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燦左右看了看,然后對謝勇說道:“小弟,可以幫我打一盆水來嗎?要大盆子,水要多一點!”
謝勇對張燦已經是屬于比較崇拜的,少年人頭腦簡單,容易沖動,這會兒給張燦那些精湛又專業的鑒定知識震住了,在這個家里,奶奶是太上皇,是絕對的權威,大伯二伯老爸都不敢違抗半點,但此刻無論是大伯二伯和他老子,還是太上皇的奶奶,都被張燦給壓住了,雖然嘴上沒說,謝勇卻是感覺得到。
“行行行,我馬上打水!”謝勇是二話不說,跳起來就直往廚房里竄,一會兒便吭哧吭哧的端了一個大盆子,盆子里裝了一盆水,不過很吃力,蕩來蕩去的潑了不少,在客廳里放下后,又趕緊到廚房里找了個小盆子端了水來加滿。
張燦笑道:“夠了夠了,有這些水夠了!”
一家人,包括老太太都不知道張燦要這么大一盆水來干什么,都盯著他看。
“老太太,大家都知道一個事實吧,這木頭不論是干濕,都是不會沉水的,是不是?”張燦把那木盤子拿了過來,一邊說著,一邊把紫檀木木盤子放到水盆中,然后才又說道:“這紫檀木結構細密,是木材中最奇特的結構,紫檀木是密度唯一大于水的木材,所以放到水中,只要是紫檀木就會沉入水中,這在現在已知的木材中,已經是測紫檀木真假最標準的辦法之一!”
周楠恍然大悟,點著頭道:“哦,原來你是要這一大盆子水來測這木盤子會不會沉水啊?”
張燦微微點頭,把手一松,那木盤子落在了水盆中,水盆中的水大約有三十公分深,而木盤子只有半分的厚度,四條邊的沿子倒是兩公分左右的高度,要淹沒木盤子是綽綽有余。
在眾人的眼光注視中,那木盤子落在水面上后,一般來講,像這個木盤子的形狀,其實就像個船一樣,就算是鐵的,也不會一下子就沉下去,但這個木盤子只是在水盆面上搖晃了一下,然后一偏,一頭就扎進了水盆里,幾乎沒有停留的跟塊石頭一般直接沉進了水底中,在盆底一動不動了。
“真的沉了真的沉了!”
謝勇興奮的叫了起來,抬起頭看著張燦時,眼里滿是佩服,周楠在旁邊咬著唇忍住笑意,把張燦帶來,還真是給她長了臉,再說謝勇這個家伙,平時還真是無法無天,沒見他怕什么,但看他現在對張燦的表情,那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啊,看來還真是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啊!
老太太這時才展顏笑了起來,連連說道:“了不起了不起,小伙子,我那老頭子生前最好這個,要是他還在,肯定喜歡你了,老頭子這個木盤子,放了多少年了,可就沒有一個人認出來過,而且其中還有幾個大師級的人,這個紫檀木盤子到底值多少錢,老頭子可也沒跟我說清過,只是說這是他手上最值錢的寶貝,是紫檀木的!”
看到老太太都這么說了,謝家一家人都嘰嘰咕咕的各自說起話來,確實對張燦有些另眼相看了。
老太太招手對張燦道:“小伙子,來來來,過來坐下,坐下,來者是客,剛剛失禮了,小伙子,可不怪我這個老太婆吧?”
“不怪不怪,是您讓我看到了這么多的古玩藏品,我還感謝您老呢!”張燦這話倒不是說假的,做這一行的,對寶貝奇珍當然是一睹為快,看到珍奇物件,絕對是興奮激動的,就跟看到漂亮的女人一樣,人人都想看,也喜歡看,但卻沒有幾個會想著一定要得到她!
謝家成坐到沙發邊,看著坐在他對面的張燦,仍然是那么沉沉穩穩,似乎是天塌下來都不會驚慌一下的表情,頓時心里又有些沒底了,這個張燦,只怕是有些真本事,自己那塊表要真是假的,這在家里拆了,只怕當真找不著專賣店的小辮子了,這在家里當真開出是假的,是小鬼子的機芯,那自己就白白損失七萬多。
張燦看到謝家成有些猶豫起來,也不去催他激怒他,沒必要,當然如果一定要賭,他肯定贏定了,黑白眼之下,又有什么看不出來呢?
謝家成自己不主動要求他來開表,張燦就沒打算開了,如果在家里拆開,那表肯定就麻煩了。
場面一時靜了下來。
還是腦子一根筋的謝勇傻頭傻腦的問道:“爸,你那手表怎么還不拆啊,拆了吧,我想看看小張哥哥拆表…”說著又長長的嘆了口氣道:“小張哥哥好帥,簡直是帥呆了!”
謝家成真是氣得想揍一頓兒子,本想不提這事就抹過去了,卻沒想到兒子竟然主動提了出來,而且還是逼得他拆,要真拆毀了,可是七萬八啊!
周楠嘻嘻笑了笑,說道:“小舅,我早說過了,我這朋友是個高手,你偏不信,怎么樣,還賭不賭啊?”
“拆,就拆!”
謝家成臉一紅,把手表一下子推到了張燦面前,脖子都粗了,硬是要他把手表拆了!
張燦沒有拿,只是淡淡說道:“謝先生,我看你還是拿著單據和手表到專賣店里讓他們自己拆吧,反正我可以給你交個底,我有鑒別的法子,雖然不方便透露出來,但我可以給你保證,這手表里面絕對不是原裝貨!”
不管怎么樣,張燦這話還是比較善意的,謝家人也不是聽不出來,張燦并不是來拆臺的,一到家里,就讓老太太的話逼著顯露了幾手,但這幾手可是把他們一家人都震驚了。
老太太一邊看著張燦,一邊又看著周楠,臉上盡是笑意,周楠臉一紅,嗔道:“外婆,你想什么呢!”
“我想什么你又知道了?”老太太笑容可掬,眼神仍然在打量著張燦。
周楠知道外婆現在腦子里想著什么,不過在這個場面也就算了,要解釋,只怕是越描越黑,索性不解釋了。
謝家成終究是沒有開表,因為他對張燦的話信了個九成,還是要拿到超市專賣店去開個究竟。
不過謝家成的手表雖然不拆了,但幾個女人卻是各自從脖子上手上取下了首飾品來讓張燦鑒定。
張燦自然不會反對,首先是周楠大舅媽遞過來的一枚白金刻花的戒指,讓張燦給看一下。
這些自然是沒有半分的難點,黑白眼略微一過便即了然于胸。
“阿姨,你這個戒指是真的,白金的,也就是常說的鉑金,按它的重量和純度來論本價的話,大約會是在三千左右吧,但加工后再加上各方面的費用,到賣場賣的話,鉑金通常會是本金的兩到三倍的價格,所以你這戒指在賣場估計是要八千左右!”
張燦估計著說了,然后盯著她,周楠的大舅媽愕然了一下道:“這…你估計的價錢還真是差不多,我花了八千八買回去的,但本金只有三千,這也未免太過份了吧?”
周楠的大舅媽一盛怒,別的人就知道,張燦是說對了,完全對,她惱怒的不是張燦,而是覺得商家太黑了,如果賣價在本金的基礎上增添百分之十左右,最高是二十,這樣也不覺得上了大當,可這一添,就添了近六千塊錢,不得不說商家太黑!
老二和老三的老婆,也就是周楠的二舅媽,三舅媽,此時也都從頭上,脖子上,手腕上紛紛取了首飾下來。
二舅媽給張燦看的是一枚黃金戒指和一對金耳環,給的時候又沖著張燦嘿嘿笑了笑。
張燦把金戒指和金耳環拿到手中看了看,也還是用黑白眼掃了掃,然后說道:“阿姨,你這戒指和耳環也是真的,只不過戒指是十八金,也就是金的含量只有百分這七十五左右,要算多少價值的話,得稱一下重量才能計算出準確的價值,不過十八金的話,價值并不高,而阿姨的耳環倒是個二十二的金,比戒指的價值還略高一些,因為黃金的純度要高一些。”
從周楠二舅媽的首飾,再加上面對面的說話之后,張燦感覺到謝家的三個妯娌,只有老二,也就是拿金戒指和金耳環的婦女,在她身上明顯感覺得到她身上的氣質要土一些,從戴的金銀首飾來估計也是差不多。
張燦一連看了好幾件,估計的價格還真是很接近,而且說的又專業又準確。
周楠的小舅媽是最后才拿東西出來給張燦看的,她身上的項鏈耳環都不是黃金的,而是鉑金,取下來的東西也不是項鏈,而是手指上那顆看起來碩大的鉆戒,這個東西是她比較自豪的,是她兒子送的,發票上是六萬八千元人民幣的價錢。
張燦把鉆戒拿到面前看了看,不禁微微笑起來,這鉆戒保養得很好,光澤如新,鉑金戒鑲上鑲著一顆個頭比較大的鉆石,在室內的燈光下閃爍著光彩。
周楠的小舅媽見張燦看了半晌也沒有說話,表情有些得意的問道:“小張,這鉆戒怎么樣?”
在她們三個媳婦拿出來的首飾中,也只有她這枚鉆戒的價值最高,所以她有些得意,在三家的經濟上講,確實她老公,也是謝家老三謝家成的收入高一些,老大次一點,最差是老二。
張燦摸了摸下巴,沉吟了一下,有些猶豫,不過看到對方很關注的盯著他,就是想得到他的說法,也就不再猶豫,開口說道:“阿姨,你這鉆戒,嗯,算不得高端產品,戒身的確是純度高的鉑金,但鉆石卻不是天然鉆石,連人造鉆石都不算,這是一顆鋯石!”
周楠的小舅媽一怔,詫道:“什么叫鋯石?比鉆石的檔次還要高嗎?”
張燦頓時不禁苦笑起來,也在考慮著該用什么樣的話跟她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