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原地好好的飽餐了一頓,這才開始踏上飛渡弱水的旅程,臨要出發時,又發生了一點小小的爭執。
黃玉仗著張燦要叫她一聲“姐”,又身懷武功,身輕如燕的,這第一個過河,那自是要非她莫屬,別人想要爭,那可是誰爭就跟誰急,說著就要爬上繩子,誓要搶渡這弱水河不可。
琳娜和張燦一起出手將她拉住,琳娜搶先說道:“黃小姐,這第一個過去,還是我去吧,我雖沒黃小姐的好武功,但這樣的事我也遇得多了,比較有經驗,要是有什么突發狀況,我也懂得怎么樣去處理,和大家在一起這么久,我對大家也沒什么貢獻,黃小姐你就讓我為大家做點什么吧!算我求你了,”
張燦卻大咧咧的說道:“先前扔繩子,我輸給了你們兩個,這一次,我再輸給你們,你們叫我這一大男人,這往后還能往哪兒站,別說了,我先上,要有什么意外,你們自個兒想好了再走,記住,照顧好黃老。”
老黃在一旁默不作聲,倒不是他不想第一個過去,為身后的年輕人開道,只是這年紀不小,身手又弱,這時候也就不能再去和他們摻和這事,那樣只是在添亂,于事無補。
這第一個過去的人,比后面過去的人,風險大了好多倍,別看三個年輕人,都是笑容滿面,爭著搶著要去走這第一趟,其實這事的危險性,這里的每一個人,在心里都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張燦、黃玉、琳娜,三個人各執一詞、互不相讓,說到最后,還是張燦以自己在黃玉面前,要紳士一回,老黃也需要黃玉的照顧,并答應在以后,一定會心服口服的叫黃玉一聲“姐姐”為條件,說得聲情并茂,直讓黃玉淚眼婆娑,主動放棄這第一個過河的資格,至于這個外國妞琳娜,張燦才用三言兩語就把她給擺平了。
張燦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這才威嚴無比的對琳娜說道:“琳娜小姐,你先前可是答應過我的,一切行動都要聽從我的指揮,不亂說,不亂動,否則,我將視你為我們以外的人員,這后果,你是知道會有多嚴重的,所以我現在命令你,原地留守,負責在我過去之后,和黃玉小姐,幫助黃老過河,若有差池,我唯你是問!”一副義正詞嚴的摸樣,連“命令”都給搬出來了,活脫脫的一個大將軍風范,不由得琳娜不聽。
琳娜見張燦說的嚴重無比,自己要是再爭執下去,惹得張燦起了反感,那也不是自己所愿的事,所以,當下變摟住張燦,以吻禮在張燦臉上一吻,預祝張燦馬到成功。
張燦臨要爬上繩子,卻又叫過琳娜,說道:“這上山下海,鉆天遁地,沒一樣我不精通,天文地理,日月星辰,沒一件我不明白,可就這爬繩子過河的事,我是從沒干過,這要領是什么?怎么樣才能又快又省力地爬過去?”
黃玉在一旁哭笑不得:“你都從沒干過這種事,還要去逞這能,這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玩兒,哪里能容得你胡來,還是我去吧!。”
張燦居然笑呵呵的答道:“低調、低調,我這叫謙虛,技多不壓身,多一種經驗,多條活路,再說,我們這也不是講究個與國際接軌,搞國際交流,相互學習嘛”。
琳娜被張燦天上地下的一頓亂侃,差點就暈頭轉向了,幸虧她腦子轉得快,明白張燦雖是不怕去送死,但卻沒經驗,這會兒想來個臨陣磨槍,當下便說道:“別往下看,手要穩,腿要緊,不要心急,盡量配合著呼吸,慢慢來…”。
張燦默默一想,一時之間倒也領會不了那么多,還是一邊爬,一邊學吧,反正就是十來米遠,有不對的地方,兩個老師都在自己的身后,做著自己堅強的后盾,隨時都在密切的關注著自己呢。
其實,這爬繩子,其中是大有技巧的,其中最簡單的一種,就是手足并用,雙手握繩,交替前進,然后收腹屈腿夾繩,如同蠕蟲一般,身體一伸一縮,便可前進,但特別要注意的是呼吸,不能太舒,也不能太緩,這樣就會節省不少的體力、精神。
張燦這時上了繩子,哪里還會去記得,與國際接軌,和國際交流過的那些技術要領,只是全憑著一身異能,和強壯的身體,一味的蠻爬,張燦自己在繩子上到還不覺得,倒是看得在岸邊上的老黃、黃玉和琳娜三個人,不時發出一陣驚呼。
短短十來米的距離,四個人無一不感到這一段路,要比爬到月球上去更遙遠,短短幾分鐘時間,四個人好像又過了一千年。
張燦拼著蠻力,好不容易來到對岸,眼看就差一米遠的時候,突然感到繩子在往下墮,顯然是繩子那頭的石縫里面出了問題,繩子正在漸漸往外松,張燦一個激靈,在這勝利前的最后一刻,難道老天爺還要跟自己開個不大不小的玩笑嗎?
張燦一時間不敢亂動,只是側頭看了一眼身下的弱水,發現自己和那可怕的弱水水面,已經相距不過數寸了,而且,手中的繩子還在一分一分的往前滑動,眼看著自己的身體,一寸寸的就要墮進弱水里,張燦幾乎就感覺到那貌似表面平靜的弱水,就像一群怪獸一般,全都要伸出舌頭、張大嘴要來撕咬自己。
那種恐怖的感覺,令張燦全身的毛孔幾乎全部炸開,一時之間,張燦顧不得對岸三個人的驚呼、嚎叫,拼命地向前爬去,可是,張燦的動作越快,那繩子也就松得越快,哪怕張燦拼盡全身的力氣,仿佛也只不過是在原地不動一般。
黃玉和琳娜在這個時候,已經不再忍心向張燦看去,兩人雙雙捂上眼睛,嘴里再也發不出聲音來,冥冥中,似乎已經看到張燦,連一聲慘叫也來不及發出,就被這可惡的弱水,吞噬得無影無蹤,連老黃這時也一手拉著繩子,一只手卻去抹眼角的淚水。
整個洞里,一時間再沒一點聲音,三個人全都沉默下來,就這樣一直過了許久。
驀然間,只隱隱約約聽到,河那邊傳來一聲粗話:“他那個叉叉的,我還以為我死了呢!沒想到還活著!”
這不是張燦又是誰,黃玉突然間喜極而泣,琳娜也流著淚,兩人異口同聲的叫了一聲:“張燦!”,叫完,兩人又是抱頭痛哭起來。
老黃卻是哈哈大笑起來,笑了許久,這才問道:“小張,你還好吧?”
只聽張燦在對岸叫道:“我還沒死,只是落地的時候沒注意,頭上撞了一下,大約腫了一塊而已,沒多大事,你們也還好吧?黃老,你現在把繩子接好,再往我這邊松一點,我這邊差一點,然后你在那石筍上把繩子捆好,就可以過來和我團聚了”。
老黃一邊應著張燦,一邊招呼黃玉和琳娜過來幫手,人多力量大,不出數分鐘,一道由兩根繩子架起的大橋就將老黃送到張燦面前。
老黃一見張燦,竟然來了個熊抱,口里不停地說道:“太好了,太好了,…”,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活著過了弱水河呢,還是見到張燦沒事,或者是兼而有之,總之老黃嘴里不停地念叨著“太好了、太好了”這三個字。
老黃過來之后,便是琳娜,到底是有著先進經驗的國際友人,琳娜在那繩上的動作、要領,如同雜技演員一般,輕松自如,看起來幾乎有一種美感。
張燦足足花了十分鐘才爬完的繩橋,琳娜居然兩分鐘不到,就臉不紅氣不喘的落到張燦面前,并且在落地的時候,還來了個漂亮的落地動作,后悔得張燦一個勁的暗罵自己,明明自己不行,干嗎非要來逞這個能,弄得自己差點丟了這條小命。
黃玉過來的時候,張燦更是看傻了眼,不要說黃玉那干凈利落的身手,和那優美至極的身姿,就是在還和張燦相距兩米的時候,那若同仙子臨凡的一跳,就讓張燦有種魂飛天外的感覺,更不要說,黃玉一落地,馬上就抱住張燦,“啪”的親了一口,幾乎讓張燦有種要流鼻血的沖動。
原本老黃和張燦,經歷這樣的場景甚多,心理倒也歷練的比較平靜,但此時受了熱情奔放的琳娜;和從未經歷過這種危險的黃玉的影響,自然也都跟著興高彩烈了一回。四個人,抱在一團,笑鬧了好一陣,這才平靜下來。
待四個人笑完鬧完,一個個累得躺在了地上,黃玉才輕柔的說道:“張燦,姐姐我告訴你,以后不準在再樣嚇人了,你都差點嚇死我了,”說完,竟然側身睡了過去,但臉上卻是一副心滿意足的微笑。
待四個人醒來,老黃把所剩的物資,清點了一遍,除了扎旺送的那幾捆繩子在這一次渡河時,用的一干二凈之外,其他的東西到沒什么損失,最主要的就是沒多少食物了,滿打滿算,無論怎么節約,都不會撐過三天,在這不見天日的洞里,也不知道過了幾天了,將食物都吃得差不多了。
看樣子,雖是度過了這弱水河,但不知道這“君子之道”,還要讓張燦他們四個人“君子”到何時,才能讓他們重見天日。
老黃把幾個背包里的干肉、用具、毛皮,重新歸類分裝在四個背包里,然后,又取出幾塊小小的干肉,每個人分了比指頭稍大的一塊肉干后,這才說道:“從現在起,我們的干糧和水,都得按計劃分配,要盡可能的撐到找到出口,要不然,我們雖是過了這弱水河,還是會同樣的渴死、餓死在這不見天日的洞里,那可是白白的浪費了這一番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