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陣黑風雖猛烈,卻絲毫撼不動呂戰的身軀,不過卻撩起了他心中的怒火,他冷哼道:“哼,好端端的一桌酒席就被一只爛頭蒼蠅給毀了,真掃興。”
說著他將氣機聚在右掌之上,化掌成爪,遙空對準薛閣主的方向一揮,便見一團紅色的半透明狀的狀似龍形的虛影從他手爪間飛出,逆著黑風直向薛閣主方向飛了過去。
那薛閣主還待加速揮動手里長鞭,將黑風的風速再加快一倍時,忽然見得一條半透明的紅色長龍的虛影沖過黑風呼嘯著向自己迎面飛來,心下震驚之極,趕緊抖動手里長鞭向那條紅龍的虛影抽去。
哪知那條紅龍的虛影是由呂戰體內的氣機凝聚而成,憑著他那已達化勁巔峰的修為,外放的氣機又豈是你一化勁中期之人能打散的。
堂中諸人只見一條紅色的長龍從呂戰的手中飛出,穿過怒嘯的黑風直撲薛閣主而去,接著便見那薛閣主慘叫著倒飛而起,被紅色巨龍撞著向后飛去,“轟”地一聲硬生生地將墻壁撞出一個大洞后飛了出去。
接著又聽得一連串電閃雷鳴之聲響起,那飛在空中的金槍驀然暴閃出一道道炫目的電芒劈向那對小頭兄弟,頓時將那對可憐的小頭兄弟給電得渾身冒煙頭發倒豎,兩人急急收回自己的偽靈兵,抱頭逃出了大堂。
呂戰看著自己的手掌,連他自己都沒想到剛才出的那招居然具有那么駭人的威勢。這一招其實就是將《獅牙裂空掌》揉和了“血光斬”同時施出的效果,在他剛剛進入化勁境界之時已經領悟到這一招了,只是當時只是一團紅色的氣機團,威力遠遠沒有此刻那么威猛。
沒想到進入化勁巔峰之后,放出的氣機居然已經形成了一道龍形的虛影,如此強悍的威能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所以剛才當他看見自己的手爪之間居然飛出一條紅色巨龍的虛影時,連自己都被驚了一跳。
眾人站在一地狼藉的酒菜之中,瞠目結舌地看著呂戰收回他的“驚云掃電槍”,顧供奉舔著干澀的嘴唇問道:“呂兄你剛才用的那招叫什么?竟然能將氣機化成龍影。這可是武道之中最頂尖的功法啊!”
呂戰順口編了一個詞道:“這招叫做‘龍牙裂空掌’。”
他的話音剛落,便聽得墻壁上的那只大洞外傳來薛閣主的怪叫聲:“臭小子你給我聽好了,今日之仇來日必報,有本事你別逃。”說完又聽他在大罵道:“哎喲痛死我了,你們兩個廢物能不能輕點…”
隨后便聽他罵罵咧咧地走遠了。
眾人面面相覷,阿云低聲說道:“這姓薛的最愛興風作浪搬弄是非了,這次回去肯定又要到他伯父那里去顛倒黑白亂說一氣,到時薛長老肯定會來找麻煩,一年前‘百寶軒’就被薛長老給攪得一片狼藉。還因此嚇跑了好多重要客戶。”
譚晶晶撇嘴冷笑道:“他有薛長老我們有郭長老,誰怕誰來。再說了…”她把美目轉到呂戰身上,甜聲說道:“呂大哥也會保護我們‘萬豐樓’的,呂大哥,您說是不是呀?”
呂戰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種糖衣炮彈,他尷尬地干咳了兩聲,趕緊轉移話題說:“哎,真可惜這桌酒菜了,都還沒動多少呢。”
譚晶晶玉手一揮道:“一桌酒菜而已,沒什么可惜的。咱們換個地方再備一桌,今晚小妹我要多敬呂大哥幾杯,咱們不醉不散。”
“對,”顧供奉說道:“我也要敬呂兄幾杯,不醉不散。”
眾人紛紛附和,簇擁著呂戰離開了大堂,換地方重置酒席去了。
此時眾人對呂戰算是徹底信服了。能夠空手將外放的氣機形成龍影,這在武道之上被認作是最巔峰的一門功法,武學造詣低的人是不可能信手一放就能產生如此駭人的威能的。
第二天一早,當晨曦照進窗欞時。呂戰就從床上爬了起來。
他現在所住的地方為“萬豐樓”用于招待重要客戶以及秘坊聯盟來訪高層的高級客棧,這家的條件比外面普通的客棧好上許多,房間干凈寬敞,設施一應俱全。
他洗漱完畢,推開窗戶向外望去,卻見眼前不遠處便是天柱山的山腳,山腳之下蒼木林立修竹成片,有一條山道穿入林中,向高處逶迤而上。
他順著山腳向上望去,只見山勢越往上越陡峭,在山峰的半山腰處積著皚皚的白雪,再往上去峰坡一片雪白,便如一根白色的柱子直插云霄,景狀非常的壯美。
“咚咚…”有人在敲門。
呂戰跑去打開門,卻見一身紅裝的譚晶晶笑吟吟地俏立在門外,在她后面還跟著阿秀和阿云這對小丫環,兩丫環手里還各拎著一只裝著食物的籃子。
“呂大哥,吃早飯啰。”譚晶晶推開門徑自往里走了進來。
兩個丫頭緊隨其后,在經過呂戰面前時,兩丫頭都對著他俏皮地做了一個鬼臉,弄得呂戰頗為緊張,“早飯我自己會到下面的客堂里去吃,”呂戰說道:“你們用不著這樣忙吧,我又不是沒手沒腳要人伺候。”
譚晶晶兩手叉腰,脆生生地駁斥道:“你這話是怎么說的,難道必須得沒手沒腳才要人伺候嗎?”
“我不是那意思。”呂戰尷尬地笑道:“我只是不喜歡有人為我忙東忙西的,感覺特別扭。”
“用不著感覺別扭,這都是舉手之勞而已。”譚晶晶說道:“你快把早飯吃了,待會兒我們郭長老要見你。”
呂戰心中一喜,“他愿意見我了?我還以為你們秘坊聯盟的長老都是隱世高人,想見他們比登天還難呢。”
譚晶晶指著自己的鼻尖說:“要不是我百般求他,他才不會見你哩,不過你也別高興得太早,我們郭長老說了,他老人家要親自考校你一番,你若是過不了他那一關,只怕…哼哼。”
兩丫頭將早餐鋪在桌上后便笑著走開了。
呂戰坐在桌前,一邊吃著早餐一邊問道:“譚姑娘,你們郭長老愿意把怎樣煉化奴骨的秘密告訴我嗎?”
“只怕沒那么容易。”譚晶晶手捋著秀發,“他老人家不是那么容易相信別人的,想要博取他的信任,你可得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了,如果你能過得了他那一關,接下去的事情就好辦了。”
“你知道他將出什么題目考校我嗎?”呂戰問道。
“不清楚。”譚晶晶對他皺了皺鼻子,“不過你最好做好打硬仗的思想準備。他老人家不出手便罷,一出手肯定是驚天動地的。”
呂戰心中暗暗好笑,心想那郭長老就算已經進入靈覺級自己也不會感到緊張,自己可是連顯形級的洞府修煉者都殺過的。
但是這話呂戰可不會講給譚晶晶聽,這女人現在對他就有點顯得過分熱情了,若是知道他的實力遠遠高過自己的想象,更不知會熱情到什么程度。
吃過早飯之后,譚晶晶帶著呂戰來到“萬豐樓”的最頂層的尖塔之上。
這尖塔是“萬豐樓”最高的地方,四周的墻壁都是以五彩的琉璃鑲嵌而成,陽光照在墻上,將房間里映得五彩斑斕非常的美麗。
房間之中沒有椅子,地上鋪著奢華的獸毛地毯。
只見在房間的中央盤膝坐著一名中年男子,那人身材削瘦,棕色皮膚,兩眼微凹,一頭漆黑的長發很隨性地披在肩上,那頭長長的黑發發梢甚至拖在了地板之上。
在中年男子身前放著一只金絲檀木方形茶幾桌,桌上放著一盞青銅的小明爐。在明爐之中燃燒著一束青黃色的火焰,明爐之上架著一盞造型別致的青瓷茶壺,卻見茶壺之中冒出騰騰的蒸汽,一股沁人肺腑的茶香味兒飄逸在房間之中,令人聞之精神一振。
長發男子聽見譚晶晶和呂戰的腳步聲走進房間,但他還是怡然自得地烹著他的茶,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郭長老,”譚晶晶手指著呂戰介紹道:“這位就是呂戰呂大哥。”
郭長老“嗯”了一聲,卻沒抬眼去看呂戰,而是自顧自地將明爐上的茶壺取下,隨后取出一盞清碧色的小茶盞,從壺中倒出半盞棕褐色的茶水。
他將小茶盞放在鼻尖下來回晃動著,口里說道:“品茶之道在于心平,晶兒呀,你的那顆小心臟現在嘣嘣亂跳,比你身邊之人跳得快出一倍,這是怎么回事?照理說你是主他是客,應該緊張的是他而不是你?”
譚晶晶被他說得臉蛋一紅,“長老你在瞎說什么呀?誰的心臟在亂跳了,我的心現在靜如止水。”
郭長老輕哼了一聲,口無遮攔地譏謔說:“心臟真正能做到所謂――靜如止水者,要么直接就是死尸,要么是陰魂不散的僵尸,你說算哪一種呢?”
譚晶晶知道郭長老的脾氣,每當他陰陽怪氣地找自己碴時,那就是讓自己回避,于是說道:“長老您可不能這樣當著外人的面挑我的刺頭,今兒呂大哥是您這里的主客,有什么話您對他說去,我還有事,就不奉陪諸位了。”
說著她轉頭用那雙漂亮的大眼睛對呂戰使了個“小心”的眼神,便轉身走出去了,走出門后,她回身把那扇厚重的柚木大門輕輕地關上。
譚晶晶走后,郭長老繼續專心烹煮他的茶,恍如身前沒有呂戰這個人似的。那呂戰卻也灑脫,逕自走到茶幾桌前,盤膝坐下。
兩人之間便如此保持著沉默,俱皆不發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