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態道士干咳一聲,朝著陳揚一抱拳道:“陳道友,老夫這次登門主要是向道友請罪來的。老夫慚愧,教徒無方,小徒鬼迷了心竅,竟罔顧閣中規定,打起了鎮遠侯府的主意,得罪了道友…今日特意帶小徒來向道友請罪,要打要罰,悉聽尊便。”
說到這里,富態老者轉首對身后的黑衣弟子臉色一沉道:”愣著干嘛,還不快過去賠罪!“
黑衣弟子聞言身子一顫,馬上誠惶誠恐走上前,俯身向陳揚行起大禮,口中連聲的賠罪不已。
“呵呵,沒什么。令徒也是一時迷了心竅,好在沒有什么嚴重后果。”陳揚瞇縫著雙眼,等黑衣弟子拜了一拜,這才抬手凌空將其托起,展顏對富態道士說道。
“呵呵,道友寬宏大量。”富態道士見此,笑瞇瞇恭維了一句。”不過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老夫弟子犯了錯,也不能包庇。這樣吧,就罰你去紅松嶺上的靈石礦場擔任十年管事,十年之內,不得踏出礦場范圍一步,以示懲戒。“最后一句,卻是對黑衣弟子說的,聲色俱厲。
陳揚看著富態道士的一番做派,目光動了動。花花轎子人抬人,既然富態道士表明了態度,那不管說的懲罰究竟是真是假,他也應該有所表示了,不然可就重重得罪了此人,他雖然不懼,但對侯府就大大不利了,而他終究不可能在侯府待多久的。
”說起來我也有不對的地方。鎮遠侯府對我有恩,當日又不知令徒身份,因此我一怒之下,出手有些重。既然今日道友對令徒做了懲戒,我也不須越俎代庖了。“陳揚抿了抿嘴,當即這般說道,接著伸出一掌,渾若無力的在黑衣弟子肩上一拍。
黑衣弟子只覺一道熱流涌入,順著經脈流入丹田,身子一震。丹田中的禁制忽然消失不見了。
黑衣弟子親眼見到陳揚的手段,輕描淡寫般解除了困擾他和師父多日的難題,不禁又喜又驚又俱,口中再次連謝不已。
富態道士見陳揚給足了面子,滿意的點點頭,心中對陳揚的手段同樣有些驚訝,評價又高了一層。
接著富態道士揮手令黑衣弟子退下。熱情的與陳揚交談起來。
”聽侯爺講,陳道友是一名散修。這次來紅松城主要是與同道交流,磨礪煉丹術的?“富態道士略一沉吟,笑呵呵試探問道。
陳揚聽到富態道士如此問,心中一喜,故作嘆氣的點點頭:”不錯,在下修煉遇到了瓶頸,因而打算提高下煉丹術,借助丹藥之力,試試看能否突破過去。“
通過之前的閑聊。此時富態道士已經知道了陳揚的修為境界。因此一聽這話,富態道士眼露羨慕神色的道:”道友已經是筑基后期境界,若順利突破了瓶頸,結丹便大有可期了。“
”哪有道友說的這般簡單。“陳揚聽了搖搖頭,面帶郁悶之色。”道友有風雪閣為依靠,怎知我們散修之苦,修煉資源匱乏不說。還缺少同道之間的交流,別說結丹了,就是眼下面對的小瓶頸,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突破呢。要不是早年有些奇遇,我怎么也不可能修煉到眼下的境界。“
富態道士一聽陳揚這話,眼中露出喜色。真正動起了心思,想要把眼前這位招攬到組織中。
這次弟子修為險些被廢,可謂大大折了面子。不過要是能借此機會,把對方招攬過來,卻是變壞事為好事,為組織立下大功了。
”請恕老夫直言了,道友要想提高煉丹術。光是這樣交流,怕是沒有什么大用啊。“富態道士略一思量,當即語重心長說道。
”道友這話是什么意思?“陳揚皺了皺眉頭問道。
”道友大概有所不知,凡是有些本領的煉丹師,絕大多數都已經被各大勢力招募了過去,不僅我們宋國,這云岳大陸上的其他國家也是如此。我雖不知道友要煉制何種丹藥,但既然能輔助突破筑基后期瓶頸,需要的煉丹水平肯定不低。不是我說啊,就剩下的這些煉丹師的水平,實在是夠嗆啊!”富態道士連連搖頭,一副為陳揚大為惋惜的樣子。
陳揚聞言,一臉黯然之色道:“多謝道友直言相告,只是我也沒有其他辦法,只能試試運氣了。”
富態道士似乎覺得火候差不多了,露出狐貍尾巴的試探道:“陳道友就沒想過加入什么勢力嗎?背靠大樹好乘涼,道友提升煉丹術也有指望了。甚至都不需要道友自己開爐煉丹,只要做出一定貢獻,就能換到自己所需的東西。”
陳揚聞言心里暗喜,面上卻故作慨嘆的道:“怎么沒想過,只是一來沒有門路,二來自己閑云野鶴慣了,怕加入大勢力之后受束縛。”
富態道士聞言,哈哈一笑:“哈哈,沒有門路,老夫就可以為道友推薦嘛。至于道友擔心受到束縛,這個也好辦,道友可以不正式加入本閣,先擔任本閣客卿之位。”
“客卿?”
“對,客卿。客卿在本閣中地位與執事相當,但不擔任具體職務,雖然沒有什么實權,可受到的限制也很少,若是覺得不滿意,甚至可以隨時退出,正好符合道友的要求。而且成為客卿后好處也不少,不僅可在本閣所屬靈地內任意挑選一座洞府,每個月還有一筆固定的供奉送上。閣內的各種資源也可以向道友開放,可以免費閱覽藏書閣內的一些典籍,可以低價購買一些修煉資源,再加上不少水準高超的煉丹師,對道友提升煉丹術絕對大有助益。”富態道士生怕陳揚拒絕,連忙施展口才,滔滔不絕的介紹了一番。
陳揚聽完這番介紹,凝眉思索了一陣忽然問道:“天下沒有白得的東西,貴閣開出的條件既然如此豐厚,想必對客卿也有要求吧?”
富態道士先是笑了笑,對方既提出此問,顯然有些意動了,隨即趁熱打鐵出言解釋道:
“這個當然,我們風雪閣的資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本閣招募的客卿,大致分為兩種,一種是修為高超,戰力過人,對于這種客卿,每年只需為本閣做一件事,事情也可以挑選,本閣絕不強迫另外一種客卿則要有一技之長,無論是煉丹煉器,陣法制符,只要達到一定水平即可。道友既有筑基后期修為,能煉制筑基期丹藥,煉丹水平應該也不差,無論哪一種客卿,對道友來說都不是什么問題。”
陳揚聽完一點頭:“原來如此。”
說了這句話,陳揚不再多言,目光閃動的思索起來。富態道士見此,身子向后一靠,看似悠閑的開始品茶,實際則留意著陳揚的每一個表情。
半晌陳揚輕吐一口氣說道:“事關重大,陳某無法倉促間做出決定。這樣吧,三天后再給道友一個答復如何?”
見陳揚沒有當場應下,富態道士心里有些失望,但還是滿面笑容的連聲說好。
正事說完,接下來兩人閑聊了一陣后,富態道士就告辭離去了。
送走了富態道士,鎮遠侯神情緊張的看著陳揚,嘴唇動了幾下,似乎有話要說的樣子。
陳揚見此略一思量,便明白了鎮遠侯的意思,當即將今天的事情大致講了一遍,寬慰了兩句,告訴他事情就此了結,對方應該不敢再對侯府下手了。
鎮遠侯聽完長出一口氣,神色有些復雜,既有幾分輕松,又有些悲憤無奈。
自從猜到下手的是誰,他一直擔心不已。要僅僅是那位黑衣弟子還好說,就怕另有人背后指使,現在事情能如此了結,最好不過了。至于報復什么的,以對方的龐大勢力,只能在心里想想。面前的前輩已經幫了很多,還是別再給他添麻煩了。
陳揚頗能體會對方的心情,不過他此時計劃已定,不可能為侯府而改變。
何況他也不是沒有后手,早在體內潛伏了一縷陰煞之氣,對方能活過三年再說吧…陳揚朝天邊望了眼,臉上露出一絲冷色。
三天后,陳揚去了趟風雪閣的分舵,向富態道士通知了他的決定,決定加入風雪閣。
富態道士聞言自是大喜過望。
風雪閣在外的各處分舵,除了掌控地盤,為總舵輸送修煉資源外,向總舵推薦人才也是一項極為重要的內容。這位陳道友可是筑基后期修士,又精通煉丹術,一旦成為客卿,他這幾年的考核便不用再擔心了。
接著富態道士便與陳揚約定了時間,他要先將分舵中的事務安排一下,才好陪陳揚前往總舵一行。
陳揚也趁機處理一下個人事務,向侯府道別,又將他為了磨練煉丹術而煉制的一批煉氣期丹藥留在了侯府,畢竟在此期間,侯府對他一直都侍奉的非常周到,為了供他煉丹,所費也不少。
四日一過,約定的時間到了,陳揚當即趕往約定地點。不久,兩道流光沖天而起,轉眼間消失在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