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到處都是尸體,藍魔中隊連個照面都沒打,死的干干凈凈,燃燒的戰車殘骸不時發出彈藥殉爆的火花,毫無疑問,這是場不對稱的戰斗,是伽羅們戰力大幅度提高的絕佳演示,可是高峰并不高興,在高峰陰沉的臉色中,伽羅們也沒有勝利之后的喜悅,坎坷不安的游走在戰場中,尋找可以利用的物資。
杰西卡與莎拉的問題不大,登陸坦克在設計時,就顧慮到極端環境下的硬著陸,對駕駛員的保護相當到位,除碰撞時產生的巨大震動導致昏迷,身體并沒有受損,高峰站在兩女身邊抽著香煙默默不語,這次遭遇戰對他來說簡直糟透了,雖然取得了勝利,卻不值得驕傲,因為這場戰斗實在錯誤中取得的勝利,比正確中失敗更加可怕。
不過這只是高峰對伽羅們不滿的理由,實際情況是高峰沒得到想象中的戰利品,獨角仙戰車,伽羅們除了自身力量,并不相信外力,對于這點高峰并不茍同,伽羅畢竟是少數,他們要面對數以萬計的軍隊,在沒有完整后勤體系的情況下,必須利用他們能夠得到的一切裝備。
坤帶大仇得報,以荒人戰士獨有的血仇方式,將死去的藍魔士兵鮮血涂抹到自己臉上,另外一個幸存者,胖女人緊跟著坤帶,每次坤帶用鮮血在臉上勾畫一道,女人{長}{風}文學就用小刀在坤帶背上劃出一道小小的傷口,看著坤帶被鮮血涂滿的背部,高峰懷疑不等他完成需要一百五十次涂抹的儀式,鮮血恐怕就會流干。
就在高峰等待杰西卡與莎拉醒來重新啟動坦克的時候,突然聽到楓葉小花歡喜的叫聲,十多個憾軍伽羅正在楓葉小花的招呼下,將一艘被人敲進地面的獨角仙戰車給挖了出來。
不知道是哪個裂山伽羅的杰作,獨角仙戰車大致保存完好,就連外部裝甲都沒有破損,直到打開艙門,才發現里面的地下人士兵全都詭異的五官流血而死,顯然是被人從外面震死的。
能夠在裂山伽羅手中留下這輛戰車,不得不說是個小小奇跡,高峰也不算一無所獲,稍微收拾了一番,高峰就有了新工作,獨角仙戰車駕駛員,在伽羅中間,也只有他才懂得駕駛浮車,而地下人的浮車并不需要認證指令。
高峰坐在獨角仙寬大的駕駛室里,按下了簡單的啟動按鈕,戰車便在強勁的轟鳴中緩緩上升,車載雷達與自檢系統隨即與駕駛員頭盔對接,顯示出各種詳細的數據,地下人的科技與混沌陣線的科技已經有了不同的發展方向,混沌陣線的科技更加人性化與舒適化,而地下人的科技則是最大可能追求效率與性能,用有限的資源開發出接近極致的功能。
高峰就很快掌握這臺戰力不俗的裝甲浮車,若在以前,會讓高峰喜歡的連睡覺都會笑出來,雖然是地下人因為環境限制,研究出來的薄皮戰車,卻有著不弱的生存能力,各種強大的輔助系統,就算前世的最新主戰坦克也不是對手,哪怕普通人駕駛,也能輕松的殺掉一隊伽羅眾,可放在現在,對高峰來說,只能算一件比較昂貴的玩具,分分鐘就能滅掉。
每個男人都想要一輛專屬自己的好車,而軍人出身的高峰,自然更喜歡強悍威武的戰車,雖然混沌陣線的登陸坦克比獨角仙更加強大,可高峰心中并不是很喜歡,東西再好也是別人產的,而獨角仙戰車哪怕是敵人的,也算是國產,當然,還有最主要的原因,地下人的裝備不需要驗證碼。
從地下出來的高峰算的上一窮二白,雖找到混沌陣線的短劍護衛艦,也沒有撈到多大的好處,勉強搞到兩輛登陸坦克,又只能當運輸車,所以高峰才這么在乎戰利品,當坦克與戰車再次啟動的時候,伽羅們將戰場上能夠找到的裝備與物資全都搜刮一空,本著將功贖罪的心思,連散落在殘骸縫隙中的子彈都摳了出來,導致三輛戰車全都擠的滿滿當當,連坐在車頂上的伽羅都背著碩大的背包,活像一個個烏龜。
高峰也是不得不這么做,九名裂山伽羅與二十多名憾軍伽羅,也許不能和頂尖家族相比,但與大型家族比起來,也差不了多少,問題是這些人在方圓十多萬平方公里的戰場上,起到的作用并不大,地下人軍隊也并非軟腳蝦,也許不能與整個伽羅世界對敵,收拾兩三個頂尖家族還是可以的,所以高峰想要將地下人趕回老鼠洞,必須依靠更多的人手。
燃燒的戰場,裊繞的黑煙被戰車甩在身后,高峰輕松駕駛著嚴重超載的戰車,以每小時五十公里的速度慢悠悠的向前行駛,只走了不到一個小時,前方荒野中再次出現新狀況。
視力可及的遠方有一片巍峨的山脈,山脈之下的平原上,幾百個芝麻大小的黑點飛快的向車隊匯集過來,隨著遠視鏡頭拉近,駕駛頭盔能清晰的看清楚,黑點全是一個個彪悍的荒人戰士,這些荒人戰士身著色彩艷麗的粗糙皮甲,身下還騎一頭頭猙獰的恐怖野獸,正是高峰曾在絕望堡壘下看到的荒人精銳騎兵。
接著高峰得到伽羅們在外面傳來的警告,發現天空中盤旋的異獸,這些異獸同樣在幾年前出現在荒野的戰場上,宛如一只只長著蝙蝠翅膀的猴子,顯然,他們之所以被察覺,正是這些盤旋在空中的異獸。
異獸像烏鴉般盤旋在車隊數百米的空中,隨車隊前進而跟隨,卻沒一只沖下來,顯然知道戰車的厲害,高峰看著作死般沖上來的荒人騎兵有些頭疼,貌似荒人將他的車隊當成了地下人的武裝,從他們臉上兇悍而絕望的表情來看,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在戰車的裝甲上啃幾口。
荒人性烈,一旦被激起戰斗的,就是不死不休,哪怕高峰下車示好,他們也不會聽解釋,唯一的辦法,就是用最拳頭將這些莽撞的家伙給揍趴下,然后再給他們講道理。
不等高峰做出決定,一道身影突然從車頂上跳下,滿身鮮血的坤帶邁動車輪般飛速的大腿,兔子似的跑了過去,一邊跑還在一邊揮手,接著胖女人也緊隨其后,尖著嗓子叫喊著,看他們歡快的樣子,很難相信幾個小時之前,他們還中彈垂死。
兩個荒人幸存者顯然認識帶頭的首領,荒人的騎兵隨著首領的手勢,慢慢停下沖鋒,以包圍的姿態緩緩向戰車圍過來,一個個眼神閃爍,緊握著手中的武器,死死的盯著伽羅與戰車。
高峰與伽羅都沒有下車的打算,此時此刻,多做不如少做,他需要大量的人手與地下人作戰,第一步就要取得荒人的信任,然后再想辦法招募兵員,能不刺激荒人,就盡量不要刺激,相信以他強大的隊伍,崇拜強者的荒人不會反對加入。
坤帶與騎兵首領認識,手舞足蹈的講述著什么,而那名年輕的首領挺直身板,一邊聽坤帶講述,一邊盯著戰車,只有那個胖女人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仿佛受到天大的委屈。
突然,坤帶似乎引起了騎兵首領的驚怒,揮起長矛拍在坤帶身上,將他打翻在地上,高峰眼神驟然冰寒,坤帶再怎么說,也是他救活的,向坤帶動手,就是打他的臉,高峰不想引起誤會,不代表他會讓人騎在頭上。
就在高峰想下車去教訓對方時,情況又有了新的變化,坤帶沒有憤怒,而是將身后的傷口沖著對方,神情激動的吼叫著什么,隨著他吼聲,那些圍在旁邊的荒人騎兵全都跳下猛獸,痛苦的抱著頭哀嚎,或者用武器在身上拉出恐怖的血口,發出憤怒的叫喊。
這下高峰知道他們的身份,頓時輕松起來,看來運氣不錯,恰好遇上昆騰部落的少族長,這些騎兵應該是昆騰部落的精銳,之所以帶上坤帶與女人,就是想要當他們充當敲門磚,撬開荒人保守的門縫,現在看來,自己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也難怪高峰此時的腹黑,荒人都是腦袋一根筋的家伙,除了一條命什么都沒有,壓根就不懂得什么叫做妥協與退讓,要與荒人接觸,要么就是有仇,要么就是有恩。
荒野人不相信眼淚,哭泣是女人的權力,而男人只會在身上留下恐怖的傷疤,用痛楚來提醒自己報仇,雖然屠殺昆騰部落的藍魔中隊被高峰給殺絕,可地下人還沒有被趕出去,昆騰部落的少族長留下了騎兵,單身在坤帶的帶領下,來到了戰車前面,這時高峰已經帶著伽羅們站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