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的伏擊者數量不多,有一個算一個,加上半死不活的只有不到二十,其中多數都是捕獲的駕駛員,若劣種人說了算,他們一個都活不了,但是高峰不會這么做,但他也不知道怎么處理他們。
高峰進入地下,最大的問題是情報收集的困難,每次都像瞎子摸象一般,而他也不信任地下人,不管是普通人還是劣種人,統統不信任,等到這些俘虜在高峰面前蹲成一排之后,高峰除了撓頭別無辦法。
“陳信號,你給我過來…。”
想來想去想不到辦法,高峰一聲大喝,將魂游天際坐在遠處發呆的陳信號叫了過來,陳信號誠惶誠恐的跑過來,可憐巴巴的看著高峰,卻見高峰手指劃過弧度,指著那些俘虜說道:
“你說個辦法怎么處理他們,處理好了,我讓你活下去,處理的不好,他們和你一塊死…。
用死來要挾陳信號是最恰當不過的,陳信號對自己的生命異常珍惜,沒有什么東西比這更重要,高峰隨口一說,陳信號便絞盡腦汁,想著怎么處理這些人,以他的性格不會顧忌同伴的性命,能夠用他們的命來換自己的命,絕對不含糊,但高峰已經說清楚了,他的小命和其他人的命是綁在一起的,他必須想到高峰滿意的答案,不然大家一起死。
陳信號滿臉憂愁的站在一邊冥思苦想,高峰也不催促,眼神虛無縹緲的盯著空中快活飛行的劣種人,獵犬U47強悍的發動機猶若巨獸的怒吼,時時咆哮,坐在上面的劣種人嘴角還流著血絲,眼睛更是腫的鼓漲起來,即使如此,也不能影響他心中的快活,發出狼哭鬼號的怪叫,在空中一晃而過。
陳信號一直在注視高峰,看到高峰視線所在的地方,心中突然一動,俘虜的安排他實在沒辦法,手下這些人根本不可能投靠高峰,他們都有安定的生活和良好的待遇,而且還有自己的財富,就算戰敗也不關他們的事,只要他們能夠證明自己確實盡力,放走也不行,這樣會暴露高峰這邊的情況,別說俘虜,就算他回去,也會將高峰這邊的情報出賣的一干二凈,盡可能的減輕自己的責任。
若是從俘虜的本身來尋找問題的答案,基本上不可能,但若是跳過俘虜,從其他方面來想,問題就有解決的方法,這要看高峰的膽子大不大,敢不敢按照他的辦法去做。
陳信號想出的辦法并不對題,但他確實想不到其他的辦法,只能希望高峰看在利益的上,讓自己逃過一劫,很快陳信號鬼鬼祟祟湊到高峰耳邊,向他小聲嘀咕著什么,高峰眼神掃過前方抱頭蹲成一排,偷偷向他看過來的俘虜,嘴角浮起一絲冷笑。
隨著篝火漸漸暗淡,吵鬧的劣種人也安靜下來,雖然剛才為爭奪戰利品打成一團,幾乎每個人臉上都帶傷,卻不影響他們睡覺,很快鼾聲便如春日的蛙鳴般響成一片,這時小女孩兒也困乏了,硬撐著沉重的眼皮子,盯著篝火眨巴眨巴,小腦袋猶如小雞啄米般點個不停。
在她旁邊,高峰與陳信號兩個人竊竊私語,陳信號豁出去一般,不斷地鼓動著高峰做出某種決定,而高峰臉上猶豫不決,似乎難以下定決心,隨著無人照顧的篝火逐漸黯淡,除了少數警戒的劣種人,就連楓葉強等伽羅都找了地方睡過去,等楓葉強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是不知道多少個小時后,高峰面前的篝火早已經熄滅,小女孩兒就睡在高峰身邊,腦袋枕著高峰放下的小腿,但高峰與陳信號的位置沒有變化,依然和他睡覺之前保持一樣,這說明高峰與陳信號始終沒有睡覺。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如果這么做,以后你在地下再五立足之地,而且這些人也會痛恨死你…。”
這是楓葉強醒來聽到的第一句話,高峰是對陳信號說的,陳信號一夜沒睡眼睛里充斥著血絲,殘破的作戰服,亂糟糟的頭發,還有憔悴的臉色,看起來和劣種人很相似,面對高峰的質問,陳信號猶如打了雞血般,亢奮的回答道:
“因為信任,你不相信我,不管我說什么,這次你不殺我,以后你還是會殺我,他們也許能放回去,但你不會放我回去,以其朝不保夕,不如和你綁在一起,至少在你沒失敗之前,我不會死,就算你失敗了,只要不是我的錯,我還是不會死…。”
陳信號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堆,這些話楓葉強一句都聽不懂,正在無聊的等待高峰的吩咐,高峰便向他看了過來,眼神中有著讓楓葉強興奮的火焰,每次高峰這么看他,都說明高峰要用他們了,他們不怕吃苦賣力,就怕無所事事。
劣種人沒有紀律的觀念,除了運氣不好被派出去警戒的人手之外,其他人都悶頭睡成一團,就算醒來的人收拾活動也沒有驚醒他們,可當耳邊傳來重型機車發動的響聲時,幾乎所有劣種人都睜眼跳了起來,閉著眼睛將身邊不曾遠離的槍支上膛。
不得不說劣種人的個人戰斗技能非常強悍,不需要別人命令,他們自己就知道該在什么情形下做出正確的反應,劣種人拿起槍支準備反擊的時間用了不到一分鐘,這一分鐘的時間,劣種人的戰斗隊形就基本成型了,可他們卻沒有看到臆想中的敵人,而是憤怒的看著九名伽羅。
伽羅們引起劣種人憤怒其實不奇怪,劣種人只有三種東西絕對不會和別人分享,嘴里的食物,手里的武器。還有愛之如命的重型機車,現在最好的九輛機車就在伽羅們的胯下飛馳,感覺就是自己的女人正在被別的男人騎。
昨天爭奪重型機車的勝利者痛苦的沖楓葉強哀嚎,手中的槍支不停的向楓葉強比劃,若不是他害怕傷到自己的愛車,他一定會開槍,不管伽羅是不是他們能夠反抗的。
劣種人亂成一團,伽羅們心里也不舒服,重型機車并不容易掌控,飛在天上總是擔心掉下來,他們連單兵飛行器都不信任,更別說身下咆哮的大家伙都快將他們的骨頭架子給震散了,雖然騎在上面確實很爽。
亂糟糟的聲響吵醒了沉睡的小女孩兒,當她睜眼,向劣種人憤怒的瞪眼時,高峰驚訝的發現,劣種人竟然重新恢復了安靜,一起畏懼的看向小女孩兒,一些聲音最大的,直接將腦袋低到了胸口,似乎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錯事。
即使如此,劣種人的憤怒還是表現在臉上,對伽羅們的憤怒,就算這九名伽羅能夠輕易的將他們全部收拾,他們也沒有任何畏懼,因為伽羅們的騎術在劣種人眼中實在太過垃圾,侮辱了他們的愛車。
小女孩兒搞不懂高峰在玩兒什么,也沒有興趣去聽劣種人的抱怨,自顧去看昨天被高峰處理過的傷員,驚訝的發現,傷員康復的不錯,輕傷的基本沒問題,骨折或者內出血的人也好了很多,當她再次回到高峰身邊時,表情倒不那么僵硬了。
高峰這時也看不下去了,地上的劣種人罵成一片,天上的伽羅也怕的要死,顯然他準備讓伽羅冒充狂殺匪的計劃不怎么行得通,揮手示意天上的伽羅下來,這時楓葉強終于等到機會,沖高峰撕心裂肺的吼到:
“老叔,這東西怎么停下來啊…。”
說話間,一名伽羅不知道按到了什么開關,從半空直沖沖的落到地上,暴起一團巨大的火球,這次爆炸讓天上的伽羅更加著急,而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愛車墜毀的劣種人甚至暈了過去。
當伽羅們終于從天空下來之后,地面多了三座燃燒的火堆,另外幾輛重型機車即使沒有燃燒,摔在地上的樣子,也像被石頭砸過的鐵皮水壺,再也認不出機車的形狀,唯一完整的就是楓葉強騎過的獵犬U47,只不過只有車屁股在外面,前半身嵌在土里,不得不說楓葉強的運氣不錯,墜落的地方恰好沒有巖石,當然,軍用車輛的堅固也是一方面。
劣種人中間早就哭號一片,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重型機車,伽羅們都沒有事兒,也就摔的鼻青臉腫而已,一起用無辜的眼神看著高峰,似乎在等著高峰的解釋。
“我剛才說了,想要參加任務,必須要學會騎車,現在你們這個樣子,我怎么放心。啊?”
高峰一句話,讓幾名伽羅猶如霜打的茄子,垂下了腦袋,楓葉強也忘了剛才摔下來時的驚惶,屁顛顛的湊到高峰面前小聲說道:
“老叔,他們都是蠢貨,這么簡單的事兒也辦不好,您看看我?就我的車還保持完整,這次行動是不是也要帶上我?”
也虧這貨有臉說,高峰直接轉過身,用后腦勺相對,小女孩兒就站在高峰身后,雙眼迷離,正在發呆,突然看到高峰看自己,習慣性的要轉移視線,卻聽到高峰說道:
“你想不想為昨天死在老巢里的婦孺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