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戰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守住這個結界的缺口,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也就這短短的幾句交談的時間里,那個缺口又縮小了一點,丁氏兄弟急得滿頭大汗,呂戰的后面一句話讓惶恐萬分中的兄弟倆看到了一線生機,這對兄弟打小就配合得很默契,僅僅交換一個眼神,便能知道各自心里的真實想法。
現在他們的想法是非常一致的:殺了白逸霆,把尸體扔出去,換取自己的一條活路!
與此同時白逸霆也想到了一個脫身的好辦法:就是拿丁氏兄弟當擋箭牌,為自己開路!
這結界內困著的三個人之間同時涌動了殺機,六只眼睛里暴閃出濃烈的精芒,這個時候已經無暇說什么冠冕堂皇的話了,手中的兵刃就是最直接的對話。
一只八級流星錘、一把九級三尖刀,一把偽靈兵“鬼螳浪月斬”同時撕碎結界內那凝重的空氣,狠狠地絞在了一起!
“嘭然”一觸之下,強弱立判。“鬼螳浪月斬”將三尖刀劈成兩截,流星錘的鏈子將白逸霆的腰部纏住,所謂的瀾水三杰曾經有那么極短的一瞬之間,臉蛋幾乎撞在了一起,他們甚至能看清彼此眼睛中夾雜著的血絲,感受到對方鼻孔里噴出的濃厚濁氣。
但是很快三張臉便疾速分開了,他們都朝著對方身上互相狠命地轟擊了一拳,白逸霆憑借化勁境的修為硬是扛下了丁氏兄弟的鐵拳;丁健卻被白逸霆轟得倒飛了出去。而丁康,雖然也被白逸霆用拳頭轟得滿眼迸冒金星,但他卻沒有直接飛出去,因為他手里的鐵鏈,還纏繞在白逸霆的腰上。
所以這丁康,就順理成章作了白逸霆的擋箭牌。
白逸霆一把抓住已被轟擊得昏昏沉沉的丁康,飛身躍到缺口前。他把丁康的身子擋在自己身前,奮力地向外沖了出去。
守在缺口處的呂戰見丁康沖了出來,挺槍向丁康胸口扎去。一槍便洞穿了丁康的胸膛。可是他沒想到的是,被長槍穿心而過的丁康還在繼續往外沖,直到那丁康完全沖出缺口。呂戰方才看清,原來他身后還藏著一個人——白逸霆!
白逸霆一把扔開丁康的尸體,滿臉殺氣地瞪視著呂戰。這時他身后的那個缺口開始消失了,從缺口里面傳來丁健那撕心裂肺地哭叫聲:“噢哇,不,不要啊——”
結界的缺口徹底消失了,“天元金剛結界”重新恢復了原來完整無暇,流光溢彩的模樣。
呂戰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丁康的尸體,對白逸霆冷笑道:“你就是這樣對待自己最好的朋友么?就為了自己能活命,不惜拿好友的身體做擋箭牌?”
白逸霆揚起手里的“鬼螳浪月斬”。用手指輕彈了一記鋒刃,陰森森地說:“姓呂的,四個時辰以前我一時心軟,沒用這把‘鬼螳浪月斬’取你的小命。可你偏偏不識好歹,又趕來送死。既然這么急著想投胎重生,那大爺我就滿足你這個小小的心愿。呂戰,去死吧!”
說完他把手一揮,“鬼螳浪月斬”脫手飛將出來,直削向呂戰的腰部。
四個時辰前白逸霆想留得呂戰一命幫他去完成吸引惡獸和兇獸群的注意力的計劃,所以施展偽靈兵時不敢下手太重。
可是現在不同了。此刻他對呂戰恨得咬牙切齒,丁氏兄弟一直以來都是他的左膀右臂,原來他還指望著在得到青銅殘片之后,靠著這兩兄弟作為自己最信賴的班底,去稱霸一方,進而爭雄天下呢。但是此時還未離開天元金剛結界呢,這丁氏兄弟就都已經喪命了,還是自己親手滅殺的,而這筆帳自然要全算到呂戰頭上去。
所以再次使用“鬼螳浪月斬”向呂戰出手,其氣勢已經和被困在結界里時完全不同了。
只見那把“鬼螳浪月斬”旋起一圈炫目的紫光,流星趕月般斫向呂戰的腰部,還未飛近,一團犀利的氣流已經刮得呂戰的皮膚隱隱生痛,衣袂飄展起來。
呂戰將手里的一桿“驚云掃電槍”橫在胸前,覷準了“鬼螳浪月斬”的來勢,橫槍一擋,只聞“叮”地一聲脆響,“鬼螳浪月斬”被槍桿猛地反彈了開來。
白逸霆“咦”地一聲驚呼,兩手憑空一揮,那把“鬼螳浪月斬”“唰”地飛繞到呂戰身后,再次旋出一圈炫目的紫色光華,飛襲向呂戰的后頸。
呂戰哈哈一笑,舉起手中長槍,回身一抖,“驚云掃電槍”揚起兩圈雪亮色的槍花,直直迎上半空中的“鬼螳浪月斬”;白色的槍尖與紫色的刀刃“當啷”地碰擊在一起,爆出幾星亮麗的火花來。
白逸霆口里又詫異地“呀”了一聲,他把手一招,收回了“鬼螳浪月斬”。隨后那對死魚般的眼睛死死盯著呂戰手中的“驚云掃電槍”,顫聲問道:“你這桿槍是幾級兵刃?什么材質淬煉的?”
呂戰把“驚云掃電槍”豎立在身后,身體筆直地面對著白逸霆,口里答話:“只要能殺敵滅賊,快意恩仇的――就是好槍,何須問它的材質等級?”
“好,”白逸霆揚起眉毛說:“小子你不說是吧?那沒關系,反正你這把槍就算品質再高,制作材料再奇異;碰上我這把偽靈兵,一樣讓它頃刻間變成廢渣。小子給我睜大眼睛看好了,接下去就叫你嘗嘗偽靈兵絕殺技的滋味!”
說著他把手憑空一揮,那把“鬼螳浪月斬”再度脫手,劃破夜風,飛斬向呂戰。待到那把怪刀飛臨呂戰頭頂上空的時候,白逸霆兩手倏然變式,口里大喝:“絕殺技――飛輪絞金!”
卻是要故計重施。
只見那把飛在空中的“鬼螳浪月斬”倏然爆閃出一圈幽異的光輪,刀刃由一把變成兩把,再由兩把變成四把,四變八,八變十六、十六變三十二、三十二變六十四,數變之下,一把怪刀已經變成一團布滿刀刃的金屬飛輪,那飛輪高速旋轉著,轟轟隆隆地向呂戰頭頂飛絞而來。
呂戰輕叱一聲,兩手橫撐槍桿,不退反進,悍然迎向臨空飛來的刀輪。
紫色的刀輪與雪白色的槍桿硬生生地碰撞到一起,只聞得一連串的“鏹鏹鏹”擊撞聲連踵響起,劇烈的碰擊聲攪碎了沼澤上空那寂靜的夜色,耀目的火花更是四散迸飛,映亮了無數古獸墳墓的輪廓。
驀然,“鬼螳浪月斬”重新飛向天空,旋著一輪紫光落回白逸霆的手里。白逸霆張口結舌,詫異地打量著手里的寶刃,發現那鋒利的刃口,竟然裂開了幾個微微的小缺口!
“啊,這把可是偽靈兵啊!你的槍竟然能傷到我的偽靈兵,這怎么可能哇?”
他口里嘶聲尖叫著,瞪圓了眼睛上下打量著呂戰手里的“驚云掃電槍”:“難道你…你的槍,也是偽靈兵!而且還是更高級的中品偽靈兵!你是在哪里弄到這桿神器的?”
呂戰沉靜地看著白逸霆,他臉上不動聲色,實則體內經脈之間翻江倒海,氣息一片淆亂。
剛才憑借蠻力硬接下白逸霆那一招狂瀾般的絕殺技“飛輪絞金”,他的兩臂到現在還是又酸又麻,雖然只有那么短暫地幾個呼吸間的交鋒,卻讓他覺著剛才那一招,是他進入秘境以來所承受過的最沉重,最危險的一擊。
若不是自己體內有著晶體空間源源不斷地提供那雄渾無比的氣機給他;若不是自己手里握著這桿“驚云掃電槍”;恐怕他此刻已經象之前的張公子那樣被“鬼螳浪月斬”所放出的絕殺技給絞成肉泥了。
但是即使如此,他也感覺到那“鬼螳浪月斬”所施加給他的威壓實在是驚人。
當然,這其間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白逸霆是化勁境界的頂尖強者,呂戰與其在境界上還有明顯的差距。不然以中品偽靈兵――驚云掃電槍的威能,早就可以攻破鬼螳浪月斬,滅殺白逸霆了。
呂戰趁著白逸霆訝異失神的當口,迅速調整淆亂的氣息,準備迎接下一波攻勢。
白逸霆見呂戰靜立著沉默不語,還以為他在藐視自己,心里怒火叢生,大吼道:“好,好,好!姓呂的,你手里的那桿槍既然也是偽靈兵,那么應該知道,每件偽靈兵都是有‘終極絕殺技’的。咱們就在此比一比,各自手里偽靈兵的‘終極絕殺技’到底誰更厲害。”
呂戰聽罷心里一怔:“終極絕殺技”?我用這把“驚云掃電槍”倒也會釋放出一些球形閃電。但要說這些就是一件偽靈兵的終極必殺技,那威力肯定還沒有那么強悍。只不知姓白的口里所說的“終極絕殺技”,到底是什么樣子的招式,該如何施放呢?
因為他這桿“驚云掃電槍”是在當初擊敗呂三少爺后,從其身上得來的。間中有許多使用技巧都還沒能完全掌握,所以并不知道偽靈兵居然還有“終極絕殺技”一說。
呂戰正思忖間,卻見白逸霆將手里的“鬼螳浪月斬”往空中一拋,兩只手互相掐在一起,捻出一個很奇怪的手勢,隨后伸出食指一點飛翔在半空中的“鬼螳浪月斬”,口里暴喝:“鬼螳現身!”(文昌書院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