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原本飛煙想使用高能射電槍的,不過一想到斐真依這次準備在‘大姐夫’面前好好表現一下,便放棄了這個念頭,何況用那么神奇的法器來對付這群烏合之眾,也的確有些浪費。
某些時候,數量并不等于質量,占山魁此刻深切的認識到了這個道理,集數千之眾,卻無一人能夠阻擋斐真依半步,難道這女人的實力比傳說中還要可怕?!然而占山魁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了,戰斗既然已經開始,便是個不死不休的局面,倒不是說占山魁有多么硬氣,而是他有這個覺悟,逃恐怕是絕對逃不掉的,與其被人追上殺死,莫不如拼一次,斐真依便是再勇猛,還能把這數千人全部殺光不成?
“她們只有兩個人!兄弟們,一起上啊!”占山魁聲嘶力竭的咆哮著。
一些被斐真依的血腥手段嚇破了膽的盜匪又重新鼓起了勇氣,占老大說的沒錯,咱們可是有好幾千人呢,難道連兩個女人都收拾不掉?!盜匪群再次爆發出了極大的熱情,瘋狂的追向斐真依的身影。
如果只有斐真依和飛煙兩個人,的確不可能殺光這幾千人,但盜匪們似乎忘記了一件事,他們在這邊圍殺斐真依,小山上的天機營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營門開處,文秀與寧千蘭各帶二百騎殺了出來,對付那群烏合之眾,天機營出動四個百人隊已經足夠了,之前讓文秀困擾的,并不是打得贏打不贏的問題,而是該對天原群雄采取什么樣的態度,如果徹底陷入敵對,天機營在天原無疑成了一支孤軍,不過,此刻斐真依已經大開殺戒了。那就打個痛快吧!
別看天機營的女武士們平時有說有笑,靦腆的、活潑的、沉靜的、愛鬧的、什么樣的都有,和普通女孩并沒有什么差別,可到戰場上,她們就變成了另外一種樣子,其中大部分武士都是從三年前的決戰中拼殺出來的,見慣了血腥場面。
有一些盜匪察覺到什么。轉身看去,正看到拉成一條線的騎隊。沒有號角、沒有戰鼓,她們散發出的是一種沉重到了極點的壓力,那些盜匪大驚失色,斐真依還沒有解決,天機營已出戰了,還要打下去么?
似乎沒有希望了…其中幾個盜匪剛剛轉身要逃,便看到一個巨大的紅色身影斜刺里撲來。骨骼碎裂聲和沉悶的撞擊聲幾乎是同時響起,飛上半空的時候有人還在心里想著,那究竟是什么東西?
不過他們永遠都不知道答案了,胭脂獸的奔跑速度遠勝平常戰馬,在這種情況下被撞到,無異于被一柄大鐵錘直接轟中面門,根本沒有存活下來的可能。
胭脂獸只產于瑯山,數量極其稀少,大都散布在瑯山滑水泉一帶,滑水泉有劇毒。喝下一滴便足以致命,而且水質很特別,象菜油一樣滑滑的,故名滑水泉,獨有胭脂獸喜歡滑水,而且長年累月在滑水中嬉戲,據傳說,胭脂獸的肌膚堅韌無比、刀劍難傷。就是因為滑水的緣故,可惜,沒有誰敢用自己的身體去嘗試。而且滑水泉屬于胭脂獸的地盤,一般人根本進不去。成年胭脂獸的戰斗力大概能等于一個人類的小乘境界武士,碰上胭脂獸的獸群,就算是大乘境界的武士,也得落荒而逃。
那只胭脂獸在盜匪當中橫沖直撞,長著尖銳犬牙的大嘴也張開了,不時咬住一個盜匪,隨后把他扔上半空,因為大部分盜匪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斐真依身上,等到他們發現胭脂獸從后方靠近,已經來不及反應了。
很快,胭脂獸已經接近斐真依了,見自己的愛騎無恙,斐真依展顏一笑,縱身躍起,身體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長長的軌跡,正落在胭脂獸的背上,手中煌龍槍隨意一掃,拍碎了一個個盜匪的頭顱。
騎在胭脂獸背上的斐真依,要比周圍的盜匪們高出許多,目標更明顯了,盜匪們也看得更真切了,此刻她的煌龍槍已經被鮮血染得通紅,幾乎看不出原本的顏色,只是那么提在手中,便讓四周的盜匪們忍不住從心底冒出一股寒氣,死在這支槍下的同伴已經有多少了?一百還是一千?
斐真依沒有急著繼續向前殺,和飛煙兩人并肩站在原地,冷冷的看著涌來的盜匪,雖然斐真依從始至終一句話都未曾說過,但這種無聲的沉寂,更是讓盜匪們心中的恐懼快速擴散,幾乎所有人心底都升起了一個疑問,強大到如此程度的斐真依,真的是他們可以戰勝的嗎?
一陣嚎叫聲傳來,盜匪們又有了蠢蠢欲動的跡象,斐真依視線落在山丘上,那里有一座高臺,高臺上豎著一面不倫不類的大旗,似乎就是敵酋的位置。斐真依突然撥轉胭脂獸,煌龍槍一展,向側方的山丘沖去。
“蒺藜車!快放蒺藜車!!”占山魁大吼道。
蒺藜車是一種專門用來對付騎士的戰車,通體鐵制,車上裝滿石塊,前方豎立一塊兩、三米高的鐵板,鐵板上布滿長釘,蒺藜車一旦布成陣列,可以有效的阻止騎士們的沖鋒,而步兵卻不受蒺藜車的影響。
有煌龍槍,有胭脂獸,斐真依可算是如虎添翼了,擋在前方、或者是從兩側試圖接近的盜匪們,都在數米開外便化做橫飛的血肉,如果不是怕飛煙一個人陷入險境,斐真依的沖刺速度至少可以提升一倍以上。
眨眼間,斐真依已經沖上了山丘,此山名為星山,從上空俯視,整個山體呈四角星形狀,通往山頂只有四條路,其余都是懸崖,占山魁把這里當成指揮部,昭示著他內心是很憂懼的,只有占據天險,完全掌握主動,才會讓他有安全感。
斐真依繼續沖鋒,左右兩側皆是懸崖,腳下的路只夠兩架馬車并行,突然,前面的盜匪們吶喊一聲,一溜煙向后方逃去。
路當中露出了三輛已經擺列整齊的蒺藜車,擋住了斐真依的路,斐真依不但沒有驚慌,反而冷笑一聲,猛地加快速度。
見斐真依象傻子一樣沖向蒺藜車,占山魁大喜過望,只要斐真依被蒺藜車擋住片刻,山頭山下一起亂箭齊發,就算斐真依有一百條命,今天也得留在這里!
斐真依距離擋路的蒺藜車越來越近了,她陡然發出清脆的斥聲,煌龍槍奮力向前揮出,嗵…煌龍槍的槍尖已深深刺入蒺藜車中。
斐真依閃電般的沖刺猛然停住了,時間在此刻也似乎變得靜止,緊接著,在轟然巨響聲中,碩大的蒺藜車竟然翻滾著飛向半空,車中滿載的大石塊如雨點一樣落在那些興高采烈的盜匪們當中。
山上山下,看到這一幕的盜匪們眼神都變得呆滯了,包括占山魁也一樣說不出話來,一輛蒺藜車差不多有幾千斤重,那還是人么?!
斐真依繼續起步,她挑飛的是中間的蒺藜車,沖到另外兩輛蒺藜車當中時,煌龍槍的槍柄向右方猛力一挺,那輛蒺藜車橫移出一米遠,半個車身露在懸崖外,接著便滾落下去,隨后斐真依再次展動煌龍槍,砸在最后一輛蒺藜車上,把那輛蒺藜車也轟出了懸崖。
之前盜匪們的呼喊聲是熱烈的,好像已經看到了勝利,現在卻變成一片鬼哭狼嚎,尤其是那些很不幸的正擋在斐真依前方的人。
如此神威,已不是人力可以阻擋!
占山魁清醒過來,他知道現在已經到了千鈞一發的時刻,再讓斐真依沖殺一陣,他將失去所有。
占山魁扒下身上的衣服,赤著上身,沖前幾步,猛地拔起自己的大旗,奮力揮舞起來,吼道:“弟兄們,弟兄們…旗在人在,旗亡…”
轟…占山魁還沒有喊完,他的腦袋極其詭異的炸開了,更詭異的是,那無頭的尸體緩慢栽倒的過程中,手中的大旗還在左右揮舞著,一直到他砸落在地面上,大旗依然晃動個不停。
躲在狄小憐身后的童真真,發出得意的笑聲,只看她天真爛漫的樣子,人們絕對想不到,這個年幼的女孩 居然是一個出類拔萃的殺手。
占山魁發出大吼,就是為了讓盜匪們看到他擁有怎么樣的勇氣,結果,大家確實看到了,看到了他的腦袋化作飛散的血沫,看到了他無頭的尸體緩緩栽倒。
和劉老八不同,聽風好的盜匪都是劉老八的人,多少要講弟兄情義,最后都快要被羅成殺光了,才出現落荒而逃的現象,而占山魁找過來的,大部分都是別的山頭的盜匪,他自己的人只有一千左右,眼見占山魁離奇死亡,又見天機營已經派出了騎隊,馬上就要接近了,再無戰心,一哄而散。
平原上到處都是奔跑的盜匪,一個個都恨自己少生了幾條腿,而文秀和寧千蘭帶著武士們追殺了一陣,便向星山馳來,遠遠看到斐真依,文秀再控制不住自己,發出歡呼聲:“大姐…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