人不顧騎兵的阻攔向要靠近,還有人拉著騎兵,非要買他們身上的槍支。
戰車與武器引發的混亂在伽羅們釋放的強大氣場中平靜,頗有眼光的商人或部落高層感到到伽羅的強大之后,連連后退,驚恐打量這支彌漫著哀傷的隊伍,一些人相互交頭接耳,交換著昆騰部落騎兵的情報,而高峰與昆山根本沒有露面的打算,與騎兵一起進入三公里之外的駐地,此時高峰絕對沒有想到,剛剛到達中部荒野,就被一雙雙貪婪的眼鏡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