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她?
剛剛走進周老小院的這個女子,大約是二十三四歲的樣子,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全身都透著一股女強人的氣勢。這個女子,一個月前聶云見過,正是在藍天酒吧外,誤會自己是偷車賊,對自己動手的那個女子。
她,居然也到了這兒么?
對于這個女子的具體身份,聶云并不清楚,不過能出入藍天酒吧,穿著講究,氣質絕佳,顯然這個女子也不是一般的人物。應該是權貴之家的子女。
雖然知道這個女子非富即貴,但是看到這個女子也到了周老的這個小院之中,似乎也是想要競爭自己那株老金桂,聶云還是有些驚訝。
“莊丫頭,你來了?”而就是看到這個女子的同時,錢庸雙眉,猛的一皺。
“莊丫頭,你們是搞古玩的,我們是搞盆景的,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你這次過來,不會也是想摻和一把吧?”
錢庸目視著這個女子,沉聲緩緩道。顯然,這個女子到來,給錢庸帶來了極大的壓力,錢庸對和這個女子競爭,多少有點兒信心不足,否則也不會說出這番話。
“搞古玩的么?”
聽到錢庸這番話,聶云心緒一動,至少自己大略知道這女子是做什么的了。
“聶子,這妞兒叫莊雅雯,她伯父就是全國古玩協會副會長,江南省的古玩協會會長,考古專家。腦袋上的頭銜不知道有多少。先前那個藍天酒吧,就是這個妞兒開的,別看她年紀不比咱大多少,在古玩界也有點兒名聲!”劉俊偉在聶云耳邊,低聲向聶云說道。
聶云點了點頭,沒有說別的。玩古玩的,和玩花卉盆景的,雖然都在于一個興趣愛好,古玩交易和盆景交易也有很多相似之處,但是其中的知識點卻是大相徑庭。聶云懂一點兒盆景,但對古玩一竅不通,術業有專攻,自己暫時只想搞好花卉盆景,或許等以后在花卉盆景界成功之后,也會入手一兩件古玩玉器什么的,閑暇把玩,但讓自己轉行,顯然是不可能了。
“錢老爺子,你這番話就不對了!”
而這個時候,這個女子,莊雅雯,聽到錢庸一番話,不由微微一笑。
“我雖然是做古玩生意的,但是并不代表我就不能入手盆景了吧?有的是經商的,當官的,還不都是花大價錢購買盆景?”
口中說著,莊雅雯直視錢庸,“據我所知,錢老爺子家里,也有一件清朝宮里流傳出來的七彩琉璃瓶,價值也十分不菲吧?”
“這個…”錢庸臉色一僵,顯然被莊雅雯給問住了。搞古玩的,如果涉足盆景交易,算是撈過界。但是人家只是買回去自己收藏,圖個樂子,那就完全沒什么問題了。就像是賣魚的,也一樣可以吃肉,總不能規定人家賣什么,就只能吃什么吧?
“周老先生,這次那株老金桂,是您老出手的。小女子想要入手,沒什么問題吧?”
和錢庸說完,莊雅雯又向周老說道。
“呵呵,那是自然沒問題。前段日子我和你伯父閑聊,他還說著年紀大了,整天擺弄古玩,生怕看走了眼,有些心力交瘁,也想著弄兩盆花草養著,修身養性。我要送他一盆,他還不要,非要回去拿件老玩意兒和我來換!”周老呵呵一笑,向莊雅雯說道。
本來錢庸過來,不讓老姚、老吳幾個花友過來,就讓周老有些不悅。來的人少了,老金桂拿不上價,周老也沒面子。
現在莊雅雯能過來,也算是給周老捧場,周老自然歡迎。
“老周,現在人差不多到齊了,應該可以開始了吧?”
此時的錢庸,臉色略微有些難看,未免再節外生枝,立刻向周老道。
“嗯,有老錢,莊丫頭,俊偉還有老趙捧場,也差不多了。既然如此,咱們先進屋吧!”周老點了點頭,口中說著,帶眾人進屋。
“莊姐,看來這次,咱們要做對手了!”劉俊偉和聶云幾個人走在最后面,湊到莊雅雯跟前,臉上帶著淡笑,低聲說道。
“偉子你也來了?待會兒咱們各憑眼力就行了,放心,如果盆景不好,我也不會硬要和你爭的。”莊雅雯淡淡說道。
口中說著,莊雅雯掃了眼劉俊偉身旁的聶云和田甄。
莊雅雯的目光先是在田甄身上停留了下,像是田甄這么漂亮的女孩子,即便是作為女人,莊雅雯也無法忽視。至于聶云,莊雅雯只是掃了一眼,并沒有太注意,只是有些奇怪,田甄這么漂亮的女孩子,似乎不是劉俊偉的女伴,而是這個男子的女伴…
不過,將目光從聶云身上拿下來之后,莊雅雯忽的心緒一動,又看了聶云一眼,臉上也顯現一絲驚訝:“是你?”
早先莊雅雯雖然和聶云見過,但那是在藍天酒吧外面,雖然藍天酒吧外也算燈火通明,但到底是夜間,看不太清楚。而且那個時候的聶云,一身普通衣裝,也沒有戴眼鏡,和現在還有很大的不同。
“莊小姐,咱們又見面了!”
聶云只是想著莊雅雯淡淡一笑,沒多說什么。
“上次的事情,是我誤會了,抱歉!”
莊雅雯也只是一笑,緊接著便隨著周老錢老等人走進了客廳。
“聶子,你們認識?”此刻倒是劉俊偉摸不著頭腦了,有些疑惑的向聶云問道。
“算是見過吧,就是那天在藍天酒吧外面,有一點兒小誤會,等下咱們出去聚聚,再跟你說,先進去吧!”聶云說著,也和田甄走進了客廳。劉俊偉聳聳肩,也跟著走了進去。
到了客廳之中,幾個人先前后坐下。周老和錢庸兩個人坐在最上首,兩人在盆景界的地位也的確是最高的,理應坐最上首的位子。趙建宏其次、莊雅雯再其次,劉俊偉和聶云田甄就是敬陪末席了。不說地位,就是說年齡,這樣的排序,也沒有任何的問題。
“老周,那盆老金桂,現在該拿出來讓我們見識見識了吧?”剛剛坐下,錢庸老爺子就有些迫不及待的道。
“嗯,老金桂就在里屋,聶云,俊偉,你們兩個幫忙搬出來吧,就放到客廳中間就行!”周老點了點頭,向聶云以及劉俊偉說道。
“偉子你坐這兒,我自己去就行了!”
劉俊偉正要起身,聶云輕輕一按劉俊偉肩膀,低聲說道。
老金桂雖沉,聶云一個人也能輕松搬過來,況且劉俊偉這次算是客人,待會兒也要出價,讓他跟著自己去搬老金桂,多少有些不合適。讓劉俊偉坐好,聶云起身到了內屋,果然看到老金桂就放在這兒。抓起花盆,聶云小心翼翼的將其搬了出來。
“果然是那株龍爪根老金桂!”
聶云將老金桂搬出來,不等放下,錢庸老爺子早已眼前一亮,下意識起身。
“枝干、根型俱佳,比我一年前見到它的時候更強了幾分。真不知道你老周怎么舍得賣它…咦?怎么老金桂上都是新葉?”等老金桂放好,錢庸緩步走到近前,仔細看了一下,發覺到老金桂枝干上盡是新葉,錢庸不禁有些驚疑。
“老錢,不瞞你說,我這株老金桂,一個月前差不多都要死掉了,是上次我去豫南,幾個學生幫忙澆水出了問題,枝葉枯掉了一半。我以為都快死了的,想不到最終還是活了…這些葉子,都是剛剛生出來的新葉。”周老解釋道。
“澆水出了問題,快要死了?”錢庸一愣。
“沒錯,這盆老金桂的事情,我也聽說過,我在農大有幾個朋友,她們給我傳過這老金桂的照片。一個多月前,這老金桂照片是這個樣子,當時我們還惋惜了一番。”
正在此時,只見莊雅雯也走了過來,從自己隨身小包里拿出一張照片,遞給錢庸。
照片之上,老金桂葉子枯黃,甚至好幾處光禿禿的,差不多都快完全枯死了,一片破敗模樣,和此刻生機盎然的老金桂,似乎根本就不是同一株。
“嘶…”
不由得,錢庸倒吸了一口涼氣。
“老周,你夠厲害,這樣的病株都救得活?簡直是妙手回春,在世華佗啊!要說鑒別品種,我老錢全中國誰也不服氣,但要說救治病株,單憑這株老金桂,你就是此中翹首!”錢庸看了眼照片,又仔細看了老金桂,感嘆一聲,向周老豎起了大拇指。
“周老能救活這株老金桂,我也很意外。花卉界神醫,周老當得這個評價!”
一旁的莊雅雯,也是低聲說道。
說實話,在此莊雅雯過來,不止是單純想購買這株老金桂,同樣還因為,莊雅雯有些不相信,那樣的一株病桂,居然還能救活…
“呵呵呵呵…”
聽到錢庸和莊雅雯的夸贊,周老呵呵一笑。
“老錢,莊丫頭,這次你們可是說錯了。老金桂救活了不錯,不過妙手回春之人,卻不是我,而是這位小兄弟!”
周老說著,拿手指指了指老金桂旁邊的聶云。
“什么?”看到周老手指聶云,錢庸老爺子不由得身子微微一震,臉上也顯露出了極度的驚訝之色,“這老金桂,不是老周你救活的?是這個小兄弟?小兄弟,你是哪兒人,叫什么?”錢庸下意識向聶云詢問。
聶云嘴角,浮現一絲微笑:“嶠縣,聶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