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嘻嘻一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哈哈,大家伙本來就最喜歡我,誰叫我既聽話,又懂事,還可愛呢,不過嘛,三哥你這回可猜錯了,這些東西可不是大家伙給我買的,都是,都是…”
小人兒忽然發現自己說不下去了,本來嘛,萬一笨三哥說走了嘴,大嫂可要不高興的。[本文來自]
一想起大嫂,小家伙這才記起大家伙悄悄溜走,已經兩天,兩天都沒給家里電話了呢。
又想起大嫂今晚沒怎么吃飯,擔心她為這事兒著急,當下,小家伙就顧不得顯擺寶貝了,很大方地招呼小意一句,除了這七個小矮人,他喜歡什么,都可以拿走,不過嘛,限挑三樣兒,當然,只算是借給他玩兒的,若是哪天惹她不高興了,她就得要回來。
小意早被這一出出的新鮮玩意兒驚掉了下巴,這會兒,小家伙說什么,他也只剩了傻傻點頭,便連小家伙何時溜出門去,都不曾知曉。
卻說,小家伙溜回堂間,見蘇美人還俏著臉,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小人兒一個嗚嗚喊著,雙臂張開,一個俯沖,沖到沙發的靠背上,翻了個筋斗,穩穩落在了沙發上。
驚人的出場,立時吸引了蘇美人的注意力,她伸手揉揉小家伙的短發,“都要上初中了,還鬧!”
說起來,愛屋及烏,蘇老師也是極喜歡這個古靈精怪,卻又懂禮貌,好家教的小人兒。
小家伙嘻嘻搖著小腦袋,擺脫她的玉手,趴在她耳邊道:“大嫂,你是不是想大家伙啦?”
蘇美人俏臉一紅。復又蹙起畫眉,“小丫頭,整天心事重重地,又胡猜瞎想什么呢。”
小家伙道:“我知道,大家伙不帶你去,你生氣了,其實,我也挺生氣的,他竟然敢不帶我去。不過嘛,我猜他不帶咱們去,一是因為你太漂亮,二是我太可愛,又給他惹麻煩。就像去年去明珠一樣。”
蘇美人噗嗤一下樂了,伸手捏捏小家伙粉嘟嘟的小臉蛋,“你呀,天天調皮搗蛋,哪兒可愛了,好看的小說:。”
嘴上如是說,蘇美人心中到底舒坦了不少,她的確生薛老三的氣。她生氣也非是因為薛老三不讓她跟著去,而是因為,她敏銳地感覺到薛老三對她始終有一層薄薄的隔膜,雖然這種隔膜說不清。但就是存在。有時候,她甚至能感覺到薛老三對自己的客氣,這種感覺,讓她心情糟透了。
前幾天。她故意纏著要去,無非是想薛老三哄哄她。可哪知道薛老三除了婉拒,還是婉拒,更過分的是,這家伙竟半夜三更偷偷溜走。
當時,醒來不見了薛老三,蘇美人可是抱著枕頭哭了半夜,可哭完又瞅見薛向的東西全沒帶,連他最喜愛的虎皮錢夾子都落家里了。
這下,蘇美人來不及傷心了,又開始擔心薛老三這一路上怎么過活。
好容易撐過了兩天,卻絲毫不見薛向電話回來,這下,擔心未去,又開始想薛向是不是真生氣了,本來嘛,沒有錢,一個人從京城到蜀中幾千里路,都不知道怎么過呢。
初始委曲,爾后傷心,復又擔心,如此多的負面情緒交織一起,蘇美人心情能好才怪呢,也就此刻聽小煩人精編出個薛向不帶她去蜀中的理由,她心中才稍稍好受了些,又一想,薛向連他最寵溺的小妹都沒帶去,怕是真不方便了,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一想到不方便,她又想薛向會不會是為了和那個女人雙宿雙飛,故意制造的獨身空間啊。
小女人本就多愁善感,更兼蘇美人情商極高,發散能力驚人,想著想著,一會兒又渾身不舒坦起來。
小家伙雖不知道自家大嫂又開始往最壞處想了,倒是極善解人意,當下便道:“大嫂,要不,我去給大家伙打個電話?”
霎那,蘇美人眼睛亮了,“你有他電話?”
小家伙得意地晃晃肉乎乎的拳頭,神秘兮兮地道:“我找大伯要阿,你不知道,大伯在嶺南有個房間,里面裝了好多好多機器,好多好多人,想和誰說話,就能和誰說話,好神奇呢!”
“這也不會太麻煩了吧,萬一大伯不高興呢。”
蘇美人說得慢條斯理,心中已然大是意動,她也知道薛安遠真要找薛向,萬不用如此麻煩。
“才不會呢,大伯喜歡我給他打電話,可平時沒事兒說,我都不好打了,這下正好呢!”
說話兒,小家伙一個倒立下翻,又從沙發背上翻了下去,顛顛兒朝電話奔去。
不曾想,她方行到桌邊,電話先跳了起來,接過一聽,小家伙歡喜地叫出聲來,未幾,又氣鼓鼓道:“好哇,大家伙,你還知道給家里打電話阿,敢偷偷他溜走,再回來,看還有沒有人跟你玩兒!”
電話正是薛向打來的,他來德江,一番波折,也確實忙得忘了,倒不會小氣到跟自家俏媳婦兒置氣。
說起來,薛向今次赴蜀,不帶小丫頭也是有原因的。
因為,她猛然發現小家伙讀了六年書,換了數個地方,若是他調到哪兒,小人兒跟到哪兒,如此頻繁的調換薛向,對小孩子的交友,學習,成長可是大大不利,索性,他就留小家伙在京了。
好在小家伙年歲漸長,對薛向的依賴大不如以前,也就纏了會兒,逼下無數不平等條約后,便同意在京念書了。
如今,看她這快活模樣,薛向便知小混世魔王在家過得極快活,心頭也大定。
卻說,小家伙一句喝出,蘇美人陡然來了精神,飽滿的翹臀在沙發上一彈,人便站了起來,未幾,又想到了什么,趕緊坐了下來,雖依舊板著個臉,耳朵卻隱隱朝這邊偏了過來,。
小家伙瞅在眼里,心中好笑,電話那邊的薛向方說了春節回來,給她帶麻辣雞補償她,便聽她道:“好吧,不過,一只不夠,得兩只我才不生氣,什么,你說大嫂阿,大嫂在,在…”
小家伙正想說蘇美人在一側看電視,卻陡見蘇美人急急朝她擺手,她話頭一轉,接道:“大嫂在生氣,她不想和你說話。”
電話那頭的薛老三,就知道是這種結果,他清楚自家俏媳婦兒是既傲嬌又死要面子的脾性,若是這會兒,是她接的電話,也許還能搭上腔,可要是讓蘇美人在小家伙面前,乖乖來接電話,那可是千難萬難,蘇教授可是出了名的“頭可斷,發型不可亂”。
薛向正苦笑搖頭,那邊的小家伙竟又說話了,“什么?你肚子疼?餓得?哎呀呀,好可憐阿,兩天都沒吃飯了,這,這怎么好呀…”
小人兒蹙眉,翹嘴,一會兒烏漆漆的大眼睛,竟有了濕意,一邊的蘇美人再顧不得矜持,蹭得竄過來,接了電話,解開纏好的線圈,將電話愣是拖進了房間,砰的關死了房門。
她方去,一邊的小家伙跟偷著雞的小狐貍一般,格格笑著,沖回了房間,未幾,又聽見她和小意吵了起來。
卻說,蘇美人捧著電話在床頭坐了,卻不知如何開口,而那邊的薛老三也沒有聲音,許久,只有彼此淡淡的呼吸傳出,讓人知道電話還保持著聯通狀態。
如此寂靜的時間,雖然不長,可這種安靜,在通話時,特別敏感,也讓人倍覺漫長,似乎雙方都體味到這種不自在了,竟齊齊說出話來。
“還生氣呢?”
“還餓不餓?”
難得跟薛老三有如此心有靈犀,蘇美人心情猛地好了起來,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一喜一怒,怎么會如此輕易地讓薛向掌握。
她正欲開口,又聽那邊的薛向道:“別聽小丫頭瞎說,我吃過了,一碗雞蛋面,一堆咸鴨蛋。”
“沒帶錢,路上怎么走的?”
“你太小看你家男人了,漫說蜀中,就是藏邊,我空著手也盡可去的。”
“是呵,就屬你本事大,拋妻棄家的手段,天下第一。”
“說嘛呢,說這些可沒意思啦!”
“是呢,跟我說話當然沒意思啦,我多招人討厭啊,找了個老公,一年上頭聚不上幾天,好容易放假了,想多聚聚,上趕著人家,還被人嫌棄,我多沒意思啊…”
說著,說著,蘇美人悲從中來,竟語帶哽咽。
薛老三生平最怕的,大概就是家里女人哭了,不管是大的,還是小的。蘇美人這一發作,他真覺自己罪大惡極了,想想也是,結婚已有兩載,相聚不到倆月,如此長久別離,對人家確實不公平,一念及此,薛老三便使出渾身解數,溫言軟語地哄她。
一會兒說,今年春節,一定早些回家,多多陪她;一會兒又承諾,明年讓她來德江過暑假,跟著又說了自己在這邊的困難,希望諒解。
聽她軟語溫存,蘇美人的心氣兒立時又順了過來,待聽到薛向最后說,明年一定抽時間陪她去旅游,蘇美人險些沒高興得歡呼出聲。
說起來,她雖成婚,已作人婦,其實不過是個剛墜入愛河的小姑娘,喜怒極是無常,心情時刻為牽掛之人的一言一行而變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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