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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我看不慣,你就不允許存在

  (拆分不了,這也算平日里兩章的量吧。就算二合一。)

  侯府依舊是那個侯府,數百坪的占地,掩映在竹林樹叢中的樓臺亭榭,有蜿蜒繞過庭院的清溪,有游廊穿行于景深的花園。

  和往日一樣,然而卻又不太一樣了。

  各處知事來回行走于那些內外墻和游廊之間,人人來往如織穿梭,面露興奮之色,相互之間窸窣低語,那模樣放異時空的現代猶如討論一場昨夜世界杯精彩的進球。

  楊澤和楊洪遠邁步回到內院,早看到楊母程英遠遠而立。

  旁邊的張知事還在她旁邊說著什么,氣氛活躍異常,不斷攀談,那張知事的嘴是洋洋灑灑不間斷,“...呵,我就說楊世子這孩子有出息,想當年三世子,八歲凝結真氣海,八歲是什么概念,全上林城找得到幾個?雖然后面進展得慢了,但那是三世子一時心思不在這里,他這孩子從小我就看著喜歡,知道絕不會比他兩個大哥差,之前府內大家都說那個戚系子孫的劉謙如何如何,但說到底...”

  張知事聲音壓低,細聲如述衷腸道,“...畢竟楊世子才是嫡出嘛,這侯府大大小小上上下下,還是得指望他和他兩個大哥啊...”

  “果不其然,這楊世子稍稍把心思用在修行之上,這份天賦就蹭蹭蹭的朝上猛漲!一年之內提升五個品次。上次婚宴上某某,某某某還私下里編排楊世子修行的奇差成績,現在看到了吧,當時是人家楊世子根本就不屑展露自己真實修為啊!”

  程英笑著點頭回應,平日里她笑起來絕對是內斂而溫和的,她是大家出身,向來笑不露齒,語莫掀唇。但現在卻因為內心巨大的驚喜而合不攏嘴來,事實上自楊洪遠去參加家族議事廳會議的時候,她就一直守在這里,等待他的回來,等待今日成人冠禮上那個爆了棚的自己兒子的歸來。

  張知事也是于此一陣神侃。而事實周圍路過的諸多知事管事對他則投來無比的羨慕之色。平日里因為楊澤這一脈旁落,大多數知事都想著如何去和大房,二房搭建各種關系門路,路子搞好了,大房二房以后隨便將府內哪個親近的知事朝他們接手的產業一調,過去那可就是地區的長官級別,那就等同于鍍金了。

  就只有三房楊澤家這邊沒什么搞頭。所以逢年過節府內知事管事也沒想過給楊澤家送點什么禮品拉近關系。

  卻沒想到張知事這陰差陽錯,居然和楊澤家關系搞好了起來,今日還是他帶路領楊澤去的冠禮場所,于是這個三世子一鳴驚人。眼下張知事立即成為侯府內知事級別中的紅人,就連旁人打聽三世子的情況,都第一時間找上他的門來。當下是相當虛榮。

  看到楊澤和其父楊洪遠前來,張知事看寶貝似得上上下下將楊澤看了個仔細,又對楊洪遠鞠了個躬,道,“小侯公,三世子,你們一家人慢慢聊,我還有事,還有事。侯爺囑咐內庫送來的東西,我還要去禮備一點,晚些就給你們送來...”

  楊洪遠拱手送別張知事,這才看向一直等待爺倆歸來的程英,看到程英那泛紅的雙目,楊洪遠干咳了一聲,拿出一副小侯公的某些威嚴,手拍了拍楊澤的肩膀,寬厚的面容對程英笑了笑,“嗯...我們家澤兒今天參加了府內冠禮...秋道學院的陸教師確認過了,讖緯院廖大人下的手書,的確是達到了氣海境二品無疑...”

  楊洪遠頓了頓,看似輕描淡寫,卻難抑激動的道,“今天他祖父還說了,一次送他十壇的湯溝大吟釀...祖父多少年不曾這樣過了。”

  說到這里,面前程英的眼淚又再次的涌然而出。

  楊澤莫名有種想哭的沖動。

  他想到了異時空的那次高考,那晚萬家燈火,他卻一人清冷的獨坐在家中,家里堆了一個星期的泡面,卻一天都沒有吃飯,也沒有開燈。他爸他媽正是事業風生水起之時在外出差,恐怕連他什么時候考試,成績是什么樣,未來要去哪里都不知道。那就是無數家庭都在籌備的高考前夕,他卻孤獨而茫然,從那一次便開始恨那個家庭。直到他后來事業大成,卻又面對自己葬禮的那一夜。才明白一切都永遠回不去了。

  而這一刻楊澤卻在這個時空和世界之中,感受到了那曾經渴望得到,卻從來沒有得到過的某種情感。

  父母的寄望,希望自己如鷹隼般展翅高飛的期盼和激動。無論在哪個時空里,在哪個地方,總有那么一兩個人,是真正希望你優秀而頂天立地起來的。

  現在來體會這種感覺...真的很是美好。

  楊澤終于明白冥冥中的造物者補償了自己什么。

  那一夜楊母程英做了很豐盛的晚餐,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吃著,卻時而被打斷,因為陸續有人前來拜訪,送禮恭賀之類。

  那一夜楊澤看到印象中的楊洪遠和程英露出了比以往多得太多真誠而發自內心的笑容。

  像是他們生命在這一刻綻放開來,自此怒放。

  楊澤愛極了這種感覺,因為他曾經缺乏,所以現在如此珍視。

  這樣想來,前些日子為了制止張之洞的刺殺,那份隱忍和慘痛的惡戰,無論受了多大的皮肉之苦,對一個追求內心安寧和守護某種事物的男人來說,都是極為值得的。

  而楊澤更從那位大宗師的記憶里知道這個世界到底有多么浩瀚,到底有多么遼闊,到底有多么廣袤的文明和巔峰的修行之路。

  如果他繼承了記憶中那位大宗師的力量,現在是不是生活都將翻天覆地?難道還怕那些潛伏意圖顛覆大曄國的那些狗屁勢力?只怕舉手彈指之間,就能將大曄周圍的敵國盡數滅去,無人敢從旁開半句腔發表半聲抗議。這或許就是這個擁有力量的修行者為何會受大陸上各國各大勢力擁戴追捧的原因。

  但生活沒有如果,他沒能擁有大宗師的力量,卻有了他記憶的碎片。慶幸的是他可以利用這些寶貴的信息資源重頭開始積蓄自己的力量。

  信息就是生產力啊。

  所以自這一刻開始,楊澤首次對生活在這個世界擁有了無比遠大的理想和令心臟蓬勃跳動的目標。

  在這個修行為尊的世界之中,既然力量可以表達自己的意志。那么他便要用修行的力量貫徹自己來自異時空的意志!

  對那些蠢蠢欲動的大曄內患陰謀勢力,給予毫不留情的打擊。因為我看不慣。

  對那些可能影響到自己周圍一切想保護守護住東西的威脅,都要將其轟殘之渣。因為我看不慣。

  這是很霸道的邏輯,因為我看不慣,所以你就不允許存在。

  楊澤以前是一個很懂得運用手腕達到目的的人,他懂得用生意場上的零和博弈干掉對手最大限度的爭取自身的發展繁衍。

  于是眼下也將如此,楊洪遠,程英,大哥楊闕,二哥楊文淵,薛冉,蘄春侯府,乃至于直接決定了他是否在這個世界上生活得不動蕩,不飄搖的大曄小國。

  他必然要用不斷增長的實力在這力量為尊的世界上取得一席之地,讓周圍的一切在他的羽翼掌護之下,朝著更光明的遠方奔去。

  這就是他來自異時空的靈魂,在這個世界上暫時被粉飾的夢想,或者說更為赤裸血腥的野心。

  一夜之間,楊澤的名頭響徹上林城大街小巷。有好事者更直接將其列入了王都“上林年輕十杰”之一。這種稱號類似于某市十大優秀青年評選。

  在上林城此類活動樂此不疲,楊澤的上一個稱號是和王國右將軍之子齊建霖并列稱為“王都雙廢”。這個名頭跟了他七年。

  現在上林那些熟悉楊澤的人碰面還有搖頭苦笑,“讖緯院認定的氣海境二品修為,只要不是當時蘄春侯府眾人的眼睛瞎了,讖緯院和秋道學院那些院長和教師腦袋瓜傻了,長春候世子趙晉自己把自己打了...那么就可以確定,楊澤的確是突破了,一躍接替了趙晉,成為最有潛力被秋道學院錄取榜的前三甲之一!”

  “這下之前嫌厭楊澤沒本事的董家小姐,王國軍部董司馬家...嘖嘖,倒還真不好說他們當初的眼光啰...”

  那些王都名媛貴女們又將以前手絹上抄寫的那些詩重新拿了出來念,“我本是清都山水郎,天叫散漫與疏狂...詩萬首,酒千觴,幾曾著眼看侯王...玉樓金闕慵歸去,且插梅花醉春陽...好一個‘醉春陽’。好令人心動的詞。只是不知道今日過后,楊世子除了武名鵲起之外,會不會文名同樣響徹上林呢?好期待哦...”

  那些喜歡制造輿論的人們似乎都是這樣沒心沒肺的,也曾忘記了他們曾經也如此熱烈的貶低過那名少年。

  “已經回不去了...”只有一個王都聞名的公子在月滿上林的觥籌之間,酒過半酣說了句讓周圍人深思的話,“楊澤能有如此修行境界,我不相信是他自己苦修突破的。相信董家董萱的摒棄才使得他勤奮起來大干一番。男人身邊似乎總有這么一個人,讓他刺痛使其日趨月異間成長。但往往在他成長起來以后,那個曾刺痛他的人,便永遠成為過去了。”

  隨后又一個消息讓不少人大跌眼球。王都橫行跋扈慣了的左將軍王詔之子,中郎將王征傳聞風寒閉門在家靜養,小愈過后,便給蘄春侯府楊澤發了數封邀請函。

  巖春館在那幾日更是概不開張接待,一律不受任何人預定席位,只等貴賓降臨,掃榻相迎。

  但楊澤似乎很懶得去搭理這種邀請,一概沒有回應。

  直惹得王都著名雄偉的巖春館那幾日如望眼欲穿的小媳婦般立于風中瑟瑟。

  那個包著斷手又不敢出門的王征,門前的榻褥子都快被掃帚掃穿了,最后也沒有等到那個曾屹立在冷雨中的人影。

  這段時間里面,大曄國迎來了最大最高規格的一場接待盛事。

  貴霜大陸地位極高的西陀神殿圣女使者一行,在經西部大陸沿路各國各聯盟帝國一路掃榻國賓相待過后,走走停停,于近日抵達了大曄王國。

  大曄德昭天子和秋道學院院長前往迎接。王城群宴。

  蘄春侯楊業和膝下三子便要時常去往國殿參與接待。

  楊澤卻也因通過成人冠禮,聲名的改觀而能陪同蘄春侯而出入皇宮無礙。倒是見識了大曄國的國殿皇宮美景。

  又因為出入皇宮無礙,是以楊澤很悠閑的行走在那諾大的宮城之中,穿行于山水異石,蜿蜒清流之間,倍加愜意。

  至于皇宮內殿,他是不會去的,早從一些人口頭的議論中,知道西陀神殿是超脫于大陸各國各個政體武力和勢力之上的超然存在,就連在大曄之上的聯合帝國都加倍重視,希望討好拉攏擁有超然地位的西陀神殿。如今西陀殿使者一路抵達大曄國,那種禮待更不是一斑。

  他本身只是一個世子身份,是根本去不了皇宮內殿的。他跟著蘄春侯等人來到皇宮,也只是想見識一下天子處所有何玄妙美景。

  宮殿很大,但似乎宮內也因為西陀殿使者的到來,或許都集中到內殿去了,幾乎都看不到什么人。楊澤便漫無目的的閑逛,順帶想想修行的各般好處和目前的難題。回過神來,竟然不知道自己在偌大的宮殿中位于何處。

  周圍煙霧繚繞,宮燈明石亮著柔和的光芒,奇石林立,泉水蜿蜒,流淌之處散發淡淡熱氣。

  應該是宮內溫泉之所在,溫泉池呈幾層狀梯次排列,水碧藍無比,猶如進入仙宮。

  “嘩啦!”一陣水聲卻突然打斷楊澤的發愣。

  他放目朝遠方一處水泉望去,心臟就那么陡然之間像是被人猛拽了一下。

  接下來的場景令他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急促起來。

  那些霧氣散盡的水泉那頭,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一頭柔順還發著熱氣的烏黑秀發。秀發下沿是一位少女優美的身軀,肌理冰徹白皙,兩條長腿盈立,腰肢至翹臀的線條驚心動魄,身軀雖然穿著一件白紗褻衣,但是褻衣水染濕,緊貼在身上,幾乎和赤裸沒有區別。立在湖水之中,宛如精靈。

  楊澤無比痛恨自己接下來的目光褻瀆了她的美好,他的雙目貪婪而不受控制的沿著她粉頸移向前胸那動人飽滿的弧線,仿佛全世界最魅惑眾生的畫面,就如此毫無保留的顯露在自己面前。

  楊澤感覺到自己的眼皮眼眶眼臉都在激跳,血液從脊椎唰然涌入腦門。

  暗罵自己無恥,居然偷看別人洗澡,但畢竟是個男人,就依然還是有男人的劣根性啊。然而面對這一切,楊澤居然感覺到一種襲入深心的自卑。

  無法喘息,不敢喘息。任何的異動似乎都會打碎眼前的美妙。

  然后就會向煙花一樣轉瞬湮滅。

  女孩側身而立,鼻翹堅挺,注目著粼粼調皮的水光,那對寥若晨星的眼瞳卻因為走神而微濛,她不知道在若然想些什么。

  但就是這樣的神態表情,讓她具備一種凜然眾生的美麗。

  這是很狗血的畫面,這是很讓楊澤鼻腔血腥味涌動的畫面。這是前世見過無數整容到登峰造極美女的他也感到一種震撼的畫面。

  一直屏息如卡著脖子的楊澤終于劇烈的喘息起來。

  而這個聲音同樣打破了水中女孩的沉思,敏銳的捕捉到了聲音傳出的方位。

  然后朝著這邊輕輕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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