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池里燈光不停閃爍,眼前這舞女一手捂著胸口,一手艱難地套著襯衣袖子,不是林鳳嬌是誰?
只是林鳳嬌年輕時做過舞女嗎?王梓鈞有些記不清了,連忙找她的基本資料。
這才知道,原來林鳳嬌自幼家境貧寒,12歲就輟學賺錢養家,不僅做過舞女,甚至還幫人種過田。相比而言,臺灣“雙林”中的林清霞就幸福多了。
“快到里面去換衣服!”曼娜見林鳳嬌居然捂著被撕破衣服的胸口當眾穿襯衣,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拉著她就往后面的換衣間去。
“是王梓鈞!唱一首歌吧!”
“是啊,唱一首!”
那些跳舞的客人也不再繼續跳舞了,而是起哄著讓王梓鈞獻唱。
王梓鈞連忙推辭說:“各位,真是抱歉。小弟昨天剛出院,前些時候被打傷了肺部,醫生告誡近兩個月最好不要唱歌。”
王梓鈞肺部受傷的事情隨著音樂海報的熱賣,早就被眾人知曉了,有人不禁擔心地問:“你不會真的以后不能唱歌了吧。”
“怎么會?修養兩個月就好了。各位繼續跳舞吧,小弟先失陪了。”王梓鈞笑著退出舞池,要了一杯溫開水坐下等自己的哥哥。自從正式回歸幫派后,王梓榮夫婦倆已經退掉了原來租住的房子,直接搬進了富豪酒店。
王梓鈞穿著件白色的背心坐在那里。原本看起來有些偏瘦的他,此時露出健壯的肌肉,不斷地有深閨怨婦過來搭訕,把他嚇得躲進了酒店的客房里。
舞小姐的換衣間里,一堆女人圍著林鳳嬌嬉笑著:“莫莫,這次你是撞了大運了,釣到了一個又有錢又有本事的大帥哥!”
“是啊,都脫衣服給你穿了。我來聞聞是什么味道!”
“當然是男人的味道!”
“你想男人想瘋了吧!”
“去你的,老娘只喜歡女人。來,小妞,讓大爺我抱抱!”
“啊!我好怕…”
林鳳嬌聽著她們的打鬧,臉色微紅地拉上布簾,將王梓鈞的襯衣脫下,取出自己的衣服換上。
就在她準備拉開布簾的時候,手卻停了下來,想起姐妹們的話,忍不住把襯衣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
哪有什么男人味?只是淡淡的煙草味和汗味而已,林鳳嬌心想。
走出換衣間,林鳳嬌找到曼娜,把襯衣交到她手里,不好意思地說:“娜姐,今晚我可不可以早一點回去?我媽媽生病了。”
“回去吧,我放你幾天假。”曼娜說。
“別,娜姐,我不請假了,你別趕我走。”林鳳嬌一聽,連忙焦急地說。
就沒見過這么傻的女孩子,曼娜被她氣得發笑:“誰要趕你走?我是看你這幾天心神不定的,想讓你休息一陣子,工資照付。”
“娜姐,你對我真好,”林鳳嬌感動得掉眼淚,“我明天會來上班的,剛剛工作半個月就白領工資的話,其他姐妹知道了不好的。”
“隨你吧。”曼娜越看她越喜歡,這樣實誠的女孩子可不好找了,拉著她說,“來,我看你也沒什么化妝品,正好我有些不喜歡的要扔,你都拿去吧。女孩子不化妝怎么行?”
“梓鈞,聽說你找我?”王梓榮抽著煙一瘸一拐地走進房里,身上還有一些血跡,看樣子是別人濺上的。
王梓鈞看他那樣子,不禁問道:“幫里怎么樣了?”
“我們手里有鴨堂的全部人馬,還有鳳堂、豹堂和戰堂的一小部分兄弟,已經把無關緊要的地盤全讓出來了。”王梓榮拋了一根煙給弟弟,“現在老周、賭鬼他們心有不甘,卻也沒能力把這些讓出來的地盤吃下。嘿嘿,還是你腦子好使,現在牛埔幫、芳明館幫、天臺幫這些十多個幫派像群狗一樣搶我們丟下的骨頭。”
“四海幫沒動?”王梓鈞聽到他話里的意思。
“沒動。”王梓榮苦澀地搖搖頭,“蔡冠倫是個人才,也只有鴨子哥有資格和他斗,只可惜鴨子哥進去了。”
“械斗暫緩吧,賺錢要緊。”王梓鈞道。
王梓榮說道:“這個我也明白,白狼打聽到西門町那邊一些街道的消防器材老化了,要全部更換。他這些天跟吳敦兩個,天天陪那幫貪官喝酒呢,準備先組建一家消防器材公司,把這個業務拿下來。”
“只給甜頭可不行,最好能掌握那些人的把柄,或者騙進賭局里…”王梓鈞提議道。
王梓榮笑著指著弟弟:“你可是越來越滑頭了,嘿嘿,跟白狼想到一起去了。這幫當官的,沒一個身上干凈!”
王梓鈞亦笑了笑,才說:“哥,找你幫個忙。”
王梓榮不悅道:“一家人還說兩家話?什么忙,快說吧。”
“我準備讓姐辭工,給她開一家工廠…”王梓鈞把自己的想法和今天所遇到的情況說了出來。
王梓榮聽了嘆息道:“哥沒本事,一把年紀了還讓小妹受苦,家里以后就只靠你了。你說吧,該怎么做,對付日本人咱們不需要客氣。”
王梓鈞道:“這事不能直接用暴力,必須讓日本人自動放棄工廠。”
“自動放棄?你不是說做那個面很賺錢嗎?日本人又不是傻子。”王梓榮疑惑道。
“很簡單,搞臭它!搞臭日清公司,讓他們沒法賺錢!”王梓鈞笑道。
“搞臭?”
“如果讓大家知道日清公司的生力面是用壞面粉做的,炸面用的油是從廁所里撈起來的地溝油,還有人吃了拉肚子住院,你說還有人愿意去買嗎?”王梓鈞問。
王梓榮憤怒地說:“當然不會!想不到日本人居然開黑心工廠!”
王梓鈞笑道:“那可不是黑心工廠,不過很快就會變成黑心工廠了。”
王梓榮一聽,恍然大悟,這位弟弟是要往人家臉上潑糞啊。
王梓鈞說著自己的計劃:“你找幫里幾個嘴巴牢靠,演技好的裝作受害者。最好能真的吃一些壞東西住進醫院,而且吃那些壞東西的時候,一定要混和著生力面一起吃。我再去收買兩個記者,讓他們報道黑心工廠的新聞,到時候黃泥進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而且我們還可以組織人告他,要日清公司賠償,打官司也打死他!我就不信,J總統清肅期間,有哪個沒長眼的敢幫日本人說話!”
空調壞了,碼這一章洗了三次澡,就像在蒸籠里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