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后勤站是北方軍區的后方物資儲運中轉站,但作為后勤補給的一部分,第九后勤科并不受重視,其原因是它處在一個很尷尬的位置,偏離補給通道的側后方,對如火如荼的戰事起不到什么作用,相反還要消耗大量的物資和設備。
北方軍區的軍隊數量不少,可發起戰爭后,數量就開始顯得不足,占領區需要軍隊入駐,給水點需要隊伍守護,還有道路交通的巡邏與維護,都需要大量人手,在人手處處緊張的當下,北方軍區不得不雇用安全人員來配合作戰,雇傭軍便在地下盛行起來。
第九后勤站所服務的對象就是這些雇用軍,給予優惠的價格提供武器裝備和物資,支援雇傭軍掃清地下通道的安全隱患,盡可能的保證軍用通道的暢通。
通道的暢通意味著隱藏在鬼霧迷澗中無數的匪徒受到滅頂之災,在利益的驅使下,在軍隊的配合下,就算躲在最隱蔽的角落,也會被雇傭軍翻出來消滅干凈,不但將他們少的可憐的財富掠奪一空,就連他們的尸體都被弄走換取賞金,無數生命在軍隊的功勞簿上變成了一組組數字和金錢。
當烏煙瘴氣的鬼霧迷澗日漸安靜,匪徒們消聲滅跡之后,第九后勤站也就顯得更加雞肋,就算服務對象都很少回來補給物資了,更別說消滅匪徒之后,很多雇傭軍手中的武器彈藥多余了不少,在這種情況下,第九后勤站似乎被軍區高層給遺忘了。
駐守在第九后勤站的軍人從最初的機動營變成駐守營,后來又縮減為駐守連,到了最后又抽走了一個排的兵力,造成這個駐守連總共的兵力還不到一百人,但這些人畢竟是職業軍人,該有的裝備一樣不少,重型武器還超過普通的作戰連,嚴密的守衛,讓第九后勤站成為有著刺猬利刺的餡兒餅,引得無數人暗自流口水,卻沒有人敢動上分毫。
陳信號給高峰出的辦法就是第九后勤站,保安團作為雇傭軍并不出名的隊伍,能得到軍中最新的獵犬u47,不是他們多么有錢,而是第九后勤戰等待處理的機車數量實在太多,重型機車在地下有著非常廣泛的用途,但在地面就不夠看了,飛行在半空,高不成低不就,很容易成為敵人的靶子,而且獵犬u47是針對地下環境研發的車輛,在彌漫著黃沙與高溫的荒野,幾乎每出勤一次,都必須清理零部件里的沙塵,不然不等敵人攻擊,自己就會墜毀,導致大量的獵犬從軍隊中撤編,轉移到了地下,成為雇傭軍的最愛。
除了數量達到百多輛的獵犬u47重型機車,這里還有無數物資,包括重型火力,微型導彈,地下偵查儀,備用零件及發動機,還有大量的生活物資與彈藥儲備,這些都是稀缺的軍用物資,畢竟軍用物資很少流入民間。
最終高峰還是決定啃下這塊誘人的蛋糕,即使他明白動了第九后勤站,便意味著完全暴露在軍隊的眼皮子下,同時也會成為地下雇傭軍爭相攻擊的香餌,換做地下的本土勢力,就算狂殺匪都不愿意這么做,可高峰不同,他早就想找地下軍方的霉頭。
當高峰帶著大隊伍來到第九后勤站的外圍時,驚訝的發現,這處遍布著浪卷般奇形怪狀的古怪巖石空間里,第九后勤處的警戒程度低的嚇人,哪怕他們已經到了可以肉眼觀察崗哨虛實的地方,第九后勤站依然一片燈火通明,根本沒有發現有人接近了絕對防御圈兒,甚至連巡邏的隊伍都沒看到。
隱約傳來第九后勤站嘈雜的聲音,沒有燈光管制,第九后勤站在高峰眼中一覽無余,不管是外圍齊備的碉堡與林立的重型火力,還是里面層次比鄰的建筑,都清晰的展現在眾人眼中。
當高峰看到這一幕,沒有心動的沖動,只有猶豫和疑惑,一個人手不足,而又堆滿了戰備物資的地方,卻如此松弛懈怠,幾乎將找死兩個字寫在了頭上,實在沒有比這更容易讓人頭腦發熱的獵物了。
若這不是獵物,而是誘餌,又該怎么辦?高峰曾經想過讓伽羅混在劣種人中心,來一場突發起來的硬攻,可問題是,伽羅們玩不來劣種人的重型機車,就算勉強飛上天,除了當靶子之外,他們連正常降落都做不到。
一切都只能靠高峰自己,劣種人是合格的劫匪,不是合格的軍隊,讓他們搶劫也許奮勇爭先,但要是遇上難以抵擋的陷阱,說不定他們跑的比誰都快,所以高峰必須謹慎。
“沒有人敢在軍隊頭上動手,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在地下,就算最狡猾的悍匪,也逃不過軍隊的追殺…。”
陳信號的聲音從高峰身后傳來,高峰轉身看到陳信號和二十多名俘虜全副武裝的一字排開,每個人都穿著防護服,背著步槍,卻沒有一個人戴上頭盔或者遮住臉頰。
高峰當然知道,陳信號等人的槍支都是空槍,一顆子彈都沒有,看起來殺氣騰騰,眼神中的悲憤與驚懼是騙不了人的,這也是陳信號的主意,想讓俘虜們踏踏實實的賣身投靠,就要讓他們走投無路,而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們成為襲擊后勤站的罪魁禍首,也不需要他們一馬當先,只要在某個沒有被擊毀的探頭前露露臉就行。
陳信號的理由說服了高峰,也許他的軍隊不會像第九后勤站這么懈怠,卻不能證明別人的軍隊也像他那樣謹慎,想到這里,高峰扭頭對站在最后面,控制著小女孩兒的楓葉強點了點頭,便跨上一輛重型機車,重重扭開發動機的閥門。
一聲聲猶如野獸咆哮的發動機從劣種人胯下的機車中轟鳴出來,數以十計的重型機車相續升上空中,其中有半數都是雙人一輛,當第九后勤站發出尖銳的警鈴時,一輛輛宛如烈馬的重型機車緊跟在高峰身后向慌亂的第九兵站沖去。
陳信號恰好就在高峰的車上,只是他上車后,便再也不說一個字,緊咬牙關全身都嚇得緊繃,就算在發動機的嗡鳴聲中,高峰也能清晰的聽到陳信號牙齒緊咬的咯吱聲,高峰卻沒有空檔去安慰陳信號,狠狠地啟動加速裝置,宛如一柄利劍,飛一般向千米之外的第九兵站刺去。
相隔千米,即使燈火通明,那里的人們也如螞蟻般渺小,眼神不好的甚至連這都看不到,在高峰眼中,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清晰,就算從沒有來過這里,高峰也能在腦中自發的構建第九后勤站的模擬圖,沒辦法,這里的布置幾乎與城防軍的營地同出一轍,甚至連重型火力的設定位置都那么相似。
很顯然,地下軍方有著自己的一套操作程序,幾百年的時間,讓這套程序無可挑剔,每個守衛的軍人都知道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該發揮怎樣的作用,但再嚴密的程序也需要人去執行,本來就人手不足,又妄自尊大,在這種分秒必爭的突然戰爭中,守備力量還不等移動到各自的位置,便被重新機車沖進了絕對防御線。
劣種人的重型機車大隊就像狼群般兇悍狠毒,一旦咬住獵物,就絕對不會松口,更別說有了高峰這頭兇悍的頭狼帶領,在處處都是漏洞的防御線上,他們瘋狂的嚎叫,猶如狼群的歡呼,零散的槍火在第九后勤站相續閃現,卻如投向巨浪的石子,頃刻便消失了蹤跡,反而遭到巨浪狂暴百倍的反擊。
有了大量武器彈藥補充的劣種人不在吝嗇子彈,猶如暴雨般向地面慌亂的人群中潑灑,在瘋狂的狼群中,高峰一直沒有開槍,嚴密的監視下面的士兵,一旦發現可能對劣種人造成致命危險,便不吝槍彈,將其一槍致命。
當這場一邊倒的戰斗沉寂下來,高峰總共只開了二十七槍,射殺了十八個士兵,六枚對空微型導彈,只有三顆子彈落到空處,高效的控制力,讓劣種人不費吹灰之力將最重要的防御線給占據,百分之八十的重型火力落到了劣種人手中,而且他們還俘虜了幾十名舉手投降的士兵。
這場戰斗最關鍵的地方卻是軍用機械人啟動前的打斷,高峰早就得到陳信號的情報,知道第九后勤站的防線分為內外兩層,第一層是碉堡林立,火力云集的外圍絕對防御陣地,第二道卻是中心倉庫的二十具軍用機器人。
這些機器人實際的戰斗力遠在一個守備營的戰力之上,一旦啟動,沒有敵我識別標志的生物都會被殺戮,就算一只蟲子都會踩成肉醬,而它們擁有的不只是強大的火力,還有保安機器人所沒有的裝甲外殼,若不是高峰速度夠快,千劫絲也能輕易的切開裝甲,將機器人分割為兩端,這場突襲鹿死誰手還不好說。
而這場戰斗,最大的幸運可能就是地下軍的兵員太少,高峰知道戰斗之后才知道,剛剛有二十名士兵被派出去支援另外一處后勤站,這里的兩個排實際上只有一個半排,六十名士兵,實際上堅守崗位的還不到二十名,其中十八人被高峰第一時間射殺,對襲擊的劣種人根本造不成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