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瞳搖搖頭:“此計絕行不通,封禽崖是翅靈門重地,一般弟子不允許進入其中,而且有防御法陣遍布山谷,各個陣眼都有翅靈門弟子把守,你不可能在不驚動翅靈門高層的情況下,悄然溜進封禽崖的。”
林楓塞給段瞳數張風隱符,段瞳還是搖頭:“風隱符只能在靜立狀態下使用,我們要離開這里,不可能不移動身體,法力一旦運轉,豈不是原形畢露?”
林楓趁機催發出匿影術,在段瞳的驚愕目光中,走過去把他背了起來,邊往外走邊低聲說道:“封禽崖在什么地方?你來為我帶路,但是不要再說話了,直接用傳音給我便是。”
段瞳終于面露喜色,林楓考慮到他被囚多時,渾身乏力早已不濟,于是遞給他數粒歸元丹,讓他先行緩慢煉化,否則等進入封禽崖后,對付那群妖禽也是要消耗不少的法力。
段瞳吞下歸元丹,接著催動了第一張風隱符,身影在林楓的身上立刻消失,林楓則憑借匿影術的掩飾,背著他穿過大廳,走過小橋,接著離開了鐘靜嫻的洞府大門,往深谷當中的另一座山峰走去。
在段瞳的指點下,林楓很快找到了那座掩藏在翅靈門最深處的一條山谷,這里實際上是一片極度空曠的幽靜地帶,方圓數十里內沒有一座高山,底下的山谷被濃霧籠罩,大量的飛禽四處游弋,但是在高空之中有一個堅固的防御護罩,所有妖禽飛經那里都會被遮擋下來。
林楓跟段瞳來到封禽崖的一個入口,見那里只有兩個筑基期女弟子看守門戶,林楓出其不意地將其中一個一掌擊昏,另一個剛剛警覺,但是尚沒有掣出攻擊法器,便被林楓也順手制住,通過搜魂和翻找她們的儲物袋,片刻之后便找到了開啟法陣的陣盤以及法訣。
林楓和段瞳進入法陣,撤掉了身上的匿影術和風隱符,二人即刻架上飛行法器往谷底飛去,大片的飛禽圍繞在他們四周逡巡爭鳴,然而在段瞳放散出體內的血息之后,這群身懷敵意的妖禽便相繼離去,有的則好奇地跟在他們身后一起飛翔。
谷底深達數百丈,眾多兇惡的妖禽毗鄰而居,有一些則被單獨關在了法陣之內,那是為了防止它們過度兇殘,見到其它的妖禽之后自相殘殺。
段瞳在妖禽之中走了一圈,先是目光閃爍地點了點頭,接著對林楓說道:“我很快就會讓它們聽命于我,但是時間不能太久,你現在立刻把段月背到這里,等我準備好之后,用這些妖禽掩護你們出去。”
林楓伸手遞過去兩枚剝魂珠,然后笑著對他說道:“讓這些妖禽大鬧翅靈門,我們則乘坐六翼飛蟒和黑紋紅首鸛,有足夠的把握趁亂突圍!”
段瞳雙眼閃著異光:“這是六翼飛蟒和黑紋紅首鸛的剝魂珠?”
林楓點點頭:“六翼飛蟒原本是你的坐騎吧?后來被鐘靜嫻得去了?她有你的六翼飛蟒再加上自己的黑紋紅首鸛,就算不動手也沒有幾人能靠近她了。”
段瞳點點頭:“這的確是我馴化出來的妖禽,沒想到竟然還能見到。”
林楓將剝魂珠的法訣告訴了段瞳,接著對他說道:“以你的馭獸術,將它們重新收為獸仆易如反掌,我們稍后就利用它們,離開這座魔城!”
段瞳疑惑道:“魔城?”
林楓簡單說道:“是的!那鐘靜嫻實際上不是段月的生母,或者說段月的生母已經不再了,如今的那位鐘靜嫻,只是魔宗的一位弟子!”
段瞳驚駭問道:“你說什么?鐘靜嫻已經死去?”
林楓點點頭:“不只是鐘靜嫻已經死去,翅靈城的所有修士,早就已經不復存在,它們都被魔宗的人占據了軀體,自己的魂魄早已不在,包括鐘靜嫻在內,也是被人奪舍過的!”
段瞳臉上的吃驚無以復加:“這怎么可能?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楓倉促地說:“詳細細節來不及說了,但是你好好想想,鐘靜嫻當初對你的態度,是不是突然發生改變的?如此巨大的反差,單單靠馭獸術內篇可以做到么?”
段瞳面色慘白地自言自語:“鐘靜嫻…自從成親之后的第二天,對我便是判若兩人,她自己更是突然變得放浪不堪,從那以后荒淫無度,我只以為那是她的本來面目,沒想到竟是被人奪舍占軀,我對不起她,我要為她報仇!”
林楓勸道:“她已經死了,魔宗弟子假借她的身體,還有從她魂魄中獲得的少許記憶,妄圖逼問出你的馭獸術內篇,你幸虧沒有告訴她,否則不可能活到現在。”
段瞳雙目噴火:“我要將它碎尸萬段!可憐了段月,竟然以為她是自己的生母。”
林楓說道:“我會跟段月解釋,但是目前不可,否則段月知曉它霸占了自己生母的軀體,而且日日荒淫無度,豈不是會喪失理智,追上去跟她拼命?”
段瞳強忍住巨痛:“好吧,把段月帶過來,先讓她離開此地,事實的真相以后再跟她說。”
林楓于是御器離開谷底,段瞳將他送到大陣出口,避免被成群的妖禽襲擊之后,才轉身返了回去,而林楓則施展匿影術,孤身一人回到了鐘靜嫻的洞府。
鐘靜嫻依然還在熱泉之中銷魂放浪,數十個男修已被她滅殺大半,死去的人無一不是被吸干了精血,成為一具肉干漂浮在熱泉中,林楓從橋上經過的時候,甚至可以看到它們的陰魂正在凄厲慘叫,但是始終無法逃脫鐘靜嫻的控制,最后全都被她煉化吸收。
林楓不敢做任何停留,徑直走向段月房間,然而就在他來到門前的時候,卻慌然間發現門上的法陣已被打開,門也是開了一半,然后等她進來之后,段月已經不見蹤影,房間之內只有鐘靜嫻的一個弟子!
林楓此驚非同小可,他警惕地看了一番四周,并未發現房間內有潛伏者,但是鐘靜嫻的那位弟子卻手持法器,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
林楓悄然溜進房間,并且站在了大門之后,鐘靜嫻的女弟子距離他不足半丈,而且背對林楓看向房間的四處,片刻之后她冷笑一聲:“你二人不要再耍詭計,趁早給我現身出來,否則等風隱符一破,我將你們碎尸萬段!”
房間內依然寂靜無聲,鐘靜嫻的女弟子卻絲毫沒有放松警惕,果然在片刻之后,房間的一隅出現了一絲靈力波動,段月的影子很快浮現出來,看樣子她剛才使用了風隱符捉弄了一番這位弟子。
可是這女弟子看了一眼段月,眼神依然充滿警惕:“還有一個小子呢?你最好不要耍花招!”
段月正要說些什么,林楓卻猛一抬手,對這位女弟子從身后擊出一掌,這女弟子在猝不及防之下,當場就被林楓震昏,林楓的身影隨之浮現出來,段月驚喜莫名地說道:“你再不回來,恐怕就被發現了。”
林楓將那女弟子的儲物袋摘下,她身上的一長袍一起脫了下來,然后對段月說道:“你穿上她的長袍,把你的長袍給她穿上,讓她背對著門躺在床上,我們這就離開!”
段月心領神會,跟這位女弟子兌換了長袍之后,林楓讓她催發了風隱符,然后背上她走出房門,把門上的防御法陣再次啟動,再次施展匿影術向封禽崖走去。
段月趴伏在林楓的背上,屏住呼吸凝神靜氣,沿途見到了翅靈門的數位弟子,有幾次甚至跟她們擦肩而過,但都是毫無破綻地躲了過去,不禁為林楓的匿影術大感驚奇。
林楓帶段月來到封禽崖,徑直從入口進入法陣,接著在段月的血息作用下,輕而易舉地避開了眾多妖禽的敵視,來到了谷底跟段瞳匯合到一起。
也許是段月經常來到這里,也許是她體內的血息更加令這些妖禽親近,段月到來之后,竟然把圍在段瞳身旁的一些妖禽吸引來過去,紛紛圍著她上下飛舞。
段瞳看了眼段月,目光中充滿慈愛,段月卻怔怔地說道:“你是誰?你怎么會馴服這些妖禽?咦,你身上的血息…”
林楓此時才注意到,段瞳竟然割裂了自己的經脈,用他體內的靈血飼養這些妖禽,喝過他靈血的妖禽紛紛被他馴服,他此時正在喂食一只八階兇禽,而且嘴里念念有詞,那兇禽喝下他的靈血之后,在馭獸術的催動下萌生了歸附之意。
段月在一旁驚問:“你到底是誰?怎么會使用馭獸術?”
段瞳馴化完手中的八階兇禽,臉色有些疲憊地說:“這種方法只能暫時控制它們,你們去把法陣打開,我要把這些妖禽全部放出去,令翅靈門上下陷入混亂!”
林楓于是拉起段月說道:“快跟我走,我們時間有限。”
段月邊架上飛行法器邊追問林楓:“他到底是誰?為何我對他有種奇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