瑯山十八騎再度重逢,免不了一陣唏噓,狄小憐和童真真等人還好些,文秀和寧千蘭這些始終在憂心斐真依的姐妹,到了這時才算徹底放下了心底的大石,當她們得知是羅成一手救出的斐真依后,全都鄭重其事的一一走到羅成面前恭敬施禮。
不遠處的費小白等人看得眼珠子都快突了出來,關于瑯山十八騎的傳聞太多了,基本上都是在描述這些女人是如何的悍勇,可按照眼下的情形來看,不是傳聞太離譜,就是羅成太可怕,沒有第二種解釋了。.
一行人回到了天機營的臨時駐地,斐真依對駐地很滿意,這里的地理位置實在是太好了,處于天原腹地,又是易守難攻,最妙的是山上居然還有一口古井,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留下來的,井水甘甜,如果再有足夠的食物,便是在里堅守個一年半載也完全不是問題。
羅成和徐山、費小白等人的住所在駐地邊緣,都是臨時搭建起的軍帳,斐真依等人覺得這樣有些不夠尊重,想要為羅成換個位置比較好的處所,卻被羅成拒絕了,經歷過的人才會知道,每天早上一睜眼,便發現自己已經被各式各樣的女人們包圍著,究竟是一種什么樣的滋味。
費小白幾人也已經看花了眼,他們做夢都沒想到,竟然有一天會和天機營的女武士們一同吃住,雖然不是同住在一間帳篷里,但對他們來說。這種距離,已經很讓人尷尬了,尤其是當某些女武士穿著單薄的褻衣、披著濕漉漉的頭發在他們面前走過時,費小白的心臟便忍不住劇烈的跳動起來。
好在費小白的克制力不錯,人人都以為天原上的盜匪手中有了些銀錢后便離不了酒和女人,可只有親近的人才知道,費小白這兩樣全都沒有沾過。或許在平常百姓間這并不算什么,但放在盜匪群中,費小白能有這樣的毅力已是難能可貴了。
沒幾日。一支鷹之皇朝的軍隊便出現在天原上面,領隊的依舊是羅成見過的武威,這次不像上次那樣浩浩蕩蕩了。武威只帶了五百個武士。
羅成有些好奇徐山是怎么和那邊聯系上的,要知道有效的聯絡手段是大規模戰爭中必不可少的工具,尤其是入侵戰爆發后,整座大陸都將陷入混亂,這時候如果有辦法和遠處的人聯絡,無疑會節省許多時間和精力,還會挽救無數人的生命。
徐山有些為難:“不過是些小道而已,非是老朽對上師隱瞞,這件事,上師日后可以在我朝皇主那里得到答案。老朽卻是無法宣之于口。”
羅成理解徐山的難處,便沒再繼續追問,畢竟現在羅成可以說是站在 了斐真依這一方,徐山能夠盡心盡力的幫自己已經是很大的信任了,沒道理要求人家出賣自己國家的機密。
武威剛剛趕到這里的時候反應很有意思。徐山又不可能天天站在駐地外面迎接他,所以武威第一眼看到的,是那面飄揚在營地上空的斐字大旗,接下來的事情讓羅成對兩國之間的仇恨理解得更加深刻了一些。
武威先是有些驚訝,等到確認自己沒有看錯時,臉上便現出了淡淡的憂慮:“天機營入駐天原。事先我們竟沒有得到半點消息,看來用不了多久,便會刀兵再起。”
五百虎賁默立在武威身后,看向那面斐字大旗,斐真依麾下的天機營有著什么樣的戰斗力,他們中的每個人都清楚,但卻沒有人眼中露出半點畏色。
回過頭掃視了一眼自己的手下,武威滿意的點點頭:“都說斐真依的天機營天下無雙,既然碰到了,怎么也要試試,看是她的天機營強悍,還是我的武威軍勇猛。”
“大人,你我是應國師相召而來,還是莫要節外生枝的好。”一個中年文士皺著眉說道,整只隊伍里面,只有這個中年文士身上沒穿重甲,顯得格外顯眼。
“啊…湯先生要是不說,武威還真就忘記了。”武威做出一副如夢初醒般的樣子,用力拍了拍腦門:“你也知道,國師不待見我這號粗人,老湯啊,你去尋國師,這邊交給我們就好。”
中年文士被氣得不輕:“你以為湯某是貪生怕死之輩不成?國師若不是有重要事體,豈會輕易相召?你我的性命扔在這里無妨,耽擱了國師的大事,那罪過可就大了!”
武威不耐煩了:“即便國師在這里,也不會反對的,你別忘記三皇子是怎么死的!”
中年文士沉默了下來,雖說三皇子死在冉雄安的手里,但也不能說和斐真依沒有半點關系,如果不是擔心斐真依搶功,冉雄安又怎么可能出這樣的昏招。
見中年文士不再反對,武威臉容一肅,手中長刀遙遙指向飄揚的斐字大旗,一騎當先便沖了出去,口中大喝道:“給俺砍了那面旗!”
五百虎賁轟然應諾,整齊劃一的開始了沖鋒,密集的馬蹄聲響徹在荒原上空,將軍說要砍了那面旗,自家去砍就是了,至于需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根本不在武士們的考慮之內。
負責警戒的女武士很快便發現了敵情,咋聽到有數百人的騎兵來攻,斐真依等人都覺得心中詫異,劉老八和占山魁已死,他們手下的勢力自然也做鳥獸散,天原上其他匪首不可能擁有這么多騎兵,如果說是邊軍 統領林博遠派出的人馬,那就更說不通了,數百人就想來攻天機營?天機營如果這么簡單便會被攻破,哪里還值得溫顏費那么多周折。
但不管怎么樣,還是要慎重對待的,天機營如今每一個武士都是極其寶貴的資源,折損不得。
斐真依率著瑯山十八騎走到寨門處,卻看到羅成和徐山等人已經站在那里了。
斐真依和徐山禮貌的打了個招呼,然后略有些歉意的看向羅成:“又讓大哥不得清閑了,都是真依的罪過。”
羅成笑了笑,示意斐真依無須在意,望向遠處飛馳而來的騎陣:“怎么看上去有些眼熟?”
徐山微微一笑:“營主不必掛心,這些人是應老朽相召而來。”
徐山的話剛說完,眾人已經可以看清武威臉上那副殺氣騰騰的表情了,一時間不由都拿眼角瞥著徐山,這是來接你的?怎么看上去像是來殺人的?
徐山怔了一下,隨即便明白過來是哪里出了差錯,老實說,和斐真依相處的時間久了,徐山心中那股敵意也變得越來越淡,何況羅成口中的域外妖魔大舉入侵之事,就像是一柄懸在頭上隨時會掉落下來的利劍,徐山哪里還有心情理會兩國之間原有的仇恨,整個天下都將生靈涂炭,小小的仇恨簡直不值一提。
可這只是徐山自己的看法而已,不代表鷹之皇朝的其他人也會這樣想,眼下的武威便是個很好的例子,鷹之皇朝數十萬邊軍陳戈待旦,無一不盼望著能夠一雪前恥,如今見到斐真依的大旗,哪里還會按捺得住?
徐山心下暗悔,是自己魯莽了,連忙站了出來,輕喝道:“停下!”徐山的聲音不算太大,落入武威等人耳中,卻宛若一聲驚雷,尤其是武威,這里面數他和徐山見面的次數最多,對徐山的聲音再熟悉不過,聞言連忙轉頭四顧,試圖找到徐山的身影,但卻是沒有減緩身下戰馬的速度,眼看便要沖到山腳,這時候如果不一鼓作氣的沖上去,結果只會成為對方的靶子,武威從來不會拿麾下將士的生命開玩笑。
見騎陣沒有減緩速度,徐山的臉都快綠了,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放任武威軍和天機營發生沖突,今后想要把雙方之間的關系修復,無疑將更加艱難。
“還不給我退下?!”徐山再次大喝。
然而此時騎陣已經沖到了半山腰,天機營里的女武士們已經出現了騷動,只要是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出徐山這老家伙的話不管用了,天機營可沒有束手待斃的習慣,再不反擊,等到對方的騎兵沖破寨門,自己這邊的損失將極其慘重。
斐真依心里也出現了猶豫,對徐山她根本談不上信任,之所以一直對徐山執禮甚恭,完全是看在羅成的面子上,可如果為了這種信任,便要天機營付出慘重的代價,斐真依是絕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的。
心里這樣想著,斐真依下意識的看了羅成一眼,卻發現羅成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斐真依忽然為自己剛才冒出的念頭有些羞愧,即使徐山會騙自己,但大哥是絕不會的,自己怎么可以懷疑大哥?
由于角度的關系,武威一直沖過了半山腰,才看到天機營的寨門后方,站著一個布衣老者,正是自家的國師大人,武威頓時張大了嘴,仿佛見了鬼一般,任憑猛烈的山風灌滿了喉嚨。
以武威有限的腦細胞實在是想不出自家國師為何會出現在天機營駐地,人質?可國師大人明明好端端的站在那里,方才的兩聲大喝言猶在耳,中氣十足得很,哪里有半點被挾持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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