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655北海灣大陸!
自離開西沙群島后,王梓鈞和中島美雪已經在海上飄蕩了兩天。
食物即將告罄,只有飲水還剩下一些,王梓鈞開始有些后悔那天為了快速逃命,沒從廚房里弄一些食物出來。
王梓鈞完全不知道前方是何處,好在夏季風是往北偏東吹的,大致方向倒是對。可惜靠風力航行,實在是慢得可以,估計到陸地的時候,他們已經餓死了。
這天,中島美雪端來最后小半碗咸魚干,以及從桶底刮出來的大米煮的兩口米飯,沮喪地說:“梓鈞君,我們一點吃的都沒有了,只剩下半桶水。”
“你吃吧,我不餓。”王梓鈞咽了咽口水說。
中島美雪搖頭道:“不,你有傷,需要補充營養。”說著,她用筷子夾起僅有的一團米飯往王梓鈞嘴邊送,笑道,“乖,張嘴,我喂你吃。”
王梓鈞伸手撫摸著她有些憔悴的臉說:“好了,一人一半。”
“你先吃。”中島美雪美目凝視著王梓鈞。
王梓鈞張口咬了一小口,已經長滿胡渣子的嘴巴一陣細嚼,吞下去時喉嚨卻有些哽咽。
老子造的是哪門子的孽啊!
中島美雪挪過身子,和王梓鈞并肩坐到一起,細細地品嘗著最后一口米飯。
又過了一天,中島美雪躺在王梓鈞身邊說:“梓鈞君,我給你唱首歌吧,有了歌聲就不會感到餓了。”
“你還是省些力氣吧,要不明天就真的餓得動不了了。”王梓鈞說道。
中島美雪仿佛沒聽見王梓鈞說什么,自顧自地唱起來:
“現在是如此的傷痛欲絕,眼淚也早已流乾了,大概再沒有機會有展現笑容的時候了。但是有一天一定能夠坦開心對人講:我曾經經歷過那樣子的時代…
漂泊無依流浪他鄉的人們,總是寄望有一天能回到家鄉。就算今晚一時不支倒了下來。仍然如此堅信著推門而出。假使今天外頭等著我的。是場無止境的雨也不再退縮了。…”
這首是中島美雪的成名曲《時代》,由于唱的是日語,王梓鈞不能完全明白歌詞的含義。不過那似乎來自悠遠夜空的歌聲,一下子就觸動了他的靈魂。
“旅人總要回到家鄉的,我該去開船了。”王梓鈞站起來。他已經一整天沒有進食,前兩天也是省著吃飯,現在肚子都快餓扁了。
腿上中的流彈,王梓鈞早已自行拔出,然后用步槍子彈里的火藥抖進傷口里點燃,雖然痛卻很有效,至少在濕熱的海上并沒有發炎化膿。
中島美雪還在唱歌,王梓鈞卻在笨拙地操控著風帆。經過這幾天的試驗,他已經初步掌握什么樣的風向該如何調整風帆。速度才能達到最快。
中島美雪不知何時已經走到王梓鈞身后,張開雙臂抱著他,愈發消瘦的臉頰緊貼在王梓鈞的背上。
雖然不知道具體的過程。但中島美雪也能猜到王梓鈞很可能把小島上的士兵全部殺死了。并且還搶了一艘摩托艇。
若是換做以前,中島美雪會非常排斥甚至是討厭這種嗜殺的人。可此時她卻如何也不能對王梓鈞生起厭惡之心。
那天那個南越士兵看她的眼神中帶著的色欲毫不掩飾,若非王梓鈞果斷動手,后果可想而知。現在她抱著的這個男人,就像是漫畫電影中的超級英雄一樣,居然單槍匹馬地滅掉整島守軍,是如此的神秘而又強大。
中島美雪原本和王梓鈞發生關系時,只是對王梓鈞有點好感而已,十六年等待的初戀愛情幻滅,加上即將面對死亡,她才在沖動之下投進了王梓鈞的懷抱。
可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除了那些強暴和肉體交易外,都會對有著肉體關系的另一半產生某種情愫。即便是一夜情也是如此,只要下次兩人還能再次遇到。
將自己的童貞交給了王梓鈞之后,中島美雪以一種自己都驚訝不已地速度墜入愛河。直到王梓鈞在島上干出一番驚人的行動后,中島美雪對王梓鈞的感情上升到極致。她想走進王梓鈞的心里,更想了解這個男人的一切,因為王梓鈞對她來說是如此的熟悉但又神秘地不可捉摸。
“梓鈞君,你是上帝賜予我的嗎?”中島美雪喃喃道。
又累又餓地王梓鈞實在沒心情浪漫,吐口氣道:“呼,我倒希望上帝開開眼,早點賜我一塊大陸。”
中島美雪說:“我想跟你結婚,我從沒有過這么強烈的念頭,我想和你一起度過下半生。”
王梓鈞轉頭說道:“我是有妻子的。如果能回去的話,你能接受我的其他女人嗎?”
“不能,”中島美雪凄苦地搖搖頭,說道,“你就不能和她們分開,跟我在一起嗎?”
王梓鈞望著遠方的海面道:“抱歉。”
中島美雪悵然若失地來開駕駛艙,有氣無力地倒在床上。
又過了兩天,三天多時間顆粒未盡地王梓鈞,還堅持站在駕駛艙里。他的臉頰和眼眶已經深陷,顴骨高高聳起,嘴角、下巴的胡子已經長得老長,頭發亂成一團糾結在頭頂,活像個從哪里跑出來的野人。
中島美雪也好不了多少,臉色蠟黃地靠坐在駕駛艙的地上,嘴里有氣無力地為王梓鈞哼著歌曲。
王梓鈞去船艙端著把水瓢過來,慘淡地笑道:“最后一點水了,分了吧。”
“我要你喂我,用嘴巴喂我。”中島美雪歪著頭看著王梓鈞。
王梓鈞道:“拜托,小姐,你兩個星期沒刷牙了,有很重的口臭喂。”
中島美雪氣得搶過水瓢,自己喝了一口,突然湊過去吻住王梓鈞的嘴,將水往他嘴里送。
馬上水就要完了,別說是口臭。就算是尿王梓鈞也得喝下去。多喝一口水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這就是中華的成語相濡以沫嗎?”中島美雪舔舔嘴唇上的水說。
“相濡以沫說的是口水。”王梓鈞糾正她之后,自己搶過水瓢喝了一口還給她,繼續堅守自己的駕駛崗位。
中島美雪突然覺得自己頭有些暈。喉嚨發干想要喝水,把手里的水瓢卻重若千斤。
“啪!”水瓢落在地上,里面僅剩的淡水灑了一地。中島美雪也軟到在地上。
王梓鈞聽到聲音,立即轉身將她抱回艙內船上躺著。
“我要死了。”中島美雪半睜著眼,突然不知從哪里來的力氣,抓住王梓鈞的手不讓他離開,“抱著我好嗎,我不想一個人死,我想死在你懷里。”
“沒人會死!”王梓鈞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拔出匕首在自己手腕上劃了一下。當血液順著手指留下時,王梓鈞捏開中島美雪的嘴巴。強行將自己的血滴進她最終灌了下去。
每到自動止血后,王梓鈞又在自己手腕上再割一刀,連續割了三刀。直到腦袋有些犯暈時。王梓鈞才捏住手腕不讓血再流,用布條包扎了一下。然后毫無留戀地回到駕駛艙。
中島美雪無聲地看著他離開,她餓得想動卻動不了,眼睛里流出無聲的淚水。
王梓鈞還能撐,他仗著穿越造成的先天運氣充足,甚至還可以堅持幾天,但是明天在找不到食物的話,中島美雪可能就撐不住了。
這是艘漁船不假,可那該死的綁匪在搶船時,船上的捕魚工具全留在岸上修補晾曬,根本就沒帶上船。否則的話,光是捕魚也可以讓他們不至于餓死。
一股倦意涌來,王梓鈞在強撐一陣后,居然直接站著睡著了。
“喂,快讓開,別撞過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喊叫聲將王梓鈞驚醒。
“轟!”滿帆前進的風帆漁船撞上前方一條小舢板,直接把那舢板從中撞成兩截,而船上的一對漁民夫婦早嚇得提前跳進了海里。
那對漁民夫婦破口大罵,而周圍其他漁民也紛紛劃船過來圍觀海難現場。
王梓鈞收起風帆,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不想爬起來,他倒不是餓的,而是又累又困。
見王梓鈞的風帆漁船還在緩緩前進,船上卻每個人下來道歉賠償,氣憤的漁民們開始大罵一通,然后直接開始強行登船。
“哎呀,這里躺著一個姑娘,怎么餓成這樣,是多久沒吃飯了。”船艙里傳來漁民的議論聲。
很快有漁民進入駕駛艙里,看到王梓鈞倒在地上趕緊過來攙扶。
王梓鈞沖對方善意地笑笑,問道:“這是哪兒?”
“這是里北海灣,廣.東江門北海灣。”漁民說道。
“廣.東,呵呵,”王梓鈞不知道此時的北海灣就是后來的鎮海灣,他只知道自己到大陸了,他摘下自己手表放在漁民手中,指著船艙說,“麻煩送我和我朋友去醫院,他日我還有重謝!”
話一說完,王梓鈞就睡了過去,嚇得那漁民不停搖晃他的身體:“喂,喂,你怎么了?”
“快送醫院吧,不然要出人命。”
“這兩個人看著也不像是漁民,不會是壞人吧。”
“哪里是壞人,這里可是個姑娘。”
“壞人能把自己餓成這樣?”
“啊,你們看這是什么?”
“這是槍吧,還有手榴彈!”
“他們不會是特務吧?”
“我看是便衣警察。”
“便衣警察是在陸上。”
“那就是便衣海警。”
“別說了你們,快送醫院。哦,對了,一定要報告政府。”
“對對,老江說得對。五嫂,你快去派出所報案,阿力,阿威,小二,小三,你們幾個跟我一起送人去醫院。老江,你拿了人家的表,我看這表也挺值錢,你就回家先拿點錢墊上。”
“行行,我去拿錢。”
一通商議之后,睡成死豬的王梓鈞和餓暈過去的中島美雪就被送到快速地送往江.門市醫院。
派出所的同志一聽說那兩個不明人物有槍,頓時覺得大發了,連忙上報上級機關。去年大陸才嚴打了好一陣啊,東北二王所帶來的影響還在,基層民警如何敢怠慢。
市公安局接到上報后也不敢大意,連忙組織警力過來,到得船上現場一看。好家伙,ak47兩把,仿制手槍1把,子彈若干;不僅如此,一個木桶里居然還有幾顆軍用手雷。
除此之外,公安局的同志還在船艙里搜到兩把匕首,幾處干涸的血跡確定是人血,這里肯定發生過命案。
大案,大案子啊!
所有的干警又是興奮又是擔憂。
“快,馬上去醫院,要把這兩個危險分子強力控制起來!”
接到消息公安局領導全都驚動了,甚至主管政法公安系統的副市長都親自下令,公安局幾個負責人全部親自到醫院走了一趟了解情況。
“小朱,現在是什么情況啊?”
“報告陳局長,船上兩人一年一女,至今昏迷不醒。據醫生講,兩個人已經好幾天沒進食了,那男的小腿上有槍傷,手臂上也有槍擦傷。他的手腕有幾處傷痕,根據那女的嘴角的血跡來看,應該是男的割破自己的手腕,給女的喂血喝。除此之外,兩人身上沒有任何能證明他們身份的東西…”
“嗯,很好,等他們醒了之后,馬上詢問情況,千萬要注意安全。”
“保證完成任務。”
王梓鈞穿的那套越軍軍服早就扔海里了,之所以保留武器,是怕萬一再遇上意外,沒想到會驚動這么多人。
整個病房都被警力給包圍了,沒辦法,ak加上軍用手雷,誰知道里面躺的是什么人物。
讓警察感到哭笑不得的是,王梓鈞居然睡了一整天都沒醒來,反倒是餓暈過去的中島美雪先醒。
“性命?”
中島美雪口中吐出日語和英文讓幾個警察面面相覷,都是覺得事情越發嚴重,涉及到外國人啊。
正當那個負責案子的隊長準備教人請翻譯時,中島美雪突然伸指頭在病床上比劃。一個警察立即反應過來,喜道:“她說要紙筆!”
負責記錄的警員立即將紙給中島美雪,中島美雪在紙上寫下兩個名字。
“中島美雪?王梓鈞?”
“等等,王梓鈞這個名字怎么這么熟悉?”
“我也覺得很熟悉,就是想不起來。”
可憐我們的大明星王梓鈞,現在已經不成人樣,擺在別人面前都認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