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渡天劫去了,只有一更,明天三更補回來…這個大家放心,明天必須九千字補的,不補的話全勤就飛了…)
這一只從地轟然撲出的鬼物,鳥頭獸身,通體暗紅,肢體指甲長達四、五寸,尖嘴利牙,形貌十分猙獰。咿呀大叫著,直撲陳劍臣,雙爪往他心口處一掏,就要掏出陳劍臣的心肝來。
陳劍臣不懂劍法,先前擊殺骷髏基本憑借信手一擊,就能將動作緩慢的骷髏擊殺。但現在面對來勢洶洶的鬼物,未免吃虧,再不復先前的瀟灑自若。
鬼物勢大力猛,利爪一把抓住浩然養吾劍的刃身,滋滋滋,頓時它就像抓到一塊滾燙的烙鐵之上,掌心冒出陣陣青煙,有惡臭味傳出來。
鬼物吃痛大叫,機警敏捷地退后幾步,兩只鼓起來的大眼睛透著紅光,甚是忌憚地盯住陳劍臣手中的養吾劍。
——浩然正氣,萬邪不侵。
此要訣正在“浩然”二字,唯浩然,方能勢大,才能誅殺一切妖邪。而陳劍臣現在凝練出的正氣不過一百一十五道而已,遠稱不上浩然,遇到強大的邪魅,未免吃力,甚至會出現“正不勝邪”的情況。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說的便是這個道理。
嬌娜的心魔闖入了陳劍臣的魂神世界,很輕易地挑起陳劍臣潛伏于心底的心魔,兩者結合,就形成這么一個鳥頭獸身的鬼物來。
鬼物倘然作勢,兩條后肢猛地在地上一撐,整副身子高高飛起,從上而下,爪子如電,直撓陳劍臣天靈蓋。
勁風嗚嗚,陳劍臣沉著應對,養吾劍直直往上一捅——這并非什么精妙劍法,簡簡單單,他所依仗的便是鬼物畏懼正氣所化的養吾劍。不管是直捅,還是橫插,或是挑刺,只要不讓對方靠身,任憑心魔鬼物再厲害也拿自己沒辦法。
如此,即可防守反擊,尋覓到對方破綻,再取而勝之。
果不其然,見到森森劍芒掠到,鬼物怪叫一聲,根本不敢正面相碰,生生止住沖勢,啪得重重跳到地上,因為動作扭曲,差點摔一跤。它雙眼紅芒更盛,溜溜打轉,死死地盯住陳劍臣全身。
陳劍臣仗劍不動,心里其實已打鼓:看來自己以前還是太順了些,遇到的敵人對手太弱,往往不需要什么動作,單憑正氣沖擊就能將目標擊殺掉。久而久之,雖然不會驕傲自大,但難免會產生一些怠慢的心理…
是時候去尋找別的一些手段本事來武裝自己了,或者可以找人學一套劍法。其實蜀山劍修燕赤俠是最佳人選,只是對方乃世外高人,神龍見首不見尾,自己能去哪里找人去?
一些念頭在腦海閃過…
呱呱!
鬼物怪叫幾聲,似乎想到了突破陳劍臣防御的好辦法,四肢著地,開始繞著陳劍臣繞圈子。
不好!
陳劍臣心生警惕,但無論如何自己的速度都跟不上對方,十數個圈子之后頭便有些暈乎。
鬼物乘其不備,嘩然出擊,非常迅猛,一下子就沖到陳劍臣面前,尖嘴一張,露出森然如鋸的兩排利齒,一口咬中陳劍臣左肩,深入血肉。
一陣入骨的的痛楚痛入心扉,感覺全身都在發麻。陳劍臣一咬牙,狠狠地揮劍直斬而下。
鬼物早有防備,一個獅子搖頭把陳劍臣的身軀甩起,撲通一下摔到三丈余外,正撞在傍邊一座毀壞了的墳塋之上。
幸虧不是掉到地去了。
陳劍臣奮力掙扎起身,靠著后面的土壁,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伸手往臉上一抹,殷紅一片,竟全是血,他口鼻之中已流血…
雪花片片,落在站立的陳劍臣頭臉,肩膀之上,其中數片飄落到他的面龐上,陳劍臣鼻子口中正流出血來,濡染了潔白的雪花,紅白分明,十分刺眼。
不好!
邊上掠陣的皇甫員外看見,大吃一驚,一箭步沖上來,但并不敢觸摸陳劍臣僵立的身體——現在的陳劍臣,他正在魂神世界里與心魔搏殺,這樣的戰爭外人根本無法插手,只能站在一邊干著急。
見到陳劍臣肉、身受傷流血,皇甫員外就猜測到他很可能處于下風,被心魔所創傷到了。
皇甫員外眉頭緊鎖,如果陳劍臣支撐不住,不說心魔會再跑出來重新進入嬌娜的身體內,韭劍臣本身都會受創嚴重,結果難料。
如果陳劍臣真出了什么事,他怎生過意得去?在此事中,陳劍臣本可以完全置身事外的,卻十分仗義地挺身而出,幫女兒斬殺心魔,如此道義,高風亮節,其若有損傷,皇甫員外定然會愧疚不已。
魂神的世界里頭,手持養吾劍的陳劍臣就等于本身的魂魄形象——魂魄受損,人身則受損,魂飛魄散則人失魂落魄。兩者息息相關,屬于不可分割的一個整體。簡單地說,魂神的戰場同樣能決定他的生死。
現在,心魔鬼物已經占據到了上風,它看破了陳劍臣的破綻,只需再進攻幾個回合就能將他擊殺。
鬼物仰天尖叫,伸出一條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邊的鮮血,變得更加興奮,嘩啦飛身撲來。
“著!”
陳劍臣大叫一聲,蓄力已久的一劍從肋下穿去,直點鬼物頭顱。
這一劍,蘊含了他太多的祈望,只盼求一劍建功,將鬼物斬殺。否則時間拖得越久對他越不利。
桀桀桀!
鬼物怪笑刺耳,它本來沖勢十足,猶如烈馬奔騰,根本無法及時停住,看起來就像愚蠢地將自己的頭顱送到陳劍臣的劍尖上一樣,但就在間不容發之際,其發出怪笑,脊背暗紅的皮膚之上猛然蠕動,轉眼間增生出兩片肉膜,舒展打開,竟是一對肉翅。
撲騰騰!
肉翅扇動,借著沖勢一下子就掠飛而起,堪堪避過陳劍臣的當頭一劍,一對強勁的后肢轉化為爪子,一邊一個,擒拿住陳劍臣的雙肩,大力一提,將他整個人都拎了起來。
什么東西?
陳劍臣不禁心頭一慌,雙肩被對方爪子擒拿住琵琶骨,居然生不出半分力氣,雖然養吾劍還抓在手里,但硬是無法出手。
妖物把陳劍臣拎到地穴的上空,爪子一松,將他從半空中扔下去。
耳邊風聲呼呼,眼前一片漆黑,仿佛置身于一個完全黑暗的未知世界,并且此世界沒有盡頭,沒有終點,掉落進去,只會陷入無盡的沉淪之中,再也無法脫身出來。
這,就是生命的歸宿?
人在其中,只覺得身邊鬼哭神嚎,陰風凄凄,說不出的壓迫擠壓,簡直要把人的一顆心給擠爆了去…
砰砰砰!
猛烈的心跳聲恍若就在耳邊。
身處險境,但陳劍臣依然沉著,神明竟然出奇的空明澄凈,仿佛只是一剎那,仿佛已是多時,只是心中無法明確時間的流逝程度:
“誅心魔,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這一行字,字字珠璣,突然就出現心頭之上,大放光明。
這光明是如此浩然耀眼,直至透身而出,從陳劍臣的全身散發出來,變成一個光人,把周圍照亮。如此情形,就像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內突然燃起了一束光,一點烈焰,一根火把。讓人可以看見身邊的情形。
陳劍臣的身邊,本來正密密麻麻地圍聚著無數的骷髏頭,一個個沒有身子的頭顱緊緊地聚合在一起,可怖的大嘴巴一張一合,正慢慢地靠攏過來,要撕咬陳劍臣,把他分食掉。最近的幾個骷髏頭已靠近陳劍臣三尺處了。
它們,要吃人!
嘴巴一張一合,還發出不明意義的磨牙聲音,聽得人心驚膽顫,只怕當場就要嚇死。
就在此時,陳劍臣全身大放光明,無數的光線噴薄而出。光線之中,隱隱約約,是一個個的字符。
字符飄渺流轉,猶如水波蕩漾,根本無法明確看清楚那些到底是什么字。但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字符恍若有自主意識般嗖嗖的就沒入了周圍無數的骷髏頭中。
成千上萬的骷髏頭異口同聲發出沒有意義的慘叫,只一瞬間,俱化為齏粉,消失得無影無蹤。
環境煥然一變,哪里還有什么深不可測的地穴?分明便是一個淺淺的坑洼之地。
陳劍臣拿著劍,站起來,重新面對心魔鬼物。所不同的是,他身上依然有光,光內依然有許許多多的字符在流轉移動。
最后,光芒盡斂,字符皆收,凝聚出一幅真實的卷軸來,卷軸端端正正地就懸立在陳劍臣的身后,看上去,仿佛一面特殊的旗幟!
一幅寫滿字的旗幟。
《三立真章》!
陳劍臣持劍前行,《三立真章》卷軸就自主地跟在后面,迎著風飄蕩。
那鬼物面對他,猙獰的面孔忽然流露出恐懼的神色,它渾身微微顫抖,不由自主地步步后退著。也許,它真正害怕的是那幅神奇的卷軸。
劍臣口中吐出二字,嗤的,身后的卷軸之上驟然飛出一個字符,依稀可見是個“定”字。
這“定”字光芒如團,不可抵擋地就沒入到鬼物的體內,隨即鬼物四肢一軟,趴伏在地上,以頭伏地,溫順得像一頭家里豢養的豬。
接下來就十分簡單了,陳劍臣手持養吾劍大步上前,不費吹之力就一劍斬下了鬼物的頭顱。
當真小事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