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呂戰還是象往常一樣躺在床上一邊吐納呼吸,一邊修行體內脈絡。
可是,與前一段時間的突飛猛進相比較,他明顯地感到最近一段時間,自己體內的氣機處于一種停滯的狀態,再也覺查不到明顯的進步了。
這讓他感到有點沮喪,他從床上坐起來,拿起那本《狼牙裂空掌》重新閱讀了一遍,想看看里面是否記載著什么讓自己有所突破的捷徑或方法。
可是從這本鍛骨境界的功法上還是一無所獲。
呂戰懊惱地把武道秘笈放回桌上,目光無意間落在桌角的一瓶丹藥之上。
這瓶丹藥是護院堂發給他的,里面有十顆養元丹藥。
呂戰突然想起,《養元丹》的功效里面,似乎有提高武道造詣的效果,雖然附加條件是不斷地食用很多數量。但自己此刻身上就有三十顆之多,如果吃了這些《養元丹》,不知是否能夠達到快速提升武道修為的目的呢?
想到這里,他準備試上一試。
從瓶中倒出一顆帶著辛辣氣味兒的丹藥放入嘴里,仔細嚼爛后和津咽入喉嚨。
這丹藥本來就帶有一點辛辣味道。當丹藥潤入喉中,只感到那股子辛辣立即化做一條熱融融的熱線,沿著喉道向下滑行,穿腸過肚,最后落到腹下丹田的部位。
突然,呂戰感到那線剛剛落入丹田里的熱量,仿佛碰到了什么燃料般,嘭然劇烈地燃燒起來。丹田里仿佛升起了一團烈焰,熱感驟然旺盛了許多倍。
這種驟然而至的變化讓呂戰心頭一震,暗忖這《養元丹》不過是很平常的輔助丹藥,按理說藥性應該很溫和,怎么自己吃下肚里后會產生如此劇烈的反應?
難道這丹藥有毒!
這時丹田里的熱量愈聚愈強,讓他有種即將爆炸的感覺。
不行,得把這些熱量疏導出去,否則,自己的丹田非被這團“烈焰”焚化了不可。
呂戰趕緊按照夢里石壁上的金色脈絡圖運轉經絡,將丹田里的熱量通過血脈傳輸到四肢百骸;慢慢地,他感到丹田里的那團鼎爐般的熱量開始緩緩降溫了,而自己的渾身血脈都流淌著一股溫暖舒暢的熱量,那感覺,真是說不出的受用。
兩個時辰后,呂戰睜開眼睛,他看著放在面前的那瓶《養元丹》,心想這丹藥居然有那么強悍的作用?僅僅一顆,就讓他的武道修煉和體內氣機有了一種質的飛躍。
可是,這丹藥明明只是一種最為平常的輔助藥物,價格也屬于最便宜的一類,怎么可能有如此神奇的效果呢?
呂戰感到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去多想它,繼續吐納修煉,鞏固養元丹剛才對于他的輔助效果。
第二天一大早。呂戰來到呂府護院堂,走進那排屬于自己小隊的廂房。
護院堂的主要任務是保衛呂府,除了正常的巡邏和出外執行護衛任務外,平時護院們還得進行一定強度的操練。
作為一個團隊的頭目,呂戰必須時常督導自己的手下操練。
和擅長拳法,赤手空拳的呂戰不同的是,護院們平時都是以兵刃為武器,只見廂房前的那片空地上刀光劍影,槍來盾往好不熱鬧。
這片空地,就是他們這一小隊的操練場。
當呂戰走進操練場時,明顯感覺到周圍那些手下的目光中的所隱含的鄙夷和輕視。
十名手下里,只有奚六子和那個曾經一起參加“奪旗演武”的馬立雄對呂戰懷有一點尊敬之意。其他十幾個人,不是歪著脖子斜視他,就是對著地面亂吐口水嘿嘿地怪笑兩聲。
有一個滿身橫肉,自恃蠻力驚人的壯漢甚至以挑釁的口吻對呂戰喊道:“娃娃隊長,聽說昨兒個玉長老賞給你一把五級的精練寶刀,今天能否拿出來舞上一路刀法,也好讓對里的兄弟們見識見識呢?”
呂戰一愣,他今天過來沒把那把呂府賞賜下來的長刀帶上,便點點頭,對那壯漢地回答:“那刀,我沒帶身上。”
可是那壯漢存心挑刺找碴,不依不饒地譏諷著:“怎么?有寶貝就藏在家里,還不舍得讓兄弟們看看喲,這個娃娃隊長可真夠小氣的,我等就只想見識一下,又不會把那把刀搶了去!”
呂戰轉身看著壯漢,淡定的說:“我對舞刀弄槍什么的不感興趣。”
“喲嗬,”壯漢譏謔道:“隊長還說不喜歡舞刀弄槍?我看你是不會吧。那你在那‘演武大考’上第一名是怎么混到的呢?不要告訴我你是靠坑蒙拐騙弄到那些杏黃旗的吧。”
旁邊眾人吃吃地轟笑了起來。
呂戰心里冷笑一聲。按照他的本性,是不屑于去搭理這些莽夫,作口角之辨的,可是轉念一想,自己現在是他們的頭目,就有必要在他們心中立起威信。如今自己已經在指揮一個團隊,等于是擁有了一小股勢力。
就不能在象以前那樣個性孤僻,拒絕與其他人打交道了。
想到這里,他壓下心里的怒火,瞅著那橫肉壯漢凜然道:“不會刀槍并不能說明什么,拳頭一揮,一樣能砸出真道理來。”
那壯漢,和周圍大多數護院,顯然并不認同這個觀點,另外一名頭扎赤巾,手握寬劍的護院譏謔道:“笑話,血肉之拳怎么可能與鋼鐵兵刃相抗衡?要是按照你那個破說法,我們這些學武之人,就不要學什么兵刃了,再花大價錢去買那些高等級的兵器,只要揮揮拳頭,就能保衛家園,爭霸天下啰?”
“就是,”橫肉壯漢揮舞著手里的鋼刀:“老子練習刀法都有十多年了,歷來只見到那些五級以上的寶刀神劍價格飆飛,卻從沒聽說過拳頭能當錢賣的道理――這個世上,一切都可以以金錢或者丹藥來衡量價值的存在。所以這樣看來呀,拳頭這東西,是最沒用最不值錢的。”
眾人議論紛紛,顯然對呂戰的實力有了很大的懷疑。
呂戰走到眾人中間,朗聲說:“關于拳頭與兵器孰高孰低的話題,大家議論了半天,唾沫橫飛,但也只停留在唇邊齒間,未免就有點無聊。這樣吧,既然口頭上誰也說服不了誰,那么我們手底下見真章如何。”
“好,老子正有此意。”橫肉壯漢跳到呂戰對面,舞著刀花道:“就讓我見識一下你這個娃娃隊長的拳頭有多硬,老子就不信還能硬過我這四級寶刀。不過丑話可說在前頭,萬一你那拳頭被老子給砍掉了,可不能讓府里為你出頭,怪罪于我等。”
“你放心,如果真被你傷著,只能怪自己學藝不精,活該如此。不過就只有你一個人上么?那可不行。”呂戰嘴角微撇,對橫肉壯漢不屑地笑這言道,然后轉目看向周圍圍觀的人道:“還有誰不服氣的,可以再上來幾個人,讓你們合起來一道拿兵器攻擊于我,省的一個個上來多麻煩。”
周圍眾人一愣,心想這家伙是不是昏頭了?居然敢赤手空拳對他們這么多人叫陣,這娃娃隊長可真是傲慢得可以了。
看來真得好好教訓教訓這小子,也好教他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這些護院原本就對毫無資歷的呂戰一進護院堂就跳升到黑帶隊長的職位充滿了義憤,眼見得他自己叫陣,爭先恐后地跳上場,很快,就有六名藍帶護院手執兵刃,把呂戰團團地圍在場中央了。
這片操練場上的動靜引起相鄰幾個小隊護院的注意,只見人們從各處匯聚過來,把這片面積不大的操練場圍了個水泄不通。其間就有第三隊的首領鐵松,還有好幾位腰系黑帶的頭目級護院。
呂戰氣定神閑地對圍在身周的藍帶護院說:“爾等上吧,盡管往我身上招呼。”
橫肉壯漢舞著刀暴喝:“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喔,刀槍無眼,砍傷你可怪不得大家。”他見旁邊圍觀的有紅帶首領和藍帶頭目,連他們都顯得無動于衷未加阻攔,自己就更有底氣了。
呂戰兩臂一攤,豪氣干云:“廢話少說,放馬過來吧。”
圍住他的六名藍帶護衛互相使了一個眼色,同聲大喝一聲,刀光劍影裹挾著森森寒氣,卷向中央的呂戰。
呂戰靜立場中,直待幾團寒光臨體時,方才驀然一動,鬼魅般晃入六人的間隙中,他現在已有了一定的戰斗經驗,知道在一群殺氣騰騰的斗士中如何制造恐懼,從而達到震懾敵人,分化瓦解戰力的效果。
于是他一出手,就把目標對準那個挑起事端的橫肉壯漢。
只見他斜身閃過一根迎面扎來的長矛,故意把自己的身體暴露在橫肉壯漢的視線里。
橫肉壯漢發現呂戰露出破綻,心頭竊喜。手里鋼刀猛揮,一片寒光直劈向少年的肩膀。哪料得,就當刀刃即將劈上對方肩胛骨時,驀見對方搖身一晃險極地避開了自己的刀鋒,不僅如此,還見他突然伸出兩指,迅雷不及掩耳地扣住自己那只握刀的手腕…
“哇啊!”
眾人只聽見一聲殺豬般的慘叫聲,橫肉壯漢已經滿臉痛苦地跪倒在地上,他的手腕以一種很夸張的角度被擰在呂戰的右手間,而他那把視為寶貝的四級鋼刀,已經落在呂戰的左手里。
為了不誤傷到橫肉壯漢,一干圍攻的護院全部停住腳步,目瞪口呆地看著呂戰兩手捏住那把四級鋼刀的刀鋒,然后交錯著一絞,只聞一陣嘎嘎刺耳的金屬尖銳之聲響過,那把鋼刀已經被他擰成一股麻花狀了。
呂戰把那把麻花鋼刀往瞠目結舌的橫肉壯漢腳邊一扔,不屑地說:“這也算四級寶刀?不過如此嘛,也就嚇嚇小孩還可以。”說著他對身周那五個已經半石化的護院招招手道:“來啊,繼續。”
眾護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次發出一聲呼喊,沖向呂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