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
站在包廂內的秦再也控制不住,在眼眶里打轉的淚珠猛地滑落。
這一刻,感受著從射月弓上傳來的慈愛、溫情、希望,秦仿佛看到深處敵軍重重包圍之中的父親對自己和母親的思念和內疚,在國與家的選擇間,他最終選擇了前者,他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和父親,可是對于這江山社稷來說,他卻是一個合格的統帥和軍人。
“我不恨你了,父親!我不恨你了,再也不恨你了,父親!”
感受著從這射月弓上傳遞過來的歉意和慈愛,秦心中以往對無雙侯的怨氣都剎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在心中大聲的吶喊,伸出雙手,想要將這把長弓緊緊握住。
“嗆”
射月弓那巨大的弓身猛然顫抖起來,漆黑的弓身猛地爆發出一蓬璀璨的紅光,紅光之中,一個巨大的虛影若隱若現。
這虛影依稀是一個將軍打扮,銀盔銀甲,面容英武,劍眉入鬢,目光堅毅。
“這是…無雙侯!”
“天哪,真的是無雙侯,十五年前在南門登壇拜將時,我見過他,他就是那副打扮!”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英魂不滅?”
“傳說中那些實力強大的強者因為死前有極其強烈的未完成的心愿,死后便會有一縷殘魂附著在他生前的兵器或鎧甲上,直到遇到那個能夠使他完成心愿的人才顯現出來。”
“父親!”
秦雙眼赤紅,右拳悍然揮出,砸向了包廂內那層琉璃上。
已經達到上位武師級的秦因為修煉太玄根本印故而實力遠超同濟,這一拳下去,背后七十二匹烈馬的虛影自虛空中破出,隨著秦的拳頭以一往無回的氣勢狠狠的撞在了那層琉璃之上。
可是就是這么兇狠的一拳轟在這看似薄脆的琉璃上,卻沒有造成絲毫的破壞。
“沒用的,這奇珍苑后臺極大,這層加持了法陣的琉璃足以抵擋住尋常下位先天武師一擊,也即是一象之力才可能破開!”
將一切看在眼中的溫郡主卻并沒有上前幫助,而是在一旁出言道。
一象之力,也即是一千馬之力,幾乎三倍于秦此時能夠打出的最大力量!
可秦如今不過剛剛突破中位武師,即便所修煉的功法武技再強,即便天賦再高,離一象之力的差距實在是太大。
‘怎么辦?我該怎么辦?父親就在前面,可我卻無能為力?為什么我這么沒用?’
秦如同著了魔般,瘋狂的轟擊著這一層看似薄脆的琉璃,心中卻是悲號不已。
強大飛反震力將秦拳頭的皮肉都震得血肉模糊,只是此刻的他卻如同發了瘋一般猛烈的攻擊著,只是無論他如何努力,卻都顯得有些徒勞。
下方,回過神來的奇珍苑迅速派出人手,一個渾身上下透著隱晦氣息的老者自后臺中鉆出,伸出枯骨一般的爪子猛地抓向懸在半空中的射月弓。
奇珍苑畢竟是有著整個皇室做后盾,射月弓出現的英魂不滅現象雖然玄奇,可卻不能壞了他們的規矩。
“嗡”
感受到威脅的射月弓猛地一個飄忽,便見那紅光之中的無雙侯英魂須發皆張,開弓引箭,瞄準了那名實力至少達到武豪級的老者。
“哼,無雙侯若是你生前,我千雨暉真萬萬不是你對手,可是如今你不過一縷殘魂,又如何會是我的對手?”
那老者冷哼一聲,那枯骨般的手猛地膨脹起來,在他身后,數百頭高達八九丈,氣勢騰騰的猛犸巨象虛影洶涌而來,剎那間整個大廳都仿佛要陷入一片巨象的踐踏中一般,而這老者的手爪如同鼓氣一般變化成了一個寬達數丈長的黑色巨爪狠狠的抓向了射月弓。
“嗆”
便聽射月弓弓弦輕輕震動了一番,下一刻,一道流光閃現,如同星空中劃過的流星一般,狠狠的轟中了那名老者。
“噗”
那名老者瞪大了雙眼僵在原地,胸口處卻是出現了一個方圓三寸的大窟窿,鮮紅色的血液剎那間流了一地。
大廳內先是一靜,緊接著便是慌亂和尖叫,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富豪,權貴們此時一個個慌了神,對于懸浮在半空中的那把黑色大弓有了一種打心底的恐懼。
“不愧是無雙侯,即便是死去十數年,僅憑一縷殘魂都可以秒殺一名達到巔峰的武豪!”
將大廳中發生的一切看在眼中的溫郡主暗自驚訝,卻不由的將目光放在了不知何時停止了瘋狂舉動的秦身上。
此時的秦在看見無雙侯的英魂操持射月弓射殺那名武豪之后,突然之間愣住了,自己這一個月來苦修的畫面不住的在腦海中翻動,最后畫面停留在了由太玄根本印衍生出來的那個新的印訣上。
下意識的,秦雙手劃過玄奧的軌跡,拿捏成這個新的印訣,這一刻,秦只覺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力自自己體內升起!
這股力量是如此的巨大,即便是這個月來一日千里突飛猛進的秦都對這股力量產生了一絲恐懼,這是一股不屬于自己的力量,卻又真實的自體內誕生。
這股巨力涌出之后,一股透著令人窒息寒氣的內息猛地爆發,和那股巨力融合之后,猛地爆發出數倍于兩者的力量。
便見秦體表的皮膚筋肉猛地破裂,一股股鮮血洶涌而出,剎那間將他整個染成了血人。
皮膚,肌肉,筋脈,骨骼,內臟全身每一寸都似乎在剎那間破裂,讓秦幾乎忍不住要大聲吼叫出來。
這疼痛是如此的劇烈,仿佛要將秦整個人千刀萬剮一般,讓秦的神智都似乎有些模糊,只是心底那一絲執念勉強支撐著他,讓他沒有倒下去。
這股難以掌控的恐怖的力量終于透過秦的雙臂轟在了那層閃著淡紅色光芒的琉璃之上,而這一刻,秦小臂上的肌肉幾乎全都炸飛,露出了森森白骨。
“蓬”
沒有絲毫懸念的,那可以承受一象之力重擊的這層琉璃應聲破碎,這一下便是連一直不動神色的溫郡主都勃然色變,看向秦的眼光中滿是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