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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邪火中燒 民匪入城

  常笑胸中這股邪火越少越旺,但每次到了最熾烈的時候,卻會突然熄滅不少,使得常笑胸中的邪火一直處于可以控制的地步。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座大壩盈滿了之后猛的泄掉一半,常笑不知道,他胸口處的那塊雞血石玉佩正在間斷性的吸收他心中的這團邪火,悄無聲息的。

  但這種宣泄卻并非是那種真正意義上的宣泄,這種宣泄只會使得那邪火來得更加熾烈,更加兇猛。因為這是去標不去本的療法,等于是面對一個重病急需藥材治病的病人卻每天只給他小米粥,吊著他的命,叫他暫時不死,但病情卻每況愈烈越來越糟。

  男人小肚子里面這把火要是不發泄出去,早晚會爆炸!所以才有了夢遺!這是身體的保險絲,是最好的自我保護!

  但黃仙師傳授了常公子房中術后,常笑的這具身軀便從來沒有夢遺過,所以這根保險絲常笑沒有!

  而那塊玉佩在間斷性的不停吸收常笑肚腹之中的邪火的同時,上面逐漸出現了一條條的細線,就像是樹葉的脈絡一般,閃爍著淡淡的螢紅色光芒緩緩延伸著。而那個雕刻水準一般的門戶,也變得越來越繁復起來,要是常笑此時看到,定然會被它的雕工所驚嘆。

  回了宅院,林管事大聲吆喝著,安排那些不知所措的家丁守衛宅院,并將馬車貨物都運送到前院來。幸好這宅院不算太大,門口處又是個四方的院子,他們百十人倒也看守得過來。

  隨后就是寂靜,遠處傳來不清晰的聲聲廝殺,還有隨風舞動的通紅火光,院子之中卻好似連風都靜止了,正是這種極動之中的極靜越發使得院子中寂靜得嚇人。

  常笑現在也不在房子之中呆著了,而是重新做里,車簾掀開,腿邊枕了一把長刀,膝蓋上放著一桿轉輪火槍。

  常笑的食指輕輕地在這火槍槍身上劃過,在槍膛處輕輕撮弄。

  他心中多么希望此時手中的是一把沖鋒槍,哪怕是一把左輪也好,至少可以連發,這中只能開一槍然后就要上子彈的火槍實在是不夠用!

  當然也就是想想而已,常笑不是個將希望寄托在虛無縹緲的東西上的人物,常笑看了眼旁邊一臉緊張的瓶兒,常笑笑了笑道:“瓶兒害怕了?”

  瓶兒不過是個小丫頭,十三歲的年紀,又是在常府之中長大,哪見過這種打打殺殺,而且在這個世界之中,戰爭巨瀾一旦波及過來,對于女人的傷害是難以言喻的,尤其是在見識到了那些難民們將一對母子生吞活吃之后,瓶兒對于難民就懷有一種憷然的恐懼,而此時攻城的恰恰就是這些毫無人性連人肉都吃的難民!

  不得不說此時的瓶兒是這樣的招人憐愛,微微顫抖得身軀,配上那有些不知所措的大眼睛,在常笑前世,十三歲年紀的孩子還在撒嬌呢。

  常笑揉了揉瓶兒的腦袋瓜,卻并未說些什么,他不是一個輕吐承諾的人,不會說出不用擔心我保護你之類的言語。

  突然遠處傳來的廝殺聲一下壯大許多,其中夾雜著陣陣歡呼,常笑知道,地獄的序幕被拉開了!

  城門破了!

  民匪就像是蝗蟲一樣,一下從城門之處擁擠進來,從高空之上望下來,可以清楚地看到城門那里就像是河堤崩塌了一般,洶涌渾濁的潮水一下充溢了整個街道,并向著四周飛速蔓延過去。

  在以后的史書之中這是一場并不復雜的戰役,記載也就是幾句話而已。

  “匪巨賄買通門卒,半夜貓叫為號,開城門,賊入,大火焚城!”

  打了大半輩子仗,少有敗績的王洵風的英名就此斷送。本來一個月后他就要離開德陽城了,要是無風無浪的話,那么王洵風也算是一員英明虎將,但現在因為這一戰半輩子沒怎么輸過的王洵風在后世就成了一員蠢將。

  五萬民匪潮水一般的倒灌進德陽城,四處燒殺。

  德吉坐在馬上得意的進入城中,他的旁邊亦步亦趨的跟著鞋底光,此時的鞋底光精神似乎不如下午的時候了,雙眼呆滯,有些睜不開的微微瞇著,本來就消瘦的一張臉此時變得更加消瘦,顴骨都高高聳起,嘴角也沿著口輪匝肌生出一圈淡淡的皺紋,原本烏黑的頭發也變得有些花白,似乎在不停地消耗著自己的壽元性命一般,時間每過去一分鐘,他就衰老一分。并且這鞋底光腦門上微微鼓起兩個小包來,一張嘴也比下午的時候大了不少,似乎一張開就能裂到耳際一般,叫人生出一種這非是人類的可怕感覺。

  德吉旁邊的益西雙目閃閃發光,四處掃視,不肯放過任何一處位置。

  說起來他自己都不大相信自己會在這德陽城之中找到獅子。

  他并不怕這些匪民會傷到轉世活佛,雖然活佛轉世會喪失絕大部分神通,但卻也絕不是尋常人等能夠傷害的,就是這些匪民增加十倍也不能夠傷害活佛分毫。

  距離活佛越近益西便越患得患失起來,畢竟找到活佛給他帶來的利益實在是太大了,當然但從信仰方面來說,他能找到活佛成為活佛的接引者,也是一種難得的榮光。

  聲音越來越近,已經有女子的哭嚎還有男子的慘叫從不遠之處傳來,院中家丁們都緊張起來,攥緊手中的鋼刀的手開始出汗。

  常笑深吸口氣,拍了拍渾身發抖的瓶兒,取出一把匕首塞進瓶兒手中。

  冰冷的匕首使得瓶兒身子微微一顫,隨即瓶兒緊緊地抓住了匕首,此時的瓶兒似乎不害怕了,靜靜地看著常笑。

  這匕首的意思以瓶兒的聰明伶俐自然明白,瓶兒也不想自己落在那些民匪手中,被蹂躪而死!

  常笑點了點頭,然后走下馬車,環目一望,就見他手下這些家丁絕大部分都露出恐懼的表情來,這是人最自然的情緒反應,他的這些家丁畢竟不是戰場上的老卒,平時用來對付些流氓地痞甚至是劫匪強盜都沒有問題,但是叫他們上陣廝殺,和成千上萬的民匪爭斗,他們自然會感到害怕!

  常笑沒說什么,此時說什么都沒用,這個世界上沒有那么多的蠢人,憑著別人幾句話就放棄心中的恐懼,無論什么樣的言語也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打消這些家丁的恐懼。

  要想穩住人心,只有一個最簡單的辦法,也是一個最不容易辦到的辦法!

  常笑邁步走到了這些家丁的最前面,操刀立定,將自己的背影展示給在場的每一個人,不論什么樣的驚濤駭浪沖擊過來,這個背影都將是第一個迎接的!

  叫這些家丁安定下來的最好辦法就是巨浪沖來,常笑會比他們先死!

  不安和恐懼在驚訝之中漸漸消失,常家的家丁本就是常家從小用銀子喂大的,有許多人的整個家族都在為常家效勞,并且這些家丁都是同鄉,都是一同從小玩尿泥喝酒打架長大的,一人心安,氣氛瞬即蔓延,在常笑的背影下,恐懼的氣氛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拼死的決心。

  公子都站在最前面了,千金之子啊,他都身先士卒了,咱們又何必惜命?只要保住了公子性命,即便戰死家中老幼自有常家照料,絕對不會吃什么虧,甚至可能多得不少撫恤,干了!

  人最恐懼的往往不是死,而是不公,是蔑視,一旦旁人將這份公平賦予給他,將驕傲賦予給他,那么死的威脅便會變得單薄起來。

  常笑雖然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所有的家丁都朝著常笑身后匯聚。

  這個時候什么隊形、什么策略、什么計謀都是沒用的,聽聽外面那能夠將一切碾成齏粉的山呼海嘯就知道了,在純粹的力量面前,只有力量才有說話的余地!

  咔嚓,紅漆大門一下被撞開,常笑所住的地方是城中最富裕的區域,盡皆是大戶人家的宅邸,所以這里是這些民匪的首要目標。

  這群民匪早就知道會遇到抵抗,畢竟這些大戶人家多多少少都豢養了不少家丁,就算沒有家丁還有家仆,但他們不怕抵抗,道理很簡單,他們人多!

  大門瞬間化為齏粉,如狼似虎雙眼綻放著紅光的匪民呼啦一下沖了進來,常笑手中轉輪槍抬起,嘭的一聲,當先的一名匪民腦袋上立時綻放開一朵血花,這不過是驚濤駭浪之中的一朵小紅花而已,隨即這小紅花便被踩在了腳下。

  緊接著就是二十多聲槍響,這個浪頭立時被打折,所有的民匪都不由得微微一愣。

  常笑趁著這個機會,丟了轉輪打火槍,合身沖了上去,手中的長刀匹練般的揮舞起來。

  常笑前段時間拿那些魑魅練刀倒也練出了些心得,再加上常公子本身在武道上根基打得很牢,對于刀法也很精通,這些刀法記憶在這段時間之中逐漸和常笑融合在一起,是以此時常笑手中的這柄長刀揮舞起來再也不顯得那么生澀了。

  常笑身后的家丁寸步不離常笑身后,緊隨常笑身后,好似一條蛟龍一般的殺進了民匪之中。

  常笑斬殺幾個民匪之后突然發現這些民匪不過如此,雖然看上去兇猛彪悍,氣勢滔天,但許多都瘦的皮包骨頭,身上的力氣那里比得上他這個天天吃肉喝酒的公子爺?尋常的民匪根本不是常笑的一合之將,甚至常家的家丁也可以以一擋三。

  常笑等人就像是一根釘子狠狠地扎了下去。

  民匪民匪,雖然人多勢眾依舊不過是匪類而已,算不上兵,就拿鞋底光手下的這些人來說,號稱五萬,其實真正的能夠打仗的也就不到兩萬人,其他絕大部分都是裹挾進來的難民,這些難民平日里連飯都吃不上,靠的不過是一鼓作氣,和求生的欲望來戰斗,甚至連像樣的武器都沒有,手中拿著的最多也就是銷尖的了木棒,甚至是石頭,是以他們就像是一只吹漲起來的老虎,雖然看上去兇惡,一旦受挫,卻極容易潰敗,一根釘子就可以將他扎爆。

  也正是因為如此,就有了明末一干猛將帶著千把人就敢追著數萬人屁股狠打的情況。

  常笑這邊人數雖然不多,但和這些民匪比起來,各個都算是精銳,而且他們也是求生,在這條路上不殺民匪他們就得死,是以一個個都將拼死的念頭拿了出來,刀頭上見了血之后就徹底殺紅了眼,將刀劍輪的虎虎生風。

  原本以為對方是個大老虎,一交手才知道對方不過是只光會呲牙的大馬猴,常笑和家丁們精神都是一振,士氣陡然拔升高漲起來,常笑一直引著家丁殺出了大門,隨即就被沖上來的人潮裹挾,大街上全都是人,到處都是衣衫襤褸的民匪,正在四處追逐一些城中百姓,男的追上便是一頓棒殺,女子追上便就地按倒,一逞獸欲。

  場面混亂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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