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臺灣娛樂1971
“老板,今天的《言報》到了沒有?”劉成昨天看了那篇揭幕文章后,對平時根本不起眼的《言報》來了興趣,想看看今天又登了什么。
老板拿起一份報紙,笑道:“早到了,今天寫的是王姓歌手勾結貪官,殘害無辜市民的。”
“快來一份。”劉成掏錢說。
等他付了錢,老板又問:“還要不要來一份其他報紙,這幾份都有報道王梓鈞的。喏,《大公報》、《明報》、《文匯報》…還有昨天沒賣完的《新晚報》。”
“都是他的?看來是個大人物了。”劉成把五六份報紙一股腦的都買了下來,坐在車上慢慢看。
先是《言報》上的文章,今天報道的內容更加令人指,而且說王姓歌手勾結貪官。不過措辭非常隱晦,關鍵時候都用的疑問詞或不確定語氣,這樣在打官司的時候,報社可以把自己netbsp;現在香港的黑社會非常猖獗,作為普通市民的劉成對黑道人物也是非常的痛恨,連帶著也恨上了這位“王姓歌手”。
劉成翻開《明報》,頭版頭條是《喋血孤城登6香江,兩成票房賑濟雨災》。頭版上還配有大幅照片,是《喋血孤城》的一副劇照,王梓鈞和鄧光榮飾演的將士正衣著破爛、渾身硝煙血汗與日軍拼殺。
這篇報道讓劉成頗為驚訝,要知道《明報》的頭版可都是要聞,娛樂電影版在后面。
文章簡要介紹了一下影片,又說該片在的票房已經達到了18oo多萬新臺幣,按照香港比票房稍高的慣例(比如去年李小龍的《唐山大兄》香港票房3oo港幣,折合新臺幣18oo萬元,而票房只有11oo萬元。不過由于的經濟飛展和人口基數,一兩年之內就會過香港票房),《喋血孤城》在香港的票房至少有35o萬港幣,兩成票房就意味著將會捐獻7o萬港幣出來。這是個很了不起的數字,要知道,去年香港票房第十位《淘氣姑娘》才第八位票房才1o2萬港元。
文章又分析了王氏在香港的票房只能分到五成五,也就是說,最后王梓鈞只能拿到香港票房的三成五。文章評論道:“王梓鈞作為一個人,毅然拿出兩成票房捐獻香港雨災,這種精神和為人是值得欽佩的。我們知道,王梓鈞不僅是一個歌手、一個商人、一個導演,更是著名的愛國青年,去年在保釣游行中被人槍擊報復,搶救一天一夜(臺的宣傳之語)之事歷歷在目。而近日,有一些不負責任的媒體,為了增加銷量,蓄意影射、諷刺,更有香港地下勢力撐腰,其心可誅…”
《明報》的文章可信度可比《言報》高多了,劉成現在心里的天平有些搖擺不定了,不知道哪一篇才是真的。看了一下文章的署名,居然是金庸、倪匡聯名。
接著劉成又翻看了其他幾份報紙,《大公報》和《文匯報》有些不偏不倚的味道,不過字里行間有一股酸味,都是在諷刺國民黨的。這兩家都是在香港辦的左派報紙,有這種反應很正常。
倒是亦舒寫的影評有些看頭:“…昨晚看了兩部難得一見的影片,一部是邵氏出品的大戲《十四女英豪》,一部是王氏的《喋血孤城》。兩部電影都是以宣揚民族精神的愛國影片,不同的是,一個生在宋朝,一個生在民國。
《十四女英豪》里星光熠熠,眾女星的出場給影片增加了不少觀眾,其場面也是港片中少有的宏大,不愧是耗資4oo萬港幣的大制作。其中人橋飛渡、水淹后軍的場面更是堪稱經典。不過就劇情來看,《十四女英豪》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說得更苛刻些,它有好幾處不堪推敲的地方。這更像是搬上大熒幕的一部演義小說…
而《喋血孤城》呢?極度的貼近歷史的真實性,里面的場景全是實拍,所以看起來更加壯闊。聽說導演為了營造出那種硝煙炮火的戰爭氣氛,用了三個月的時間,與一群退伍老兵在深山中用真炸藥研究爆炸效果,甚至因此受傷。我們可以看到,導演的良苦用心最后得逞了,昨晚我坐在電影院里,就好像真的置身于三十年前的常德戰場,隨著劇情地走向或悲或喜或是憤怒…”
看到這里,劉成更迷糊了,不知道王梓鈞到底是好是壞。不過聽亦舒所說,這兩部電影倒是不錯,可以抽空去看看。特別是《喋血孤城》,自己看一場電影,兩成的門票都可以捐獻給災民,何樂而不為?
再翻開后面的版面,卻是王梓鈞的律師表的公告:要求《言報》停止對王梓鈞的影射、諷刺,并對王梓鈞公開道歉,否則三天后將會起訴該家報紙。
劉成一看,覺得有好戲上演了,明天繼續關注。
王梓鈞在酒店里,看著《大公報》和《文匯報》的報道,驚出了一身冷汗。幸好那天林振還沒來得及把黑材料投到這兩家去,否則以他們的大6背景,指不定還比《言報》報道得更加歪曲。
林振也是不知道這兩家報紙是大6的,否則他早就投去了。
不過王梓鈞的擔憂其實是多余的,《大公報》和《文匯報》雖然是在香港的宣傳陣地,但他們想要在此立足,一些基本的規則還是要遵守的。就在二十年前,由于《大公報》、《文匯報》、《新晚報》為大6大肆鼓吹,結果造成三報相繼被英港政fǔ查封,總編被抓,在此情況下,不得不改變策略,換一些比較柔和的總編過來負責。
此時這兩家報紙的老總都是為人正直開明的真正報人。其中《文匯報》的總編金堯如是在香港統戰和宣傳工作的負責人之一,但他的報道原則卻是公正、真實,對的報道亦是如此。后來金老總在文.革期間被抓回大6,運動結束后才出獄復職。直到八十年代末那場運動(大家知道的),金堯如聽聞之后,在文匯報社論中寫了四個字:痛心疾。繼而主動,遠走。
金庸和邵逸夫是有交情的,所以《明報》夾在中間,對兩部電影的報道很客觀。不過其他報紙就沒那么淡定了,除了《明報》外,為王梓鈞叫好的文章都是收了錢的,而且順帶還挖苦了邵大亨的吝嗇。說他旗下的無線臺雖然號召明星義演,籌款9oo萬,但那都是市民和演員的,他自己出的幾萬塊錢跟其財產、地位根本不相稱,反而還不如王梓鈞這個外地人。
而且,這個吝嗇鬼的電影場場爆滿,卻一mao不拔,王梓鈞的電影被他打壓后,平均上座率只有五成,卻依舊拿出了兩成的票房捐款,高下立判。
而另一些跟邵氏有關系的報紙,則有意無意地拿《言報》中的論調,和《喋血孤城》中赤1uo1uo的血腥說事,對王梓鈞大加抨擊,極盡挖苦之能事。
一時之間,香港市民對這批王、批邵、批《言報》的三種論調給搞得頭昏腦脹,到底哪一家說的是真的?
更有仇富的人認為,不管是王梓鈞還是邵逸夫,反正有錢人沒一個好的,狗咬狗活該!
管偉華今天去聯系籌備鄧麗君的歌友會去了,鄧麗君看著各種報紙皺起了眉頭。王梓鈞的為人她還是很相信的,她還記得去年初夏,歌唱比賽中那個歌唱技巧有些青澀的陽光少年。說他是無惡不錯的惡棍,這怎么可能?
拿起報紙,鄧麗君來到王梓鈞房間里,見他正一邊抽煙,一邊寫著東西。走過去一看,卻是在給一些新歌譜曲。
“你還有空寫歌?”鄧麗君哭笑不得,她本來還想過來安慰王梓鈞的,結果這人根本沒當回事。
王梓鈞笑道:“我在準備今年的新唱片。”
“哦,是嗎?準備什么時候售?”鄧麗君問。
“就在這個月。”王梓鈞道。
“不會吧,你才開始寫歌,根本就來不及。”鄧麗君說道。
“誰說來不及?錄歌這個星期做完,再用一個星期灌唱片連帶做宣傳。”王梓鈞說。
鄧麗君擔憂道:“但是現在外面的傳言…”
王梓鈞笑著說:“我著急著唱片,就是因為這個。在香港,我始終不如本地人,就連金庸、倪匡,也只能站在中間立場,罵罵《言報》而已。我想要在這場罵戰中取勝,就只能劍走偏鋒了。”
鄧麗君聽得半懂不懂,也不好意思再問,只把目光投向王梓鈞所寫的新歌。
“粵語歌?”鄧麗君驚訝道。
王梓鈞道:“是啊,那天在飛機上,管先生不是說現在香港樂壇很亂嗎?那就由我來幫忙梳理一下。”
“聽粵語歌的都是底層市民和本地土著,這些人舍得花錢買唱片的很少啊,他們都是聽電臺的。”鄧麗君擔憂道。
王梓鈞搖頭道:“無論是英文歌還是國語歌,這些人雖然舍得花錢,但基數始終不如底層的粵語聽眾。粵語歌迷不是舍不得花錢,而是沒有幾張值得他們花掉自己血汗錢的唱片。而且一種音樂的流行,或是自上而下,或是自下而上,下里巴人也可以變成陽netbsp;“叮鈴鈴…”
王梓鈞接起電話,是香港偉青出版社打來的:“王先生,《搜神記》昨晚已經排版完畢,現在已經在印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