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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七章 禁法真傳

  雨,從虛無深處淅瀝而下,春之綿綿秋之凄緊夏之釋放還有幾分冬的冷寂,無聲無息交織出這一片蒙蒙天地…

一處三五百丈高的孤峰之上,林一伸出雙臂以手托天雨絲兒尚未沾身便寂然消失,而莫名的觸動卻循著手指肌膚清晰而來恍惚之間,籠罩天地的是雨水,而沐浴身心卻是這四季的更替輪回  太元界的九層天地,有雪,有雨,尚不知接下來的又是什么!

默然片刻,林一低頭看看腳下數十丈方圓的峰巔之外,如黛如墨的原野蔓延四去,直至天邊稍作忖思,他隨手祭出一道道無形的法訣少頃,其雙袖張開,便若只飛鳥般躍下了山峰尚未落地,林一虛踏了幾步,便從數尺高的草尖之上急掠而去半日之后,四下里情形如舊,茫茫然讓人不知所往林一放慢了去勢,拿出圖簡查看了起來萬里之外,有巨峰九座唯有從其中的太古山攀越而過,才可抵達太元界的三層須臾之后,林一轉往左行,再次疾馳而去如此過了兩日,煙雨朦朧的原野盡頭,一處山峰突兀而起其占地四五百里,山勢陡峭,直聳天穹若是沒走錯地方,這便是太古山的所在直抵山腳,林一落在了一處石坡之上,舉目四望據聞道子的輿圖所示,山路九條,擇一可行他只是遲疑了片刻,便又一次故技重施光禿禿的峭壁前,一道灰色的身影穿過層層的雨幕,拔地而起不過數百丈,一截崖石橫亙相阻,林一去勢不減,伸出雙手抓去而尚不待其有所借力,便是砰的一聲悶響,一股奇異的力道逆襲而來猝不及防之下,他猛地摔飛了出去  山腰暗藏禁制,叫人意外!

才明白過來,林一便如一塊石頭般急墜而下四肢騰空之際,他忙施展身形而那股力道甚為兇猛,根本不容他掙扎折之間,林一已至地面的十丈高處忽而察覺那股力道消失,他不敢怠慢,周身頓時閃出一道龍影其才想止住墜勢,卻為時已晚,“撲通——”一聲便狠狠砸了下去  片刻之后,林一在草叢中慢慢露出頭,嘴角還掛著一絲自嘲的苦笑這番莽撞雖無大礙,卻叫人極為的狼狽罷了!還是老老實實尋那條上山的路吧…

林一進入太元界并獨自遠去之后,便有一群修士緊隨而至,卻被困在了那連通兩界的山峰之上面對層疊不盡的禁法,這些人難以脫身好在其中有兩位墨門的弟子頗有見識,便出手嘗試破禁  誰料半日之后,兩位墨門弟子陷入迷茫之中眼前明明是來自本門的五行禁法,為何叫人無從破解?

  無奈之下,眾人便欲強行破禁而彼此一個個的修為受限,手段難以施展,想要強行破禁,又談何容易!

正在這伙人左右為難之時,九大高人現身各家弟子忙上前拜見,而聞白子公羊禮公良贊與百里川的身邊卻是冷冷清清對此,獨身自好的百里川不以為意,而余下三人的臉色卻不好看想當初,道齊門來的弟子遠遠多于任何一家仙門,便是真武門與公良門的隨行弟子亦不在少數如今又怎樣?各自死傷慘重,得以繼續往前的再無一人那二十余位元嬰弟子圍著自家的長輩問候不停,讓聞白子心煩難耐他索性轉向擋住去路的禁法,臉色陰沉  公良贊跟了過來,傳音道:“道兄,你我失算啊…”話未說完,他耷拉著眼皮,神情郁郁,再不出聲見他兩人說話,一旁的公羊禮佯裝不知,卻揉著胡須好奇地說道:“這仙境之中,還有墨門的五行禁法不成…”

  聞白子瞥了一眼身旁的兩人,沖著公良贊傳音說道:“趁機殺我弟子,無非要毀我羽翼,斷我仙門傳承罷了…”他冷冷一笑,又道:“又能如何?我當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其轉而帶著一絲恨意,自語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文玄子自以為計,誰還蒙在鼓里不成?哼…”

  便于此時,另外幾位高人湊至墨哈齊的身旁,聽對方詫異說道:“這正是我墨門禁法!”

  山峰之上,二十多位元嬰弟子讓至一旁而面對山峰上冒出來的禁法,后來的諸位高人同樣是錯愕不解其中的松云散人好奇說道:“由此可見,你墨門禁法來自仙界一說并非妄言…”

  往日里少言寡語的墨哈齊,于此時一反常態他四下打量,連連擺手說道:“非也!我門中禁法傳承至今,早已是面目全非,不復數萬年前三成的威力啊即便如此,領悟禁法五行之精髓者,亦是寥寥無幾”言至此處,其眸中精光閃爍,接著又道:“這禁法,絕非仙界所有…”

墨哈齊想說的是,眼前的禁法便是來自墨門的傳承而眾人當前,又讓他有口難言要知道,五行禁法傳至上一輩,已十不存三故而,于一兩千之前,其師父只收下兩個弟子,并千叮嚀萬囑咐,絕不可讓禁法外傳或失傳而師父道隕之后,墨哈齊的師兄繼任門主,卻輕狂而剛愎自用,加之對門下弟子少于管教,致使禁法不斷外傳末了,其又招惹禍端,以至于拋尸異鄉此后,墨哈齊接掌墨門,卻始終心事難消師兄沒了,師父所傳的禁法玉簡隨之遺落而不知去向而數百上千年過去,九州并未見到禁法的真傳,他這才漸漸放下心來  眼下,這仙境中的禁法太過熟悉,與當年師父的親傳毫無二致,墨哈齊又怎會不為此暗暗動容不過,墨門的禁法,又怎會出現在此處?

墨哈齊不解之時,卻有人已猜到了什么松云散人沖著花塵子輕輕頷,對方一吐粉舌神色得意文玄子卻是沖著自家弟子暗哼了聲,寧遠面呈愧色,忙垂下頭去而陰散人與仲孫達則是互換了眼神,各自不動聲色  少頃,墨哈齊已回過神來,轉而沖著兩個弟子問道:“你等之前,可有人進入此地?”對方其中一人躬身答道:“回祖師的話,唯有夏州的林一…不過,這禁法看似相識,卻與弟子所知略有不同,又是為何…?”

  聽得這兩人說話,在場眾人皆恍然卻又詫異不已那個林一不僅有著一體三修的神異,還懂得極難修煉的墨門禁法?

  而墨哈齊根本不予分說,大袖子一揮便打斷了對方非門下親傳弟子,又怎能看出這禁法的玄機!他臉色變幻個不停,沉吟片刻,忽而轉向眾人,鄭重說道:“雖不知緣由,而那林一身上有我墨門禁法的真傳,乃確鑿無疑!既然有如此淵源,他便算得我門下的半個弟子為此…”而其話未說完,便有人不樂意地叫道——

  “墨前輩!林一的身上還有我天道門魔修的真傳呢,師祖,是不是啊…”

  松云散人兩眼一瞪,佯怒道:“怎可無故打斷長輩說話,成何體統?”花塵子忙噤聲不語,還連連拱手以作賠罪狀他這才輕咳了一聲,一本正經地說道:“若非塵子提及,我倒是忘了,那小子與我天道門可是淵源不淺吶…”

  墨哈齊一怔,才想出聲,又被人再次打斷——

  “豈止如此?”

  公羊禮晃動膀子走了過來,理所當然地接話說道:“林一的妖修煉體之術,許是與我真武門同宗同源…”

  見此情形,陰散人桀桀笑了一聲,拈著稀疏的胡須,與一旁的仲孫達調侃道:“你與林一可有緣分?”對方報以惡笑,振振有詞道:“我與那小子一見如故,誰說不是緣分呢!呵呵!”

  墨哈齊的胸口起伏了下,苦著臉看向了其他幾人聞白子面帶嘲諷,公良贊默不作聲,百里川置身事外片刻之后,再無人湊熱鬧他遲疑了下,還是沖著文玄子試探問道:“不知你神州門可有話說?”

  文玄子拈須淡然一笑,說道:“林道友只是我夏州的一個尋侈士罷了,他與你等有此淵源,我神州門喜聞樂見!”

不遠處的寧遠聽師父如此一說,暗暗錯愕未幾,他似有所悟  墨哈齊無奈地搖搖頭,卻不肯示弱地說道:“無論如何,我要尋那林一問個明白,他若真愿拜入我門下,任誰都不得相阻…”

  “道友所言有理!在林一去向不明之前,誰若與他過不去,便是有意與我幾人作對!”松云散人不容置疑地附和了一句,又轉向公羊禮,不無曖昧地說道:“公羊道友,你我兩家心里有數便是…”

  公羊禮不置可否地哈哈一笑,而一旁的聞白子卻是暗暗皺起了眉頭…

煙雨朦朧之中,一條寬不過兩尺的狹窄石徑之間,林一循階而上  山路九條,擇一而行或許,每條路皆可翻越太古山不過,林一還是用去了兩個多時辰尋遍了九處石徑的所在,并在每一個路口布下了相同的禁法而其最終的選擇,還是當年聞道子所走的這條道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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