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弱水河,這洞穴就開始往上走,不時出現一段向上的階梯,張燦帶著三個疲憊不堪的人,堅持不懈的一路上去。
這洞里雖說是始終有一抹若隱若現的微光,但卻是寂靜無比,若是四個人不開口說話,那便是一片死寂,連蛇蟲螞蟻爬動的聲音,也聽聞不到,實在叫人壓抑無比。
幸好,四個人中,倒有三個是年紀差不多的小青年,一路上說說笑笑,倒也不覺得寂寞,老黃畢竟是年紀稍大,在這種場合里,許多時候見三個人說得好笑,就只能偷偷地笑上幾聲,他自是不能在黃玉面前,跟著張燦、黃玉和林娜他們一塊兒斗嘴,尋開心。
琳娜在渡過弱水河時,表現不錯,這個時候,張燦也對她親熱多了,不管怎么說,現在幾個人也算是經歷了一場生死的朋友,尤其讓張燦“忘不了”的是,自己在爬上繩子那一刻,和后來自己過了河,許久沒有發回信息給她們之時,張燦看到,琳娜流露出來對自己的那一份真心的關懷。
而琳娜也因為在失足滑到之時,張燦和黃玉,那不顧生死的一撲,把自己救出險境,也讓琳娜真正的感到,張燦現在是真正的開始接納她,所以,琳娜自己也開心了許多。
黃玉走了一段,開口問張燦:“聽說你們在原始森林里的時候,遇到過不少的奇事,說出來聽聽。”
張燦淡淡的說道:“不就是天天在森林里瞎闖嗎?哪有什么奇事,黃老不也是跟在一塊兒嗎?要不相信,你問問他好了,”
“怎么,你還不愿意說給我聽?”黃玉不依,在這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洞里,只要還能說話,心情就會稍微輕松許多。
“把眼下的事情看了,那次事情根本就沒什么出奇之處,是吧黃老”張燦把球踢給老黃,說實話,張燦看來,那次的確沒什么出奇之處,更因為自己在那里犯下過“錯誤”,落人過笑柄,所以張燦在那以后,絕口不再提那次的事。
由于喬娜是老黃比較看重的學生,她和張燦之間的那些事,老黃自然不會胡亂的往外傳,何況他們之間本來也沒什么事,算得上都是一塊兒落過難的朋友,他們之間,也就是相互幫助之類的事,那也就不值一提。
黃玉見張燦和老黃都矢口否認,那里沒什么出奇的事,不由笑著說道:“原本我也不是想要探聽那些個人私事,只是這沒完沒了的洞穴,不制造點聲音,實在是壓抑得慌,好吧,你們不愿說,我也不能強求,那我給你們唱支歌,解解悶,”
張燦燦心里有鬼,極力阻止道:“別,黃玉,你要是想唱歌,出去之后,你愛怎么唱就怎么唱,在這里面,還是小心一點好,不然就會、會…”。不然就會怎么樣,張燦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正愁找不到話說的黃玉,立時接口說道:“張燦,你怎么耍起無賴來了,說好的你會叫我‘姐姐’的,你現在又變卦,想說話不算數是吧。”
張燦笑著說道:“記得我說過的是,以后我一定心服口服的叫你一聲‘姐’,沒錯吧,過了河,我都叫了你三聲了,你都賺翻倍了,你還不滿足?琳娜小姐,你倒是給評評理。”
琳娜卻說道:“張先生,我對你們中國人愈來愈感到奇怪,在上次休息的時候,我們的食物都已經吃光了,水也已經喝完了,你們現在還有心情計較這些事,難道,這些事對你們真的那么重要?或者是你還有什么方法,知道我們會得救。”
張燦用手揉了揉已經干裂的嘴唇,呵呵一笑,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沒有,我也知道,這好像走不完的山洞,里面根本沒有什么可以救命的水和食物,只是我不想在臨死前,愁眉苦臉的,惹閻王爺面前的小鬼笑話而已。”
四個人就這樣苦中作樂,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總之在這洞里,大家都沒了時間概念,只是走得乏累了,便找一段稍稍寬敞的石梯上略略休息,體力稍有恢復,便又起身向上爬去。
終于,黃玉實在是走不動了,兩腿一軟,便要躺倒在地,張燦勉力將黃玉扶住,不停地在對黃玉說道:“黃玉,你挺住,出口就在前面不遠,我們一定能走出去的,”
黃玉的聲音有些發虛:“你說過要叫我‘姐’的,你可不能說話不算數,要不然,我到了那邊,我也不會輕易的放過你。”
張燦實在是無話可說了,只得將黃玉背到背上,一步步朝著這似乎沒有盡頭的洞穴走去,再向上走一段,張燦自己也開始有些暈眩,腳下漸漸有些發飄,琳娜這時也只能是機械的幫張燦把黃玉扶著,走在最前面的老黃也退到張燦身后,和林娜兩個人,一邊一個,扶住黃玉,兩個人一塊兒使出最后的力氣,幫張燦往越來越高的石梯上爬。
張燦背起黃玉,對琳娜和老黃說道:“你們兩位,盡量的多跟黃玉說說話,千萬不要讓她睡著過去,我少說點,保留點體力,好多走點路,”
黃玉在張燦的耳邊,模模糊糊的說道:“張燦你放下我吧,沒有我,你們也許會走得快一些,別讓我拖累大家,”
老黃回過頭來,對張燦背上的黃玉說道:“小玉,你還不知道小張,他是不會丟下任何人的,你也不要傻了,好好的休息一下,等一會兒,我們就到出口了,”
琳娜對黃玉說道:“黃玉小姐,你放心,我們沒人會拋棄同伴,這個時候,你可別睡過去,要不,我問你幾個問題,”
黃玉迷迷糊糊的答道:“你還有什么問題,等下我再回答你,現在我很想睡上一覺,就一小會兒,別打擾我,行嗎?“
琳娜說道,“我以前,和他們在一起,雖說很熟悉,但卻沒有什么真正的朋友,隨時都得提防著別人計算我自己,那種日子,雖說過得紙醉金迷,其實過得并不是很開心,黃小姐,你有很要好的朋友嗎?那種可以讓您放心大膽的去依靠的朋友。”
黃玉迷迷糊糊的答道:“以前,以前,好像,沒、沒有,一個也沒、沒有,現在,好像有,一個,…,我好像很,喜歡他,沒有原因的…”。
琳娜眼看黃玉就要睡過去,顧不得自己也是昏昏沉沉的想要睡過去,又說道:“黃玉小姐,你可不能睡過去,我們馬上就到了出口,那里有很多好吃的,還有柔軟的大床,還有你最喜歡的朋友,都在那兒等著你,只要我們走出去,就可以享受那一切。”
黃玉在張燦的背上,喃喃的說道:“我,最喜歡,的人,不會在外邊,等著我,我跟他,在、在一…”。黃玉說著,竟然閉上了嘴,不再答話,看樣子,黃玉的意識,就要到燈枯油竭的時候了。
張燦一邊費力地往上挪動沉重不堪的腳步,一邊用異能替黃玉調理身體,無奈的是,異能只是對傷、對病有奇效,但這肚子餓了好多天,身體里的營養消耗過度,卻不是張燦的異能,所能治療的,自己的異能再厲害,終究還是變不出能吃能喝的東西來,就是自己,還不是照樣得吃飯喝水,可見這萬事萬物,終究抵不過大自然規律。
張燦胡思亂想,本來是不想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饑餓、疲勞這方面的事上,但一個人到了這樣的地步,不論怎樣用心、刻意的要去避開不愿面對的事,但始終是繞上幾圈后又會回到眼面前的這個事上面來,或許,這也是大自然規律的其中之一。
“出口,出口,到底還有多遠,到底還要走多久,”老黃雖是把生死看得淡然,但在這種情況下,他自然也是不想拖累別人,在原始森林里的時候,自己就有過這樣的教訓,這個時候,再不能給張燦添什么麻煩,唯一能做的就是,竭盡全力配和張燦,能夠盡快的到達那看起來有些虛無、飄渺的出口。
琳娜見黃玉最終還是昏睡了過去,忍不住在自己行前劃上了一個十字,口里喃喃地叫了聲,“圣母瑪利亞”。不過她模模糊糊的覺得,自己現在是在最神秘的東方,西方的神靈們,在這個時候應該是聽不到自己的求救,所以她馬上又雙手合十,改口叫道:“南無彌陀佛,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
琳娜念完之后,又想到自己的信奉,覺得還是應該向自己的圣母求救,畢竟自己經常向她禱告,神熟,中國信奉的那些神仙,自己雖是有所耳聞,但沒經常去打過照面,不大熟悉,有可能,他們不會搭理自己的祈求,
思來想去,琳娜自己也就糊涂了,拿不出一個確切的主意,究竟是向東方的神仙菩薩求救的好,還是向西方的天使圣母求救的好,要不,干脆中西結合,來個世界菩薩大團結,搞好國際合作,現在流行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