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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黑龍騰云 情況不妙

  常笑不由得一奇問道:“怎么不妙?”

  左良玉眼神微微一動,收起了臉上的憂色,隨即打個哈哈笑道:“也沒什么大事,常大人剛剛到達,一路車馬勞頓,想必也乏了,先不用費腦子想這些有的沒的,反正武昌那里的賊逆也跑不了,咱們圍著慢慢打就是。”

  常笑聞言暗暗皺眉,這左良玉明顯在敷衍他了,這么半遮半露的說話,不知道背后藏著什么目的。

  常笑也打個哈哈道:“如此也好,我封皇命從京師趕來,正好見識見識左將軍麾下戰卒的風采。”

  對方不想說,常笑還真不想馬上知道,你若表現得十分想要知道一件事,那么這件事的價值便越高,對方也就拿你拿得死死的,左良玉既然已經開口說了一句很不妙,那么就說明對方還是想說一說這件事的,只不過等著常笑追問調動起常笑的興趣來罷了,真要想瞞著他常笑的話,左良玉直接打個哈哈說個一切如常或者賊子隨時可破之類的場面話就好,根本就不必丟出來一個不妙來。

  左良玉目光微微一瞇笑道:“說到這戰卒,左某還真就覺得汗顏,常大人少年英武,聽說出京之時只帶了百十個家丁,便在武昌城周圍一連踹掉了數十個民匪流寇團伙,光送去兵部的人頭就達到了五千之數,嘖嘖,真是叫人嘆為觀止啊,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叫左某也見識見識常大人的手下悍將。”

  朝堂之中的大臣們都說常笑是殺民冒充賊首,這樣的言語,騙一騙其他地方的人是沒問題的,但卻騙不了左良玉。

  常笑的所作所為,最開始左良玉沒有關注,只當是皇上送了一個分軍功的弄臣來,這種事情太普遍了,左良玉就是想將這常笑養起來就得了,常笑雖然是個弄臣,左良玉心中也是萬分看不上這種平白無故就來分軍功的家伙,但左良玉也不是那種一根筋的蠻夫,只要常笑不對他指手畫腳,他還是愿意交一交這位皇帝面前的大紅人的。總之在那個時候,在左良玉心中,沒有常笑的位置。

  但當常笑送去兵部一千顆頭顱開始,左良玉的眼睛就開始盯著常笑了,最開始他也以為常笑殺民充賊,這種事情十分普遍,當初他左良玉還是游記之時,也做過這樣的事情,在官軍之中這種事情幾乎是心照不宣的,畢竟常笑只有一百多個家丁,無論怎么算計,常笑要想攢夠一千顆民匪的首級都是完全不可能的。當時,左良玉還和屬下調笑,說這常笑不知深淺,殺良冒功這種事情做一做就得了,送上幾十顆人頭意思一下也就成了,一殺就是一千個,這簡直是取死之道!

  但是后來,左良玉觀察了常笑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以來,常笑帶著手下四處縱橫,接連剿殺了三四支民匪,其中還有一個號稱滿堂風的極難對付的悍匪,要知道這悍匪來去無影,就是左良玉都感到頭疼不已。而切常笑出手是斬盡殺絕,要么成為奴隸,要么直接斬殺。

  聽說了這個消息之后左良玉就知道了,這常笑大不簡單。

  直到后來,常笑一行四處亂轉,遇到民匪定然是一舉攻克,左良玉便將常笑當成了一個人物,再也不敢輕視常笑,這個世界上什么都有可能是假的,只有這實打實的殺戮假不了。一次是狗屎運,兩次是撞大運,三次是運道十足,四次就不是運道的事情了,五次六次之后,就是實力,純粹的實力。

  聽說常笑手中由最開始的一百余人壯大到了五千之數,左良玉更是好奇,他很想看看常笑帶的是什么樣的兵,能夠有這么強大的沖擊力,戰斗力。

  常笑一笑道:“左大人若是有興趣的話,常笑倒是隨時歡迎。說實話,在周圍殺殺毛賊實在是沒什么樂趣,哪有如左大人這般,坐望賊酋,經略數城,揮手便是雷云滾動,萬馬齊奔來得快意。”

  常笑說到這里陡然感到胸前微微一悶,恰在此時外面忽然刮起一道驟風,這驟風極為罕見,呼嘯而來,發出龍吟般的震天聲響。

  剎那之間便將無數軍將的營帳掀翻,這驟風吹得天昏地暗,高懸的太陽剎那之間似乎都變成了黑色的一般。無數營寨被狂風直接掀起,被揚上了天空。

  常笑坐在帥帳之中,就感到一股巨大的壓力從自己頭頂上掠過,同時他生出一種奇妙的感覺來,那就是他進入了別人的領地之中,這個別人,也是擁有龍脈灌體的人物,而且,對方灌體的龍脈比常笑要強大太多,常笑也不過是只有一道龍脈灌體,而對方至少有百道龍脈匯入體中。

  可以這樣來講,常笑在對方面前就像是一條蟲一般,而對方則是一條百丈巨龍。

  怎么回事?常笑下意識的沖出帥帳,狂風飛舞之間,常笑便看到武昌城所在之處有一道黑氣直沖云霄,這黑氣翻翻滾滾好似一條巨龍一般橫寰在天際。張牙舞爪,龍吟不斷。

  這將天地吹得一片灰暗的驟風就是因他而起,此刻,常笑頭頂上正有漆黑如墨的亂云橫飛,天空越來越黑,明明是午后時光卻已經變得好似深夜一般了!

  都說虎從風龍從云,這亂云橫飛全都是奔著那黑龍而去的。

  左良玉此時竟然也出來了,在這驟風之下,常人根本難以立足,左良玉卻似乎不受多少影響,常笑的靈識能夠感受得到,左良玉的雙腿此時筋肉變得雄壯無比,好似生了根一般,牢牢抓住地面,這卻不是道家法門而是武道功夫了。

  左良玉眼中露出一絲憂色,終于開口道:“天逞他們失敗了!敗得太快了。”

  常笑沒有說話,那驟風卷起的沙子擊打在他的臉頰上就好似是雹子一般,也就是他和左良玉這般的武道高手,尋常人物在這驟風之下,根本連站都站不住,更不用說直視那騰空而起的黑龍了。

  此時也看出左良玉手下的水準了,左良玉一出來,便有七八個氣度沉凝的軍卒跟了出來,釘子一般的扎在地上,絲毫不受狂風所動,這樣的人物,每一個都是武道絕頂之輩,戰場廝殺一個可以頂的上數十個。

  這道驟風維持的時間并不長,呼嘯而來呼嘯而去,驟風過后,整個營地片刻之后便恢復如常,左良玉手下的軍卒素質頗高,雖然完全摸不著頭腦,被吹得七零八落,但卻并不如何慌亂,眨眼功夫已經開始忙碌著四處去找尋自己被刮飛的營帳了。

  “下雪了。”常笑開口言道,果然,層云密布,漆黑的天空之中有一片片雪花飛降下來,從這雪花的大小還有天空的漆黑低沉程度就知道,這將是一場大雪。

  常笑和左良玉重新回到帥帳之中,兩人都沒有說話,連最開始那般彼此客氣的打哈哈都沒有心思了,因為他們都知道那條黑龍騰空代表的是什么。

  九龍鎮金塔已經和張獻忠合為一體了,百條龍脈之氣灌注進了張獻忠的體內,可以說,張獻忠現在已經擁有了成為真龍的資格,而且他的這個資格非常的強大,至少要比常笑的成為真龍的資格強大百倍。

  天逞此來就是為了阻止張獻忠和九龍鎮金塔融為一體,此時張獻忠成功了,自然說明,天逞失敗了。

  從此天下出現了兩條強龍,大明江山在此時此刻已經被一刀刨開化為兩半了。

  這也是為何常笑突然生出自己進入了他人的領地的原因,常笑腳下的這一片土地,此時已經是張獻忠的了,這里的地下龍脈已經被張獻忠占據了。相對于張獻忠,常笑只是得到了龍脈灌體,還未曾真正占據一條龍脈!

  而且常笑感受到了那種強烈的敵意,和爆烈的嗜血欲望。

  他們這些被龍氣灌體的人物,從龍氣灌體的那一刻開始便是生死仇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關系,哪怕是親兄弟也得分出個生死來。

  因為爭奪天下看起來是一個熱鬧無比的局面,但實際上就只是那么幾個被龍氣灌體的人物之間的你死我活的較量,這個圈子其實很窄,就只有這么幾個人而已,殺了一個就少了一個競爭者。

  張獻忠知道常笑這樣被龍氣灌體的人物在這里,那么必定傾盡全力來攻打。

  “左將軍真是沉得住氣,情況已經糜爛至此,還想著要圍著張賊慢慢打!”常笑淡淡言道。

  常笑是被皇帝派來的,沒有職務也有沒有職務的好處,那就是常笑什么都可以碰一碰,或者說他是代表了皇帝前來也不是說不過去,畢竟左良玉不知道常笑和崇禎之間究竟是什么樣的關系,是以常笑此時的這句言語落在左良玉眼中便有些沉重了,常笑要是給他打小報告的話,他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左良玉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搖頭道:“左某確實是想要慢慢打,能多慢就多慢,最好一直不打,現在看來我想慢,張獻忠這賊逆也不愿意慢了!”

  常笑聞言奇道:“左大人此言怎講?你這邊屯兵足足五萬,四周還有四萬人馬隨時策應,張獻忠也不過六萬人馬,雖然有堅城固守,但憑大人的本事要想破城斬殺賊賊酋想必也不是難事才對,為何不打?”

  左良玉頹然道:“張獻忠的實力現在非是從前可比,李自成那賊逆不知怎么竟然也拉起了一支隊伍,突然冒了出來,人數雖然不多,但也有萬人之數,和張獻忠互相呼應,互為鼎助,如此一來,張獻忠便非是一處孤賊,我耗費了數月時間好不容易才困住了張獻忠的武昌城,布下了一個誅賊死局,立時就被突然出現的李自成盤活,現在被困死的非但不是張獻忠,而是我左良玉了。情況,不妙之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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