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娶五夫 圍棋我是不會,但是五子棋可是我的強項。
記得初中的時候,和好友小鶯在課堂上就一個本子傳來傳去,你下一步,我回一步。
做好準備工作后,我便給清九講解了下規則。
五行大陸并沒有圍棋,但是五子棋的規則本來就極其簡單。先下的有禁手,只要不違反這些禁手,誰先連成五子就算贏,所以清九很快就了悟了其中訣竅。
這個世界娛樂并不豐富,清九給輕柳泡了一壺茶后就馬上屁顛屁顛的跑過來跟我開戰,很快就被吸引了。
輕柳在一旁小桌上飲茶看書,好像也是一派悠閑。
“三比零,連五——清九,你輸了。”
“四比零,沖四活三——清九,你輸了”…
“四四,十八比零——哈哈,你又輸了。”我得意洋洋再次大叫,清九盯著我指的那處四四連子,滿臉懊惱。
“清九,斟茶。”這時,輕柳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和清九齊齊朝輕柳看去,聲音聽起來很平靜,面上也是一片風輕云淡。可是清九卻好似被嚇到似的,莫名的抖了抖。
趕緊跑去過扶住茶壺給輕柳斟了杯茶,然后“嘻嘻”一笑,道:“公子,我可下不過她,要不,公子去試試?”
聞言,我低頭假裝看棋盤沒有說話,只聽輕柳起身走到我對面緩緩坐下,“草草,可愿讓我一試?”
重新取一張薄紙印在畫好的格子上,我低聲說:“我可不會讓你的。”
只聽他輕笑一聲,道:“無需相讓。”…
“三比一,草草你輸了。”清九在一旁給我們計數。
“四比一,哈哈,草草你又輸了。”清九很得意…
“十三比一,嘿嘿,草草,你怎么就只贏了第一局啊。”清九一臉報仇雪恥的樣子,氣得我牙癢癢。
不是共軍太弱,實在鬼子太厲害。下了十四局,我就只贏了第一局。
“不下了,我下不過你。”承認差距,我放下筆,低頭伸手去收棋紙。
“草草——”一只白皙的手掌伸過來壓住了我的手。我抬頭,輕柳面容平和,眼里卻有一抹笑意。
“咳咳,我去叫店家準備熱水。”清九一溜煙兒的跑了。
“你在生氣。”沒有理會清九的告退,輕柳道。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沒有。”打死不承認,我一口咬定。
“我今日說錯了話么?”輕柳不理會我的否定。
“你十句話只說一句,怎會說錯。”還是憋不住氣,想抽回手,壓住的那只不讓。
抬起頭,只見他輕輕蹙眉,“我對草草,從無隱瞞之心。”
無隱瞞之心?那為什么你的打算不告訴我。“哼”了一聲,我不言語。
“草草怪我今早未說出我的打算么?”輕嘆一聲,他收回手站了起來。
走到窗邊,他背對著我,聲音幽幽傳來:“萬木別院中,草草待清九一向親厚,卻甚少主動與我說話。而后…腿治好后,草草不告而別。此番能與草草重遇,輕柳心中甚喜。但草草也曾言明,此次游玩后便會回鄉,再無相見之日。今日說到查到證據也未必能如何時。草草心情不悅。不想再提及那些瑣事,只是輕柳私愿。不想讓那些雜事影響此行心情。自十四歲…后,我甚少現于人前,身邊只得清九夜影相伴。我本少言之人,但卻羨慕你能對清九多言。你終究是要離開的,我不會違你心意。只不過,想多聽你對我說些話罷了。”
聽完這番話,我呆呆看著他的背影。窗外半月高掛,印的那白衣綠發,有些瘦削的背影竟生寂寥。
心里有些情緒在滋生,如暗夜里的曇花。
十四歲中毒不良于行,十六歲父親為他驅毒竭力而亡。多年來身邊只清九相伴,夜影應該約等于無的吧。當時只是小小少年的輕柳又是如何度過這些月月年年的呢?自己是無辜的卻被下毒,困于輪椅之中。不能去埋怨雙親,當時的他可會埋怨命運的不公。
慢慢走到他身邊,語聲不由自主的輕柔:“輕柳,當年可曾寂寞怨恨?”
他輕聲道:“初時也曾難過,但并無怨恨。至于寂寞——”他停住口,轉身看我,眉眼中全是淡淡溫情,“未于草草相識前,輕柳從不知寂寞為何物。每日看書做些小東西,也覺得日子并不難過。可在你走后,連清九也會說日子冷清無聊。”
我定定看住他,神仙般的面容上本來是極清淡的一雙眼,此刻卻目光灼灼。頓時只覺臉上一片發燙,心中百味翻騰,卻不能哄騙自己那最大的一味竟是欣喜。
“可…我始終…是要走的。”我有些吞吞吐吐。
眉目舒展的一笑,輕柳道:“人生若是只得三分時間可以歡喜,為何不讓這三分都變成歡喜。若是過于執著,也許這三分也不能歡喜。以后想起,豈不遺憾。草草這般聰明的人,也想不通此節么?”
我傻傻的看著他,輕柳對我說的不正是我一直在對自己說的,地球人奉為守則的“活在當下”么。我一直想做到,卻一直做的不夠好。看來世上的事,果然是知易行難啊。
此時,“扣扣”的敲門聲響起,清九的話從門那端傳來,“公子,水已經好了。店家問何時送過來合適?”
不滿的盯了那門板一眼,這清九,說他是剛好才到的,打死我也不信。不知又在門后偷聽了多久了。
輕柳好笑的看了我一眼,剛才的小動作沒逃過他的眼神。
舉手在我頭頂輕撫過,他柔聲道:“時候也不早了,等下店家送了水,就早點休息吧。明日還要趕路。”
我柔順點頭。
待輕柳離開后,我用店家送來的水洗漱一番后,坐在床上發了會兒呆,終究抵不過睡意躺下睡去。
這一覺卻是極為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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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不疾不徐的一路觀光而行,在八天后,五行歷3122年7月18日晚,我們終于到了木國百花鎮。
在馬車上我度過了十九歲的生日,不過我并沒有告訴他們。
來這里已經十二年了,時光如流水啊。
而下一個生日,我應該已經遠在百萬光年之外了吧。
曬然一笑,在這里呆了十二年,也算談了幾場還算回腸蕩氣的戀愛——葉草,你就知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