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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 如何把人揍老

  王彪此言一出,丁龍、張立君,便連抱了打醬油心思的劉目中也坐不住了,齊齊抬了屁股,拿腦袋朝王彪湊來。

  “說,什么秘密!”丁龍已然迫不及待,心中嘀咕,難不成姓薛的在紀委這幫虎狼的嚴刑拷打之下,還真吐出點兒什么,是了,是了,是人都受不了那么折騰,看他渾身那血,就知道受了非人的折磨。

  王彪話到嘴邊,竟玩兒起了欲言又止,張立君急得眼泡子都快瞪出來了,卻又不敢發火,生怕把這好不容易要倒騰出真貨的家伙,給嚇回去了,便只得壓住火氣,還拿手輕拍王彪背脊,“王彪同志,放心大膽地說嘛,不要有什么顧忌,如果說對了,說準了,組織上向來是不會虧待功臣的。就是說錯了,也沒關系,年輕人嘛,誰還不犯點兒錯話,暢所欲言,暢所欲言!”

  王彪何曾見過自己系統的最高領導人,如此和顏悅色的和自己說話,尤其是,這位張書記還擔保了,有功,賞!有過,不罰!

  王彪心中最后一絲忐忑也被驅盡,當下定了眼神,一字一頓地道:“我認為李元霸是真存在!”

  “啥玩意兒?”

  這回,竟是打醬油的劉目中脫口而出,他完全沒弄明白李元霸和今晚的事兒有啥關系。

  細說來,也非只劉目中傻眼了,場中諸人齊齊一怔,就沒一個知道王彪在說啥的。

  聞聽劉目中發問,再觀滿場眾人的形狀,王彪得意極了,“李元霸,隋唐演義啊,每天京城電臺,半夜十二點。單田芳老先生的專場,里面的李元霸你們都沒聽過,那家伙就不是人。就像那個薛向,都是力大無比…”

  “啊!!”

  張立君忽然仰天大叫一聲。氣得直起身子,奮起雙膀百斤力道,愣生生把一張病床給掀翻了。

  “拖出去,拖出去…”張立君雙目盡赤,指著王彪,沖李廣利一幫人吼得聲嘶力竭:“打,拖出去打。往死里打…”

  張立君簡直要氣瘋了,不光是因為他自覺被王彪調戲了,更因為連累的丁龍、劉目中也被戲耍了,這會兒丁龍一張臉黑得。滾進煤堆里,保準都發現不了,這種絕世蠢貨、二百五竟出自他張某人麾下,而且這二百五竟在如此緊要的時刻出來攪局,怎不讓張立君恨的發狂。

  李廣利等人。這會兒,早嚇傻了,這王彪渾,他們都知道,沒想到竟渾到這種程度。這會兒竟敢跟張書記提什么隋唐演義,腦子被驢踢了吧,還他媽大秘密,這是要往死里連累大伙兒啊。

  一聽張立君發話,甚至不用李廣利使眼色,孫胖子等人就一擁而上,拖了王彪,就朝門外奔去,不等出門,有幾個就恨得忍不住開始朝王彪下腳了。

  都這會兒了,王彪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兒,弄不清楚方才還和顏悅色的張書記,聽了自己半截話,就發了這么大的脾氣,自己也沒說錯啊,當時,那關在柜子里的小子,就是厲害嘛,一拳頭把鐵板都轟穿了,李元霸也未必有這本事啊,自己又沒夸張…

  王彪正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之際,已經被人倒著拖在了地上,不一會兒,身上就挨了無數腳,吃痛之下,就記住了張立君的那句“年輕人允許犯錯誤”,于是,疼痛難忍的王彪,立時扯著嗓子,大聲喊了起來:“張書記,啊,啊,我年,啊,輕,我年輕啊,張書記…”

  一邊的劉目中這會兒真個是笑炸了肚子,可顧忌著丁龍的黑臉、張立君的紫面,愣生生地憋得他也通紅了面皮。

  王彪叫得越見凄厲,雙手忽然掰住門框,對著門里喊了起來。

  張立君終于發狂了,飛奔過去,一腳踹在王彪肚子上,就給他踢了出去,指著門外的李廣利喝道:“他不是年輕么,那就給老子揍老了他!”

  張立君發布了史上最難完成的任務后,啪的一聲關上了門,未幾,門外又傳來拳腳聲,慘叫聲,更刺耳的卻是那句“主任,只有往死里揍,可怎么把人揍衰老啊?”

  天色漸明,大雪已停,送目窗外,一片浩浩純白。

  窗外景色甚美,可窗內諸人,卻無一有心欣賞,這會兒已近早上八點,距離李廣利等人“揍老”王彪那會兒,也已過去了近四個小時。

  當然,即便是李廣利等人下手再兇殘,也不可能在這四個小時內,揍得王彪鬢染霜雪,額生觳紋。

  張立君當然亦不會叫這個真兒,只收拾得王彪生活暫時不能自理后,便喝止了李廣利等人。

  當然,張立君學了個乖,再不找別人,單單把李廣利叫了進來,問起了昨晚的情況。畢竟張書記可真是怕了,怕再尋摸出一個類似王彪的,搞不好眼前的事兒沒鏟平,他張書記就先氣死了。

  張立君再次發問,李廣利自然再不遲疑,立時就簡略而又詳實地介紹了昨晚的情況。有王彪”珠玉在前“,李廣利自然知道給如何回答,更不提,毆擊王彪時,他就猜到張立君還會發問,心中早組織好了言語。

  按李廣利的說法,薛向趁王彪那夯貨不注意時,搶過了王彪手里的電線,接著,仗著手里的超級兵器,把大伙兒電暈了,爾后,定是趁著大伙兒昏迷,又用棒子擊打了眾人的頭部,造成眾人是被人毆擊致暈的假象,然后,取了大伙兒身上的鮮血,朝自個兒身上涂抹,以此裝成重傷,混入醫院療養,希圖躲過審訊。

  李廣利幾乎是綜合了各種情況,各種因素,才得出了這么一套他自認為最完美的說詞。

  原本,他還想說什么薛向肯定修習過國術之類的云云,可看了王彪的下場,立時就憋回了肚里,他甚至能想到自己說出國術這個四不靠的詞兒,保管比那李元霸更讓張書記抓狂。

  是以,李廣利就干脆息了說薛向如何厲害的心思,甚是那破門之事兒,都讓他略去,編了一個最靠譜,當然,最重要的是,最能被張書記理解的答案。

  至于,薛向是如何搶到電線,門外癱著的那位不是最好的替罪羔羊么?

  而薛向為何如此大膽,敢搶電線,擊暈眾人,李廣利也做出了解釋,那就是為了方便他薛某人用棒子毆擊大伙兒,弄點鮮血裝重傷,混進醫院,企圖自然是躲避審訊,拖延時間。

  李廣利的一番解釋,雖然牽強,但合情合理,有證據,有畫面,更重要的是有完整的因果關系鏈,聽得張立君、丁龍連連點頭!

  在弄清楚了薛向是裝病之后,張立君馬不停蹄地便朝薛向病房趕去,可到地頭兒了,被四位美護堵住了,費了好一陣功夫,直到蘇院長到來,張立君、丁龍、劉目中,這才得以進入。

  因著全信了李廣利的話,張立君就認死了薛向是在裝樣,跑上去,對著躺在病床上的薛老三就咆哮開了。

  可吼了半天”別裝了”、“膽大包天”、“逃不過去”的之后,薛老三卻是一動不動,直到張立君瘋狂到要拿嘴巴對著薛向的耳朵嘶喊,才被劉目中、蘇院長兩人勸住。

  蘇院長可是專業醫療人員,深知薛向現在的身體,就是好好看護,沒準兒,過不了今兒個就得玩完兒,哪里還經得起這般折騰,于是,便直接和張立君說了薛向的身體情況,張立君壓根兒先入為主地信了李廣利的說詞,壓根兒不信蘇院長的言語,更何況,他親眼見了薛向身上一處傷痕也無,哪里是當時在審訊室的血葫蘆,更加確信了這小子多半是弄鬼,甚至有可能買通了這姓蘇的。

  蘇院長被張立君連叱帶罵,弄得也惱了,雖不敢沖張立君發火,卻直接拉了張立君的手,去搭薛向的脈搏,又拉了另一只手,按在薛向的胸膛,讓他感受薛向的心跳。

  對脈搏、心跳,一般人未必知道每分鐘跳多少下算正常,可大致的感覺還是有的,這張立君手一搭上去,幾乎就感覺不到薛向的脈搏和心跳了。

  這下子,張立君再是不信,也詞窮了!

  就這么著,折騰了大半夜的張書記,也徹底沒勁兒了,他怎么也想不通怎么會這樣,按李廣利的后續說詞,說這家伙極有可能在涂抹鮮血的過程中,不小心觸電,才有了現在的模樣。

  不過,在薛向的那種身體狀況擺在眼前的時候,丁龍、張立君二位大佬,就不關心為什么會這樣,如何成這樣了,而是開始拼命地思索起該怎樣應對這樣的局勢了。

  這一思考,就思考到了天亮,直到李廣利端來餐盤時,病房內,才重新有了聲息。

  丁龍揮了揮手,止住了要送上餐盤的李廣利,“老張,事已至此,退路咱們是不用想了,只有奮勇一搏!”

  張立君心中冷笑,都這會兒了,這位丁專員還怕自己打退堂鼓,他也不想想,此刻,就是自己想退堂,可人家愿意么。<er

大熊貓文學    官道之19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