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做就做,王梓鈞第二天便請來幾個不同菜系的大廚,用以研制各種風味的調料。做好之后,便直接加在當前市面上買來的生力面之中,然后端著這些面到街頭上請人試吃評價。
王梓鈞對方便面的生產一竅不通,于是親自去“際食品公司”,準備用高薪把負責方便面生產的中層管理者挖一個過來,幫忙引進生長線和搭建公司框架。
國際食品公司的方便面生產工廠在臺北縣的一個郊區。王梓鈞和王梓蕓來到這里時,沒有想象中的機器轟鳴,廠區里有些冷清。不時有工人走動,臉上卻沒有大公司員工那種激情。
這是個非常詭異的現象,要知道現在是臺灣經濟騰飛的初始,幾乎每個工廠都是熱火朝天的,生產的商品根本不夠賣。
“你們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男子走過來問。
這人穿著廠里的工作服,身上沾了許多面粉,但戴著副眼鏡,不像是普通的工人。
王梓鈞看這工廠冷清的樣子,立即改變了原來的策略,開門見山地說:“我想辦一家生力面廠,是來貴廠考察的。”
“你想建面廠?”那人驚訝道。
王梓鈞道:“是啊,有什么問題嗎?”
那人苦笑著四處指指:“你看廠里這個樣子就知道,做生力面絕對虧本。我勸你還是改做別的吧,現在臺灣生力面的銷售狀況非常不好,倉庫里堆滿了成品面賣不掉。我們公司的上層早就想扔掉這一塊生意了,只是由于工廠是和日本人合辦的,日清公司那邊一直堅持才沒有關掉。”
王梓蕓一聽,立即悄悄地拉弟弟的衣服,小聲道:“梓鈞,我看還是算了吧,人家大公司都在賠本。”
王梓鈞卻是聽得眼睛一亮,如果情況是這樣的話,自己直接把這個完整的工廠、設備和員工買過來就是。不過必須得抓緊時間,因為資料上顯示方便面似乎在這個時候的臺灣暢銷過一段時間,后來由于經營不善才倒閉的。
以日本人在商業上的精明,恐怕很快就會想到改變口味吧。
王梓鈞不敢耽擱,讓姐姐自己坐車回家,他一個去了國際食品公司的總部。
在等了半個小時后,王梓鈞順利見到國際食品公司的老板桑正華,是個五十多歲的干瘦老頭子。
“桑老板你好!”王梓鈞主動起身道。
“果然是少年英雄,”桑正華握著王梓鈞的手笑道,“一聽是王老弟來公司,我馬上就趕過來了。我女兒可是你的歌迷,待會兒可要求你一個簽名。”
“榮幸之至!”王梓鈞笑道。
寒暄一陣,桑正華忍不住問:“不知王老弟今天來敝公司有什么指教?”
“我聽說您老手下的生力面廠似乎頗不景氣啊。”王梓鈞感嘆說。
桑正華摸不著頭腦,問道:“王老弟的意思是?”
王梓鈞道:“不知桑老板有沒有想過把工廠賣掉?”
“你想買?”桑正華吃了一驚。現在臺灣飛速發展,投資什么都賺錢,他早想抽手做別的了,只是沒人愿意買而已。日本人倒是對生力面的前景抱有信心,但他們卻不肯出手買自己手里的股份,因為日本總公司那邊進軍美國市場失敗,研制的杯裝面又受到市場的冷遇,根本沒有過多的心思來管臺灣這邊的業務。
“是的,不知道現在桑老板手里有工廠多少股份?”王梓鈞問。
桑正華打著哈哈說:“王老弟,你這是在我身上割肉啊。生力面雖然現在不好賣,可是前景還是很好的,我暫時還不想賣。”
王梓鈞笑了笑,直接站起來準備走人,說道:“既然桑老板不肯割愛,那就只能告辭了。我還準備把您倉庫里的貨全買了呢!”
“什么!”桑正華再也坐不住,站起來拉著王梓鈞說,“王老弟你剛才說要把倉庫里的存貨都買走?”
“是啊,只不過桑老板不愿意賣。”王梓鈞遺憾地說。
“哈哈,王老弟真是見外了,”桑正華搭著王梓鈞的肩膀,笑著說,“走,我們吃著飯細聊。”
王梓鈞坐在車上,眉頭緊皺。那個生力面廠日本人占有六成的股份,要想拿下工廠,就必須讓日本人松口。而從桑正華的口中,他也了解了日清公司那邊的窘境,這正是一個臺灣本土方便面發展的良機。
最初王梓鈞只是想辦一個廠讓姐姐過得充實舒適一些。可當了解到具體情況后,他才意識到,如果經營得當,做方便面絕對能做成一個食品大鱷。因為現在島內完全沒有競爭對手,日清公司又陷入危機自顧不暇。
自己出錢建工廠嗎?這樣一來,等自己的產品火了之后,日清公司回過神來,只要生產新的料包往倉庫里堆積如山的方便面里一放,就能把自己擠得頭也抬不起來。只有把對方的工廠變成自己的才可以。
看來要行非常手段才可以!
“司機,去中山北路!”王梓鈞終于做出了決定。
富豪酒店。
“虎哥好!”
“虎哥好!”
進入酒店后,不斷有人恭敬地問好。通過口口相傳和雜志上的報道,幾乎所有小弟都已經熟知王梓鈞的事跡。王梓鈞現在已經成了不少小太保心中的偶像,甚至連其他敵對幫派的都有。
要知道這些太保除了不務正業外,跟普通人沒什么兩樣,甚至在義氣和忠勇上更為甚之。比如陳啟禮在1981初復出江湖時,當著媒體記者面說出的那句話,當真是驚天動地——“我寧愿共產D統治,也不要臺灣讓臺D拿走”!
王梓鈞這個出身幫派的“愛國英雄”,自然順理成章地得到許多太保的認同。
“雪姐,我哥呢?”王梓鈞找到曼娜問。
曼娜拉著王梓鈞,對著一群舞小姐驚呼道:“哎喲,你們看這是誰來了?”
“啊,是王梓鈞!”
一群鶯鶯燕燕尖叫著跑過來把王梓鈞圍住,一邊要著簽名一邊動手動腳,嚇得他連忙大呼:“別摸,傷口還沒好干凈!”
“哈哈哈哈…”看著王梓鈞的窘態,那些舞小姐個個得意地笑起來。
好不容哄走了這些女人,王梓鈞滿頭大汗地說:“雪姐,你可害死我了。”
曼娜呵呵笑道:“我難得認識一個明星,怎么也得炫耀一下吧。”
王梓鈞汗顏,正要說話時,卻聽見舞池那邊傳來尖叫聲:“啊!不要…”
“嘩…”只見一個舞女的衣服被撕下一大塊,露出雪白的胸部。那舞女驚得花容失色,用手捂著胸不斷后退,而她對面卻是個醉醺醺的男人在銀笑著步步緊逼。
曼娜臉色一變,連忙跑過去堆著笑勸道:“魏局長,您要小姐樓上多著呢,下面的舞小姐不賣身的。”
“滾開!老子,看…看上的就是她!”男人吐著酒氣,一把將曼娜掀開,朝對面的舞女撲過去。
王梓鈞把差點被掀得摔倒的曼娜扶住,問道:“這人什么來頭?”
“中山區衛生局的副局長,官不大,卻難纏的很。”曼娜厭惡道。
“我來吧。”王梓鈞說,衛生局對于酒店這種服務業來說,確實比較難纏,但自己卻沒什么顧慮,處理完走人就是。
“喂!”王梓鈞走過去拍著那個魏局長的肩頭。
“滾…滾…”魏局長迷糊地回頭罵道,卻見一只拳頭在眼前不斷放大。
“轟!”魏局長眼冒金星,鼻血亂飆,搖搖晃晃地就倒在地上。
四面圍觀看熱鬧的客人轟然叫好,這一拳實在漂亮。
“你居然敢打魏局長!”兩個明顯是魏局長同伴的男人憤怒地指著王梓鈞,等看清王梓鈞長相時,卻是心頭一驚。
老蔣無意中說的一句話,再加上后面的動作,已經讓王梓鈞的大名傳遍了臺灣的“軍公教”系統。在許多不明底細的中下級公務員心中,王梓鈞是直接被掛到中央紅人的高度,哪里敢惹?
兩人連連說著抱歉,扶著昏迷的魏局長就狼狽地退走了。
王梓鈞脫下自己的襯衣扔給那舞女,說道:“先遮一下吧。”
那被撕破衣服的舞女感激地把襯衣穿上,連連說道:“謝謝,謝謝!”
“舉手之勞,不用…額,你是林鳳嬌?”王梓鈞像是吃飯被噎住了一樣,目瞪口呆地說。
“你認識我?”林鳳嬌迷糊問。