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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6 不正經的老家伙

  日冕連城連一秒鐘的時間也不愿等待,以最燦爛的微笑對高峰高聲叫喊,絕不會因為自己的階位比高峰高,就帶上一些傲慢,況且也沒有資格傲慢,人還在天上掛著。

  高峰無奈的看著空中猶如項鏈連成一串的伽羅們,此刻伽羅全都羞于與高峰對視,其中還有幾個玄燁家族的伽羅,顯然怕死是人類的天性,高峰也不指望他們有多大的出息。

  2號正在給跟隨高峰的伽羅治療,一支支寶貴的藥劑不計成本的注射進了他們的體內,讓他們在之前劇烈碰撞導致的內傷得到改善,兩個憾軍伽羅第一時間就站了起來,很不好意思的走道高峰身邊,其他人則坐在地上休息,不時用鄙視的眼神看著天空中伽羅。

  日冕連城相比低階伽羅,臉皮要厚許多,嬉皮笑臉的看著高峰,正要繼續懇求,先前一直被忽略的巨大圓盤出現新的變化,相對立的兩個圓盤中心點突然亮起淡紫色的光芒,猶如一根細細的長線,將兩端連接到一起,而懸浮在空中的伽羅竟然也被這股凝聚成線的光芒穿透。

  這是很詭異的現象,六十多個伽羅在數百米的距離上排列成行,紫色的線條就這么從他們的身上穿過,每個人被穿透的位置恰好相同,都是心臟的位置,更不可思議的是,紫色的光芒明明從他們的心臟穿過,卻沒有一個人受傷,都在驚訝的看著前方伽羅的后背,似乎也在驚嘆這怪異的光芒,直到有人發現自己的心口也出現紫光,才開始慌亂起來。

  日冕連城也是慌亂的伽羅一員,不管低階伽羅還是高階伽羅,受到的待遇都是相同的,只不過有人還能勉強保持鎮定,有的人已經崩潰到小便失禁,在腳下積累出一灘黃色的液體,仿佛沒有重力般懸浮。

  高峰只能仰頭看著什么都做不成,在紫光徹底的連接到一起后的一分鐘之后,天花板上藍晶圓球的牽引光暈突然消失,被圈在光暈里的伽羅恢復了自身的重力,嚇尿的伽羅腳下那攤液體驟然如雨滴般嘩啦到地板上,淅瀝的液體散落滿地,那被光線刺穿的伽羅卻沒有落下來,依然懸浮在空中手舞足蹈的掙扎慘叫。

  事實上被刺穿的伽羅并沒有遭受任何傷害,總有幾個伽羅能夠保持自身的鎮定,就像日冕連城,相比其他伽羅,他一直都在看著穿過自己胸口的紫色光線,光線本身看似并不強大,至少沒有讓他感覺心臟被刺穿的劇痛,更像是某種神秘的儀式,讓他們感覺到超自然力量的詭異。

  呆呆的看了自己的胸口幾秒鐘,又扭頭看向身后各種丑態的伽羅,最后他將視線集中在高峰身上,沒有再開口請求,似乎感受到什么,眼神中露出一股決然和請求。

  日冕連城是個非常理智的人,從他被生物實驗室抓住之后,就一直等待最糟糕的時刻,眼下危機如期而至,反倒讓他有種解脫的灑然,用裂山伽羅最后的尊嚴迎接危機的到來。

  伽羅們各種歇斯底里的掙扎到了最后都沒有任何作用,原本并不刺眼的淡紫色光線仿佛太陽一樣炫亮,發出電焊光弧的光澤,讓下方仰頭觀看的眾人不得不閉上眼睛,這是與核爆有的一比的光環,卻沒有任何溫度,時間也極短,一秒鐘不到,快要刺穿眼皮的光芒就消失不見,再次睜眼,懸浮在空中的伽羅都消失無蹤,只有一件件衣物和之前尚沒有接觸的金屬蜘蛛從空中墜落下來。

  一個閉眼,一個睜眼,剛剛還被高峰痛恨的背叛者就已經消失一空,除了那些飄落的衣物,再也找不到他們存在的痕跡,甚至連飛灰都不存在,仿佛憑空蒸發,讓高峰心中不由地發苦,這到底是什么武器,竟然有這么強大的威力,那可是一名裂山伽羅和幾十名最低也是顯鋒的伽羅?

  2號突然指著半空詫異的喊道:“那是什么?”

  順著2號手指的方向,高峰才發現看似空無一物的半空多了一團團透明而純凈的液體,液體有大有小,大的有人頭大小,小的也有拳頭大,因為實在太純凈,仿佛不存在這個世間一般,只有極其細致的觀察力才能發現端倪。

  高峰也不知道那是什么,隱約猜到那是伽羅們剩下的東西,人頭大小的應該是日冕連城剩下的,至于小的,都是低階伽羅所留,也并非懸浮在空中,只是下墜的速度極慢,就像逐漸消氣的氫氣球。

  “我應該知道那是什么…。”

  突然傳來一個蒼老而沙啞的嗓音,讓2號突然嚇了一跳,第一時間看向聲音傳來的鋼鐵棺材,高峰也看了過去,頓時有些不自在,因為鋼鐵材料的關系,剛才整合金屬巨龍時,不小心剝離了棺材側面的金屬,露出透明的水晶里襯,一張老男人的皺臉正貼在上面向外張望。

  當所有的金屬都被剝離后,金屬棺材露出里面的真容,一只更加小巧的水晶棺材,讓高峰發狂的是,棺材里的老家伙正在向他做著鬼臉,似乎很享受在棺材里猥瑣的偷窺外面的情形。

  “有點難辦,這是專門用來禁錮樹人沉睡者的碳晶密封箱,沒有專用的工具和解碼鎖,我無法打開…。”

  2號有種抓頭皮的沖動,對箱子本身極有怨念,高峰抱著雙臂,看看水晶箱子里的老家伙,又扭頭看看似乎永遠落不下來的透明不明液體,顯然搞不清楚狀態,為什么2號和箱子里的家伙都沒有提起,現在到底是走還是留?

  “砸開不行么?我看森羅的老師很活躍的樣子?”

  “嗨嗨嗨,你到底是救我還是要殺我?我應該沒有得罪過你父親吧?”

  老家伙顯然將高峰的低語聽的清清楚楚,連連拍打著箱子,向高峰發出抗議,從他的話語中能得出,這個家伙的大腦很清醒,高峰的年紀不大,在他被關起來的時候,高峰也許才七八歲,這讓高峰更加郁悶,怎么看這家伙都不像睿智的老師,更像是落魄的流浪漢。

  “情況有些不對,碳晶密封箱應該隔絕外面的一切聲音,氣味,腦波等各種信號,一旦被關在這種箱子里,就連樹人沉睡者都會失去感官,為什么他能夠和我們說話?”

  高峰正被老家伙一句話給堵的說不出話來,2號突然說出讓人驚訝的疑問,高峰頓時愣住了,扭轉脖子與2號對視,眼神中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2號緩緩蹲下,取下頭盔,露出精致嫵媚的容貌,用一貫的冰冷語氣不確定的詢問道:

  “您是不是刑無名老師?”

  2號突然這么一問,高峰的心頓時懸了起來,他也有些拿不準,按說森羅十多年念念不忘的老師應該是個敦厚的老者,更有超越常人的大智慧和寬容心,才會對失敗品的克隆人淳淳教誨,但箱子里的家伙怎么看都不靠譜。

  “我是刑無名,但我不是老師,嗨!美女,旁邊的傻大個是你哥哥么?”

  刑無名沒有為人師表的自覺,在2號取下了頭盔之后,整個人頓時變得有些騷動,就像沖動期的小男孩兒,連眼神都變得火熱,就差流口水了,而他的問題也很有內涵,若高峰是2號的哥哥,那么就代表2號可能單身,至于為什么關心2號單身,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老家伙那猥瑣的念頭。

  2號顯然不喜歡老家伙看著自己的眼神,撩起耳邊的發絲皺眉說道:“森羅讓我們救你的…。”

  “森羅?菠蘿的一種么?聽起來很耳熟…,美女,你對男朋友的要求是什么?”

  出乎意料的是刑無名對森羅這名字并不感冒,所有的注意力都在2號身上,高峰連連搖頭,恰在這時,水晶密封箱里回旋的薄霧淡了一些,露出了刑無名頭部以下的地方,枯瘦的排骨身材一絲不掛,可當高峰看到老家伙下身處,如遭雷擊,腦袋一片空白,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伸出右手對老家伙比劃大拇指,用快噴了的語氣說道:“老爺子威武,你這是多少年沒看到女人?”

  高峰用只有男人才能理解的敬佩對老家伙恭維,2號聽不明白,順著高峰的視線看到一根黑黝黝的火柴棍正以蓬勃的生命力高高豎起,精致的小臉頓時殺意盎然,猛地揮拳狠狠地砸在水晶密封箱上,尖聲叫喊道:“我要殺了你這老混蛋…。”

  作為克隆人的2號接觸的事物應該比較單純,就算罵人也沒有太多的應用詞匯,從她突然暴走的精神狀態,高峰頓時挪開了視線,專心致志的看著空中怎么掉不下來的東西,心中卻在猜測,2號以前是不是被某些混蛋玷污過,所以才會有這么大的反應?

  “哈,我想起來了,森羅是吧?那是我最好的學生,我把什么都交給他了,你們是森羅的人吧?都是自己人啊…。”

  老家伙仿佛突然開竅,連連說起他與森羅的關系,看樣子都恨不能將森羅當成自己的親兒子,只是高峰對他的人品持保留意見,2號也緩過心中一口惡氣,沒有繼續破壞水晶箱的打算,只不過站起身的瞬間,狠狠地給了箱子一腳。

  “對了,你們是森羅的朋友,那肯定是實驗室的敵人,這里死的人不少,你們的戰斗力不錯,換做我是你們,一定將那些東西都收集起來,沒想到這么多年,實驗室終于成功了…。”

  老家伙轉移話題的時機不錯,恰好錯開了尷尬的氣氛,高峰對他倒是沒有2號那樣惱怒,大家都是男人,換成高峰自己,被囚禁了十多年沒見過女人,突然看到一個比妖精還要漂亮的女人,說不定也會沖動,只不過沒想到刑無名人老家伙不老,竟然還有這般勁道,倒真不容易。

  “你我踩在一條線上,剛才實驗室的火力網沒有避開你,在這個前提下,你能不能告訴我這些是什么?”

  高峰措辭講究,對于刑無名,他始終抱有一定的疏離感,人家是森羅的老師,同時也是生物實驗室曾經的高層,即使被生物實驗室囚禁這么多年,也只是人家的內部矛盾,而他則是地面的伽羅,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屬于被所有地下人所敵視的對象。

  “你是伽羅吧?沒想到我會有與伽羅同流合污的一天,真不想告訴你真相啊…。”

  收起了好色與玩世不恭,老家伙突然變得深沉,語氣再次蒼老而悠遠,高峰表情嚴肅的看著刑無名,等著他下面的話,倒是什么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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