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在家門口接到的那張‘大餡餅”忽然間就變成了坑爹的玩樣兒,王根才就算再蠢,也明白自己這是讓眼前這個小道士給坑了。
他直到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昨晚把錢拿上樓的時候,他還坐在床沿上仔細地數了數,不多不少正好是一萬五千塊錢,依稀記得,確實有幾張錢上面被人寫上了名字,纏繞的紙條,也確實留有紅印…
最要命的是,保險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任憑他如何努力,都絲毫不見打開的跡象,裝在里面的錢,自然也是拿不出來的。
眼下就跟案板上的魚肉似地,一旦趙青山真的報了警,警察過來后打開保險柜,從他家里頭搜出了金沙觀被竊的財物…這就算他全身上下長了幾百張嘴巴,也根本難以解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怒容滿面地注視著趙青山,王根才把牙齒咬得‘咯咯’直響,拳頭也在悄然間握緊了,他雙目幾乎冒火地瞪著趙青山,咬牙切齒地低吼道:“王八蛋…你敢坑我?我他媽打死你!!”
一聲怒吼過后,王根才還真是個粗魯的混蛋,三步并作兩步躥到趙青山面前,揮拳就毫不客氣地往趙青山臉上招呼了過去…
但就在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弄得失神尖叫的時候,趙青山卻依然嘴角含笑地站在那里,云淡風輕地看著自尋死路的王根才。
站在邊上的玉姜一見王根才這個該死的凡夫俗子居然敢對玉皇大帝動手。頓時臉色一寒,怒斥一聲,“瞎了你的狗眼,休得放肆!!”
話音未落之際,玉姜便已經化作了一道虛影,直接越過了趙青山,在下臺階的一瞬間,抬起腿狠狠一腳便踹在了王根才的膝蓋上。
正在狂奔加速的王根才,哪里料到會從趙青山身邊躥出這么一位兇悍若斯的女神?左腿的膝蓋部位傳來一陣鉆心的劇痛,不等他慘叫出來。玉姜便已迅雷不及掩耳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將他整個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砰…”金沙觀門口響起了一聲悶響,整個人凌空飛起,又被狠狠摔下的王根才,如同死狗一般癱在了地上,額前早已布滿了冷汗,“啊…”
全身骨頭都像是被玉姜給抖散了,王根才趴在地上。被玉姜用腳踩著,就跟被大山壓住似地,根本動彈不得,只能哀嚎慘叫。
玉姜出手的干脆利落,那種賞心悅目,如同電影特技一般揍人的漂亮場面。頓時引起了一片驚嘆聲,那紫慧的臉上,更是露出了渴望的表情。
這時,趙青山才往前輕輕地跨出了一小步,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滿臉醬紫的王根才。慢悠悠地說道:“連貧道的徒弟都能輕而易舉將你放倒,你還敢跟貧道動手?莫非,真的是無知者無畏嗎?那你還真是夠無知的!”
到了這個時候,王根才終于明白了,自己這一次是提到鐵板了,對方的手段、心機。根本不是他這種人所能對付的!!
被玉姜死死的踩在了地上,王根才有些胸悶地說道:“小…小道士…算你厲害,我…我認栽了,你說,你想怎么辦吧!”
“怎么辦?當然是依法辦事。”趙青山微微瞇起了雙眼,聲音溫和地朝在場的眾人問道:“不知在場的諸位,有誰知道,入室盜竊該如何量刑?”
不知道什么時候。人群中多了個戴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小青年,聽到趙青山的詢問后,他說道:“根據我國刑法第二百六十四條規定,入室盜竊且數額巨大的刑事犯罪,將被判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哦?”趙青山聽到這小青年的回答,朝他笑了笑,“學法律的?”
小青年臉一紅,有些拘謹地說道:“平時略有涉及,我是學美術的…”
“呵呵,不錯。”趙青山笑了一聲,隨后才把目光重新投到了王根才的身上,說道:“你可聽清楚后果了?萬一進去后被判個十年八年的,等你再出來,估計這個家也早就沒了。”
“你這是陷害!!”王根才憋紅了臉,怒吼道:“這錢不是我偷的,是…”
“是什么?是我自己送給你的嗎?”不等王根才把話說完,趙青山就已經淡笑著反問了一句,接著就朝邊上的眾人問道:“你們信嗎?”
答案顯然是不言而喻的,聽著耳邊不斷響起的嘲諷聲,以及眾人起哄要報警把他抓走的聲音,王根才就算再無賴,再不知道進退,也該明白自己徹底栽在了趙青山的手上,現在他就是一塊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心中慌了神,王根才也顧不上自己是不是被趙青山誣陷的了,脫口而出道:“把我放開,我把錢還給你們就是了…”
“啊…真的是他偷的啊!!”“看看,我就知道,這片地方的人,也就這孫子能夠干出這種缺德事了。”“小道長別心軟,打個電話報警把人抓走吧,也省的我們這邊以后不安生…”
王根才一開口,就幾乎等于承認了是自己偷走了那一萬五千塊錢,趙青山啥話都不用說了,王根才這臉面,算是丟到家了。
面對眾人的指責,平常在這地方耍無賴、抖威風的王根才,也終于意識到了與左鄰右舍把關系鬧僵了,會是怎樣的后果…居然連一個替他求情的人都沒有,他這人緣,該是差到了什么程度啊!!
徹底把王根才捏在了手里,趙青山卻并沒有如此輕易地就放過他,而是慢條斯理地說道:“偷錢也就算了,居然連廟里的神像都敢打翻…”
“你胡說!!”王根才頓時淚流滿面,感覺這小道士也太不是個東西了…自己家里的一萬五千塊錢是怎么來的,想必沒有人會比他更清楚了,可他居然睜著眼睛說瞎話,面不紅氣不喘地指責自己打翻了神像?
憋紅了臉,王根才怒吼道:“錢雖然在我手上,但是神像不是我打翻的,是西區的趙文德,是他帶人干的,跟我有半毛錢關系?!!”
趙青山凝視著王根才,足足有五六秒鐘后,他才忽然間輕笑了一聲,說道:“好吧,既然你說是什么趙文德干的,那你告訴我,這個趙文德又是誰?”
不等王根才說完,人群中就有人吱聲了,“哦…我知道這個趙文德,是西區的流氓頭子,跟著一個叫什么孫什么彪的人,給他當手下的。”
信息逐漸明顯了起來,趙青山點點頭,又問,“西區在哪?是個區嗎?”
這時,靜心也從金沙觀中走了出來,說道:“趙真人有所不知,我們所在的這個地方,其實是個鎮,我們這邊叫金沙村,隔了幾個村子,過去就是西區了,這西區不是區,只是個村子的名字,叫西區村。”
金沙村也好,西區村也罷,都是河坊市的城中村,但金沙村地理位置不好,所以到現在都還是一副破舊的樣子,但西區村就不一樣了,由于緊挨著商業街,人流量巨大,到處都是酒店、飯館、KTV、酒吧,是個非常有名的娛樂村。
當然,趙青山才懶得去理會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只要找到了趙文德,把毀壞金沙觀的賠償問題落實一下,管你是西區村還是東區村?
從王根才的口中獲知了闖入金沙觀打砸的一伙人究竟是誰,趙青山也隨即點了點頭,走到王根才身旁蹲了下去,說道:“如果貧道是你的話,早就找塊豆腐撞死算了…連自己的親娘都敢打,你說你活在世上還有什么意義?!”
抬起手掃了一圈在場的所有人,趙青山道:“之前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一旦被抓進派出所去,不說多,五六年的牢,你是百分百坐定了,可為什么這么多人在這里,就是沒有一個人肯為你求情呢?你想過這個問題沒有?!”
“我…”王根才臉色一變,正待開口反駁的時候,卻注意到了趙青山那深邃的眼神,頓時一愣,隨即沉默了下去。
趙青山讓玉姜放開了王根才,說道:“自古便有孝字當先的說法,孝,乃我華國億萬百姓都需謹記的基本品德,失去了孝,就等于失去了一個人為人處世最基本的原則,最基本的信用,你讓誰還愿意接近你?”
“人都是群居動物,是社會性的動物,當你自己丟失了這一切,你就會發現你在這個世界上就會舉步維艱,稍微一點風吹雨打,都能把你打得七零八落!不要以為在村中靠著拳頭就能橫行無忌,你莫要忘了,這些人,這些左鄰右舍,都可能是將來你落難之時,肯伸出援手的那個人!”
輕輕地嘆了口氣,趙青山揮手道:“記住孝,記住你自己親娘從小撫育你長大成人的艱辛…這一次,貧道姑且饒了你,但若是下次再讓貧道看見你不孝的行為,貧道可就要替天行道了!”
“去吧…把錢拿回來,這次的事情,就當沒有發生過。”
王根才沒想到自己居然躲過了這一劫,他愣了愣后小心說道:“可是,我家的保險柜…”
“已經可以打開了。”趙青山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直接轉身進去了。
王根才則是傻在了門口,他…他怎么會知道我家保險柜打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