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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誰好意思走

  于是,他面前的一切被踢的一塌糊涂,龐大的機甲踢力下,那支對機甲部隊最有威脅的單兵重炮,恰恰被他一腳踢中槍口,而后就嗚的一聲,高高的飛了起來,還帶著它的槍手,啪的一下,重重砸在這層戰艦的頂部,然后槍,就在上面,槍手,則如破麻袋一樣的摔落…霍成功風一樣躍過還躺在地上尖叫蹬腿的勇敢的少年,一腿掃出的同時喝斥他道:“閉嘴!”

  因為大家都要被他吵昏了。

  “呃。”

  閉嘴的隆美爾剛剛要起來,咔嚓,張自忠沖過時不小心踏在了他的合金腿上,警報——埃爾文大驚失色,這時,死皮賴臉混入霍成功隊伍的龐培躍過,同時喝斥道:“別動!”

  莫扎特,躍過,蔣子恒,躍過,岳鵬,躍過,鄭野,躍過…隆美爾躺的很好,當然,他也不忘記繼續護胸就是了,要知道這種破制式甲被襲胸的話,他就完了,而剛剛勇敢了一把打開了勝利之路的隆美爾怎么能死在戰友的腳下呢。

  他就這樣躺著,前方,新羅馬指揮官最后的防線,就此崩潰!

  不久后,霍,站在了新羅馬指揮官的面前。

  指揮室大門洞開,臉色蒼白的沃特站在指揮臺上,面對著他們,他身后是依舊呆在各崗位的團隊,除了他之外,那些人也都愣在那里,只是看著門外。

  三架機甲魚貫而入,呈現跪姿,用槍口對準了他們,喝斥他們立即放下手里工作滾到一邊去,其余士兵則下機,持配槍突入。

  而一看這群年輕的令人發指的士兵進來,沃特就慘笑了起來,果然是霍,然后他問:“誰是霍?”

  但機甲內的霍成功沒有理他,而是直接下令將所有敵人驅逐,不然格殺勿論。

  這方面,他比現在的張自忠更有決斷,他的心腸比起現在的張自忠也更冷酷,所以現在一般總是他下達殺人放火的命令,然后張自忠才能舒舒服服的去殺人放火,這關系似乎有點搞,但大家早習慣了。

  所以,霍成功一聲令下,所有官兵就都將槍口對準了那些敵軍。

  沃特咬緊了牙關,他看著,在威脅下他的部下們抱著頭走向了一邊。

  他臉色慘淡。

  因為霍的無視剝奪了他最后的驕傲,不過他還是要見一見那個人,于是他看著這些機甲中那架發令的人又問道:“你,是霍?”

  霍成功卻還是沒理他,而是在仔細掃描現場,沃特打開艙門的一幕令他意外,他擔心其中有鬼,所以他在仔細掃描,然后他就放心了,而后,霍成功開始檢查光腦。

  沃特道:“別看了,我已經刪除了全部行蹤記錄。”

  是嗎,霍成功卻發現了一個可能,這就在耳麥里對張自忠問道:“長官,你還記得我在古地球上那次艸作嗎?”

  張自忠懂了,他在艙內微微點頭,因而機甲也在微微點頭。

  然后張自忠道:“好像那個家伙要找你,雜魚你的名氣真大,好了,這些事情交給我吧,我看他想死,你給他畫一個完美的句號吧。”

  霍成功一愣:長官是不要活的?

  張自忠頓時大驚失色,生怕雜魚這就開槍,話說雜魚上了戰場那冷酷氣質他都心寒,他連忙道:“你別胡來,我意思是你盡量保存他。”

  霍成功不由啞然失笑:“我本來就想這樣。”

  張自忠險些兒給他氣死,不由咆哮道:“那家伙時刻會自盡,雜魚你趕緊去。”

  可霍成功卻道:“不,長官,我和你胡扯著忽視他,就是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你看,他似乎被羞辱了,情緒在起伏,這樣他就容易忘記之前的計劃了。”

  張自忠不免為之哭笑不得,對哦,雜魚懂心理學呢,他只好道:“好吧,那接下來我們聊什么呢。”

  而沃特,確實氣壞了。

  他已經問了幾次了,你是霍嗎,然而他卻得到了這樣的冷漠對待,他咬緊牙根依舊保存著表面的冷靜,見雜魚不理他,他干脆就轉了下身,但他這個動作終于惹來了一架機甲的注意。

  今天立功的隆美爾站在門外喝斥道:“不許動。”

  還是個孩子啊,沃特看了看透明駕駛艙內,努力展現威嚴,卻如漂亮女孩在生氣一樣的隆美爾,他嘆了口氣,在心里說,我竟輸給了這群年輕人。

  不過,他并沒有把隆美爾的警告放在身上,而是轉身對著自己的部下們,凝視良久,當他看到自己副官慚愧的低頭時,沃特輕聲道:“對不起,各位,我沒有能做到自己的承諾。”

  這時,霍成功終于開口,他冷聲道:“你對不起的不是他們,而是無辜的亞細亞軍人。”

  是說那艘電子偵察艦嗎,那是麥克阿瑟將軍下達的命令,然而就讓我來承擔吧,想著這些,沃特看向了說話的這架機甲,再次問道:“請問,您是霍少尉嗎?”

  霍成功,開艙,一步跨出了機艙,站在雷霆打開的胸臺上,恰恰俯視著對方,卻一言不發。

  沃特看著這位數月來名動天下,并參與了幾乎所有重要事務,且立下無數耀眼功績的異族少年,那眼神冷漠,身姿挺拔,年輕而驕傲,神態與他開創的雷霆機甲有如出一轍的桀驁出眾。

  兩人對視良久,最終,沃特終于習慣姓的抬起了手來,對著他面前這位,并未曾公平交鋒,但已經讓他認輸的敵人致禮。

  可霍成功卻沒有回禮,而是問道:“你是以一個軍人的身份對我致禮嗎?”

  穿著一件簡單軍衣,并無國屬標志和軍銜的沃特愣愣的看他,霍成功話里的含義,以及充斥的蔑視深深刺痛了他,他卻無從辯解。

  隨即,霍又對他一字一句的道:“我絕不會接受一個放棄了自己榮譽的,新海盜的致禮的。”

  霍成功是真的看不起他,沃特感覺到了這一點,他眼中屈辱的火在燃燒,眾人無聲。

  這是戰爭的延續,是雙方精神人物的一次正面交鋒,而這并非沒有意義,因為,道義總要靠類似這樣的方式來輔證。

  正義總能獲得勝利,在正義強勢時。

  比如現在。

  占據了這艘幽靈戰艦所有要害部位,停轉其引擎,看押其官兵,并控制其指揮者之后,從海恩里希上任至白令海戰役至今,一系列的迷霧背后的那只手,終于以這樣的方式,不甘心情愿的呈現于人前了。

  這時海軍已經接管戰艦,還有一批技術兵種進入,并很快就完成了對指揮中心的全面接管,張自忠提醒他們其中的一些人,用上次雜魚的方式讀取戰艦的行為記錄試試。

  對此,那位在曼哈頓的地下,曾經被雜魚用槍險些嚇死的技術軍官臉色尷尬。

  他們接管的過程中,霍成功和沃特卻沒有再說一句話,而沃特已經做好了準備,沒有人知道,他還有最后的手段,雖然霍已經檢查了一下,但霍成功并沒有發現戰艦真正的自毀裝置啟動器是什么。

  沃特的終端已在倒計時,大約還有三十秒左右,一枚隱藏的針就將從終端的背面伸出,刺入自己的手臂注入一毫克就能致命的毒素,當他的心跳停止的一刻,最后一道指令就將被執行,這艘戰艦在那個時候,會化為一團火光…這件事,除了沃特無人知道。

  在這之前,他則繼續看著霍,也許他是想讓霍成功的樣子牢牢記著,以帶到另外一個世界去吧。

  可這個時候的霍成功雖然看似忽視著他,事實卻并非如此,霍成功只不過是誘餌,真正做出準備的是戴安瀾,戴安瀾現在已經抵達了沃特的后方,他在自己的戰友掩護下,已經掏出了藏在袖中的麻痹藥劑。

  而這個時候負責保護霍成功安全的則是隆美爾。

  一旦沃特有什么過激的舉動的話,他將毫不猶豫的開槍。

  霍成功,則依舊在那里作秀。

  可如果就這樣下去的話,也許十幾秒后,這里的一切就將化為烏有,所有榮耀和壯志都將灰飛煙滅。

  但正在這時。

  嘀嘀嘀,忽然室內的指示燈開始閃爍,在控制臺邊抱著一臺接入式光腦的技術軍官長出了一口氣,身為中尉的他對著霍成功喊道:“長官,已全額完成任務。”

  隨著他的匯報,光屏上一道道的行動指令被重復啟動,為防止萬一,這位中尉竟然是從該戰艦下了生產線的第一刻起開始恢復指令的,也就是說,這艘戰艦的系統將要運轉又一倍的時間,然而這是值得的啊。

  因為沃特的終端,和尋常終端不一樣的是,他的終端只綁定了這個系統,可以說是系統的副機。

  而這位技術軍官的艸作,卻導致了戰艦系統就此重啟,并重頭來過,也就是說,沃特最終的一擊將成為泡影,因為再過一段時間,亞細亞人就會發現真正的自毀指令是什么。

  對此,之前還氣定神閑的沃特則不由面色劇變,他忍不住去看自己的終端,果然,他的終端恢復了開始之初的狀態,并進入了待機狀態,它下次啟動,則將是在自毀系統被再次輸入時。

  這一幕的發生終于徹底的擊潰了他的內心,在室內歡聲雷動的一刻,走投無路的沃特再也忍不住的狂吼了一聲,然后就沖向了那位技術軍官,試圖去奪取他手中的光腦!

  但,就這一剎那,一直沒有松懈的三位年輕軍人動了。

  戴安瀾扣動了扳機,藏在針內的麻痹藥劑被當即擊發,一枚銀色的飛針準準的扎入了移動中的沃特的頸后,隆美爾的槍口則急速下移中…沃特在半空中的身姿一個停滯,他眼神變得呆滯,與此同時霍成功,一躍而出,砰!

  隆美爾的一槍,卻始終沒有能發出,這只小雜魚正在駕駛艙內發愣,他的額頭冷汗連連,好險,他險些把霍干掉了,呼,呼…他眼睛亂轉中。

  而從機甲胸臺向前躍出的霍成功,已經以一個非常完美的凌空掃踢,非常準確的擊中了沃特的胸口,正下躍的沃特其實只不過才離開指揮臺而已,所以,他哪里來,哪里去。

  轟的一聲,可憐的沃特被霍一腿掃出,當即打了回去,撞在了指揮臺U式的欄桿左側,又彈了回來,這時霍成功已經左腿踏上了指揮臺,見他回來,不知道戴安瀾有沒有擊中對方的霍成功本能的,提起了右膝,于是,轟!

  又一下。

  沃特僵硬著,后退中,反彈中,僵硬的前傾…雜魚懂了,趕緊扶住眼神呆滯的對方,但就在這是,那名技術軍官忽然大喊起來:“長官,小心,有自毀程序,指令是他的心跳。”

  一言既出,滿室那些還為雜魚剛剛的利索動作喝彩的士兵們,包括被抓獲的那些“海盜”成員們,無不變色,霍成功驚駭回頭:“什么?”

  那位技術軍官指著屏幕。

  霍成功看到了,3016年X月X曰X時X分,輸入自毀程序,觸發鍵—副1停擺…副1?霍成功驚恐的看著屏幕再回頭看被自己扶著的沃特,雖然現在他還不知道他的名字,而這個時候,整個艦內所有亞細亞軍方和對方都呆若木雞,人人緊張的看著面孔猙獰的沃特。

  從背后能看到,戴安瀾射出的那枚麻痹針的橙色尾翼是那么的醒目,而戴安瀾尖叫了起來:“我射的是麻痹藥劑。”

  麻痹藥劑,副1停擺啟動自毀,那么是心臟停擺嗎,霍成功趕緊再去看沃特,這時他無意看到一點閃光來自對方的終端,霍成功可以對天發誓,這是他前世今生以來最最緊張的一瞬間。

  沃特手腕上的終端,指示燈由紅變藍的剎那,他眼中耳中的世界唯有這支終端的變化,因為沃特的手腕僵硬,雜魚不得不轉去單膝跪下去看——終端,在被重啟中,界面顯示Y/N選擇。

  Y/N之下,是一個細微的倒計時讀秒,30.29.28…這時,那位滿頭大汗的技術軍官確定,這是靠心臟停擺觸發終端斷電,再啟動自毀的一種程序,他連忙喊道:“長官,對方的終端是生物電能供給。”

  霍成功連忙問道:“麻痹會不會受到影響?”

  但隨即雜魚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光,他趕緊又問道:“對方終端上顯示Y/N,倒計時只有19了,現在該怎么辦?”

  結果,他很好的將壓力給了對方,技術軍官頓時傻眼了,他喊:“N啊!”

  然后又驚惶的道:“不,不,我,我再想想。”

  霍成功頓時破口大罵起來:“你他媽的快說。”

  “我,我…”

  隆美爾一聲大喊:“霍,繼續重啟系統,我們就多一個選擇時間。”

  對!霍成功恨不得去親他一口,技術軍官也如釋重負,他趕緊重啟系統,于是,戰艦系統,又來了,它開始暫停所有服務,然后開始進入黑屏,而后重啟中。

  張自忠趕緊上報該情報,要求趕緊派專業排爆隊登機,并要求所有不相關人員趕緊撤離,基隆號指揮官張漢承立即安排,海軍SA部隊開始押送俘虜撤退,這個過程中系統還在慢慢的啟動著。

  扶著沃特的霍成功同時下令:“陸戰5師,撤退!”

  遠方,黃金獅艦已經接近,在接到情報的一刻,費雷上校派出了快速戰機,運送他手上最優秀的軍事技工前來…而這個時候的幽靈戰艦內,陸戰5師卻在抗命。

  在面對霍成功的命令時,副官戴安瀾以下所有官兵無視。

  張自忠在忙完后則躍出了機甲,一腳踢開雜魚,然后下令道:“你們全給老子撤退。”

  但面對張自忠的命令,雜魚以下所有官兵又繼續無視起來。

  和他們相比,還是田伯光更實在些,面對這種近乎鬧劇的折騰,田伯光當即顫著嗓子高亢的開了罵,他直接氣急敗壞的罵道:“這時候誰他媽的好意思走,你們有這功夫推來推去等死,趕緊想辦法是真。”

  什么叫誰他媽的好意思走?

  就算這個時候,所有人也忍不住用古怪的眼神看向了尊敬的田長官,田伯光卻毫不在意,他繼續跳腳叫道:“誰都怕死,尤其老子最怕,不是和你們在一起老子早跑了,媽的,雜魚你看什么看,快想想辦法先。”

  雜魚被這樣的長官喝斥的五體投地,不敢怠慢,他趕緊想辦法去了。

  至于那位被麻痹了肌肉組織的沃特并沒有喪失神智,所以他也看到了全部的過程,而對于這群亞細亞年輕軍人在面對絕境時的言行,他的心中五味俱全。

  因為這一切都是他無法想到的。

  他想過可能還沒有抵達海參崴就遭遇敵人,從而爆發激烈的戰斗,那么他將帶領他的部下們驕傲的迎著炮火前進,并最終利用“技能”迫使敵人讓步。

  他甚至幻想了,自己從遙遠的白令海,穿過海參崴,繞道亞細亞境內,最后平安抵達紐約港后,他會得到他的兄弟們怎么樣的熱情擁抱。想必一向欣賞自己的麥克阿瑟將軍會親臨曼哈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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